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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程朱重智主义特征及其流弊

2015-03-27张娜

湖北经济学院学报 2015年3期

张娜

(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北京100732)

论程朱重智主义特征及其流弊

张娜

(中国社会科学院外国文学研究所,北京100732)

摘要:程朱理学功夫论的宗旨是格物致知,而格物致知的功夫论则强调泛观博览,即重视通过知识的学习来达到道德培养的目的。但程朱理学的这种重智主义特征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特别是当程朱理学官学化后,其理论的各种流弊也显露出来,主要表现为在道德修养上的知行分离、知识学习上的泛滥无归以及重视科举功名的不良世风。

关键词:程朱理学;重智主义;格物致知

中图分类号:B244

文献标识码:码:A

文章编号:号:1672-626X(2015)03-0088-05

doi:10.3969/j.issn.1672-626x.2015.03.015

收稿日期:2015-04-02

作者简介:张娜(1982-),女,山东威海人,中国社会科学院助理研究员、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比较文学、哲学研究。

Abstract:The purpose of Cheng-Zhu's philosophy was to arrive at knowledge by investigation of things, which emphasized a comprehensive study of all phenomena of nature - that is, to cultivate morality by means of acquiring knowledge. Its emphasis on intellectualism, however, had its flaws, especially after it was institutionalized by the central government, namely, the separation of knowledge from practice in moral cultivation, purposelessness in acquiring knowledge, and excessive attention to getting good places imperial examinations.

一、程朱格物致知功夫论及其重智主义特征①

格物致知是程朱功夫论的宗旨所在。总体说来,格物致知的功夫强调泛观博览、读书讲论以穷究事物的道理,经过一个逐渐积累知识学习的过程,最终达到所谓“事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1]的境界。牟宗三先生批评程朱格物致知的为学功夫是“泛认知主义”,认为这种功夫不能证悟形上本体,因此是儒家道德形上学的歧出。[2]牟先生对理学程朱一系的这一批评虽然有偏颇之处,但是程朱格物致知的功夫论更加注重知识学习和理性思考在道德修养中的作用则是无可置疑的。

首先,程朱格物致知的修养理论是与其人性论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在程朱理学那里,对人性问题的探讨已经开始本体论化。二程和朱熹都继承并改造了张载提出的“天命之性”与“气质之性”的说法。程子说:“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3](P81)“生之谓性与天命之谓性,同乎?性字不可一概而论。生之谓性,止训所禀受也。天命之谓性,此言性之理也。”[3](P313)程颐强调在讨论人性时既要考虑到天命之性,又要考虑到人的气质,两者不可偏失。朱子主张天命之性乃是纯乎天理,但天命之性“堕在形气中”即是人的气质之性。[4]“天命之性”是绝对至善的,而“气质之性”则有明觉与昏弊的分别。尽管“天命之性”是人性本然,但是这个“天命之性”不是现成的,而必须经由后天的道德修养,程朱认为这个修养功夫即是“格物致知”。

对于格物致知的具体方法,程朱都有过很多说明。程颐曾说:“穷理亦多端,或读书讲明义理,或论古今人物别其是非,或应事接物而处其当皆穷理也。”[3](P188)朱熹对此极为推崇,他在《<大学>补传》中对格物致知功夫做了精炼的概括: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1]

格物就是学习探究事物的道理,因此它是偏重于知识学习的,并且认为读书是格物穷理的最主要方法。如朱子编《近思录》把“格物穷理”列为单独一章,但是黎靖德编《朱子语类》中没有单列“格物致知”一卷,而代之以“朱子论读书法”两卷,由此可

见,就朱子平日教学实际来说,读书是格物穷理最为主要的途径。程朱学派把圣贤之书看作是道的重要载体,认为“经所以载道也”,学者必须经过读书学习,知道书中所载的圣贤之道,然后才能付诸实践,成就德性。

格物穷理的内容则更是包罗万象,从上面的《补传》中我们看到,原则上穷理的内容包括所有“天下之物”的道理,朱熹还说:“儒者之学,大要以穷理为先。盖凡一物有一理,须先明此,然后心之所发,轻重长短,各有准则。”[5](P1314)程颐虽然也强调穷理应该切近于身心修养,但是原则上来说,并不能排除对天地间一草一木等物理的学习。有学生问他穷理先求之四端可乎?程颐答曰:求之性情固是切于身,然一草一木皆有理,须察。[3](P193)朱子也说:“格物莫重于五品”。[6](P284)虽然程朱都强调格物穷理中道德修养的根本宗旨,但是从上我们可以看出,格物致知的内容原则上包罗广泛,既包括一些与道德义理有关的知识,也包括相对客观的物理知识。

