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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路簿》是我国南海维权的重要历史依据和法理依据

2015-03-27

海南热带海洋学院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南海诸岛南沙群岛渔民

(海南大学 人文传播学院,海口570228)

南海是中国人民的祖宗海。海南岛在南海中,南海滋养着海南岛。海南渔民面向南海探索;在长期的渔业生产过程中,总结出指导自己海捞实践活动的南海诸岛航海指南,也就是渔民们手中的实用工具书——《更路簿》。

《更路簿》在渔民中流传了六百年,一直没有进入学术界的视野。上世纪70年代学术界才开始征集和研究《更路簿》。经过多年的探索,近年来学术界对《更路簿》有了基本的看法并相应地认识到它的重要性。

一、《更路簿》存世简况

南海诸岛,由于她蕴藏着丰富的海洋资源和油气及可燃冰资源,又有十分重要的战略地位,在上世纪60年代末期,逐渐引起了国际的重视。我国国防、航海、测绘、科研和国土资源等部门做了大量的工作,特别是广东省地名领导小组在广东省人民政府领导下,于1980-1982年间对南海诸岛及其邻近海域的各类地名进行了全面系统的普查和标准化工作。后来,又在中国地名委员会的领导下,广征博采了海洋、科研部门和高等学校对这个研究成果的修改意见,于1983年4月25日中国地名委员会授权,将南海诸岛部分标准地名公布。

南海诸岛地名的审定,有四个原则,即名从主人原则、保持地名稳定性原则、消除外来影响原则和科学性原则。海南渔民是南海的主人,他们使用了六百年的《更路簿》里面有136 个土地名。于是,《更路簿》浮出了学术界的水面。

1987年3月,作为“内部发行”公布了当时收集到的九种《更路簿》、一个综述和一幅渔民绘制的南海示意图。具体包括:苏德柳抄本《更路簿》、许洪福抄本《更路簿》、郁玉清抄藏本《定罗经针位》、陈永芹抄本《西南沙更簿》、林鸿锦抄本《更路簿》、王国昌抄本《顺风得利》、麦兴铣存《注明东、北海,〈更路簿〉》、李根深执《东海、北海更流部》、蒙全洲口述《去西、南沙的水路簿》、苏德柳、卢洪兰、李魁茂、彭正楷等《〈水路簿〉综述》(何纪生整理)、1935年老渔民符宏光绘制的《西南沙地理位置略图》(示意图)。包括《〈水路簿〉综述》中的三种《更路簿》,合计十二种《更路簿》和一幅示意图,学术界据以研究,二十多年来,获得了可喜的研究成果。

2011年1月,笔者被聘为中央电视台中文国际频道《南海天书》剧组的学术专家开始,此后的三年时间,在海南省的东南部部分市县,特别是琼海和文昌两市进行田野调查,又获得了十二种《更路簿》和一幅西、南沙群岛渔业更路图。具体包括:

苏承芬祖辈传承抄本《更路簿》、苏承芬据航海经验修正本《更路簿》、苏承芬重订中沙群岛《中沙水路》(附《东沙水路》)、王诗桃抄本《更路簿》、郑庆能藏本《广东下琼州更路志录》、郑庆能藏本《琼岛港口出入须知》、郑庆能藏本《琼州行船更路志录》、彭正楷抄本《更路簿》、冯泽明藏本《更路经》、黄家礼祖传本《驶船更流簿》、卢家炳藏本《更路簿》、陈泽明抄本《更路簿》和郭振乾手绘《西、南沙群岛渔业更路图》。这前后十三种资料,其中彭正楷抄本是新发现的全本,与上文“综述”中略有不同。这十三种资料,因为是新发现的,还没有正式公开,没有获得学术界的公认,它的意义和价值也是没有得到发掘;但据笔者的初步认识,起码,像新发现的苏承芬重订的《中沙水路》,证明海南渔民很久以来就经常到中沙群岛,特别是后来有国家提出无理声索的黄岩岛捕捞,证明黄岩岛及其附近海域向来是中国领土。

