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观止·角逐经典

张大可，丁德科

(渭南师范学院，陕西 渭南 714099)

【司马迁与《史记》研究】

史记观止·角逐经典

张大可，丁德科

(渭南师范学院，陕西 渭南 714099)

七十七、退避三舍

【题解】 这个故事讲的是春秋时著名的城濮之战。众所周知，战争是政治的继续，城濮之战是一个典型例证。表面上是楚国攻宋，晋国救宋，晋文公攻曹卫以报无礼之仇，而实际上是晋楚两个大国争霸，所以是一场必须要打的战争，双方的交涉，不是谋求和解，而是用计掌握主动权，这方面晋国很成功，达到了孤立楚国的目的。晋军退避三舍的策略，既礼让对方，又诱敌深入，在道义和地利上都争取了主动。楚将子玉，恃强凌弱，骄傲轻敌，虽然也运用智谋，但策略上却输人一筹，最后走上失败之路。楚军强大而失道寡助，晋军较弱却得道多助，双方的强弱形势就发生了逆转。城濮之战，给予人们的反思是多方面的。

城濮之战晋军大获全胜，俘获了大量的楚军和粮食。晋文公下令让全军享用三天，胜利班师回国。晋文公又打出“尊王”的旗号在践土(今河南郑州市北)盟会诸侯，给周天子襄王建立行宫，请求周天子来慰劳晋军，并接受献俘。郑国见晋国打了胜仗，也转而倒向晋国，参加践土盟会。晋文公向周天子派来的使臣献上一千多楚俘，周天子赏赐晋文公许多礼物，有大辂车、戎辂车以及弓箭等物，这些礼物象征晋文公的霸主地位，有权征讨不服号令的诸侯。周天子还正式颁下晋文公为盟主的策书，诸侯也就不得不服了。城濮之战，晋文公赢得霸主的地位，先轸前前后后的退让谋略起了重要作用。

楚军统帅子玉也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他一时轻敌打了败仗，而率领的中军却安然无恙。晋文公怕他报仇，吃不下饭。楚成王得到子玉战败的消息，非常生气，下令子玉自裁。子玉不得已在一棵树上自缢身死。晋文公听到这消息，高兴得手舞足蹈，楚成王清醒后却后悔不已。

【原文】 五年春，晋文公*晋文公：春秋五霸之一，晋国国君，公元前636至公元前628年在位。欲伐曹，假道于卫，卫人弗许。还自河南度*河南：即南河，津名，又称棘津、济津、石济津，在河南淇县之南共河故道上。卫不假道于晋，故晋师回转绕过卫由南河渡。，侵曹，伐卫。正月，取五鹿*五鹿：卫地，在河南濮阳县南三十里。。二月，晋侯、齐侯盟于敛盂*敛盂：卫地，在濮阳县东南。。卫侯请盟晋，晋人不许。卫侯欲与楚，国人不欲，故出其君以悦晋。卫侯居襄牛*襄牛：卫东境边邑，在今山东范县境。，公子买守卫。楚救卫，不卒*不卒：不成功。。晋侯围曹。三月丙午，晋师入曹，数之，以其不用僖负羁言，而用美女乘轩者三百人也。令军毋入僖负羁宗家以报德。楚围宋，宋复告急晋。文公欲救则攻楚，为楚尝有德，不欲伐也；欲释宋，宋又尝有德于晋：患之*患之：进退两难。。先轸曰：“执曹伯，分曹、卫地以与宋，楚急曹、卫，其势宜释宋。”于是文公从之，而楚成王乃引兵归。

楚将子玉曰：“王遇晋至厚，今知楚急曹、卫而故伐之，是轻王。”王曰：“晋侯亡在外十九年，困日久矣，果得反国，险阨尽知之，能用其民，天之所开，不可当。”子玉请曰：“非敢必有功，愿以间执谗慝之口也*间执谗慝之口：我要借这机会来封住进谗言人的嘴。执，服。谗慝：揭人之短。指苏贾之言，苏贾说子玉带兵过三百乘就要打败仗。。”楚王怒，少与之兵。于是子玉使宛春告晋：“请复卫侯而封曹，臣亦释宋。”咎犯曰：“子玉无礼矣，君取一，臣取二*君：指晋文公；取一，指释宋围。臣，指子玉；取二，要求复曹、卫。，勿许*勿许：不能同意。。”先轸曰：“定人之谓礼。楚一言定三国，子一言而亡之，我则毋礼。不许楚，是弃宋也。不如私许曹、卫以诱之，执宛春以怒楚，既战而后图之*既战而后图之：晋楚决战以后再依形势图谋远计。。”晋侯乃囚宛春于卫，且私许复曹、卫。曹、卫告绝于楚。楚得臣怒*得臣：楚将子玉名。，击晋师，晋师退。军吏曰：“为何退?”文公曰：“昔在楚，约退三舍，可背乎!”楚师欲去，得臣不肯。四月戊辰，宋公、齐将、秦将与晋侯次城濮*宋公，成公王臣。齐将，国归父。秦将，小子玦。城濮：卫地，在山东省鄄城县西南。。己巳，与楚兵合战，楚兵败，得臣收余兵去。