格物致知的功夫需要一个泛观博览、积久贯通的过程才能达到“豁然贯通”的境界。程子曾说:“人要明理若止一物上明之,亦未济事,须是集众理,然后脱然自有悟处。”[3](P175)朱子也说:“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1]这些强调的是知识学习的广泛性和持续性,只有如此才能达到贯通的境界。就读书来说,朱子论读书法尤其重视“循序渐进”,他说:读书是格物一事。今且须逐段子细玩味,反来覆去,或一日,或两日,只看一段,则这一段便是我底。脚踏这一段了,又看第二段。如此逐旋捱去,捱得多后,却见头头道理都到。[6](P167)

在程朱学派看来,读书是“因圣贤之意,以观自然之理”,是穷理之根本途径。在读书的方法上,程朱强调“字求其训,句索其旨”、“铢分毫析”的读书方法,并提出“愈是细密,愈是广大”的观点。“今日格一件,明日格一件,积习既多,然后脱然自有贯通处。乃是零零碎碎凑合将来,不知不觉,自然醒悟。”[7]由此积累循序渐进,日行不怠,自然就会培养出圣贤人格。这便是程朱理学的德性修养之方。

程朱理学主张格物穷理的同时又主张“主敬”。小程子说:“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3](P188)朱子对此极为推崇,他也强调“主敬以立其本,穷理以致其知”。[8]程朱都强调“敬”在道德修养过程的基础性作用,强调收摄身心以达到“内无妄思、外无妄动”的状态,认为这是进行具体的道德知识学习和道德实践的前提条件。在“主敬”基础上,进而泛观博览、读书讲学(即格物致知),他们认为,只有如此方能达到对“天理”的体认,养成圣贤的人格。朱熹论及两者的关系时说,“涵养、穷索,二者不可废一,如车两轮,如鸟两翼”,[9]可见两者是密不可分的,但是总体说来,格物致知才是程朱功夫论的宗旨所在,主敬的功夫往往只是为格物致知保证思维清醒和注意力集中而已。

综上可以看出,程朱格物致知的功夫论更重视通过知识的学习来达到道德培养的目的,他们更强调知识学习的优先性。朱熹说过:“今日为学用力之初,正当学问思辨而力行之,乃可以变化气质而入于道。顾乃先自禁切,不学不思,以坐待其无故忽然而有见,……就使侥幸于恍惚之间,亦于天理人心、叙秩命讨之实了无交涉,其所自谓有得者,适足为自私自利之资而已。此则释氏之祸横流稽天而不可遏者,有志之士所以隐忧浩叹而欲火其书也。”[5](P1307-1308)在程朱看来,直觉体验不值得倚赖,只有知识学习的工夫才能认准儒家之道的正确方向,从而保证实践工夫的正确性,也才能“变化气质而入于道”。因此,格物致知的功夫论具有明显的重智主义特征。

二、格致功夫论的流弊

自宋末元明以来,朱熹学说在社会上得到了广泛的传播,元代开始将朱子所注“四书五经”定为科举考试的官方指定教材;明初官方编订《性理大全》、《四书大全》和《五经大全》等书籍,皆以程朱学说为宗,最终确立了程朱理学在学术界和意识形态领域的主导地位。当程朱理学官学化的同时,其理论的各种流弊也显露出来,主要表现为在道德修养上的知行分离、知识学习上的泛滥无归以及重视科举功名的不良世风。

(一)知行分离与泛滥无归

知行问题也是程朱理学的一个重要问题。程朱虽然都强调由知到行,但仍认为逻辑上是知在先。程颐曰:“学者固当勉强,然须是知了方行得。若不知,只是觑却尧,学他行事,无尧许多聪明睿智,怎生得如他动容周旋中礼?如子所方,是笃信而固守之,非固有之也。未致知,便欲诚意,是躐等也。”[3](P187)(遗书卷十八)《大学》说“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

诚”,程颐认为“致知”(知)是“意诚”(行)的前提,即先要学习道德义理知识,然后才能由知到行。

朱熹同于程颐,一样认为要知先行后,认为只有明白了事物的当然之则,才能做出合乎当然之则的行为来,否则,人们的道德实践很容易成为一种缺乏理论指导的盲目行为(知先行后的理论也表现了他们极为鲜明的重智特点)。朱熹主张要读尽圣贤之书。朱熹曾经说过,孔门之求仁,须先“略晓其名义”,而后“求实造其地位”。[5](P1443)他主张为学必须先“略识道理规模、工夫次第”,然后才能做具体的实践功夫。朱熹曾在《格物补传》中说:

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理也。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1]

那么,用朱熹自己的话说,就是:格物,是穷得这事当如此,那事当如彼。如为人君,便当止于仁;为人臣,便当止于敬。[6](P284)

