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博士专业学位设置初探

谢 柯 刘安洪

(重庆文理学院 外国语学院，重庆 402160)

一、引言

我国目前虽然有专兼职翻译从业人员约450万，但是译员的水平参差不齐，真正符合社会和市场需求的高层次、应用型、职业化翻译人才缺口巨大 (郭晓勇，等，2012)。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教育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应需而生 (谢柯、吴旭，2015:50)。2007年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15所高校试办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截至2014年7月全国翻译硕士专业学位培养单位已增至206所。然而，信息时代下的语言服务行业日新月异，对翻译人才的要求越来越高。大多数翻译硕士专业学位获得者无法胜任语言服务业的“高层次”工作 (穆雷，2014:15)，他们的翻译实践水平无法达到编审和译审的审定稿级别，难以胜任大型翻译项目管理工作，无法进行翻译技术的研发工作，缺乏反思实践的能力，缺乏运用恰当理论和方法解决语言服务行业实际问题的能力，缺乏管理语言服务企业的能力。语言服务行业的健康快速发展和国家文化对外传播战略的实现需要更高层次的应用型、职业化翻译人才，在此背景下，设置翻译博士专业学位已引起学界关注。一定要对翻译博士专业学位建设反复论证，精心设计，不能再重蹈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批量发展的覆辙 (穆雷，2014:17)。本文将分析设置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的必要性和可行性，并从培养目标、招生、师资、课程设置、教学方式、评价方式、毕业论文等方面探讨翻译博士专业学位人才培养问题。

二、设置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的必要性

探讨设置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的必要性首先应分析的是学位性质与此相同的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教育及翻译学博士教育存在的问题，此外，本科翻译专业和翻译硕士专业学位师资建设的需要、语言服务业的发展、学位制度的完善、个人发展的需要等因素也是设置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的重要理据。

(一)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教育及翻译学博士教育存在的问题

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是为了缓解社会和市场对专业性、应用型、职业化翻译人才的巨大需求而设，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是也暴露出了很多问题。首先是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毕业生的翻译实践能力普遍还达不到社会和市场要求的高标准。全国翻译专业资格考试办公室副主任杨英姿(2010)指出，截至2010年上半年，翻译硕士专业研究生参加全国翻译资格考试的合格率仅为11.2%，低于该考试的整体通过率。大多数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毕业生无法胜任难度较大的专业文本的翻译工作。再者，大多数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毕业生对于翻译项目管理工作知之甚少，缺乏对翻译行业和工作中的实际问题反思的能力，很少有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毕业生能运用恰当的理论和方法解决翻译行业和工作中的实际问题，更不具备研发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的能力。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教育能基本满足社会和市场对中等水平专业性、应用型翻译人才的需求，但是无法满足社会和市场对更高层次翻译人才的需求，如编审、译审、翻译项目经理、语言服务企业高管、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研发人才等。

翻译学博士教育培养的是翻译研究型人才，毕业后的走向主要是高等院校和翻译研究机构，他们主要从事翻译研究和高校教学工作。翻译学博士教育基本没有将翻译学与市场和职业挂钩，培养的人才不是服务于语言服务业岗位 (柴明熲，2014:5)。不仅如此，由于翻译学博士教育过于重视理论研究，忽略对学生翻译实践能力的提升，学生自身也更重视翻译理论研究，导致一些博士生的翻译实践能力低下。复旦大学博士生导师何刚强教授谈到他在批阅翻译研究方向博士生入学考试试卷时发现有相当比例的学生翻译实践能力不过关，有的考生做的翻译可以说是“惨不忍睹”。也就是这些翻译实践能力较差的考生在论述运用的翻译理论和方法时却能写得头头是道 (李长林，2008:40)。这种情况在翻译学博士生中并不少见，有些翻译学博士生做起研究来是引经据典长篇大论，但做起翻译实践则是错误百出，理论和实践“两张皮”现象明显。即使是做翻译研究，也几乎没有翻译学博士生研究与语言服务业相关的重要问题 (柴明熲，2014:6)。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博士生导师穆雷教授和仲伟合教授等对中国内地翻译方向博士论文进行的调研发现，1993年到2012年完成的翻译研究博士论文共有527篇，但是没有一篇与语言服务业和翻译市场相关 (穆雷，等，2013:91)。简言之，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毕业生还不能直接承担高层次翻译任务，翻译学博士教育也不是以培养语言服务业高端人才为目标，博士生的翻译实践能力也达不到社会和市场的高要求，难以对促进语言服务业的发展产生推动和支持作用。

