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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精神的追寻与写照——亮炯·朗萨的文学风景

2015-03-26

关键词:隆德康巴藏族

徐 琴

(西藏民族学院文学院,陕西 咸阳712082)

亮炯·朗萨是当代藏族女性作家中成就卓著而又有独特风格的一位。在边缘之地,她以文学的方式来追寻民族之根,在物欲横流的当今社会力图重塑一种精神性的力量。一方面,她用历史考古学的方式丈量脚下的土地,散文集《恢宏千年茶马古道》是她行走川藏线,考察茶马古道踪迹,走遍康巴藏地,展现川藏茶马古道的历史和文化的优秀之作;另一方面她又以小说的方式为我们呈现了历史和现实中的康巴大地。她的长篇小说《布隆德誓言》和《寻找康巴汉子》是她试图寻找民族精魂,展开生命探索的优秀之作。本文试图从这两部作品去探查亮炯·朗萨的文学风景。

亮炯·朗萨出生于甘孜藏区的乡城,相传这里曾是第一世香巴拉国王修行之所,也是藏传佛教发达的地区,七世达赖和九世达赖经师等十几位名扬海内外的高僧都诞生在乡城。在大学毕业之后,亮炯·朗萨长期工作在甘孜藏族自治州首府所在地康定,康定是康巴地区政治、文化的中心,亦是汉藏茶马互市的中心,藏族、汉族、维吾尔族、彝族、羌族、苗族等多民族在此杂居。在康巴地区,藏族英雄格萨尔的故事广为传颂,并深远地影响了这里的民风民情,历史上的康巴人大都豪放奔烈,骁勇善战,留下了许多传奇故事。独特的地域特征、宗教背景和多民族交汇的文化氛围显然对康巴地区的作家有很大的影响。康巴地区的文学从总体来看,是大气恢弘的。在这块土地上成长起来的作家也显现出了与其他藏地作家创作的不同风貌,譬如达真的小说给人以豪阔的人文景观,桑丹的诗歌有着悲壮绚烂之美,列美平措的诗歌沉郁奔放,而亮炯·朗萨的小说则给人以恢弘的气势。

康巴藏地的地域文化和精神内核影响和支撑了亮炯·朗萨的创作,对民族精神的再现和张扬使得她的创作呈现出了独特的风貌。长篇小说《布隆德誓言》讲述的是一个纠结着爱情、仇恨和誓言的故事。翁扎土司在一次出席头人的盛宴时,被头人算计。娶了与马夫偷欢后怀孕的头人的女儿,生下了儿子多吉旺登。长大后的多吉旺登残暴骄横,因怕自己非土司血脉的真相暴露,杀死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土司去世后,翁扎土司的职位传给了大儿子阿伦杰布。残暴的多吉旺登设计杀死了仁慈的阿伦杰布,登上了土司的职位,并且要霸占嫂子泽尕。泽尕带着儿子坚赞逃难死去。身怀血海深仇的坚赞第一次刺杀土司失败,第二次又被土司关入地牢。然而土司多吉旺登的两个女儿却都爱上了坚赞,善良的小女儿沃措玛放走了坚赞。坚赞在草原上掀起了起义的队伍,并和沃措玛结合。大女儿萨都措得不到坚赞,因爱生恨,发誓要毁灭坚赞,囚禁并误杀了沃措玛。坚赞攻入宫寨,和多吉旺登同归于尽。萨都措则终生陷入忏悔之中。整部作品气势恢宏,洋溢着一种英雄主义的情怀,在开阔的时空中,书写了一个家族的恩怨情仇,在家族叙事的背景下,展现了康巴地区独特的风貌、千百年来的生活习俗、宗教仪轨仪式、土司政权的残暴、部落之间的斗殴、藏人的生命信仰、行走在茶马古道上的马帮的独特生活。

亮炯·朗萨将对历史的思考灌注到她的文学创作之中,她寻找着一种民族精神之根,也就是在格萨尔精神照耀下的民族健硕的生命力。在她的笔下,先祖豪迈奔放,骁勇善战,敢爱敢恨,因此,她将民族精神中豪壮的生命力放置在以坚赞为代表的康巴汉子身上。坚赞就是康巴精神的化身,他生来就背负着复仇的使命,但他与莎士比亚笔下懦弱犹豫的哈姆雷特不同,他性格坚韧、刚毅果敢、英勇彪悍,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就是为了他的布隆德誓言,为了广大受苦的群众,他揭竿起义,最后与篡位的多吉旺登同归于尽。此外,马帮头领聪本、聪本的儿子塔森、牧民的后代尼玛等人物,他们正气仗义,意志刚强,重兄弟情义,他们以一种群体性的力量出现在作品中,显现了一往无前、亢昂奋进的民族精神。

