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从接受美学视角看《简·爱》两种中译本译者的主体性

2015-03-20童敏君

长沙航空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简·爱译本译者

童敏君

(黎明职业大学,福建泉州 362000)

从接受美学视角看《简·爱》两种中译本译者的主体性

童敏君

(黎明职业大学,福建泉州 362000)

接受美学理论认为,任何一部文学作品在被读者阅读和接受之前都只是一个半成品,译者翻译出来的文学作品不仅要忠实于原著,同时还要对译本的读者负责。由于所处的年代和环境不同,不同译者的思维方式、审美观点、翻译策略有较大的差异,对译者主体性的发挥程度也并不一致。从接受美学视角,通过对《简·爱》两个中译本的对比研究,从翻译策略、语言风格、文化诠释三个方面探讨两位译者在翻译《简·爱》的过程中发挥译者主体性的差异。

接受美学;译者;主体性;《简·爱》

与传统的翻译理论不同,接受美学认为文学翻译的过程其实就是对原著的接受过程。译者作为特殊的读者,在翻译的过程中要充分发挥其主观能动性,不同的译者拥有不同的思维方式、审美观点以及翻译策略,因此,翻译出来的译本具有多样性。在接受美学视角下,译者的主体性得到了充分的彰显,而不再是传统译论中的“中间人”、“传话筒”。接受美学理论的引进为翻译研究开辟了一条新的路径。

所谓译者的主体性就是指翻译主体在翻译活动中,忠于原著意思,并充分调动译者的主观意志性,在译者固有的文化修为、逻辑审美等素质的支持下达到译著在两种文字间的完美切换的目的。翻译的过程是作为读者的译者在充分理解原著作者或者作品的前提下,把得到的这些信息经过自己的加工,再通过译者自己的语言得以表述出来。译著有两个特性,准确性和艺术性。准确性要求作者能准确把握原著的内涵,是“机械转换”的体现;艺术性则是对译者更高层次的要求,要求译者需要较高的审美标准,然后再借用美学、阐释学、逻辑学的理论论述翻译的作品,最终决定译著的美学质量。本文将从接受美学视角对《简·爱》两种中译本译者的主体性进行探讨。

李霁野先生是《简·爱》文学翻译的鼻祖,翻译了第一个《简·爱》全译本。由于李霁野先生在1936年翻译《简·爱》的时候,接受美学理论还未被正式创立,因此,他的译本译者主体性的发挥上较为薄弱。其后,学者黄源深先生的译本则全面体现了译者主体性的充分发挥,因此目前,黄源深先生的译本是国内众多中译本中最受欢迎的。

下文将通过对两个译本的翻译策略、语言特色以及文化诠释的对比分析,来阐述接受美学视阀下,两位学者在翻译《简·爱》的过程中发挥译者主体性的差异。

一、从翻译策略看译者的主体性

接受美学理论认为,任何一部文学作品都存在着未知因素和想象空间,读者的阅读会赋予和实现它的价值和意义,也就是说文学艺术品在被读者阅读和接受之前都只是一个半成品而已,即使它已印刷出版。因此可以说作品意义的体现是作者和读者共同创造的结果[1]。译文读者阅读翻译后的文本,会有更特殊的主体认知,这种主体认知来源于译文读者作为社会存在的个体,其自身的生活阅历、文化修养、思维方式、价值观能否理解或接受作品以及理解与接受的效果如何,也即接受美学中的“期待视野”[2]。因此,译文读者的“期待视野”,经过了翻译的过程,比原创文学读者更为复杂。作品本身与读者的期待视野相差的程度,决定了作品被阅读、接受、认同的程度。译者无法操纵读者的期待视野,相反,顺应趋势,采用恰当的翻译策略,才能与读者达到高度的“视野一致”。

20世纪30年代正值我国翻译发展史第三次翻译高潮转折期,受好友鲁迅先生的影响,李霁野先生在翻译中采用了“宁信而不顺”的翻译策略,同时较多的采用“欧化”语言。作为《简·爱》在国内的第一个全译本,李霁野先生不仅要正确翻译出《简·爱》的语言精髓,同时还承担着对白话文介绍的重责,因此,在其译本中基本承袭了原著的语言风格、词汇以及语法结构,追求“字对字”的直译。

而20世纪90年代,中国正处于改革开放、经济蓬勃发展、文化百花齐放的年代,“接受美学”理论也已提出了20多年,理论相对成熟。黄源深先生的翻译理念偏重于追求译者和作者风格的统一,充分发挥译者的主观能动性,将源语的词性以及句法结构都进行了灵活的转换应用。同时,黄先生也是澳大利亚文学专家,有较高的文学造诣。因此,其译本在整体上较为通顺流畅而且语言优美自然,是比较地道的“意译”策略。对于文学作品的翻译,读者会更偏喜好文字优美、自然地道的译本,因此黄源深先生的翻译策略更加符合现代读者的接受视野。

以下例子对两者的译文作出比较:

1.“Ishould indeed like to go to school”was the audible conclusion ofmymusings[3].