(二)本科翻译专业和翻译硕士专业学位师资建设的需要

目前大多数本科翻译专业和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教师都是外语专业出身，未经过专业系统的翻译专业教育，很多翻译专业教师对语言服务业和翻译市场知之甚少，职业化水平低，其翻译实践能力也堪忧，难以胜任本科翻译专业和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教学工作。师资已成为翻译专业教育的瓶颈，具备翻译实践能力、翻译教学能力和翻译研究能力，熟悉语言服务业的合格翻译专业教师极为缺乏 (仲伟合，2014:42-44)。本科翻译专业和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教育关系到为国家、社会和市场培养稳定的、合格的翻译专门人才的大计，而师资是实现此目标的重要保障，建立一支翻译实践能力强、教学水平高、翻译研究能力强及熟悉语言服务业和翻译市场的翻译师资队伍变得日益迫切和重要。

(三)语言服务业的发展

《中国翻译服务业分析报告2014》(2015)指出，在全球化和信息化时代，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增长，中国语言服务业呈现出持续快速增长的态势，语言服务业已经成为一个颇具可持续增长潜力的新兴服务行业。现今的翻译工作已经不是过去的小作坊式翻译，翻译生产方式、翻译对象、翻译标准等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现今的翻译工作常以项目形式进行，需要译者有较强的团队协作能力，越来越依赖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提升翻译效率。语言服务业的健康快速发展需要能适应新变化的高层次、应用型、职业化语言服务人才来支撑，当前和未来较长一段时间内语言服务业最缺乏的高层次人才是编审、译审、翻译项目经理、语言服务企业高管、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研发人才、语言服务业重要问题研究人才 (如研究语言服务类别和岗位、翻译数据库管理、语言服务人才规格等)等，显然翻译学博士教育无法培养出上述人才。语言服务业的发展需要以上述高层次语言服务人才为培养目标的新的翻译专业教育形式，只有这样，培养的人才才能适应当前和未来的语言服务业，才能推动语言服务业的可持续发展。

(四)学位制度的完善

美国、英国、澳大利亚等西方国家的博士教育中多数专业都是哲学博士和博士专业学位两种类型共存，博士专业学位教育种类繁多，而我国目前只有教育、工程、口腔医学、临床医学和兽医5种博士专业学位，我国的博士专业学位建设缓慢，已不能适应我国现代化建设日益精细化分工的需求。目前我国翻译教育体系中包括本科翻译专业教育、翻译学硕士教育、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教育和翻译学博士教育，为了进一步完善翻译人才培养体系，可尝试设置翻译博士专业学位，培养高端语言服务业人才。此外，设置翻译博士专业学位也能进一步提高我国的学位质量。虽然目前我国的翻译学博士是学术性博士学位，但是事实上它却发挥着两种不同的功能:翻译学博士生既要进行翻译理论研究，促进翻译研究的发展，又要满足实践发展的需求。有些本应该由“翻译博士”承担的任务不得不在“翻译学博士”的名义下开展。有些博士培养单位和在读“翻译学博士”也认识到了语言服务业的前景，在求学期间花时间大力提升翻译实践能力和了解语言服务业及翻译市场，这样做的后果是求学期间既没能在翻译研究方面所有建树，对语言服务业和翻译市场的了解又不深入，学生分心严重，导致“两头抓但到头来一头都未抓到”的尴尬局面。翻译学博士的培养目标是培养翻译研究人才，培养的人才的主要工作是探究翻译的一般规律，为翻译学创造新的知识，若“一心二用”兼顾市场，会造成定位不清，影响培养质量。而且翻译学博士的招生标准主要是依据学生的学术能力，并未考虑实践工作的特点，因此即使在培养翻译学博士时加大与语言服务业和翻译市场的联系，培养的毕业生也难以适应语言服务业需求的高端人才的知识结构和能力要求。为了进一步完善翻译教育学位制度和保证其质量，可尝试设置翻译博士专业学位为广大翻译实践工作者提供一个名正言顺、合法化的专业学位，专门培养语言服务业需要的高端人才。