现在我们能见到的这二十来种《更路簿》和更路图,只是历史上存在过的《更路簿》的一部分。据琼海市潭门镇上教村老渔民卢业法说,每一位到南海去的船长都有一本《更路簿》。这样看来,历史上存在过的成文的和不成文的《更路簿》,不知道有多少。因为老船长死去,往往就把他的遗物连同《更路簿》一道被处理掉了,即使保留了,也随着我国渔民在西沙、南沙群岛生产活动的深度和广度不断拓展,《更路簿》也在代代相传中不断得到补充、修改,新的本子形成了,旧的本子废弃了。

《更路簿》是在动态中存在着、流传着。

现在存世的《更路簿》,多数是在琼海市潭门镇,少数存在于文昌市东郊镇、铺前镇和清澜镇。为什么只存在于这少数的几个镇?这些镇都有特殊的地理环境和人文因素。第一,各镇的土地条件不适合于耕田,而所面对的海域又极适宜于“耕海”;第二,当地都有海神信仰作为渔民出海的精神支撑;第三,当地渔民因历代“耕海”而铸就成的航海性格;第四,在历史上大海培养和造就了一批识字的、多年在南海航行、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而且在海难中又幸存下来的、有百折不挠的事业心和历史使命感的船长。他们将自己的航海经验加以总结并不断在实践中加以修正、完善,形成了《更路簿》并幸运地流传下来!

《更路簿》产生和存在的年代,学术界有不同的看法。笔者认为,自从有南海捕捞的渔民即开始酝酿和逐渐形成《更路簿》。在风帆时代,渔船进入汪洋无际的南海,像唐代诗人张说(667-731)诗中说的:“乘桴入南海,海旷不可临。茫茫失方向,混混如凝阴。云山相出没,天地共浮沉。万里无涯际,云何测广深?”[1]在这茫茫然、混混然的大海中,船长必须对目的地有明确的把握,潮汐涨退,海中的水道、礁石、停靠地水的深浅等,都要心中有数。这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把这个系统集中到一起,也即把浩瀚南海的复杂海况装进一个小小的册子里,就形成了《更路簿》。

到南海去进行海捞活动的渔民,唐宋时代姑且不说,据笔者田野调查,渔民说是潭门第一个到南沙捕捞的叫符再德,是在1286年(元代至元二十三年)。符再德没有后代,也没有留下有文字的《更路簿》。据笔者的详细考证,《更路簿》产生于明代初年,即郑和七下西洋之前;存在于明、清及民国时期的风帆时代,当海图及卫星导航设备完善以后,机动船代替了风帆船,《更路簿》就退出了历史。①详见周伟民、唐玲玲《南海天书——海南渔民《更路簿》文化诠释》,解放军出版社,2015年8月版。《更路簿》产生于明代初年,即郑和七下西洋之前。海南渔民在形成《更路簿》时,得益于中国明朝政府以政府名义明确的行为特征支持。

《更路簿》孕育于南海。南海诸岛及其附近海域,有史以来即是中国的海洋国土。秦代,秦始皇将南海隶属于南海郡。汉代水师有巡视南海海域的任务。南朝舟师巡视南海。唐代南海划归振州管辖。北宋置水师巡海。元朝准确测量南海纬度。明代朱元璋建立政权以后,十分注重南海的海权,特别是对当时“扬帆浮游”南海的海南渔民,更加爱护。

朱明王朝成立的第二年,“洪武二年(1369年)八月,以兵部侍郎孙安授广西指挥佥事……开设海南分司。洪武五年(1372年),改分司为卫”[2]。这样,洪武五年在海南设立海南卫所。

对于海南卫所的任务,朱元璋特别重视。他在《御制文集·劳海南卫指挥敕》中指出,对于海南卫所的官员,他担心他们依持南海的“沧海之险”而放弃警惕,肆意乐逸,故特派人到海南劝谕。他说,“沧海之旷也,人将以为险,朕谓非险也。”为什么呢,“海之旷,吾与共之。设有扬帆浮游,奚知善恶者耶?”[3]连同海南的渔民,大家一样在南海中扬帆浮游,怎么知道善恶?怎样保护海南渔民在南海捕捞?

