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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空间格局演变及其障碍因子诊断

2015-03-20祖佳嬉叶长盛雷慧敏

地域研究与开发 2015年2期
关键词:三化工业化江西省

祖佳嬉,叶长盛,雷慧敏

(东华理工大学地球科学学院,南昌330013)

0 引言

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同步推进城镇化、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是中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一项长期任务。长三角、珠三角等东部沿海地区和内陆发达地区以工业化推动城镇化,实现区域社会经济跨越式发展,但这种发展模式以牺牲农业和粮食、生态和环境为代价,并不适用于传统农业大省江西省[1-4]。江西省作为国家“中部崛起”战略的六省之一,目前正处于工业化、城镇化快速发展的新时期,既面临着东部沿海地区产业转移的重大机遇,又承受着产业结构转型失衡、“三农”问题突出、环境恶化加剧等挑战。积极探索一条不以牺牲农业和粮食、生态和环境为代价的新型城镇化、新型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以下简称“三化”)相互协调的可持续发展道路是当下的重要任务[5-6]。

国内早期关于“三化”的研究多集中于“一化”或者“两化”之间关系的评价与分析[7],而关于“三化”协调发展的相关研究较少、起步较晚,且大多数是以理论分析[8-13]为主。而理论与实证分析相结合的研究较为鲜见,对“三化”的协调发展度也仅是进行简单的测度和分析[14-19],并未深入地探索区域内“三化”协调发展度的时空格局演变和阻碍其发展的障碍因子。2012年11月26日,国家发改委正式发布《中原经济区规划(2012—2020年)》,中原经济区成为“三化”协调发展的示范先行区。国内学术界围绕“三化”协调发展问题展开了深入的研究,构建“三化”协调发展评价模型,从时空角度来探讨区域“三化”协调发展水平的空间格局差异,并寻找提升“三化”协调发展度的内在阻力因素,提出相关的解决措施及建议。但研究的范围基本集中于以河南为主体的中原经济区[20-22],在研究尺度上多以省、市为基本单元对区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的时空差异进行分析[23-24],而在探索其空间格局演变以及寻找影响因子方面的研究尚未深入开展。本研究以县域单元为研究尺度,借鉴对中原经济区的相关研究成果,结合江西省县域经济发展的实际情况,从新型城镇化、新型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3个方面构建“三化”协调发展度评价模型,借助探索性空间数据分析(ESDA),揭示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的空间格局演变过程,并引入障碍因子诊断模型,寻找阻碍协调发展的内在障碍因子,进而为江西省的发展路径选择和政策制定提供科学依据。

1 区域概况

江西省地处中国东南偏中部长江中下游南岸,土地总面积16.69万km2。2012年全省 GDP达到12 948.5亿元,其中,第一产业增加值1 520.2亿元,第二产业增加值6 967.5亿元,第三产业增加值4 460.8亿元。三次产业结构为11.7∶53.8∶34.5,工业主导型的经济增长格局逐渐形成,工业化率提高至45.2%;城镇化进程持续推进,城镇人口2 139.8万人,占总人口的47.5%,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达4 006.2亿元,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达10 774.2亿元;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加速转变,农民人均纯收入达7 828元,但农业现代化总体水平仍然较低。在这关键的转型期,作为传统农业区的江西省亦面临着如何解决好“三化”协调发展的重要考验。

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及处理

鉴于南昌、景德镇、萍乡、九江、新余、鹰潭、赣州、宜春、上饶、吉安、抚州11个市辖区农业发展相对薄弱,且农业现代化的相关指标数据收集较难,故未列入本研究范围。以2009年江西省行政区划为基准,对10个县级市(共青城市2010年9月被国务院正式批准为县级市)以及70个县域单元在2000,2005,2012年的“三化”协调发展度进行评价分析。采用的基础数据来源于《江西统计年鉴》(2001—2013)、《新中国六十年的江西》《中国县(市)社会经济统计年鉴2013》、部分县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2000—2013)等相关统计资料。

2.2 研究方法

2.2.1 评价指标体系构建。从新型城镇化、新型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3个方面出发,借鉴“三化”协调发展的相关研究成果,结合江西省社会经济发展情况,本着客观性、科学性、系统性和可操作性等原则,选取22项指标,力求尽可能综合地反映江西省县域新型城镇化、新型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发展水平,构建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评价指标体系(表1)。