——节选自《史记·晋世家》

【译文】 晋文公五年(前632)春，文公想攻打曹国，把军队集中在晋国和卫国边境上，向卫国借道，卫成公拒绝。晋军撤回绕过卫国从南河津渡过黄河，攻打曹国，讨伐卫国。正月，占领卫国的五鹿。二月，晋文公和齐昭公在敛盂订立同盟。卫成公要求和晋国结盟，晋国不答应。卫成公想与楚国结盟，国人不愿意，要杀成公，成公逃奔楚国。卫成公出居住在边邑襄牛，由公子买留守卫国。曹国救援卫国，没有取胜。晋文公包围曹国。三月初九日，晋军攻入曹国，指责曹侯不听信忠臣僖负羁的忠告，而应用逢迎拍马的三百个小人。晋文公禁止晋军闯入僖负羁的家中以表示报答他的恩德。楚军围攻宋国，宋国再次向晋国告急，晋文公想救宋国，这样就得与楚国交战，而楚国曾经有恩于己，又不想与楚国交战。不得罪楚国，就要丢掉宋国，宋国也曾经有恩德于晋。进退两难，晋军元帅先轸说：“把曹伯抓起来，将曹、卫两国的部分土地送给宋国，楚国要急于保护曹、卫，这势必有利于解宋国之围。”于是晋文公采纳了这个策略，楚成王也决定从宋国撤兵回国。

楚国元帅子玉不同意撤军，他对楚成王说：“你以前给晋文公高规格的礼遇，现在他知道楚国要保护曹卫两国，却故意进攻，是看不起你啊。”楚成王说：“晋文公流亡国外十九年，长期经受磨难，最后回国做了国君，艰难险患全都知道，懂得体谅民情，是上天给了他智慧，不可抵挡。”子玉请战，他说：“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战胜晋国建立功业，但希望打一仗用事实来堵住那些说怪话人的嘴巴。”楚成王很不高兴，只给他少量部队。于是子玉派宛春告诉晋国：“请恢复曹、卫两国的原有国土，楚国也从宋国撤兵。”晋大夫咎犯说：“子玉太横蛮，晋国君才保护了一个国家，子玉为臣却保护了两个国家。不能允许。”先轸说：“使人安定才叫理。楚人一句话保护了三个国家，你一句话断送了三个国家，这样晋国就理屈了。如果不赞同楚人的建议，就是抛弃宋国。不如暗中允许曹、卫复国，以诱使两国与楚断交，并扣留宛春以激怒楚国，楚国一定兴兵来战，然后我们再作打算。”晋文公于是在卫国扣押了宛春，并且私下允许曹、卫复国。曹、卫立即和楚国断绝了关系。楚军元帅得臣非常恼怒，立即率军攻击晋军，晋军后退。将领问：“为什么要后退?”晋文公说：“先前我流亡时曾到楚国，答应如果两国交战，晋军退避三舍，今天怎能背信呢?”三舍，就是三日路程九十里，晋军退到有利的作战地形城濮地方停止下来。楚军将士都不想追击晋军，得臣不肯。四月初一日，宋齐秦晋四国联军集结在城濮。四月初三日，四国联军共同与楚军决战，楚军惨败，得臣收拾残余部队回到楚国。

七十八、假途伐虢

【题解】 假途伐虢(guó)，说的是春秋时晋献公灭虞，借道攻打虢国的故事。晋国在今山西曲沃一带，春秋初逐渐强大起来，到晋献公时，已经是一个较大的强国。虢国，在山西平陆县西，位置在晋国的南边，是一个小国。在虢国的东北有一个小国叫虞国。虞国、虢国两国紧邻，一向关系很好。虞国夹在晋国和虢国中间。晋献公想灭掉这两个国家，担心两国联合起来作战，晋国就没有百分之百的取胜把握。为此，晋献公愁眉不展，一连几天，上朝时无精打采。晋献公的亲密大臣荀息，了解晋献公的心事，提出贿赂虞国借道伐虢的诈计，虞公贪利上当，破家亡国为天下笑。说起假途伐虢，并不是怎么高明的诈计，也不难识破，虞国宫之奇把道理说得十分深透。但是虞公还是甘愿上当，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利令智昏，贪小便宜上大当。人们在生活中往往在不高明的骗术面前上当，大抵和古代虞公的思想境界差不多。

【原文】 献公九年*献公九年：公元前668年。，晋群公子既亡奔虢*虢：与晋同姓姬，在今山西平陆县。，虢以其故再伐晋，弗克。

十九年*十九年：晋献公十九年，公元前658年。，献公曰：“始吾先君庄伯、武公之诛晋乱*始吾二句：晋为西周所封同姓，始祖姬叔虞，周武王之弟。后传至穆侯，生太子仇和少子成师。太子仇继晋侯之位，居晋城，在今山西翼城县西南，成师封于曲沃为桓侯。曲沃，在今山西闻喜县东。庄伯为成师之子，武公为庄伯之子，父子两代灭了晋侯，取代了晋国，称为诛晋乱。，而虢常助晋伐我*此句指虢公经常站在晋侯，即太子仇的一方反对曲沃成师之族。，又匿晋亡公子，果为乱，弗诛，后遗子孙忧。”乃使荀息以屈产之乘假道于虞*屈产之乘：屈地所产的好马。乘，一辆车称一乘。假道：借道。虞：介于虢与晋之间。。虞假道，遂伐虢，取其下阳以归。

