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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历史地理研究综述

2015-03-28张龙凤

邯郸学院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疆域战国邯郸

张龙凤

(1.北京大学 城市与环境学院,北京 100871;2.内蒙古大学 历史与旅游文化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1)

赵国历史地理研究综述

张龙凤1,2

(1.北京大学 城市与环境学院,北京 100871;2.内蒙古大学 历史与旅游文化学院,内蒙古 呼和浩特 010021)

赵国为战国七雄之一,在战国历史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赵国历史地理研究有重要意义,向来受学者关注,并累积了一定的成果。本文主要整理了综述、地名、疆域、赵郡、都城、交通与关塞、长城、会盟八个方面的相关研究成果,并给予评述。

赵国;历史地理;研究综述

战国赵国从公元前475年立国,到公元前222年灭亡,共历12代13位国君,存在了253年。《战国策·赵四》曾这样描述赵国昔日的强盛:“昔者,赵氏亦尝强矣。曰赵强何若?举左案齐,举右案魏,厌案万乘之国,二国,千乘之宋也。”[1]258赵国疆域广阔,境内地理环境复杂,在影响其历史进程的诸多因素中,地理环境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不容忽视。赵国历史地理研究可谓至关重要,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对这些成果的总结将有助于推动相关研究进展。

一、综述

研究赵国历史地理,应有大局观念,立足大背景。因此,有关先秦史、战国史研究论著都在必读之列。如吕思勉《先秦史》谈道:“古所谓国者,义亦与今异同。其存亡,以有采地以奉祭祀与否为断,而不以土地主权之得丧为衡。”[2]151这段话对理解“邯郸为魏所攻占而赵未亡国”一事就非常有启发。杨宽《战国史》是研究战国历史的名著,内容包括春秋战国间的农业、手工业和商业、制度变革、各国的变法运动、战争、思想、以及科学技术的成就等,内容丰富。缪文远《战国制度通考》运用出土材料与文献记载相结合的方法,对战国职官、食货、地理、兵制和法制等战国重要的制度作了考证与综述。这方面论著较多,限于篇幅,不一一列举。

赵国史的研究专著主要有两部:一部为张午时和冯志刚合著的《赵国史》,该书比较全面系统地论述了赵国历史,涉及经济、政治、军事、文化、民族关系等各个方面,然该书历史地理的内容甚少;另一部为沈长云等所著的《赵国史稿》,这是对赵国历史进行系统深入研究的学术专著,该书对赵国的都城、疆域、交通路线、关塞等历史地理问题进行了一些讨论。

二、地名

赵国地名研究是赵国历史地理研究的一项非常基础的工作,学者们做了大量的研究。

日本学者泷川资言《史记会注考证》是继三家注之后,对《史记》研究成果最重要的总结和梳理,对大部分赵国地名做了考证;钱穆的《史记地名考》卷十五“赵地名”专考赵国地名。这两本书对研究赵国地名都有较高的参考价值。

缪文远《战国制度通考》“赵地考”对赵国郡邑、关塞、地区、山川等地名做了通盘考订,搜集比较全面,但过于简略。周振鹤主编、李小杰著《中国行政区划通史·先秦卷》和后晓荣《战国政区地理》都有专篇讨论赵国郡县地名,并以考古资料佐证。

此外,还有一些涉及赵国地名考证的论文。如黄盛璋《试论三晋兵器的国别和年代及其相关问题》,裘锡圭《战国货币考(十二篇)》,王仁康《一次古地震在京郊形成的地裂沟——历史上乐徐、平阴在今何处?》,曾庸《若干战国布钱地名之辨释》,朱华《山西朔县出土“宋子”三孔布》,柳石、王晋《中山国故都——古灵寿城考辨》,路洪昌《中山早期地域和中人、中山其名》,何琳仪《释四》,许作民《廉颇拔魏防陵、安阳地望考》,韩嘉谷《“平舒”戈、“舒”豆和平舒地理》,孟繁峰《曼葭及井陉的开通》,靳生禾、谢鸿喜《阏与古战场考察报告》,王洪瑞《赵将扈辄死地武城考》,黄锡全《三晋两周小方足布的国别及有关问题初论》,吴良宝的《读币札记(四则)》,梁尚之《历史上消失的城邑——古封龙邑考》,魏建震《赵国“九门”“北九门”地望考辨》,德君、田光《“干关”方足布考——干关、扦关、挺关、麋关异名同地》,陈隆文、王平《“干关”方足布地望考辨》,李零《再说滹沱——赵惠文王迁中山王于肤施考》,张润泽、王自兴《“平台”地望考辨》,杨凤奎《对沙丘、沙丘宫、沙丘平(苑)台的梳理考证》等。此类论文众多,不胜列举。