“我实在愿意进学校,”是可以听到的我的默思的结论[4]。(李霁野)

“我确实愿意去上学,”这是我熟思之后轻声说出的结论[5]。(黄源深)

在以上的翻译例句中,李霁野先生的译句充分保持了“audible”一词的词性,译为“可以听到的”,而且整个句子的翻译几乎是按照源语言的语序,是比较生硬的直译。而黄源深先生的译句则将“audible”词性转化为动词“轻声说出”,同时将“musings”译为“熟思”,整个句子的翻译更为地道。

2.…till she dismissed me,I could not pursue my observations on Miss Scatcherd'smovement[3].

一直到她不用我了为止,我不能够继续观察斯卡查德女士的动作[4]。(李霁野)

直到她将我打发走,我才能够进一步观察斯卡查德小姐的行动[5]。(黄源深)

李霁野先生对以上这个句子的翻译采用尊重原文的翻译策略,逐字逐句完全按照原文的语序翻译,将“till…not”译为“一直到……不能够”,这样的翻译虽忠实于原文意思,但是译出来的句子在汉语中却比较拗口,读起来比较生硬。相较之,黄源深先生将“till…not”译为“直到……才”显得更地道,同时在汉语中也比较通顺流畅。因此在文学作品翻译中采用不同的翻译策略,充分发挥译者的主体性,可以使翻译出来的作品更能为译入语读者所接受和喜爱。

二、从语言风格看译者的主体性

《简·爱》流传到中国的时候,中国大地正经历着文学革命和“五四”运动,作为鲁迅先生的学生、好友,同时也是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成长起来的翻译家,李霁野先生的翻译工作紧紧围绕着服务现实斗争、唤醒民众意识、促进社会进步这一目的而进行。因此,译文的选词经常选用比较激进的语言,甚至很多词语具有中国特色的政治色彩,具有非常鲜明的时代特征。黄源深先生是于20世纪90年代完成《简·爱》的翻译,正是中国改革开放、蓬勃发展的好时期,政治环境和平稳定,人民生活丰富多彩。在这样的社会文化背景下,黄源深先生的译本更多的着眼于表现优秀外国文学作品的艺术风格,其选词也比较温和,符合当时的时代特征。

以下例子对两者的译文作出比较:

John had notmuch affection for his mother and sisters,and antipathy tome[3].

约翰对他母亲和妹妹没有什么爱,对我却怀着仇恨[4]。(李霁野)

约翰对母亲和姐妹们有多少感情,而对我则很厌恶[5]。(黄源深)

文中“antipathy”的意思是:反感、厌恶、憎恶。李霁野先生和黄源深先生在翻译中选择了不同程度的词。“仇恨”在汉语大词典中解释为:因厉害冲突而产生的强烈憎恶;“厌恶”在汉语大词典中解释为:(对人或事物)产生很大的反感。从两个词语的解释上来看,受当时政治思潮的影响,李霁野先生选用了比较激进的词语;而黄源深先生选用了比较温和的词语。翻译中语言风格的不同,给予译文读者的感受也是不一样的。

在一段描写简爱挣脱牢笼重获自由后的心情描写中,李霁野先生和黄源深先生的翻译采用了不同的语言风格而产生了不同的美学感受。

The chamber looked such a bright little place to me as the sun shone in between the gay blue chintz window curtains,showing papered walls and a carpeted floor,so unlike the bare planks and stained plaster of Lowood,thatmy spirits rose at the view[3].

太阳从鲜艳的蓝色的窗幔之间照进来,显出屋子里的纸糊的强和铺着地毯的地板,这与罗沃德的光板和褪了色的粉红色的墙不同,使得这房子在我看来是一个快乐的地方[4]。(李霁野)

太阳从鲜艳的蓝色印花窗帘的缝隙间照进来,照亮了糊着墙纸的四壁和铺着地毯的地板,这跟劳渥德的光秃秃的木板和沾污的灰泥墙完全不同,这个房间看上去是个如此明亮的小地方,我一看见它就精神振奋起来[5]。(黄源深)

对比李霁野先生和黄源深先生的译文,李霁野先生的译文保留了原句的句型,在翻译中选择了那个时代的词汇和句法形式,和原文比较起来不够优美,读起来也较为生硬,不能让读者体会到简爱当时重获自由的快乐心情。黄源深先生的译文没有拘泥于原文,并且对原文进行了小小的改动,选词更加生动,译文更为流程自如,简爱脱离束缚获得自由的那种轻松愉悦跃然体现在文字中,读者能够更好地体会到原作者对简爱当时心情的描写。

由于李霁野先生和黄源深先生处于不同的时代,受环境及文化的影响,他们在语言风格方面有较大的差异。从接受美学的视角看,黄源深先生更充分发挥了译者主体性,其译本语言形象生动,更符合现代读者的期待视野。