二十二年，晋复假道于虞以伐虢。虞之大夫宫之奇谏虞君曰：“晋不可假道也，是且灭虞。”虞君曰：“晋我同姓，不宜伐我。”宫之奇曰：“太伯、虞仲，太王之子也，太伯亡去，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子也，为文王卿士，其记勋在王室，藏于盟府*藏于盟府：古代封立诸侯，誓策曰：“世世子孙，无相害也”，藏于王室之府库。，将虢是灭，何爱于虞?且虞之亲能亲于桓、庄之族乎*桓、庄之族：指晋侯群公子，与桓侯、庄伯同族。晋献公八年，使大夫士艹为诛杀晋群公子。?桓、庄之族何罪，尽灭之。虞之与虢，唇之与齿，唇亡则齿寒。”虞公不听，遂许晋。宫之奇以其族去虞。其冬，晋灭虢，虢公丑奔周。还，袭灭虞，虏虞公及其大夫井伯、百里奚，以媵秦穆姬*晋献公嫁女秦穆公，以所虏虞公、大夫井伯、百里奚等为仆从。，而修虞祀*修虞祀：晋献公灭虞而不断其祀。。荀息牵曩所遗虞屈产之乘马奉之献公。献公笑曰：“马则吾马，齿亦老矣!”

——节选自《史记·晋世家》

【译文】 晋献公九年，晋国一些在政争中幸存的公室诸公子纷纷逃往虢国，虢国因此再次起兵攻打晋国，未能取胜。

十九年，晋献公说：“从前我的祖先庄伯和武公讨伐晋国内乱时，虢国常常帮助晋国攻打我们，又庇护晋国流亡在外的公子，果然造成了动乱。假如不把它消灭，会给子孙后代留下祸患。”于是就派荀息以屈邑所产之马贿赂虞公，向虞公借路。虞国答应了。晋献公就出兵攻打虢国，夺取了虢国的下阳，胜利回师。

二十二年，晋国又向虞国借路以攻打虢国。虞国大夫宫之奇劝谏虞国国君说：“千万不能随便借路给晋国，借路之后，虞国也要被消灭了。”虞君说：“晋国与我们是同姓一家人，应该不会攻打我们的。”宫之奇说：“太伯和虞仲，都是周太王的儿子，后来太伯出逃了，所以没有继承君位。虢仲和虢叔，都是王季的儿子，做了周文王的大臣，他们的功劳都记载在王室，藏在王室的府库。如今晋国连虢国都要消灭了，怎么会爱虞国呢?再说晋的亲近关系，能超过晋献公与桓叔、庄伯的亲戚关系吗?桓叔与庄伯的族人究竟犯了什么罪，献公要把他们赶尽杀绝?虞国与虢国，就像嘴唇与牙齿，失掉了嘴唇，牙齿必受寒冷。”虞公不听，还是答应借路给晋国。因此，宫之奇便带领他的族人离开了虞国。这年冬天，晋国灭了虢国，虢公丑逃往周朝。晋国的军队在回国时，突然袭击虞国，一举将虞国灭了，还把俘虏来的虞公以及大夫井伯、百里奚等人作为献公嫁女给秦穆公时的仆从。灭虞之后，晋献公没有中断虞国的祭祀。荀息牵着从前赠送给虞国的屈邑之马奉还给献公，献公笑着说：“马还是我的马，只是马的岁数老了不少!”

七十九、郑人袭胡

【题解】 郑人袭胡，是春秋初期发生在两个小国之间的一场战争，郑武公处心积虑要去攻打胡国，扩大郑国的疆域，他想得到奇袭的效果，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胡国的国君，拉拢关系，麻痹胡国国君放松戒备，郑武公又故意开大臣会议商讨作战方案，大臣关其思说了真话，攻打胡国最有利。郑武公把关其思杀了，造成震动，并把这消息传播出去，让胡国国君看到自己亲善的诚意。这一切都是伪装的，关其思忠心耿耿白白丢了性命。但关其思的死，起到了麻痹敌人的作用，对郑国来说是有收获的。

这个故事不同的立场，有着多方面的意义，从关其思的立场上说，他死得很冤，因他说了对国家有利的真话，但说得不是时机，丢了脑袋，对个人来说是一个悲剧。避免这悲剧，有时真话也不能说，伴君如伴虎，如果不明白国君的心意，忠心话也说不得。从郑武公立场上说，他用诈谋取胜，使郑国攻打胡国少付代价，少牺牲战士，但却要关其思付出牺牲，要借他的头来麻痹敌人，可以说也是郑国攻灭胡国所付出的代价。另一方面，也说明了政治斗争、军事斗争的残酷，凡使用诈计往往是要付出高昂的代价，流血就是不可避免的了。