在女性人物身上,也同样寄予着作家对理想的观照和对民族精神的探求。《布隆德誓言》中出现了一系列光彩动人的女性形象,从下层牧民妇人、土司官寨佣人、马帮妻子到土司太太、小姐,均显现出人性的光辉。尕泽,美貌贤惠坚贞,深爱自己的土司丈夫,在丈夫遇害后,她头脑清醒,坚贞不屈,最后带领儿子出逃。马帮聪本的妻子松吉措多情善良,美艳刚烈,面对土司少爷的调戏侮辱,她以命相搏。沃措玛美丽善良,仁慈善感,她在坚赞和父亲之间彷徨苦闷,出于对坚赞的深爱,她勇敢地放走了关在地牢里的坚赞,她的善良温婉赢得了坚赞的心。而萨都措敢爱敢恨,她被坚赞身上的英雄气概所吸引,为了得到坚赞的爱,她大胆热烈,一次次委屈自己,但坚赞却毫不心动,因爱生恨,她发誓,自己得不到的东西,那么必将亲手毁灭掉他。然而在毁灭掉一切之后,她陷入深深的忏悔之中,用剩余的生命来赎罪。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都在爱着坚赞。萨都措是一个将爱和生存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女性,是一个爱和恨都很极端的女性,也是在作品中塑造的性格最丰满的女性。在这些女性身上,洋溢着蓬勃的生命力。这就是对爱、仁慈、善良的追寻,即使是萨都措,她虽然毁灭了一切,但她虔诚的赎罪也在昭示着向善的努力。这些女性虽然性格迥异,但都显现了亢昂的康巴精神,洋溢着一种生命的活力。同时,独特的地域文化背景和开放的思维使得亮炯·朗萨能够对男性和女性在历史和现实中的地位给以平等的观照,在她的作品中,女性与男性共同成为民族历史的推动力,共同成为构建民族精神的载体。

《寻找康巴汉子》是作者从历史转化到现实的杰作。朗萨深入到甘孜南部和北部的农牧区调研,采访农村干部几十人,不断思考理想和现实,个人和社会的价值,发现民间亘久残存的美德,寻找民族精神在当下社会的转换。在《寻找康巴汉子》中,康巴汉子尼玛吾杰是一个有理想有作为的青年,高中毕业后离开康巴山村噶麦,跟着哥哥到城市闯荡,经过打拼小有成就,然而重要的人生选择摆在他的面前:是留在城市享受成功的喜悦还是回到家乡改变家乡贫困的旧貌?经过犹豫和思考,他回到了噶麦村,当上了小小的村官,在转变乡村的旧貌中,他经历了重重困难和考验,在发展家乡的过程中,既有物质上的禁锢,又有人际关系和官本位体制下对人的发展的制约,不乏精神上的磨难,但他却收获了更多的肯定和赞扬。整部作品闪现着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情怀,展现着康巴精神的真谛。通过对基层干部的真实生活与藏民族文化风情的描述,十分鲜活地展示了当代康巴藏族文化的精神特质。

从总体上来看,在朗萨的创作中张扬着一种理想主义精神,这就是对康巴精神的追寻,对理想健全人格的塑造,对亢昂奋进的民族精神的彰显。在《布隆德誓言》和《寻找康巴汉子》中,都有理想化的康巴汉子,在坚赞和尼玛吾杰的身上,都显示了康巴精神在历史和当代的延续,这就是对理想信念的执着,为了理想勇往直前。同时,亮炯·朗萨的小说呈现了康巴藏区异彩纷呈的历史风俗画卷和现实生活场景,既有对历史上康巴精神的探寻,又有对现实人生的思考。从《布隆德誓言》到《寻找康巴汉子》,可以看出朗萨的思考历程是从历史走向了当下,自觉地将对民族历史和现状的思考融入自己的笔下,挖掘民族精神中亢昂的生命力。

亮炯·朗萨的写作激情源于对先祖遗存的精神和风骨的向往,她对民族文化的发展和传承有着强烈的担当意识和责任感,在《布隆德誓言》的序中这样写道:

故事发生的这片土地,就在康巴藏地,它是我最深切热恋眷顾的故土。“布隆德”是地名,藏文字面意为“山水美妙之所”,它在藏语里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吉祥山谷的男儿”,书名又可谓“吉祥谷男儿的誓言”,康巴高原在我心中就是片浩茫、充满无限魅力和神奇的丰美的高原,享誉世界的康巴汉子就是这片吉祥的土地滋养的神奇,所以也可以说就是康巴汉子的誓言。