显然,格物致知在增加知识,明白是非。然而知与行毕竟不是一回事,朱熹明确说“格物致知属于知”。格物致知的侧重点仍是知,而不是行,格物致知作为一种认识型的求知向外工夫,它与实践工夫毕竟是两回事。

虽然朱子也强调知最终要落实于行,他说:“论先后,知为先;论轻重,行为重。”[10]同时程朱都强调“真知”的作用,真知才能行。程颐说:“知而未行,只是未曾真知,如果真知,则泰然行将去。”[3](P188)但是这个“真知”的度却很难被后人把握,怎么才算“真知”呢?是因为书读少么?还是因为对于义理的讲求不够细致?这往往就流于单纯的读圣贤之书、辨词章典籍之意。结果就出现了“知”、“行”相背离的现象,导致一部分纯粹的求知活动。同时,元代以后,朱子学成为官方科举考试内容,明清以来,程朱理学官学化程度更逐步加深。士人学习经典,皆以程朱义理注疏为准。虽然程朱义理之学其宗旨在于修养身心,但是士人为科举来学习这门学问的时候,难免会偏离实行的宗旨。因此,知行分离的流弊不仅仅与程朱本身的理论有关,更与社会环境有重要关系。诚如后来阳明所批评的:今人却就将知行分作两件去做,以为必先知了然后能行,我如今且去讲习讨论做知的工夫,待知得真了方去做行的工夫,故遂终身不行,亦遂终身不知。此不是小病痛,其来已非一日矣。[11]

程朱格物致知之学,重视泛观博览,穷究天下物理,这也造成对道德修养的宗旨的偏离。如上所说,程朱认为“万物一理”,作为终极的世界本体的“理”体现为具体事物的特殊的“理”。因此,从穷理的范围原则上来讲既包括道德性命之理(关于道德的知识),也包括一草一木、山川鸟兽等客观的物理。对于关乎道德的知识的学习,自然能够增进道德修养,但是对于客观的自然物理的探究是否能够直接有益于道德修养,这就存在疑问。另外,朱子重视通过读书来明白圣贤之道,由知而行,进而实现道德修养。朱子本身就遍注群经,对章句训诂之学深有造诣。因此,其后学也有流为以章句、训诂或者单纯读书为心,而忽视实际的道德实践的。这样一来,他们学习的知识则往往不能直接增进道德的修养,而变成一种比较单纯的求知活动。

朱熹理论体系博大精深的另一面是繁琐、迂阔,这便使得程朱后学往往流于追求空洞的义理讲论,而不去做切实的修养功夫。尤其是被列为科举考试的应试内容后,往往成为学者猎取功名利禄的手段。早在南宋,陆象山即指出朱熹学说的弊端在于其支离无本,其“言之太祥,析之太精”,这就容易造成单纯记诵词章的毛病。程朱后学很多人死抱一字一义的说教,致使理学的发展越来越脱离实际,成为一种于世无补的虚言空言大话,变成了束缚人们的教条枷锁。为了挽救当时的社会危机,扭转空谈义理来猎取功名利禄的学风,王阳明从正人心、端正人们的求学态度出发,提出“道即是良知”的思想,要人们从内心去求道,而不为心外之物所蒙蔽。这对于日趋严重的程朱后学弊端无疑是一支清醒剂。

(二)背离德性目标、热衷功名的风气

自元代朱子所注“四书五经”被定为科举考试的官方指定教材开始,程朱理学有了官方学术的味道。明清以来,程朱理学的官学化味道进一步加深。一方面,借助于官方的教育体制和选官制度的影响力,程朱理学得到广泛传播,以至于在明代前期的理学基本是“此亦一述朱,彼亦一述朱”的局面。实事求是地说,程朱理学在教育人们知书识理、陶冶人们的情操、维护社会稳定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

用。但是,程朱理学在官学化的同时也逐步走向僵化,被官方利用为选官的工具,被知识分子利用为进身官场的敲门砖。程朱理学官学化主要是通过科举考试来达到的。明清以来以八股取士,考试内容主要以朱子所注“四书”为准。这就要求读书人必须熟悉程朱理学,尤其是熟悉朱子《四书章句集注》才能在科举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在这样的情况下,程朱之学虽然传布天下,但是也往往被学者利用为进士之阶,学者们表面的词章记忆、典籍背诵能够达到精熟的程度,但却没有切实的道德修养的功夫。科举制度存在着诱使学者只去追求功名利禄的弊病,只要能通过考试做官,不惜缀缉文辞,断章取义,全然不把义理放在心上。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固然很多,但从陆王心学的角度看,与程朱强调求知的作用有很大的关联性。这种过分强调外在知识的积累,以及以知识的多寡作为选官任人的考试制度,势必会带来人们对于知识学习的重视,而导致对自身德性修养关注的削弱。