【原文】 昔者郑武公欲伐胡*郑武公：春秋时郑国国君，公元前770至公元前744年在位。郑国在今河南新郑市境内。胡国，在今河南郾城县境内。，乃以其子妻之。因问群臣曰：“吾欲用兵，谁可伐者?”关其思曰：“胡可伐。”乃戮关其思*戮(lù)：杀。，曰：“胡，兄弟之国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己而不备郑。郑人袭胡，取之。

——节选自《史记·韩非列传》

【译文】 从前，郑国国君郑武公想消灭胡国，于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胡国国君为妻。郑武公召集群臣商议说：“我想出兵去攻打别的国家，壮大郑国，应该进攻哪一个国家有利呢?”大臣关其思建议说：“攻打胡国最有利。”郑武公杀了关其思，说：“胡国与我们郑国是兄弟友好国家，你建议郑国出兵去攻打它，是什么居心?”胡国国君得知这个消息，认为郑国与自己亲善，不加戒备。郑国发动了突然袭击，一举灭了胡国。

八十、布火牛阵

【题解】 田单是战国时齐国田氏的远房本家，公元前279年，他为齐襄王的将军，在即墨城用火牛阵大破燕军，恢复了齐国，成为著名的将军。这场战役，史称即墨之战，田单运用火牛攻战，创造了中国战争史上的一个奇迹，这一战术称火牛阵。

【原文】 燕昭王*燕昭王：战国时期燕国最有作为的国君，在位三十三年(前311—前279)。卒，惠王*惠王：昭王之子，在位七年(前278—前272)。立，与乐毅有隙*有隙：有仇隙，有矛盾。。田单闻之，乃纵反间于燕，宣言曰：“齐王已死，城之不拔者二耳*城之不拔者二耳：齐国的城池未被攻下的，只有莒和即墨两城罢了。。”乐毅畏诛而不敢归，以伐齐为名，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实欲连兵南面而王齐：实际是想联合在齐国的兵力，在那里自己称王。南面，古代天子、诸侯坐朝听政，都面向南方，故以南面喻君主。。齐人未附，故且缓攻即墨以待其事*待其事：等待即墨人民归附后再举事。事，指正式反叛。。齐人所惧，唯恐他将之来，即墨残*残：破灭。矣。”燕王以为然，使骑劫代乐毅*使骑劫代乐毅：派骑劫接替乐毅。骑劫，燕将。。乐毅因归赵*乐毅因归赵：乐毅被夺去兵权后，惧诛，不敢回燕国。毅本赵国人，遂奔往赵国。赵封乐毅于观津，号曰望诸君。事详《乐毅列传》。，燕人士卒忿*燕人士卒忿：燕国士兵为乐毅忿忿不平。。而田单乃令城中人食必祭其先祖于庭，飞鸟悉翔舞城中，下食*下食：飞鸟下地啄食。。燕人怪之。田单因宣言曰：“神来下教我*神来下教我：这是天神降临来教导我怎样抗击敌人。。”乃令城中人曰：“当有神人为我师。”有一卒曰：“臣可以为师乎?”因反走*反走：回头就跑。。田单乃起，引还*引还：拉他回来。，东乡坐*东乡坐：请那个士兵向东坐着。古人席次以坐西朝东为尊。乡，同“向”。，师事之*师事之：以侍奉神师的礼节侍奉那个士兵。。卒曰：臣欺君，诚无能也。”田单曰：“子勿言也*子勿言也：你不要说!田单叫那个士兵不要把利用他装神弄鬼的事说出去。!”因师之。每出约束*约束：号令，规定。，必称神师*必称神师：定要说这是神师的指示。。乃宣言曰：“吾唯惧燕军之劓*劓(yì)：割鼻的刑法。所得齐卒，置之前行与我战，即墨败矣。”燕人闻之，如其言。城中人见齐诸降者尽劓，皆怒，坚守唯恐见得*见得：被俘。。单又纵反间曰：“吾惧燕人掘吾城外冢墓*冢(zhǒng)墓：坟墓。冢，隆起的坟墓。，僇先人*僇(lù)先人：凌辱祖先。，可为寒心*可为寒心：正为此掘墓之事担心害怕。可，正，正在。。燕军尽掘垄墓*垄墓：即坟墓。垄，坟。，烧死人。即墨人从城上望见，皆涕泣，俱欲出战，怒自十倍。

田单知士卒之可用，乃身操版插*乃身操版插：就亲自拿着筑墙和掘土的工具。版插，筑墙用具。筑墙时，用版夹土，用插挖土。插，同“锸”。，与士卒分功*分功：分担工作。功，同“工”。。妻妾编于行伍之间*行伍：军队的编制，这里即指军队。，尽散饮食饷士*饷士：以食物给士兵吃。。令甲卒皆伏*令甲卒皆伏：命令穿着铁甲的士卒都隐藏起来。，使老弱女子乘城*乘城：登上城头守望。，遗使约降于燕，燕军皆呼万岁。田单又收民金得千溢*溢(yì)：通“镒”。一镒等于二十两。，令即墨富豪遗燕将*遗燕将：送给燕国将领。，曰：“即墨即降，愿无虏掠吾族家妻妾，令安堵*安堵：安居。即各安其位。。”燕将大喜，许之。燕军由此益懈。