高原养育的藏族先辈们,创造出了浩瀚的民族文化,像珠宝一样闪着光芒,像绚烂的花海一样耀眼夺目。康巴藏族喜欢把自己心爱的东西用珠宝、丝穗装饰,在这书的每个章节前,我采撷了几片闪光的“花瓣”来点缀我的这个故事,它们与本作品章节无关连,只希望读了这书的读者同时也能更多地知道一些关于藏族古典文学、民间文学和历史文化等书籍,也希望它们能给我的书添几道亮丽色彩……”

作家对藏地和藏族文化充满强烈的情感,在字里行间洋溢着对本民族文化精神的肯定和赞美,以及对民族文化精神的彰显和传达。

亮炯·朗萨的创作充分调动和运用了藏地的文化元素,这些元素取得了无法替代的文本功能,使其状物叙事达到了独特的效果,同时也形成了与汉族作家不同的语言表达方式。在写作手法的运用上,作家有意识地去渲染藏族传统文化。如作品往往借用历史传说,宗教经典,神话传说等来结构故事。《布隆德誓言》每一章节的开头,均用藏族传说、民歌、经文、历史典籍等作为引言,深具文化象征意味。如“慈悲的寂天菩萨说——幼稚者谋求自己的利益,一切诸佛谋求别人的利益,如果我不把我的快乐与别人的痛苦交换,我就无法成佛,即使在轮回里也不会有真正的快乐”、“即使雪山变成酥油,也会被领主占了去,就是大河变成奶汁,我们也无权喝一口!高高在上的官老爷,你要仔细思量好,一再欺压老百姓,他们的肚里,正在默默打着主意”、“出身高贵王室精粹,具有无上的智慧,身材魁梧英勇无极,聪明和蔼美少年,本性慈悲有益众生,愿把生命来抛舍”,这些出自佛教典籍、民歌、藏戏中的话语作为引言在每一章节前运用,独特的民族文化内蕴自然得以外现。

《寻找康巴汉子》经常使用一些藏族民间谚语,如“上师要靠僧众来装饰,武士要靠武器来制敌”“学者的翅膀是知识,骑手的翅膀是骏马”、“雄鹰飞得再高,影子还在地上”、“射击能瞄准靶子的是英雄,说话能掌握分寸的是智者”等。这些充满民族内蕴的独特的民间谚语的使用,使作品散发出浓郁的民族特色。此外,《寻找康巴汉子》以民间格萨尔精神作为贯穿整部作品的精神内蕴,“格萨尔完成大业归天后,留在人世的子孙和将士,在这片山谷居住下来,直到今天。登巴老人教导村里年轻人爱说的话有:记住啦,你们可是格萨尔和他的大将的子孙,不要忘了自己的祖宗!每到藏历初三,村里人几乎都是举家上山升起崭新的经幡,祭奠英雄的祖先,许下美好的愿望,祈祷先祖和神灵保佑家园幸福。山顶那座雄伟的石刻经塔就有几百年的历史,老人们口口相传,古老的岁月里,为祭奠英雄格萨尔……”

康巴地区是世界上最长的史诗《格萨尔》的发源地,史诗中的英雄格萨尔就诞生在康巴大地,他历经磨难,赛马称王,降服妖魔,造福人民,成为历代藏族人民不畏强暴,惩恶扬善,英勇尚武的民族刚性精神的源泉。先辈驰骋征战的马蹄和桀骜不驯的性格作为潜在的民族精神性力量流淌在康巴人的血脉之中,造就了康巴人奋勇向上的人格力量。藏族有个谚语“安多的马,康巴的人,卫藏的宗教”充分体现了康巴人崇尚英雄,勇武进取的文化特征。作品对民间英雄崇拜的仪式化的书写,以图将格萨尔精神永远传承下来。这样一种加揉藏族民间立场的文化叙事,使得作品不仅呈现个人文化身份特征,更显现了某种民族集体无意识特征。

亮炯·朗萨在文学创作上是有抱负的,这就是描绘她脚下的康巴大地,展现藏民族昂扬的精神力量。她的创作视野开阔,善于开阖纵横地展现历史和现实的景象。《布隆德誓言》展现康巴大地上历史风云的变幻,显示了作者雄浑的笔力和文学抱负,是藏族文学史上一部不可多得的优秀之作。《寻找康巴汉子》关注现实,为我们呈现了当下康巴藏地日新月异的变化和新时代下康巴汉子的精神风貌,但瑕瑜并存,也显现了亮炯·朗萨在处理现实题材时存在的明显缺憾。