(五)个人发展的需要

很多翻译实践能力强、对语言服务业熟悉的翻译实践工作者对进一步深造有较大的需求，他们希望通过更高层次的专业教育能进一步提升他们的工作能力，促进自身职业的更好发展。但是翻译学博士教育侧重翻译理论研究，招生时对学生的学术水平和潜力有较高的要求，很多有意深造的翻译实践工作者“望而却步”。再者，翻译学博士教育几乎与语言服务业和翻译市场没有关联，很多有意向深造的翻译实践工作者是希望通过更高层次的翻译教育能够对自己的工作产生积极影响，而翻译学博士教育无法提供他们希望的教育。有些既熟悉语言服务业和翻译市场又具备很强翻译实践能力的翻译工作者由于学历较低，在现有体制下难以在高校获得正式教职，而高校翻译专业教育却极为缺乏这样的人才。未来语言服务业的语言服务企业高管、翻译项目经理、编审、译审、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研发等高级岗位可能会对应聘者的综合能力和学历有更高要求，如美国目前很多中小学正副校长、高校高级行政管理人员、教育部门中级以上管理人员等岗位就要求应聘者取得教育博士专业学位 (李云鹏，2012:47)。翻译实践工作者自身发展的需要，如希望到高校任教、提升自身学历、担任更重要职位和 (或)进一步提升自身的业务能力，使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具有良好的前景和广阔的发展空间。

三、设置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的可行性

在我国，翻译博士专业学位不仅有设置的必要，而且我们现在也具备这个条件 (仲伟合，2012)。无论是从生源基础、学科基础，还是培养经验来看，我国都具备了设置翻译博士专业学位较成熟的条件。

(一)生源基础广阔

凡是有意在翻译实践领域从事高层次、创造性工作的人员都可以申请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翻译博士专业学位广阔的生源基础主要包括以下六类人:即有丰富经验的语言服务业从业人员、高校教师、翻译实践能力强的翻译学硕士、翻译硕士专业学位获得者、翻译实践能力强的专业领域翻译工作者和翻译实践能力较强的其他硕士学位获得者。语言服务业的资深人士是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的重要生源基础，他们带着语言服务业和工作中发现的问题进行翻译博士专业学位学习，能够帮助他们有效解决实际问题，促进自身职业的发展。不少的高校翻译专业教师翻译实践能力不强，对语言服务业几乎一无所知，他们有进一步提升自身业务能力和提高学历的要求，高校也要求翻译专业教师切实提升自身翻译水平和职业化程度以达到培养语言服务业从业人员的师资要求。因此高校教师将是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的一大生源基础。翻译实践能力强的翻译学硕士具备一定的理论素养和反思实践能力，是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的生源基础。优秀的翻译硕士专业学位获得者既具备较强的翻译实践能力又对语言服务业有一定的了解，是翻译博士专业学位重要的生源基础。广大的翻译实践工作者中不乏翻译实践能力强，他们从事着各专业领域的翻译工作，这些专业人士的专业可能不是外语，但是他们外语水平高，由于工作需要从事着所在专业领域的翻译工作，经过多年的积累，他们中的一些人已经具备特定专业领域很强的翻译实践能力，这些人中有不少的人希望提升自身学历、进一步提升翻译实践能力以承担更重要的职位，他们可能是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的优质生源。语言服务业不仅需要翻译实践能力很强的译者，还极为需要翻译项目管理、语言服务企业管理、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研发等高端人才。这些高级岗位除了要求应聘者翻译实践能力强外，还对管理、信息技术等学科能力有很高的要求。像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研发人才就不大可能从外语甚至文科专业中诞生，必须要依靠技术研发能力强的专业人士完成。那翻译实践能力较强，对从事语言服务业感兴趣，主攻方向又是计算机、网络技术、软件研发等相关专业的硕士学位获得者就是翻译博士专业学位需要的生源。目前的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和翻译流程管理系统等都是由信息技术公司开发，由于这些开发人员不懂翻译，在开发过程中需要和专业译员不断进行交流，不断调整和完善系统，最后还要经过语言服务业专业人员的试用才能完成，存在效率低下的问题 (柴明熲，2014:6)。由于对翻译缺乏深度理解，对语言服务业的发展趋势又不了解，不少信息技术公司研发的产品总是存在某种不足，导致较低的市场接受度，不仅对语言服务业专业人员没有多大用处，公司的成本收回都成问题。语言服务业是多学科融合的行业，因此翻译实践能力较强的其他硕士学位获得者也将是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的重要生源基础。

(二)学科基础雄厚

目前我国已有近40所高校设有外国语言文学博士点，都可以培养翻译学博士，这些高校的翻译学学科实力雄厚。此外，目前翻译硕士专业学位培养单位已达206所，这些培养单位在开办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教育过程中其翻译学学科实力不断增强，为培养“翻译博士”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三)培养经验丰富

我国的翻译学博士生导师具备指导博士生的丰富经验，无论是日常教学与管理还是毕业论文指导，都建立了一套标准化流程，博士生导师对此已驾轻就熟。许多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指导教师在培养学生过程中不断总结经验教训，在培养应用型、专业性、职业化翻译人才方面已经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经验，这些经验将是实施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的重要保障。此外，不少培养单位已经与语言服务企业建立了合作关系，共同培养市场需要的人才。这些培养单位已与市场建立了较密切的联系，在与语言服务企业合作中积累了经验，这些经验也将是实施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不可或缺的。