田单乃收城中得千余牛，为绛缯衣*绛缯(zēng)衣：大红色的丝绸外衣。缯，绢帛之类。，画以五彩龙文，束兵刃于其角*束兵刃于其角：把锋利的兵器捆扎在牛角上。，而灌脂束苇于尾*灌脂束苇于尾：把灌满油脂的芦苇缚在牛尾巴上。，烧其端*烧其端：点燃束苇的末端。。凿城数十穴，夜纵牛，壮士五千人随其后。牛尾热，怒而奔燕军，燕军夜大惊。牛尾炬火光明炫耀*炫耀：火光闪动之状。，燕军视之，皆龙文。所触尽死伤。五千人因衔枚击之*五千人因衔枚击之：五千名战士默不作声，冲击燕军。衔枚，枚的形状如同筷子，行军时衔在口中，以禁喧哗。，而城中鼓噪从之*城中鼓噪从之：即墨城里的军民都擂起战鼓，大声呐喊相配合。，老弱皆击铜器为声，声动天地。燕军大骇，败走。齐人遂夷杀其将骑劫*夷杀其将骑劫：杀死燕将骑劫。夷，平也。在这里也是“杀”的意思。。燕军扰乱奔走，齐人追亡逐北*追亡逐北：追赶逃敌。亡，逃跑。北，败走。，所过城邑皆畔燕而归田单*畔燕而归：反叛燕国的统治，回归齐国。畔，通“叛”。。兵日益多，乘胜，燕日败亡*燕日败亡：燕军一天天地溃败和逃散。，卒至河上*卒至河上：最后逃到黄河边上。，而齐七十余城皆复为齐。乃迎襄王于莒*乃迎襄王于莒：襄王名法章，湣王之子，在位十九年(前283—前265)。淖齿杀湣王，莒人立法章为王。田单既复齐，乃迎襄王于莒。，入临淄而听政*听政：处理政事。。襄王封田单，号曰安平君*号曰安平君：封给田单的称号叫安平君。田单初起于安平，故以安平君为封号。。

——节选自《史记·田单列传》

【译文】 燕昭王死后，太子燕惠王即位，他与乐毅不和，田单得知这一消息，就派出间谍到燕国去施行反间计，扬言说：“齐王已经死了，齐国没被攻下的只有两座城池，乐毅害怕回国被杀，所以不敢回去，就以攻打齐国为名，实际上是拖延，想在齐国南面称王。只是齐国百姓不肯归附，所以放慢进攻等待时机以便举事。齐国人最怕燕国派别的大将来进攻，要是那样，即墨快完了。”燕惠王信以为真，就派骑劫去接替乐毅。

乐毅被免职后就回归家乡赵国，燕军士卒都忿忿不平。这时田单就命令城中百姓，吃饭前先要在院子里施饭食祭祀祖先，这样引来许多飞鸟在即墨上空盘旋，并飞下去啄食。燕国士兵见了，都觉得奇怪。田单趁机扬言说：“这是上天降神来教导我们打击敌人。”于是下令通告全城说：“当有一个神人来做我的老师。”有个士兵听了，就说：“我可以当军师吗?”说完，转身就跑。田单站起来，把他拉回来，让他朝东坐下，拜他为军师。士兵说：“我是骗你的，我实在没什么本领。”田单说：“你不要多讲话。”就这样，田单尊那个士兵为军师。每一项发号施令，一定说是神师教导的。于是又四处宣言：“最担心燕军割掉被俘的齐人的鼻子，派他们到阵前打先锋，那样即墨就完了。”燕军听到了，果真这样做。城中齐人见被俘同胞都被割掉了鼻子，群情激怒，众志成城坚守即墨，唯恐被俘虏。田单又派出间谍施用反间计，说：“我们害怕燕军挖城外的祖坟，侮辱祖先的尸体，这真叫人胆战心惊。燕人听到了真的全挖了齐人的坟墓，火烧死尸。即墨人在城头看了，全都哭泣，个个要求出战，怒火冲天，增加了十倍的勇敢。

田单知道士气高涨，可以打仗了，就亲自携带筑墙和掘土的工具，和士兵一起修筑防御工事。把自己的妻妾家人都编入部队服役，又拿出所有的酒肉犒劳将士。然后下令，精壮的披甲士兵全都埋伏起来，让老弱女子登城守卫，再派人出城与燕军谈判投降条件，燕军齐呼万岁。田单收集了民间的一千镒黄金，派即墨的富豪去送给燕将，说：“即墨就要投降，希望燕军进城后不要惊动富豪人家的妻妾，让他们平安。”燕将十分高兴，满口答应下来。从此，燕军更加松懈了。