于是,明朝政府在洪武初年明文规定,海南卫所的卫指挥,要“专掌巡海”,“督所管军船常于所部海面巡视,有警辄行申报”[3]。例如:上文提到的“孙安,处州人,广东卫指挥佥事。洪武二年(1369年)八月,领官军千余,分司海南,开设卫所。”[4]598到洪武二十七年(1394年),又“命安陆侯吴杰专沿海训练卫所官军……专辖内外十一所……督管军船,于所部海面巡视,有警申报剿除。”[4]390到隆庆元年(1567年),“始设白沙水寨兵船六十只,官兵一千八百二十二名……有警合海北白鸽寨会兵巡剿。”[4]390明代这种官军巡南海以保护海域安全,包括保护海南渔民到南海捕捞而产生《更路簿》。万历《琼州府志》进一步总结指出:政府这一行政行为,“自洪武以来,遵守二百余年矣!”[4]391。

清承明制。同样设巡海专门机构,管理海域安全。据《读史方舆纪要》记载:海南岛的三亚“藤桥镇,州东二百二十里,有巡司。又州西八十里乐罗村有抱岁巡司。又通远巡司,志云:在州北黄流村郎凤岭下。”[5]

这些史证,足证海南渔民在明初形成《更路簿》的过程中直到清代盛行时期,一直有政府政策、政府行为的明确支持。

二、《更路簿》是我南海维权的依据

近些年来,南海地区局势基本上是稳定的。但由于某些当事国挑起事端,使局部地区动荡。中国作为南海周边大国,为稳定南海局势作出了巨大努力和积极贡献。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南海局势仍然时起时伏。我国在南海的主权,不断受到侵犯!历史上存在过的《更路簿》,联系到此前的中国历史,是我国维护南海主权的重要历史依据和法理依据。

《联合国海洋法公约》生效已近三十多年,对促进南海沿岸国海上交流与合作,维护南海和平与稳定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受有关争议当事国意识形态差异、经济发展水平不同、文化差别及认识分歧等因素的制约,对《公约》在南海的运用和实践尚有待进一步取得共识;而且《公约》不少规定存在模糊之处,从而为各国在实践中解释和运用规则预留了空间。

正因此,中国及国际上部分南海史地研究工作者和海洋法专家,在南海维权方面,获得了一些共识。把这些共识归纳起来,形成五个原则。即最早发现、最早命名、最早开发经营、最早连续不断的行政管辖和主权得到许多国家广泛承认。这五个原则,联系到《更路簿》的记载,足以证明,南海诸岛及其附近海域是中国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

(一)中国人最早发现

早在汉代,渔民在南海捕捞或者航海家航海,已经发现了南海诸岛。据海南在明代正德年间编成的《琼台志》保留了东汉时杨孚著《异物志》一书的记载:“涨海崎头,水浅而多磁石。”[3]197三国时的吴国万震著《南州异物志》,在宋代人李昉等编纂的《太平御览》中保留了万震所说的,汉代从马来半岛的陆地到中国的航程时,对南海诸岛的地形地貌也作了描述:“东北行,极大崎头,出涨海,中浅而多磁石。”[6]这里所讲的“崎头”,是指南海的礁屿;而所说的“磁石”,是因为进入“石塘”而船只搁浅,像被磁石吸引住不能逃脱一样!这跟海南渔民在“《更路簿》”中指称永乐群岛为“石塘”是相同的。连同南海诸岛发现后的诸多地名,跟渔民的《更路簿》之间有相当程度的承传性。