四、翻译博士专业学位人才培养构想

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简称“翻译博士”(Doctor of Translation＆Interpreting，DTI)，学习年限为3-6年，分脱产和在职学习两种形式。结合语言服务业的发展趋势和国内外翻译 (学)博士教育及其他博士专业学位教育的经验，笔者对“翻译博士”人才培养作以下构想:

(一)培养目标

“翻译博士”旨在培养语言服务业和翻译市场需要的“研究型专业人员”，实践性是其基本价值取向。具体来说，“翻译博士”是以培养高端口/笔译人才、语言服务企业高级管理人才、翻译技术研发人才、专业教学人才和语言服务政策研究与咨询人才为目标的博士专业学位教育。培养的毕业生都应具备很强的翻译实践能力，须取得全国翻译资格考试一级口/笔译证书或国际同级别考试证书，并在管理、技术研发、教学、语言服务业重大问题研究能力等方面至少精通一项。其中高端笔译人才应达到编审或译者的审定稿能力，高端口译人才能胜任各种场合的交传工作或国际会议的同传工作。

(二)招生

“翻译博士”的招生对象主要是上文论述的六类人，原则上应具备硕士学位，要求申请人的翻译实践能力较强，须取得全国翻译资格考试二级口/笔译考试证书或国际同级别考试证书，特别欢迎有语言服务业从业经验的人士报考。鼓励非外语专业背景的人士报考，特别欢迎翻译实践能力较强的以管理、计算机、网络技术或软件研发为主攻方向的硕士报考，特别优秀的本科毕业生经考察合格也可录取。

(三)师资

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在现有博士教育体制下和师资结构的支撑下是很难有效完成的 (柴明熲，2014:5)。我国绝大多数翻译学博士生导师的研究特长是翻译理论研究，对于语言服务业知之甚少，对于翻译理论教学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由于对语言服务业和翻译市场的要求、运作方式、发展趋势等了解很少，对于与语言服务业和翻译市场紧密联系的课程和活动便无法给予有说服力的指导，对于语言服务行业重大问题的研究也不能给予深刻指导。因此，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师资不能像翻译学博士那样仅仅依靠博士生导师一人，须建立双导师制或导师组制度。双导师中除了翻译学博士生导师外，须聘请1名语言服务业资深从业人员作为副导师。有条件的高校还可以成立导师组，即导师组里除了翻译学博士生导师外，还应聘请2名及以上语言服务业各具特长的资深从业人员作为副导师。副导师在培养翻译博士专业学位学生过程中不可或缺，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对于副导师的遴选须依据严格的标准。中国翻译协会已启动了全国翻译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兼职教师认证工作，首批获得认证的41名兼职教师名单已经在中国翻译协会网站公布。这41位兼职教师全部来自语言服务业，他们的特长包括翻译项目管理、口译实践、笔译实践、语言相关技术等，这些都是传统翻译专业教育极为缺失的。可从获得认证的语言服务业资深人士中遴选副导师，也可以中国翻译协会发布的《全国翻译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兼职教师认证规范》为依据遴选副导师。需说明的一点是，此认证工作主要是针对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教育，因此在遴选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副导师的时候应将标准适当提高。

(四)课程设置

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旨在培养能胜任语言服务业高级岗位的高端人才，实践性是其基本价值取向，因此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的课程体系应充分体现语言服务业的要求，突出实践性。由于翻译博士专业学位培养的是“研究型专业人员”，培养学生的研究能力和运用相关翻译理论反思实践的能力也是其重要培养目标，因此开设相关的翻译理论课和其他促进学生研究能力的课程或活动是必须的，只是应控制比例，建议翻译理论课不超过20%，有些理论性内容可融入其他类型课程中结合案例和实际问题予以讲解，学生研究能力的培养应通过解决语言服务业实际问题的方式进行。建议翻译博士专业学位课程体系包括三大类:翻译理论课、与语言服务业相关的专业课和实践性课程。翻译理论课可开设应用翻译理论与实践、翻译研究方法等课程;与语言服务业相关的专业课可开设语言服务业现状和趋势、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高级应用、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研发、翻译项目管理、语言服务业及翻译行业实际案例分析等课程;实践性课程主要是大力提升学生的口/笔译实践能力，主要是专业领域高难度文本的笔译和高难度国际会议或其他口译活动的交传或同传，也可是实施翻译项目或研发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突显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的实践性价值取向。翻译博士专业学位课程设置应体现出灵活性、开放性和跨学科性特点，建议根据不同学生的专业兴趣设置个性化教学内容。如对翻译软件研发感兴趣的学生，就应为他们开始更多更深的计算机、软件研发、网络技术等相关课程;对翻译项目管理感兴趣的学生，就应为他们开设更丰富的管理类课程。各培养单位可根据语言服务业实际情况和发展趋势、本校实际情况及学生兴趣灵活设置课程。