随着考古资料的不断发现以及对文献的深入解读,赵国地名研究的一些结论被确证、但仍有部分存在阙疑,故需给予持续的关注。

三、疆域

史念海曾言,战国时期,军役频繁,兵争剧烈,各国的疆域也没有一个永久固定的界线,尤其是两国接壤的地方,更是变化莫测,此外,当时各国之间关系的复杂,史料的零碎、模糊和缺乏,这些都造成了疆域研究的困难。尽管如此,学者们还是对赵国的疆域研究做了有益尝试。

钟凤年《〈战国疆域变迁考〉序例》及《〈战国疆域变迁考〉序例(续)》为较早研究赵国疆域的文章,写作体例如作者所言:“首推得最初之疆域以为标准,然后依历世之君,纯粹递叙其战事之胜负,及偶互易地之事迹,因以著见一时土地盈缩之状况,悉如统计方式,夹叙夹议,各作一清晰之结束,以迄于终点”。陈昌远《赵国的疆域与地理特征》、缪文远《战国制度通考》和钱林书《春秋战国时期的国家、都城、疆域及政区》均十分简略地勾勒了赵国的疆域范围;雁侠《先秦赵国疆域变化》分时段描述了赵国疆域变化的大致情况。沈长云《赵国史稿》将赵国历史分为四个时期,每一时期有专门小节论述赵国疆域问题,较为详细。李晓杰的《战国时期赵国疆域变迁考》则按南、东、北、西四个地理方位,说明了赵国疆域的四方变动情况。

综观研究赵国疆域的文章可以发现,研究者或以时间、或以空间方位展开研究,但侧重点一般在于阐述城邑得失对疆域范围的影响,较少关注疆域和地理环境的相互联系以及更深层次的讨论,《赵国史稿》在这方面做了一些努力,但作者本是治史者而非治地理者,着力点不同,以致地理方面的讨论仍显不足,故赵国疆域研究仍有一定空间。

四、赵郡

杨宽《战国史》附录一“战国郡表”列出的赵郡有:上党郡、雁门郡、云中郡、代郡和安平郡[3]677-678,共计五郡。这其中,杨宽据上海博物馆馆藏“六年安平守剑”推断认为赵曾设置安平郡。缪文远《战国制度通考》则持六郡说,分别是上党郡、代郡、云中郡、雁门郡、九原郡和太原郡[4]160-162。沈长云《赵国史稿》认为古籍文献中明确提到的有代郡、云中郡、雁门郡、上党郡,共计四郡,但应不仅限于此[5]301。李晓杰《中国行政区划通史·先秦卷》认为赵国有安平郡、代郡、九原郡、云中郡、雁门郡、上党郡和太原郡[6]427-430,共计七郡。后晓荣《战国政区地理》专列一章写赵国政区地理,认为赵国先后置有:上党郡、雁门郡、代郡、云中郡、九原郡、太原郡[7]108-114,共计六郡。

可见,众学者对于赵国设郡情况仍莫衷一是,且分歧较大。具体来看,对于上党郡、雁门郡、云中郡、代郡的设置是无争议的,争论的焦点在于安平郡、太原郡和九原郡,这就值得进一步探讨。

另外,吴良宝《战国时期上党郡新考》,钱林书《战国时期的上党地区及上党郡》,谢鸿喜、杨剑英《战国上党郡县考》,吴良宝《战国时期上党郡新考》,史念海《论秦九原郡始置的年代》,陈仓《战国赵九原郡补说》,辛德勇《阴山高阙与阳山高阙辨析——并论秦始皇万里长城西段走向以及长城起源诸问题》等文章则对个别郡进行了讨论。