以上引两段话关键词是“涨海”。所谓涨海,即是南海。在汉代,来往越南办事,都要经过南海。比如,当时越南的“贡献”,都要通过海南而运到大陆。据《后汉书·郑弘传》记载,汉代的“交阯七郡,贡献转运,皆从东冶。汎海而至,风波艰阻,沉溺相系。”[7]经过这个“风波艰阻”的大海,即是涨海。而且,东汉时,对南方官员,规定有巡海任务,即“行部”“涨海”。但有的刺史不渡涨海,“旧刺史行部不渡海。刺史周敞涉海遇风,舡欲复没。”[6]287

为什么称南海为涨海?据张岳崧撰道光《琼州府志》载:“南溟者,天池也。地极澳,故曰炎海;水恒溢,故曰涨海、沸海。”[8]同样,王国宪总纂的民国《儋县志》也作出解释:“《天池物志》云:天地四方皆海水相连,茫然一巨浸焉。茹而不吐,满而不溢,故涨之名归之。《文昌志》亦云:水恒溢,故曰涨海。”[9]

据上述记载,中国人在汉代已经发现了南海诸岛。

(二)中国人最早命名

中国古代的航海事业很发达。据《汉书·地理志》载,汉代的舟师已经远航到南印度和锡兰等地,这其中必须取道南海,可见,航海家们那时就认识了南海诸岛。三国时,康泰的《扶南传》中记述了南海的地质地理状况:“涨海中,倒珊瑚洲,洲底有盘石,珊瑚生其上也。”[6]327晋、宋间裴渊《广州记》:“石洲在海中,名为黄山。山北一日潮,山南日再潮。”[6]324又:“珊瑚洲,在县南五百里。昔有人于海中捕鱼得珊瑚。”[10]这些材料说明,中国人在1500 多年以前就已经到南海谋生,在南海捕鱼时得珊瑚。这样,对南海的认识,是在生产实践的基础上形成的,并对其方位把握得很准确:“在(东莞)县南五百里。”[6]324

这些记载还说明,中国人在“昔”时,到底是1500 多年以前的多久,这里没有指明,但却明确很久以前就已经用“珊瑚州”和“石洲”这两个名字来泛称南海。

到后来,随着人们对南海认识的加深,对南海诸岛的命名,由上述的泛称,逐步转变为对群体的指认。北宋《武经总要》记载:“广州南海郡……王师出戍……西南行七日至九乳螺州。”[11]这是历史上第一次出现的群岛名称,而且,航海实证是西沙群岛的首次命名。

《宋会要辑稿》“占城国”条载:“国人诣广州,或风飘至石堂,则累岁不达矣。”同书“真里富国”条载:“十日过洋,傍东南有石塘,名曰万里。”[12]这两处所记,“石堂”即“石塘”。根据方位,“石塘”在占城东南,指今南沙群岛。

南宋周去非《岭外代答》载,南海有“长沙、石塘数万里”[13],第一次将两个群岛分开,指出了以沙岛为主的“长沙”(西沙)和以环礁为主的“石塘”(南沙)。

综上所述,中国自汉代,经过三国、魏晋到宋代,对南海诸岛的命名,逐渐由泛称而演变成对群岛名称的定指,地名也因而相对地稳定,西沙群岛多是用“千里长沙”,南沙群岛却一直用“万里石塘”。

还必须指出,最早的泛称南沙群岛的“黄山”,后来在海南渔民的“《更路簿》”中有“黄山马”指称南沙群岛中的太平岛。“长沙”“石塘”则在《更路簿》中多处出现的称谓。连同后来国家吸收南海诸岛最早产生的名字和考虑到“名从主人”的原则而沿用了许多渔民《更路簿》中的地名,都有许多的一致性。这有利于地名的稳定和维护国家领土主权。

(三)中国人最早开发、经营

中国人对南海诸岛的开发、经营,是在对南海诸岛的认识不断加深的基础上开始的,而开发、经营的方式,主要是进行航路开通和在南海诸岛上的生产、生活活动。

上文说到汉代的航海是以南海为门户开展的,而相当长的时间,不同的国家的船只,都在这条航线上行驶。中国船只在南海的航行,总结出了关于南海的诸多特征的认识,并以此指导自己进一步在海南的生产实践。