本文旨在论述程朱重智主义的流弊,当然这并不等于说程朱理学在其历史进程中就毫无可取之处,程朱理学能在几百年中矗立官方正统,能在几百年的流沙激荡中屹立不倒,必定有其积极、合理的因素。但是,正如很多思想的发展走向所示,一种思想在经历代代传承演变后,很容易走向极端。程朱理学重智主义本身虽有其弊端,但是其传承者、解读者、实践者则更是将其弊端不断地推向一个极端。因此,有必要建立一种新的修养理论,来纠正背离德性目标、热衷功名的社会风气。

三、结语

程朱格物致知功夫论提倡的是循序渐进、格物穷理的方法。圣贤之书被程朱学派看作是载道的工具,读书是“因圣贤之意,以观自然之理”,是穷理的根本途径。在读书方法上,更强调“字求其训,句索其旨”、“铢分毫析”,并提出“愈是细密,愈是广大”的观点。“今日格一件,明日格一件,积习既多,然后脱然自有贯通处。乃是零零碎碎凑合将来,不知不觉,自然醒悟。”[7]由此积累渐进,日行不怠,自然就会养成圣贤人格。这种格物致知的功论必然导致重智主义的倾向,而重智主义的弊端必将使其结果偏离最初的目的,格物致知是为成就自身德性完善,只是德性修养的一种手段或者工具,但手段和工具最终却异化成了目的,这与格物致知的初愿是背离的。

在现代社会的极端重智的背景下,重智主义的弊端使得知识在德性修养中的实质性作用被模糊。单从人们在知识获取与德性培养方面所投入的时间和金钱成本就可以看出二者受重视程度的比例悬殊,如此怪相难道不该引起我们更多的反思?池田大作在与汤因比所作的《展望二十一世纪》的对话中曾指出:“现代教育陷入了功利主义,这是可悲的事情。这种风气带来了两个弊端,一个是学问成了政治和经济的工具,失掉了本来应有的主动性,因而也失去了尊严性。另一个是认为唯有实利的知识和技术才有价值,所以做这种学问的人都成了知识和技术的奴隶。”汤因比则说:“我一直主张,教育的正确目的,归根结底是宗教性质的东西,不能只图利益。教育应该是一种探索,使人理解人生的意义和目的,找到正确的生活方式。”

可见,在现代社会重智主义的背景之下,很多人基于功利的动机来追求知识,知识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工具,那么知识在德性修养中的作用就显得非常微小。我们不得不说,当下社会道德品性与价值观问题上的实际状况是令人担忧的。对知识的重视与狂热追求导致了重智主义的后果,知识成为了利己的工具,离本来的德性修养的目标越来越远。

程朱学派的观点能在中国古代占据几个世纪,其中必有其无法替代的合理性,正如我们所了解的,重智主义的程朱学派在稳定社会秩序、安定民心方面曾起到了积极的作用。本文旨在指出程朱重智主义的特征及其流弊,引起人们对于当下极端重智主义的某种注意和警惕。当然,我们清醒地认清问题的存在,并不意味就此因噎废食,知识的获取从来都是十分必要的。学问或知识是人生的良伴佳偶,不仅可以谋生立命,而且可以慰藉心怀。《哈佛报告》指出:“大学必须停止它对于寓于人文学科、社会学科与理论科学中的价值问题的忽视,大学应相信苏格拉底的教导——善的知识将会导向善的德性。”

注释:

①所谓程朱理学,包括程颢的理论在内。不过需要说明的是,程颢与程颐、朱熹之间是存在一些理论差异的。大致说来,重智主义的特点更多表现在程颐和朱熹那里,而在程颢的理论中却不明显。但为论述方便,我们多处还是笼统地用“程朱”的提法。

参考文献:

[1]朱熹.四书章句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2005.7.

[2]牟宗三.心体与性体[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43.

[3]程颢,程颐.二程集[M].北京:中华书局,2004.

[4]黎靖德.朱子语类(卷四)[M].北京:中华书局,1998.

[5]朱熹.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二)[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

[6]黎靖德.朱子语类(卷十五)[M].北京:中华书局,1981.

[7]黎靖德.朱子语类(卷二)[M].北京:中华书局,1981.394.

[8]朱熹.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五)[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3625.

[9]黎靖德.朱子语类(卷一)[M].北京:中华书局,1981.150.

[10]黎靖德.朱子语类(卷九)[M].北京:中华书局,1998.148.

[11]王守仁.王阳明全集(上)(卷一)[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5.

(责任编辑:许桃芳)

Characteristics of Cheng-Zhu's Intellectualism and Its Abuses

ZHANG Na
(Institute of Foreign Literature, The Chinese Academy of Social Sciences , Beijing 100732, China)

Key words: Cheng-Zhu's school of Neo-Confucianism; intellectualism; separation of knowledge from pract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