五、都城

关于赵国早期都城晋阳的文章主要有:靳生禾《古都晋阳刍议》、沈乔《浅论董安于、尹铎对晋阳城的贡献》、康玉庆、靳生禾《晋阳城肇建的地理环境因素》、孟万忠、刘晓峰《晋阳的立都背景及其在赵国都城变迁中之地位》。

中牟也是赵都之一。靳生禾《赵都中牟应在黄河之北》、张新斌《河南鹤壁鹿楼古城为赵都中牟说》、胡进驻《赵都中牟新考》、张新斌《赵都中牟在鹤壁研究》、 张增午《赵都中牟林州说的推定》、李久昌《论战国赵都中牟的历史地位》和白国红《试析春秋战国之交赵氏对中牟的经营》等文章对中牟地望等问题做了讨论。

邯郸是赵国最后一个都城。钟凤年《〈战国疆域变迁考〉序例》一文驳斥了胡三省和狄子奇笺《国策地名考》所认为的“赵肃侯三年(公元前 347年)赵始都邯郸”之说,认为“治地理者”“每视一国之首都失,便意谓其国即亡”的观点实不可取。侯仁之《邯郸城址的演变与城市兴衰的地理背景》实乃有关邯郸城市历史地理研究的典范之作,至今仍为相关研究的重要参考文献。此后,孙继民《关于战国赵都城的几个问题》继钟凤年再次推翻了“盖肃侯徙都,非敬侯也”的论断,并提出了赵国另有陪都并存的观点。不过李兴河《赵国都邑迁徙考略》仍针对“赵国在公元前353年被魏国攻破且之后占据两年”这一事件提出了在此期间“国都徙往何处”的疑问,似并不赞同之前孙继民提出的陪都的看法。潘晓娟《先秦多都并存制度研究》认为赵国“没有多座都城同时存在的现象”[8]204,作者进一步在《战国时期“一都独大”现象及其出现的原因》中表明并不认同孙继民提出的信宫为陪都的观点,认为“信宫当为赵国行宫,间或朝会诸侯、处理政务,但是信宫不是赵国陪都”。如此看来,该问题还需进一步商榷。

1987年召开的赵文化学术讨论会,极有力地推动了邯郸古代城市研究的深入,此后,《赵国历史文化论丛》《邯郸简史》《邯郸历史与考古》等著作相继问世。史延廷、徐勇《试论战国时期邯郸的战略地位》依据文献和考古资料讨论邯郸的重要战略地位。郝良真《邯郸古代城市研究的几个问题》认为赵国之所以迁都邯郸,不仅有着深刻的社会背景,而且也是赵国政治、经济、军事发展的必然结果。

孙继民、郝良真《先秦两汉赵文化研究》第二编“赵都考略”汇总赵都晋阳、赵桓子都代、战国赵都迁耿、战国赵都中牟、赵敬侯迁都邯郸、战国赵信都地望等赵国都城研究,是研究赵国都城的集大成之作,其中提出了代、耿也曾为赵都的看法。

朱士光《论赵都邯郸与赵国都城研究问题》提出赵都邯郸及赵都需要进一步研究的几个问题。

六、交通与关塞

赵国历史地理研究还包括交通与关塞研究。卢云《战国时期主要陆路交通初探》、史念海《战国时期的交通道路》,这两篇是研究战国交通总论性质的文章,有助于把握当时的总体交通概况。赵国灭中山后,中山国境内的交通道路自然也就成为赵国交通,也就在研究之列。路洪昌《战国时期中山国的交通》是比较早的研究战国中山国交通的文章,该文不仅探讨了中山国的三条陆路交通,还对水路交通做了推测。太行八陉是太行山脉的八条自然通道,由北到南依次是军都陉、蒲阴陉、飞狐陉、井陉、滏口陉、白陉、太行陉、轵关陉,其中的飞狐陉、井陉和滏口陉是赵国境内连接太行山东西的重要的交通通道。对此,王尚义《刍议太行八陉及其历史变迁》一文分述了八陉的地理位置和历史变迁,此外,还有孟繁峰《曼葭及井陉的开通》、王文楚《飞狐道的历史变迁》、罗新《话说飞狐道》等。