2.2.2 数据标准化处理。为了消除指标间因量纲差异带来的不可比性,采用标准值处理法测算指标实际值的达标率,对各项评价指标进行标准化。在目标值选择上,参考国内外的相关研究成果及国际上通用的目标值,并结合江西省“十二五”规划和“十六大”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战略目标的相关指标值,确定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各项指标的目标值(表1)。标准化公式为:正向指标:xij=Xij/Xij',若Xij> Xij',则令xij=1;逆向指标:xij=Xij'/Xij,若Xij< Xij',则令xij=1。式中:Xij为指标原始值;xij为指标达标率;Xij'为指标目标值。

2.2.3 确定权重。层次分析法(AHP)是一种将复杂的决策问题分解成目标、准则、方案等多个层次,定性与定量相结合的决策分析方法。根据构建的“三化”协调发展度评价指标体系,构造两两比较的判断矩阵,借助软件yaahp 0.5.3确定各项指标的权重(表1)。

表1 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评价指标体系Tab.1 Th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degree of urbanization,industrialization and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in counties of Jiangxi Province

2.2.4 “三化”协调发展度评价模型构建。协调度只能反映“三化”之间的相互作用强度,并不能体现“三化”综合发展水平的高低。为此,采用协调发展度模型全面衡量“三化”综合协调发展水平[17,25]。步骤如下:① 分别测算“三化”的综合发展水平。公式如下式中:U为新型城镇化综合水平;I为新型工业化综合水平;A为农业现代化综合水平为相应指标的权重为指标达标率。②计算协调度。公式如下式中:C为协调度为调节数,k≥3,本研究中k=3。③构建协调发展度模型。公式如下式中:D为协调发展度T为“三化”综合发展水平为待定权重,由于新型工业化、新型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对“三化”协调发展同等重要,故取为了更好地评价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水平,对“三化”协调发展度划分级别(表2)。

表2 协调发展度级别划分Tab.2 The classification of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degree

2.2.5 结合空间自相关方法的空间格局演变分析。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空间格局演变与空间相邻区域关联程度的评价紧密相关,空间自相关分析能够反映县域间的相互作用机制。采用Moran’s I来判断研究区内的空间关联模式,若Moran’s I显著为正,则表示“三化”协调发展度较高(或较低)的区域在空间上显著集聚;若Moran’s I显著为负,则表示“三化”协调发展度在空间上具有显著差异。在此基础上,通过全局Getis-Ord General G指数G(d)及其期望值E(d)和检验值Z(d)来识别区域出现的是高值集聚还是低值集聚,若G(d)>E(d),且Z(d)显著时,区域出现高值集聚;当G(d)<E(d),且Z(d)显著时,研究区出现低值集聚;当G(d)趋近于E(d)时,区域变量呈现出随机分布的特征。但两者并不能具体地反映集聚地区的空间位置所在,故引入Getis-Ord Gi*指数及其检验值Z(Gi*)来探寻高值集聚区(热点区)和低值集聚区(冷点区)的空间分布状况,并将其空间可视化,若Z(Gi*)为正且显著,则表明区域周围为高值集聚区(热点区),若Z(Gi*)为负且显著,则表明区域周围为低值集聚区(冷点区)[26-27]。

3 “三化”协调发展水平综合评价

3.1 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测度与分析

按所选指标及其目标值和权重(表1),测算2000,2005,2012年江西省80个县域单元“三化”协调发展度,划分为严重失调、中度失调、勉强协调、中度协调和良好协调5个级别,借助ArcGIS 9.3绘制成图(图1),并统计各个级别的数量变化(表3)。

图1 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Fig.1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degree of urbanization,industrialization and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at county level in Jiangxi Province

表3 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各级别数量动态变化Tab.3 The dynamic changes of all levels of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degree of urbanization,industrialization and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at county level in Jiangxi Province