这里要特别指出的是,近代以来,考古工作的成绩,充分说明,大量地下文物是我国人民最早开发、经营南海诸岛的最好的历史证据。

首先,在永乐群岛西部的甘泉岛出土的大批唐宋时代的瓷器以及铁刀、铁锅等生活用具,还有吃剩的鸟骨和海螺壳等遗物,这无疑是在今人面前展示出一幅唐宋时代,中国人民在艰苦环境下开发这些岛屿的画面,证明从唐代开始我国人民就已经在南海诸岛生产和生活。此外,在晋卿岛、永兴岛等11 个岛屿、沙洲和礁盘也获得大量的古代遗物也是我国人民开发、经营南海的铁证。

除了考古的证据外,在宣德群岛的永兴岛、石岛、东岛、赵述岛、南岛、北岛以及甘泉岛等地发现了14座明清两代小庙,在南沙群岛也发现有“兄弟公庙”多所。还有天王庙等遗物,证明我国人民早就在岛上长期居留。

明代的沉船遗迹,也是我国人民对南海诸岛开发、经营的证据。

明代初年以后形成的海南渔民“《更路簿》”中,渔民们为了不陷入海区的危险地带、顺利地到达自己需要捕捞海产品的岛礁而航向南海的更路,像王诗桃抄本多达279 条,其他抄本《更路簿》保留的南海更路也有200 多条。这是渔民们开发、经营南海时留下的历史痕迹。

(四)中国政府对南海诸岛的长期有效管辖

中国人民在发现、命名、开发经营南海诸岛的同时,中国历代政府也就不断地对南海诸岛进行管辖并行使主权。东汉时,中国地方官员规定每年定期出巡所管辖地区(“行部”)的制度。同时,南方的地方官员还要定期出巡南海诸岛,当时所谓“行部”“涨海”就是这个意思,即出巡南海诸岛。上文引晋代谢承《后汉书》记载:“汝南陈茂,尝为交阯别驾。旧刺史行部,不渡涨海。刺史周敞,涉(涨)海遇风。”[6]287

旧刺史不巡南海诸岛,周敞却依旧例出巡南海诸岛。一直到晋朝,仍然见到官员“行部入海”[14]的记载。自汉晋以来,中国政府一直行使南海诸岛主权。

到唐代,工部尚书郑权,在唐穆宗长庆三年(823年)出任岭南节度使,韩愈有《送郑权尚书序》一文,点明岭南节度使管辖的范围包括南海诸岛。①见马其昶《韩昌黎文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版,第283 页。上文说到的甘泉岛上出土大量的唐代遗物可证。

北宋曾公亮主编的《武经总要》,明确地记述当时“置巡海水师营垒”[11],守卫祖国的南海海疆。此后的记述历历在目,不再列举。

必须指出,海南渔民为管辖南海诸岛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有不少人死在岛上。许多渔民长期居住在南海的岛礁上,文昌县的符鸿光在南沙群岛的南威岛上连住了8年;该县东郊镇上坡村渔民陈鸿伯住岛有18年。

海南渔民之所以能长期在南海诸岛上耕作、捕捞,并长期居住在南海诸岛上,甚至死葬在岛礁上。是因为背后有政府对南海诸岛的管辖和对渔民的保护!

(五)主权得到许多国家的广泛承认

南海诸岛主权问题,焦点集中在南沙群岛的主权。外国确认中国拥有南沙群岛主权这一历史事实,是长期以来世界上很多国家的政府及官员、国际社会、国际组织、国际条约以及公开出版的文献图集中广泛承认的。

1.许多国家和政府官员广泛承认

1958年9月4日,中国政府发表关于领海的声明,明确指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包括南沙群岛等岛屿。同月,越南、前苏联、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保加利亚、匈牙利、捷克、蒙古人民共和国以及罗马尼亚等国的政府或官员都先后发表声明或评论表示完全支持。菲律宾和马来西亚等周边国家在20世纪70年代以前完全承认南沙群岛属于中国领土。