三、从文化诠释看译者的主体性

文学作品的翻译不仅是简单的文字符号的转换,更是一种跨文化的传递。不同民族之间拥有不同的语言文化背景,这种文化差异正是文学作品翻译中的一大障碍。译者在文学翻译过程中,不仅要在语句语义上忠实于原文,同时还要在充分理解和剖析原文相关文化背景的前提下进行正确翻译。一般来说,原语言的读者会拥有一些共同的文化常识,因此在涉及到这些常识的时候,原文并不需要进行特别赘述,但译者在进行中译的时候,必须充分考虑到中国的读者并没有相同的语言文化背景,不了解那些文化常识,就无法准确理解译文。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译者就必须在忠实原文文学性的同时选择注释的方法来帮助读者理解。从接受美学的视阀来看,译者在进行文化翻译的过程中,必须首先忠实于原文所传递的文化内涵,以译文读者的期待视野为基点,充分发挥译者主体性进行准确而又地道的翻译。

《简·爱》是英国十九世纪的著名作品,由于中西文化差异的存在,作品中会出现一些中国读者不能理解的专有名词等常识,这时候就需要对这些专有名词进行注释才能消除文化差异。注释专有名词也是译者的主体性的体现。

比如在原著中有这么一句话:Ihad read Goldsmith's History of Rome,and had formed my opinion of Nero,Caligula,&c.Also Ihad drawn parallels in silence,which I never thought thus to have declared aloud[3].

我读过高斯密斯的《罗马史》,对于尼罗,加力古拉等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见了。我已经默默做了比较,不过我绝没有想过这样高声宣布出来[4]。(李霁野)

我曾拜读过哥尔斯密的《罗马史》,并对尼禄、卡利古拉等人物有自己独到的见解,也悄悄作过比较,但从来没想到会如此大声地说出口来[5]。(黄源深)

对于中国读者来说,因为缺乏相应的文化背景,所以对于高斯密斯、尼罗、加利古拉这些人名是完全陌生的。李霁野先生和黄源深先生的译本均在保留原文以保障原文流畅性的基础上对这几个人名附加注释,如Nero,李霁野先生注释为:尼罗(Nero,A.D.37-68),罗马皇帝,在位时期为五四—六八年,性残酷。黄源深先生注释为:尼禄(三七-六八):古罗马皇帝,以残暴闻名。通过这样的方式使译文读者既可以流畅的阅读译文,又能够根据注释正确理解译文。但是,两个译本也有一定的区别,李霁野先生的译本较为庄重正式,而黄源深先生的译本则较为口语化,但是他们均在翻译过程中从美学角度发挥了译者的主体作用。

四、结束语

接受美学认为任何一部文学作品得以成功完成必然是译者与读者共同努力的结果。作品的价值和意义是在译者的翻译过程以及读者的阅读与接受过程中得以实现的。李霁野与黄源深先生都是优秀的译者,只是由于所处时代的不同,两位译者的文化理解、翻译理念有所差异,对译者主体性的发挥程度也有一定区别。本文从接受美学视角,对两位译者的《简·爱》中译本进行了对比,从翻译策略、语言风格、文化诠释等多方面阐述了两者在发挥译者主体性上的差异,探讨了发挥译者主体性,贴近读者期待视野在翻译过程中的作用。

[1]杨柳.从接受美学视角看译者的主体性——以傅东华翻译的《飘》为例[J].重庆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7).

[2]昌宗锋.接受美学视野中的译文读者主体性与翻译[J].安徽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1).

[3]Charlotte Bronte.Jane Eyre[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ege Education Press,2003.

[4]夏洛蒂·勃郎特著.李霁野译.简·爱[M].西安:陕西人民出版社,1982.

[5]夏洛蒂·勃郎特著.黄源深译.简·爱[M].南京:译林出版社,1994.

[编校:龚添妙]

A Study on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in Two Chinese Versions of Jane Ey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ception Aesthetics

TONG Minjun
(Liming Vocational University,Quanzhou Fujian 362000)

In the view of Reception Aesthetics that holds every literaturework can becomemeaningful only after being read and accepted.The translator translates literary works not only to be faithful to the original,but also responsible for the reader.Different translators have different thinking style,aesthetic standard and translation strategy.From the perspective of Reception Aesthetics,this papermakes a study of the translator’s subjectivity in two Chinese versions of Jane Eyre from translation strategy,language style and cultural interpretation.

Reception Aesthetics;translator;subjectivity;Jane Eyre

I046

A

1671-9654(2015)04-078-04

10.13829/j.cnki.issn.1671-9654.000148

2015-09-08

童敏君(1980-),女,福建连城人,讲师,翻译硕士,研究方向为英汉翻译、英语语言学研究。

猜你喜欢

简·爱译本译者
生态翻译学视角下译者的适应与选择
译者生存与翻译存在关系的生存论建构
论新闻翻译中的译者主体性
《佛说四人出现世间经》的西夏译本
《通玄记》的西夏译本
浅议《简·爱》中罗切斯特的蜕变之路
从《简·爱》中的男主人公形象看女性意识隐现
《简·爱》中生态主义伦理观视角解读
从《简·爱》中的女权主义论对现代女性的影响
元话语翻译中的译者主体性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