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水平总体上呈现稳步提升的良好趋势,但整体水平仍较低。2000年,全省均处于严重失调和中度失调2个级别,其中严重失调的县为26个,占32.50%,中度失调的县为54个,占67.50%;2005年,协调发展水平略有提升,中度失调的县达76个,占 95.00%,严重失调的县减少至 3个(鄱阳县0.165 0、寻乌县 0.177 3 和石城县0.169 0),占3.75%,且有1个县已达到勉强协调(德安县0.401 7);2012年,协调发展水平明显提升,严重失调的县仅剩1个(东乡县0.185 8),勉强协调的县达到31个,占38.75%,但仍未出现中度协调和良好协调的县。这表明2000—2012年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水平正处于严重失调向勉强协调的过渡阶段,整体还有巨大的提升潜力。

3.2 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空间格局演变

3.2.1 总体空间格局。将2000,2005,2012年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通过ArcGIS 9.3软件计算出全局Moran’s I值和Getis-Ord General G估计值及其相关指标(表4)。①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的全局Moran’s I值显著为正,由2000年的0.228 0增加至2005年的0.366 6,后又减少到2012年的0.329 9,总体上呈增加的趋势,这说明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水平在空间上呈集聚分布,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集聚程度逐渐加强。②General G估计值G(d)显著为正且都大于期望值E(d),说明研究区内高值和低值集聚现象显著。而从时间点看,G(d)值与E(d)值差幅逐渐缩小,表明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空间上的集聚程度不断减弱。同时,研究期内G(d)值存在一定的变化,但变化的幅度不是十分剧烈,这反映了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的热点区在空间分布上呈现出一定的演化和迁移,而这种变化并不明显,只是在原有基础上的微调,即2000—2012年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的总体空间格局基本维持不变。

表4 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的全局Moran’s I值和General G估计值Tab.4 Estimation of Moran’s I and General G for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degree of urbanization,industrialization and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at county level in Jiangxi Province

3.2.2 热点区空间格局演变。为了充分描述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的空间演变格局,利用ArcGIS 9.3软件计算出江西省2000,2005,2012年及2000—2012年间变化量的县域单元的Getis-Ord Gi*指数,运用Jenks最佳自然断裂法对3个年份的Getis-Ord Gi*指数从高到低分为4类,生成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空间格局演变图(图2)。①从整体上来看,2000—2012年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热点区总体空间格局基本不变,轴线效应十分突出。2000年,热点区零星地散落在赣北地区,2005年,初具带状分布的雏形,而到了2012年带状集聚分布的趋势增强,且冷点区逐渐从赣北地区退出,其主要原因是浙赣线和京九线(江西段)北段对赣北地区的“三化”协调发展度提升有着巨大的带动作用,尤其是浙赣线。而冷点区则集聚于长期受洪涝等自然灾害影响较多的鄱阳湖周边以及以山地、丘陵为主的赣东南地区。虽经历了10多年的发展,但这种空间分布格局仍未得到实质性的改变。②在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总体格局保持相对稳定的情况下,各类型区的数量发生了一定变化。热点区和冷点区的数量均有所增加,分别从2000年的6个和10个增至2005年的8个和12个,后又上升至2012年的15个和14个。这说明2000—2012年间,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的热点区和冷点区范围均在扩大,两极分化加剧。③在3个年份中,未发生变化的区域共有20个,占县域总单元数的25%。其中,瑞昌市、德安县、德兴市和弋阳县4个单元在研究期内一直是热点区,这些地区均处于赣北地区的“黄金走廊”辐射范围内;而石城县、会昌县、寻乌县和安远县这4个单元在研究期内始终是冷点区,这4个地区均处于赣东南山区,说明2000—2012年仍有较多地区保持着原有的空间格局。④从2000—2012年变化量来看,变化的热点区以斑块状集中于赣北地区的浙赣线沿线和昌九工业走廊辐射范围以及吉泰走廊一带,这些地区在政策、交通等因素的推动下,城镇化和工业化水平提升较快,为农业现代化的发展提供了强劲的动力,促进了“三化”协调发展的进一步提升。而冷点区则呈以抚州市区—赣州市区为核心的圈层结构,这些地区受自然条件和地理区位的影响较大,交通不畅,农业生产条件较差,“三化”协调发展水平提升较慢。

4 “三化”协调发展度障碍因子诊断

为了深入挖掘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空间格局演变的内在障碍因子,引入障碍因子诊断模型,对各项指标的障碍度大小进行评估,以便为江西省发展战略的制定提供科学的决策依据[28]。计算公式为:

式中:x为指标偏离度,即单项指标达标率与100%的差距;Vj为单项指标对总目标的影响度,即单项指标对总目标的权重;ei,Ei为障碍度,即第i类指标对总指标的影响度。

根据障碍因子诊断模型,对2000,2005,2012年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水平障碍度进行评估(表5)。从中可以看出:(1)阻碍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提升的主要障碍因子集中表现为地均工业增加值(I2)、工业化率(I1)城镇化率(U1)、人均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U7)和人均农林牧渔业增加值(A8)这5个方面,这与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的空间差异基本吻合。赣北地区地势平坦,交通便利,尤其在浙赣线和京九线(江西段)北段的辐射带动作用下,城镇化、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发展迅速,加上近年来长三角腹地的延伸、中部四角的合作加强和鄱阳湖经济区的建设成熟,赣北地区“三化”协调发展水平明显提升,而赣东南地区山地环绕,农耕条件恶劣,并且受省内长期实施赣北优先发展的战略影响,各项基础设施落后,发展动力不足,导致赣东南地区城镇化、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水平明显落后于赣北地区,“三化”协调发展水平提升速度较慢。(2)比较3个年份各障碍因子的障碍度可以发现,各项障碍因子的障碍度均呈下降趋势,逐年递减,对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提升的阻碍作用在逐渐减小。从单个指标来看,地均工业增加值近年来一直高居榜首,是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提升的最大障碍因子,且其下降的幅度也最大,由2000年的14.54%降至2012年的9.05%。这是因为近年来江西省结合地区实际发展条件,加快产业结构调整优化,着力打造区域传统优势产业,切实做好东部沿海产业转移承接,积极响应中央大力推进赣南等原中央苏区振兴发展策略,同步推进新型城镇化、新型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建设,全省范围内“三化”协调发展度得到有效提升,空间差异幅度略有缩小。

表5 2000,2005,2012 年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障碍因子排序Tab.5 Order of obstacles to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degree of urbanization,industrialization and agricultural modernization at county level in Jiangxi Province in 2000,2005 and 2012

5 结论与建议

以县域单元为评价对象,从新型城镇化、新型工业化和农业现代化的3个方面构建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评价指标体系,利用协调发展度模型测算江西省80个县域单元在2000,2005,2012年的“三化”协调发展度。在此基础上,通过ESDA和GIS技术相结合的方法,采用Moran’s I,Getis-Ord General G ,Getis-Ord Gi*指数揭示了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的空间格局演变过程,并采用障碍因子诊断模型进一步探寻阻碍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提升的障碍因子。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整体水平较低,正处于严重失调向勉强协调过渡的阶段,还有巨大的提升潜力。在总体空间格局上,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水平具有较强的空间自相关性,相似地区在空间上集聚分布,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集聚程度在不断加强,但集聚的空间格局基本保持稳定。热点区在空间上的分布呈现一定的演变,但变化幅度不大,主要沿浙赣线和京九线(江西段)北段成带状集聚,集聚态势正在持续增强;而冷点区主要向赣东南地区集聚,鄱阳湖周边地区的冷点区正在逐渐消失。从变化量来看,研究期内变化热点区呈斑块状集中分布于浙赣线沿线和昌九工业走廊以及吉泰走廊一带;而变化冷点区以抚州市区—赣州市区为核心呈圈层结构,主要分布于赣东南山区。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的障碍因子主要表现在地均工业增加值、工业化率、城镇化率、人均社会固定资产投资额和人均农林牧渔业增加值5个方面,地均工业增加值历来是主要限制因子。2000—2012年间,这5个方面对江西省县域“三化”协调发展度的限制作用均在逐渐下降,而工业化率的下降幅度最为显著。

作为传统农业大省的江西省,在城镇化和工业化加速推进的阶段,应积极响应国家“中部崛起”和原中央苏区振兴战略,抓好东部产业转移的机遇,搞好环鄱阳湖生态经济圈建设,融入周边城市群,充分发挥地区优势,走出一条不以牺牲农业和粮食、生态和环境为代价的且具有江西省特色的“三化”协调发展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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