作者关注现实,力图将康巴藏地的现实变化呈现于文本之中。在作品中塑造了尼玛吾杰这个有理想有追求的藏族青年在党和政府的领导下,克服重重困难,改变家乡贫困与落后面貌,在挫折和磨难中不断成长,带领群众脱贫致富,干成了一番事业。作者通过实地调研和考察,浓缩康巴大地上许多真实见闻并将之文学化从而创作出这部长篇小说,赋予尼玛吾杰以理想主义和英雄主义情怀。但在具体行文过程中,一些生硬的背景性的叙事话语常会出现在她的作品叙事中。如在讲述噶麦村孩子的教育问题的时候这样谈到:“国家的西部大开发战略,就是要求尽快实施藏区区域性教育可持续发展战略。人才强,国家才强,地方也是这样,教育成就一个地方的未来,知识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西部的农村、边疆没有强壮的教育体系,一个国家要是只有城市的孩子享受良好的教育条件和优越的生活条件,那么能说可以达到“国富民强”吗?高原山区的孩子与城市的孩子比较,在起跑线上输的很远……”。再如牧民发生草场纠纷时,出现了两大段关于历史和当代解决的方法,在谈到当代时这样写道:“而在当代藏区,草场纠纷调解机制还处于传统向现代的转型时期,在理论和实践上面临诸多两难困境,传统机制具有充分协商的优点,但如果政府强制力不足的话,在保障协议执行方面就存在缺陷;如果只强调法和政府形象,又会影响民意的充分表达,因此经常出现毁约行为和纠纷反复。法律观念和国家的法制意愿之间尚存在某种程度的疏离和距离,那么借鉴传统机制中充分协商及宗教伦理约束等手段,有助于完善现行机制……”还有,在牧民定居点的改革中,这样写道:“吾杰所在的牧区,从牧民到干部们一起全身心投入到这项千年不遇的改革行动中。那些祖辈从未奢想过房屋、祖辈只靠逐水草而居的游牧人,在今天却实现了具有定所。国家扶持,自己再贴部分资金,在当地政府的统一规划中,实实在在地干起来。有学校、有医疗所、有文化活动等公共服务设施,良好的基础设施都配套的新村在高原建设起来,富民惠民的许多政策、项目,在草原、在高原开始开花,结果……执政不为民,政权地动山摇。政府的工作重点放在了惠民帮民工作中,对形象工程,百姓早就反感透了,现在要做就得做老百姓受益的惠民工程。”作品将大量类似背景性的叙述置于前台,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文学作品毕竟是以文学形象来感动人,这样的一些描述让人感觉到生硬,也将作品限制在主旋律式的描写范畴之中。不是说主旋律作品不能写,而是应该通过艺术化的塑造去感动读者,类似这样的宏阔大论性的话语出现在政府报告或报告文学中或许是十分合适的,但放在小说中就会限制自由想象的空间,也会缩小情感张弛的弹性,从而使得作品的作品的精神指向性过于单一,文学性降低。而且这样绝对的话语势必对读者的阅读接受造成压迫,也严重制约了作者精神发现的能力。“文学的持久魅力恰恰不在于她是否下明确的结论,而在于她的暧昧和多义能给读者创造无限多的想象可能性。”同时这样的写作也制约了作品人物多面性的刻划,因此《寻找康巴汉子》在人物形象的塑造方面显得较为薄弱,中心人物尼玛吾杰的形象就显得比较扁平,不够丰满。

可以看出,作者是想写好当下的,但是由于思路的狭窄和一定程度上受主流意识形态的影响,《寻找康巴汉子》更像是一部凸显主旋律的报告文学,缺乏一些个人的思想创见。思想则是一部作品的灵魂,一篇小说写得有没有深度,耐不耐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作家对人生的发现的深广度。小说最可贵的品质是对人生的发现,而在现实世界里,许多先入为主的识见都可以成为阻碍作家洞察人生的障碍,这就要求作家能抛开生活的表象进入生命的内部,要有探索、追问、辨析心灵世界的能力。

“亮炯·朗萨”藏语之意就是“高处的天地”,作为雪域高原的女儿,亮炯·朗萨也许是太迫切地想展示藏民族昂扬奋进的精神历程,在生活中本来也有像尼玛吾杰这样卓越的康巴汉子在建设着自己的家乡,但小说毕竟不同于纪实的报告文学这样的作品,它还需要作者更多的精神参与和灵魂观照,还需要作者对这个世界独特发现及对此在社会的敏锐洞察和对未来社会的预见。也许,这是对作者的苛责,但正因为作品中所洋溢出来的对母族的深爱,使得亮炯·朗萨的创作显现出独特的气质。

[1] 亮炯·朗萨.布隆德誓言[M].北京:外文出版社,2006,序.

[2] 亮炯·朗萨.寻找康巴汉子[M].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11:14.

[3] 亮炯·朗萨.寻找康巴汉子[M].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11:127.

[4] 亮炯·朗萨.寻找康巴汉子[M].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11:148.

[5] 亮炯·朗萨.寻找康巴汉子[M].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11:239.

[6] 谢有顺.文学的常道[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9: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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