(五)教学方式

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应采取双导师或导师组方式共同培养学生，而且培养单位应争取与大型知名语言服务企业签订联合培养协议，将语言服务企业作为其实践基地，使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始终紧密联系行业，使学生所学能为其未来就业奠定坚实的基础。教师在教学时应根据课程特点采用不同的教学方式，以优化教学效果。对于翻译理论课教师可采用讲授、讲座等教学方式，也可尝试采用翻转课堂的方式有效促进学生所学知识的内化。与语言服务业相关的专业课可采用讲座、研讨的方式进行。实践性课程建议进行体验式教学，有条件的培养单位可让学生参与真实的口/笔译任务、翻译项目管理或为语言服务企业研发所需的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需特别说明的一点是，美国博士专业学位教育特别重视的一种教学方式是研讨法，这种集体式学习方式能促进不同背景学生之间的交流，有助于碰撞出思想的火花和问题的高效解决，建议教师应重视研讨式教学方式。此外，体验式教学的另一个重要形式是学生在合作语言服务企业工作6个月-12个月，将所学用于解决语言服务业实际问题和将工作中发现的问题带回课堂与导师及同学协同解决，以加深学生对语言服务业的认识，为学生的未来职业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六)评价方式

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应采取形成性评价和终结性评价相结合的考核评价方式，并特别突显形成性评价。形成性评价主要包括出勤率、课堂表现及参与程度、课后作业、真实口/笔译实践活动表现和中期考核等，若是小组任务还应考察各成员的参与程度。终结性评价主要是指期末考试和学期论文 (调研报告、研发产品等)。形成性评价能让学生更重视学习过程，对提升培养质量有重要作用。对于考试形式可根据课程特点采取多种形式，可采取闭卷考试、开卷考试、面试、撰写学期论文、撰写行业调研报告、实施实践项目、研发产品等方式。

(七)毕业论文

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毕业论文的选题必须与语言服务业相关，进行的研究旨在探讨和解决语言服务业的核心问题，推动语言服务业的发展。根据学生的研究方向，毕业论文也可由公开出版20万字以上的译著和研发出特定的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等形式替代。毕业论文的撰写须理论与实践相结合，防止纯学术化倾向，体现出实践性价值取向，研究结果能解决语言服务业关心的重要问题。公开出版的译著不仅应公开出版，还须博士生导师和至少1名该领域的资深翻译家共同对其翻译质量进行评价，学生须撰写翻译报告并接受由至少2名博士生导师、2名语言服务业相关领域专家组成的答辩委员会的答辩。如果学生研发的是一款计算机辅助翻译工具，须在答辩前至少1个月将产品提交答辩委员会检验，有条件的培养单位还可在答辩委员会验收后继续将产品交于合作的语言服务企业试用评价，最后共同研讨后决定是否授予博士专业学位。研发产品的学生一般也需要撰写研发报告并参加答辩。美国等西方国家对博士专业学位教育毕业论文改革的探索从未停止过，我国的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毕业论文环节可以借鉴美国及其他国家博士专业学位教育毕业论文的改革成果，如可尝试“论文包”、“小组合作研究”、“带薪顶岗实习”等形式(邓涛，2014:75-77)。各培养单位可根据自身办学条件和语言服务业的发展趋势确定具体的毕业论文样式，不断探索更合理的形式，但是无论哪种形式都必须紧密联系语言服务业，体现出较大的实践价值，避免西方国家已出现的博士专业学位毕业论文和哲学博士毕业论文趋同的现象。

五、结语

语言服务业的快速发展需要更多的高端人才，而翻译硕士专业学位教育和翻译学博士教育不能培养出能胜任语言服务业高级岗位的人才，通过对现状的梳理，我们看到了设置翻译博士专业学位的必要性和可行性。接着，文章对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的培养目标、招生、师资、课程设置、教学方式、评价方式、毕业论文等问题作了初步构想，以期为未来正式设立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提供参考。翻译博士专业学位教育能为语言服务业的可持续发展奠定人才基础，也能为我国翻译事业的发展开创新的途径 (穆雷，等，201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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