1971年,英国驻新加坡高级官员承认南沙群岛是中国领土。

1974年1月,印尼外长马利克和美国参议员曼斯菲尔德等明确表示南沙群岛属于中国领土。

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发言人于1974年1月23日发表声明,表明南沙群岛是中国领土。

2.国际会议和有关国际条约直接或间接的承认

二战以后,《开罗宣言》《波茨坦公告》《旧金山和约》和《日华条约》等一系列国际条约明确南沙群岛属于中国。

除了上述这些重要国际条约以外,1955年10月27日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召开了第一届国际民航组织太平洋地区飞行会议,出席会议的有16 个国家和地区,包括澳大利亚、加拿大、智利、多米尼加、日本、老挝、韩国、越南、菲律宾、泰国、英国、美国、新西兰、法国等国。会议认为南海诸岛中的东沙、西沙、南沙群岛位于太平洋要冲,这些地区的气象报告对国际民航关系很大。所以,与会代表通过第24 号决议,要求中国台湾当局在南沙群岛加强气象观测(每日四次),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代表对此提出异议或保留意见。

1987年2月,来自世界100 多个国家和地区的代表,出席了在法国巴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第十四届海洋委员会年会。与会代表一致通过《全球平面联测计划》,在全球水平面建立统一编号的海洋观测站,并由各国负责建设本国境内的海洋观测站,所得观测数据由各国共享。《联测计划》明确要求中国建立5 个海洋观测站,其中在大陆沿海建3 个,西沙群岛和南沙群岛各建一个,建于南沙群岛的海洋观测站编号为“74”。海洋委员会西太平洋分会,又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举行了第五次会议,再次就在我国南沙群岛建立74 号海洋观测站进行协商。我国负责建设74 号观测站的决定得到与会国代表的一致通过,越南代表在表决时也投了赞成票。

3.许多国家的文献图集也有大量记载

在日本、美国、法国、前苏联等许多国家现代出版的权威性百科全书和其他重要书刊中,也都承认中国拥有南沙群岛主权。

1959年前苏联出版由奥夫迪延科主编的《中国经济地理概论》一书指出南海诸岛属于中国。

日本1966年出版的《新中国年鉴》,明确指明南海诸岛主权属于中国。1972年的《世界年鉴》非常明确表明中国领土包括南沙群岛。

1973年出版的《现代大百科辞典》也同样认为南海诸岛属于中国领土。

1963年美国出版由乌尔麦克主编的《各国百科全书》明确认为中国领土包括南海诸岛。

在地图出版物中,日本1952年出版的《标准世界地图集》以及1973年平凡社出版的《中国地图集》,英国1968年出版的《今日电讯历史集》;法国1968年国家地理研究院出版的《世界普通地图》和1969年巴黎出版的《拉鲁斯现代地图集》(法文版);西班牙1970年出版的《阿吉拉尔大地图集》和1975年出版的《综合世界经济地理地图集》,以及德意志联邦共和国1954年慕尼黑出版的《世界大地图集》等等的有关图幅中,对南沙群岛都标有归属中国的注记,表示属于中国领土。

罗马尼亚1957年由国家出版社局出版的《世界地图集》和1964 的由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亚洲自然地理地图》,以及1974年出版的《地图集》中,南沙群岛都标注归属中国。

前苏联1950年由前苏联海军部出版的《地图集》,1945-1967年出版的《世界地图集》,1974年由国防部海军舰队出版的《海洋图集·太平洋图卷》,以及1975-1976年出版的《袖珍世界地图集》等等,无一不是把南沙群岛标注属于中国的。

从50年代到70年代,东欧许多国家出版的地图,也同样明确标注南沙群岛的主权是属于中国所有。如保加利亚1959-1960年出版的《亚洲中部、东部和南部地图》,捷克斯洛伐克1958年、1959年和1965年出版的《袖珍世界地图集》,匈牙利1959年出版的《亚洲》(挂图)、1961年出版的《世界政治经济地图集》、1965年出版的《袖珍世界地图集》,以及1974年出版的《插图本世界政治经济地图集》,德意志民主共和国1957年出版的《世界地图集》、1968年出版的《哈克世界概要地图集》,波兰1957年出版的《亚洲政区地图》(单幅挂图)、1960年出版的《东南亚》(挂图)以及1968年出版的《培加蒙世界地图集》,等等。