这时田单从城中收集到一千多头牛，他教人给牛身上披上大红色绸外套，上面画着五颜六色的蛟龙图案，在牛角上绑上锋利的尖刀，牛尾上扎一束浸透油脂的芦苇，可以在末端点火。又把城墙凿了几十个洞，在夜里放出火牛，派五千精兵跟在牛群后面。芦苇束燃烧起来，烤烧牛尾，牛负痛，发怒狂奔，直向燕军冲去，燕军在黑夜中遭到突然攻击，吓得胆战心惊。牛尾上的火把，照得四处光明耀眼，燕军只看见一尊一尊的庞然怪物，满身龙纹，凡碰上的不死即伤。那五千精锐齐军，口中衔枚，不声不响地攻击上来，城中老弱妇孺，人人敲击铜器呐喊助威，声响震天动地。燕军十分惊骇，四散溃逃。齐人斩杀了燕将骑劫。燕军在慌乱中溃逃。齐人追击败兵，一路上经过的城邑，都纷纷背叛燕国，回到齐国手中。田单的兵力一天天壮大，乘胜追击，燕军一天天败亡，终于追赶到黄河岸边，齐国的七十多座城邑全部光复。于是从莒城迎回齐襄王，进入临淄主持政事。齐襄王封田单为安平君。

八十一、阏与之战

【题解】 两强相遇勇者胜，阏与之战是一个典型战例。阏(yān)与，古邑名，在今山西和顺县西北，战国时属韩国领地。秦国攻韩，韩国求救于赵，赵王派赵奢领兵救韩，赵奢大破秦兵于阏与，史称阏与之战。此役发生在公元前270年，是战国时著名大战役之一。秦军主帅胡伤，率兵二十万，几乎是全军覆没。秦军勇猛善战，吃这样的大败仗，这还是第一次。赵奢奉命率兵救韩。赵奢屯兵在邯郸西郊，修筑工事，故意向敌人表示柔弱，像一个少女那样胆小，使敌人放松戒备，洞开门户。战机一到，赵奢率兵轻装急进，就像脱逸的野兔那样快速敏捷，使敌人来不及抵挡。柔弱与刚强的转化，这是善于用兵的将领必须掌握的要领。两强相斗勇者胜，这也是赵奢的战略，敢于轻装穿越太行山，没有足够的勇气和智谋，不敢作出这样的决策。

【原文】 秦伐韩，军于阏与。王召廉颇而问曰：“可救不?”对曰：“道远险狭，难救。”又召乐乘而问焉*乐乘：燕将乐毅的后人，廉颇破燕军于鄗，擒栗腹、乐乘。乐乘留赵，赵封之为武襄君。，乐乘对如廉颇言。又召问赵奢，奢对曰：“其道远险狭，譬之犹两鼠斗于穴中，将勇者胜。”王乃令赵奢将，救之。

兵去邯郸三十里*兵去邯郸三十里：大军离开邯郸三十里。去，离开。邯郸，赵国都，在今河北省邯郸市西南。，而令军中曰：“有以军事谏者死!”秦军军武安西*军武安西：驻军在武安西。武安，赵邑，在今河北省武安县西南。，秦军鼓噪勒兵*鼓噪勒兵：击鼓呼喊，进行操练。，武安屋瓦尽振*振：同“震”。。军中候*候：侦察敌情的人。有一人言急救武安，赵奢立斩之。坚壁*坚壁：坚守营垒。，留二十八日不行，复益增垒*复益增垒：又增筑营垒，表示久驻之意。。秦间来入*间：间谍。入，指入赵国阵地。，赵奢善食而遣之*善食(sì)而遣之，故意用好酒好菜款待而后遣送他回去。。间以报秦将，秦将大喜，曰：“夫去国*国：国都。三十里而军不行，乃增垒，阏与非赵地也。”赵奢既已遣秦间，乃卷甲而趋之*卷甲而趋之：脱去铠甲，轻装快速向阏与前进。，二日一夜至，令善射者去阏与五十里而军。军垒成，秦人闻之，悉甲而至*悉甲而至：全军围攻上来。。军士许历请以军事谏，赵奢曰：“内*内：同“纳”。之!”许历曰：“秦人不意赵师至此，其来气盛*气盛：士气旺盛。，将军必厚集其阵*厚集其阵：集中兵力在正面防御。阵，军阵。以待之。不然，必败。”赵奢曰：“请受令*请受令：愿接受建议。!”许历曰：“请受鈇质之诛*鈇质：即斧质，腰斩刑具。!”赵奢曰：“胥后令邯郸*胥后令邯郸：此句意为如何处置，要等待邯郸赵王的命令。胥，等待。。”许历复请谏曰：“先据北山上者胜，后至者败。”赵奢许诺，即发万人趋之。秦兵后至，争山不得上，赵奢纵兵击之，大破秦军。秦军解*解：溃散瓦解。而走，遂解阏与之围而归。

赵惠文王赐奢号为马服*马服：山名，在邯郸西北。赵奢以此山名为封号，死后埋于此山。君，以许历为国尉*国尉：仅次于将军的军官。。赵奢于是与廉颇、蔺相如同位*同位：同等地位，均为上卿。。