赵国关塞。严耕望《唐代交通图考》对唐代各地关隘进行了详尽的源流考证与地理定位,资料翔实,论证严谨,其中的涉赵关隘可资借鉴。缪文远《战国制度通考》有关于赵国关塞的专门介绍,列出的关塞有:挺关、句注塞、高阙塞、井陉、羊肠塞、九限和五径、无穷之门、遗遗之门、长城、飞狐和孟门、鹿门[4]174-176。《赵国史稿》指出赵国所设的关塞主要有:无穷之门、句注塞、鸿上塞、高阙塞、井陉塞、飞狐、羊肠、雁门[5]362-363,记述都比较简略。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赵国个别关塞的研究:如靳生禾、谢鸿喜《关于雁门关年龄、遗址的考证和考察》,史念海《论雁门关》,何清谷《高阙地望考》,夏子言《古高阙地望及赵北长城西部走向》,鲍桐《高阙地望新探》,何清谷《关于高阙位置的反思——兼答鲍桐同志》,苏沧洲《郦道元与其〈水经注〉中所记的高阙》,李逸友《高阙考辨》,张新斌《高阙、鸡鹿塞及相关问题的再考察》,辛德勇《阴山高阙与阳山高阙辨析——并论秦始皇万里长城西段走向以及长城之起源诸问题》,王治国《高阙塞考辨》,赵建朝等《赵国北长城考察》(涉及高阙塞)等。

七、长城

赵国长城研究也一直是个热点。张维华《赵长城考》一文旁征博引,对赵肃侯和赵武灵王所修筑的长城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考证。建国后,历史学家和文物工作者经过长期调查研究,基本廓清了赵国南北长城的位置所在、具体走向和遗址现存情况,发表了一系列颇有价值的论文、论著,为我们窥探赵长城的全貌提供了可靠的依据。如唐晓峰的《内蒙古西北部秦汉长城调查记》,郑绍宗的《战国秦汉时期的古长城的发现与研究》,盖山林、陆思贤的《内蒙古境内战国秦汉长城遗迹》详细说明了内蒙古境内战国时秦、赵、燕长城遗迹的走向;沈长云《赵北长城西段与秦始皇长城》一文对呼和浩特至包头段的赵长城进行了实地踏勘,阐述了赵长城修筑的详细情况。此外,还有王兴《赵国的南北长城》、杨英法等《赵长城古今考辨》、赵建朝等《赵国北长城考察》等相关文章。

此外,一些学术著作也对赵长城进行了讨论。如张维华《中国长城建置考》、杨宽《战国史》、拉铁摩尔(唐晓峰译)《中国的亚洲内陆边疆》、《赵国史稿》等。

八、会盟

较之其他问题的研究,赵国会盟研究显得有些“冷清”。杨宽、吴浩坤《战国会要》将战国会盟系于《礼十一·宾礼·会盟》题下,其中包括赵国会盟条目,是关于赵国会盟的集中整理;杨宽《战国史》和沈长云《赵国史稿》也间或提及会盟。但这些内容多注重史实、会盟礼制的研究,较少关注历史地理问题。

以上就是对有关赵国历史地理研究成果的回顾、梳理。囿于篇幅,本文仅仅罗列介绍了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成果,择取不当、挂一漏万的情况在所难免,敬请方家不吝赐教,予以指正、补充。

[1]刘向集录. 战国策[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

[2]吕思勉. 先秦史[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3]杨宽.战国史(增订本)[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98.

[4]缪文远. 战国制度通考[M]. 成都:巴蜀书社,1998.

[5]沈长云,魏建震. 赵国史稿[M]. 北京:中华书局,2000.

[6]李小杰. 中国行政区划通史·先秦卷[M].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9.

[7]后晓荣. 战国政区地理[M]. 北京:文物出版社,2013.

[8]潘明娟. 先秦多都并存制度研究[D]. 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09.

K231

A

1673-2030(2015)04-0032-04

2015-09-05

张龙凤(1981—),女,内蒙古包头人,内蒙古大学历史与旅游文化学院讲师,北京大学城市与环境学院博士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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