在法国,1969年,拉罗斯现代地图集中的南海部分,标明南沙群岛归属中国。

在美国,1983年由哈蒙德地图出版社出版的《世界地图集·东南亚部分》,南沙群岛括注中文拼音。

1993年,美国兰德麦克纳利公司出版的《插图世界地图集·东南亚》中的南沙群岛括注归属中国。

1972年日本平凡社出版《平凡社世界地图》,南沙群岛括注归属中国。

1978年日本平凡社出版的中国全图,南海诸岛地图所标绘的断续线,与我国标示方法完全相同。

1968年,东德哈克出版社出版的《哈克世界大地图》南沙群岛划归中国。

1957年英国出版的《牛津澳大利亚地图集》、《菲利普地图集》和1958年出版的《大英百科全书地图集》,1968年英国出版的《每日电讯世界地图集》都标明南海诸岛属于中国。

1970年西班牙出版的《阿吉拉尔大地图》、1973年出版的《综合世界经济地理地图集》和1976年出版的《阿吉拉尔世界图片地图集》等,南沙群岛都归属中国。

4.国际各大知名地图网站记载

2010年微软地图上的南海,标绘有我九断线。2011年谷歌地图上的南海,也标绘有我九断线。

三、风帆时代海南渔民船长群体的海洋性格,纠正了黑格尔的错误观点

黑格尔的名著《历史哲学》一书,在世界范围内,对文化界的影响极其广泛而又深刻!书中关于中国与海洋的关系,有两段话集中表现他的偏见:

就拿中国人来说吧,他们的确有十分发达而壮丽的政治建筑,但是他们自己却以海为限界,因为大海是陆地的尽头,所以他们在大海面前止步,不愿意勇敢地向前迈出关键的一步。因此,他们和海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不发生积极的关系。[15]214

中国,……占有土地进行耕种,同时也就意味着闭关自守,从而也就无法分享到海洋带给人们的文明。……虽然也会发展航海事业,但是,他们的航海却没有影响他们的文明。[15]211

所摘引的黑格尔的两段话,十分明显地显示出黑格尔有两个错误。

首先,他立论的出发点,是认定中国人只有农耕的“黄色文明”,即只有农耕文化而没有“蓝色文明”,即海洋文化。

这里,我们且不说广东以北的诸多兄弟省市有着漫长的海岸,从新石器时期开始,那里沿海的人民即以海为生,靠海吃海,培育了沿海的有中国特色的海洋文化而不是只有农耕文明。这里存而不论。

海南岛在南海里,四面环海,沿海的老百姓,面朝大海,多是以“耕海”为生。而像琼海的潭门,文昌的东郊、铺前和清澜等镇的渔民,他们都造船出远海,到南海去!从来也不“以海为限界”,也并非认定“大海是陆地的尽头”。

这些渔民,与黑格尔的判断正相反,他们和海有“特殊的感情”,也有“积极的关系”。不是吗?他们有半年在南海中,不到半年在家里。大海是他们养家糊口的生活来源;大海也波涛汹涌,吞没了他们的亲人;所以对大海的“关系”十分深刻:又爱又恨。而到了老年,不能出海了,对大海又加上怀念!

他们还在与大海的“积极关系”中养成自己的一身特殊技艺:他们在茫然无际的大海中,使用木制的土罗盘能定方向,站在船头仰望星象能判断天气,用炉灰测海流知道大海的水流速度,以“托”可以丈量出海水的深度,用“《更路簿》”引导航线,又能凭经验躲开暗礁和暗滩。所有这些,都是海洋文化的内核,而并不是农耕文明!