——节选自《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译文】 秦军攻打韩国，驻军在阏与。赵王召见廉颇询问，说：“可以援救吗?”回答说：“道路遥远、险峻、狭窄，难救啊!”赵王又召见乐乘询问，乐乘的回答同廉颇一样。赵王又召问赵奢，赵奢回答说：“道路遥远、险峻、狭窄，正如两鼠在洞穴中相斗，将领勇敢的一方取得胜利。”赵王任命赵奢为将，领兵救韩。

赵奢领兵离开邯郸才三十里，他就下令给全军说：“有人敢对军事论长道短的，处死!”秦军驻扎在武安城西边。秦军击鼓呐喊，操练士兵，武安城中房屋上的瓦片都给震动了。赵军中一个侦察敌情的军官建议快速救武安，赵奢立即处死了他。赵军坚守营垒，二十八天不进军，只是一再加强工事。秦国的间谍混了进来，赵奢用好饭款待后放他回去。间谍把这些情况报告给秦军将领，秦将非常高兴，说：“赵军开出国都三十里就停下来不前进，还加强工事，阏与不会是赵国的地方了。”赵奢送走秦国间谍后，立即卸去铁甲轻装行军，两天一夜赶到了前线，命令好射手到距离秦军五十里的地方驻守。等到军垒阵地构筑起来，秦军才得到消息，全军来攻。有一个军士许历请求对军事进言，赵奢说：“让他进来。”许历说：“秦军没料到赵军这么快赶到这里，他们的士兵气势很盛，将军要集中兵力在正面防御，不然，一定会失败。”赵奢说：“接受你的建议。”许历说：“请杀头吧。”赵奢说：“回邯郸再处置吧。”许历请求再提一个建议，说：“先抢占北山高地的获得胜利，后到的失败。”赵奢答应，立即派遣万人去抢占北山。秦兵后到，争夺北山上不去，赵奢指挥军队出击，把秦军打得大败。秦军撤围逃走，赵奢解了阏与之围，班师回朝。

赵惠文王封赵奢为马服君，提升许历做国尉。赵奢于是与廉颇、蔺相如的地位相等。

八十二、围魏救赵

【题解】 《史记·孙子列传》记载战国时孙庞斗智的故事，1972年在山东临沂银雀山汉墓中出土失传了一千多年的《孙膑兵法》，证实了《史记》的记载。《孙膑兵法·威王问》提出战胜强敌的办法，一是构筑坚固的防御工事来坚定军队的斗志；二是制定严明的法令条文来规范全军行动，促进全军团结；三是避开敌军正面锋芒，诱使敌东奔西跑，耗尽锐气；四是趁敌不备时出其不意进行攻击。做到这些，再经过持久作战，一定能赢得胜利。围魏救赵的桂陵之战，就是孙膑这些军事理论的光辉实践。

【原文】 孙膑尝与庞涓俱学兵法。庞涓既事魏，得为惠王将军，而自以为能不及孙膑，乃阴使召孙膑。膑至，庞涓恐其贤于己，疾*疾：厌恶、忌恨。之，则以法刑断其两足而黥之*以法：假借法令以陷害之。黥：在犯人脸上刺字。，欲隐勿见*想把孙膑埋没起来不用于世。见，读现。。齐使者如梁*梁：指魏国，因都大梁(今河南开封)，史称魏为梁。，孙膑以刑徒阴见，说齐使。齐使以为奇，窃载与之齐。齐将田忌善而客待之。

忌数与齐诸公子驰逐重射*诸公子：国君太子之外的众子。驰逐重射：下大赌注赛马。射，猜赌。。孙子见其马足*马足：马的脚力。不甚相远，马有上、中、下辈*上、中、下辈：即指下文的上驷、中驷、下驷三个等级的马力。辈，等级。。于是孙子谓田忌曰：“君弟重射，臣能令君胜。”田忌信然之，与王及诸公子逐射千金。及临质*临质：临到比赛开始。，孙子曰：“今以君之下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既驰三辈毕，而田忌一不胜而再胜*再胜：胜两场。，卒得王千金。于是忌进孙子于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

其后魏伐赵，赵急，请救于齐。齐威王欲将孙膑，膑辞谢曰：“刑余之人*刑余之人：受过肉刑的人，身体残损，已非完人。按，孙膑，在魏被刖刑断其两足，又被黥面，身残蒙垢，故辞为将。不可。”于是乃以田忌为将，而孙子为师，居辎车*辎车：有篷的车。中，坐为计谋*坐为计谋：坐在军营出谋划策，不到战场第一线参加战斗。，田忌欲引兵之赵，孙子曰：“夫解杂乱纷纠者不控捲*解开乱丝不可以用拳头乱砸。，救斗者不搏撠*解劝斗殴不可以帮着去打。搏撠：动手打人。，批亢扌寿虚*批亢扌寿虚：避(批)实(亢)就虚。，形格势禁*形格势禁：在形势上阻遏(格)制止(禁)敌方。，则自以为解耳。今梁赵相攻，轻兵锐卒必竭于外，老弱罢于内。君不若引兵疾走大梁，据其街路*街路：交通要道。，冲其方虚*方虚：正好是空虚的地方。，彼必释赵而自救。是我一举解赵之围而收弊于魏也。”田忌从之，魏果去邯郸，与齐战于桂陵*桂陵：古地名，在河南长垣西北，齐魏桂陵之役在公元前353年。，大破梁军。