其次,黑格尔囿于识见,错误地认为中国人的“航海却没有影响他们的文明,对他们的文化也没有带来什么影响”。

明代以后,中国与海外的文化交流日渐繁荣;在海南岛,由于《更路簿》与罗盘,让海南渔民走入南海。从此,中国人的航海让中国与世界的文明相沟通,中学西被、西学东渐日益发展。因为对南海的航海活动,又因为海南的地理位置特殊,扼守南海的前沿位置,既是中外商船往来东西方必须经停的中继港、避风港,又是内地、东南亚国家及本岛特产的重要中转集散地,海南岛不仅为往来船舶提供补给,而且凭借自身与周边国家海上往来频繁的优势,成为内地与南海诸国货物贸易中转的重要节点。尤其是陆上丝路一度中断以后,海南更是连接中国和中亚、东北亚、波斯、欧洲、非洲地区的海上贸易和文化交往的大动脉。因为航海而带来中国文明的新因素印记极其深刻!自此以后,中国人的思想观念发生了深刻的变化,引进海外新的作物品种,大大拓展土地利用率,改善了老百姓的生活。

由于中国的航海,给中国的文化带来了根本性的变革。因为《更路簿》而培育了中国风帆时代的一代代老船长及参与航海的渔民。这些老船长们如上文所说的,他们在大海航行中有一身特殊的技艺。这固然重要,而尤其可贵的是他们身上体现出一种海洋文化,一种海洋文明精神,这是一种新的文化,跟过去扶犁耕田的农民所具有的农耕文化根本不同的海洋性精神。

这种海洋文化的核心内容十分突出,具体表现为:外向和开放;具有一种冒险精神和开拓进取的勇气;崇尚商业和向海外移民;又是深具个性的平民大众。这些突出的特点,体现在风帆时代船长的群体和出海渔民群体中,是一个群体集体实践的结果,是一种完整的海洋文化。

结 语

海南岛,岛屿绿意浓浓,举目尽见大海。

大海养育了海南岛,造就了《更路簿》。其就所载南海诸岛名称来说,“不仅在海南渔民的航海实践中相习沿用,而且在对外文化交流中也有转译的文献记录,在中国南海权属上镌刻着醒目的历史印记”[16]。联系相关历史,有力地证明中国人最早发现、最早命名、最早开发经营、连续不断地管辖着南海诸岛及其邻近海域以及主权得到许多国家的广泛承认。

《更路簿》实践的历史,纠正了黑格尔的错误。

对南海维权,中国服理不服霸;中国走共建、共享、共赢的安全之路。

[1][清]彭定求,沈三曾,杨中讷,等.全唐诗·卷八十六[M].增订本.中华书局编辑部点校.北京:中华书局,1991:927.

[2][清]陈景埙.琼州府志[M].[清]萧应植,修.海口:海南出版社,2006:397 页.

[3][明]唐胄.琼台志[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6:465.

[4][明]戴熺,欧阳灿,蔡光前,等.琼州府志[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6:598.

[5][清]顾祖禹.读史方舆纪要[M].北京:中华书局,2005:4784.

[6][宋]李昉,李穆,徐铉,等.太平御览[M].北京:中华书局,1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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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清]张岳崧.琼州府志[M].[清]明谊,修.海口:海南出版社,2006:81.

[9][民国]王国宪.儋县志:上册[M].海口:海南出版社,2004:56.

[10][宋]乐史.太平寰宇记[M].王文楚,校注.北京:中华书局,2007:3019.

[11][宋]曾公亮,丁度.武经总要[M]//[清]纪昀.钦定四库全书总目.北京:中华书局,1997:574.

[12][清]徐松.宋会要辑稿:第一九七册[M].北京:中华书局,1957:7763.

[13][宋]周去非.岭外代答[M].杨武泉,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999:36.

[14][清]郝玉麟.广东通志·卷五六[O].1731年刻本.

[15][德]黑格尔.黑格尔历史哲学[M].潘高峰,译.北京:九州出版社,2011.

[16]王彩.海南琼海渔民抄本《更路簿》所载南海诸岛俗名再研究[J].琼州学院学报,2015(3):1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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