刑法砍了孙膑的两腿，还在脸上刺了字，想把孙膑埋没起来不用于世。正好齐国使臣来到大梁，孙膑想法暗中联络上了，向齐使述说一切。齐使认为孙膑是个奇才，偷偷地用车把他送到齐国。齐国将军田忌很赏识，用客礼优待他。

田忌常常和齐王诸公子比赛跑马下赌注。孙膑看到双方的马力相差不多，马有上、中、下三等。于是孙膑对田忌说：“你只管和他们再作一次比赛，多下赌注，我能让你得胜。”田忌听了孙膑的话，就和齐王及诸公子下了千金的大赌注。到了比赛的时候，孙膑说：“现在用你下等马对他们的上等马，用你的上等马对他们的中等马，用中等马对下等马。”这样上、中、下三等马比赛完毕，田忌只输了一次而赢了两次，结果赢了齐王的千金。于是田忌把孙膑给齐威王作了推荐。齐威王向孙膑询问兵法，于是用他做了军师。

后来，魏国出兵攻打赵国，赵国危急，向齐国求救。齐威王想用孙膑为将军，孙膑辞谢说：“受过刑的人身体不健全，不能做将军。”于是任命田忌为大将，以孙膑为军师，住在有帐帷的大车中，坐着策划计谋。田忌想领兵去救赵国，孙膑说：“想要快速地解开杂乱纷纠的绳索，只能细心地用手去解，不能急躁地用力去抓，或用拳头去砸。排解争斗，只能用嘴劝说，不能帮着去打。避实击虚，在形势上遏制对方，那么不救其围自解。现在赵魏两国打仗，魏国的精兵一定全都开进了赵国，国内只留下老弱官兵守卫。你不如带兵勇猛地插向大梁，占据它的交通要道，袭击它的空虚地方，魏军必然要放下赵国回来自救。这样我军一举既解了赵国之围，还能以逸待劳挫败魏国。”田忌采纳了孙膑的计谋，魏军果然撤离了对赵国都城邯郸的包围，同齐军战于桂陵，被齐军打得大败。

【责任编辑 詹歆睿】

——节选自《史记·孙子吴起列传》

【译文】 孙膑与庞涓同在一个老师门下学习兵法。庞涓后来做了魏惠王的将军，自己知道本领赶不上孙膑，秘密派人召来孙膑。孙膑到了魏国，庞涓害怕孙膑的才干胜过自己，既嫉妒又仇恨他，就找借口用

张大可(1940—)，男，重庆人，著名史记学家，中国史记研究会会长，渭南师范学院特聘教授，著有《张大可文集》(商务印书馆，2013)、《史记通解》(商务印书馆，2015)等；丁德科(1962—)，男，陕西铜川人，历史学博士，渭南师范学院二级教授，国家统一与安全思想研究专家、儒道国家学说和国家安全经济学者，著有《先秦儒道一统思想述论稿》(陕西人民出版社，2001)、《中国国家安全经济导论》(中国统计出版社，2006)、《史记通解》(商务印书馆，2015)等。

【编者按】2015年是史圣司马迁诞辰2160周年。本刊连载《史记观止》，以资纪念。本期刊载其“角逐经典”篇。中华民族在五千年的繁衍、生息、发展、融合、统一的进程中，创造出了丰富灿烂的中华文化，积聚了浩如烟海的众多古籍，许多古典名著是每一个中国人应当了解的文化精品。《史记》是一部百科全书，尤其是《史记》所写的人物传记，为社会各色人物定位，描绘人生百态，提供做人榜样，更是人人必读的一部国学根柢书。渭南师范学院作为司马迁故里的高等学府，有义务、有责任推广和普及《史记》这部文史名著，使之进入寻常百姓家，成为广大人民群众阅读和欣赏的文化艺术品。渭南师范学院特聘教授、著名史记研究专家、中国史记研究会会长张大可教授，与儒道国家学说和国家安全经济学者、渭南师范学院丁德科教授合著《史记通解》，2015年夏由商务印书馆出版。这是一部注译评相结合的新型《史记》整理著作。陕西省社科普及基地渭南师范学院中国司马迁与史记研究院、中国史记研究会将于10月中旬联合举办国际学术大会，隆重纪念司马迁诞辰2160周年。为此，本刊2015年特连载“《史记观止》”，以纪念司马迁这位史圣，也为《史记》的普及做出自己应有的努力。作者节选《史记》精彩段落，再加工形成系列《史记观止》普及读物。可以说这是作者和本刊一个创造性的尝试。创造性的价值在于精选《史记》，分类结辑，展示社会和人生。每篇由标题、题解、原文、注释、译文几个部分组成，篇幅短小、行文流畅、雅俗共赏，便于读者零碎时间鉴赏，使其更加深入人心。全年24期，每期连载，计划刊载120篇左右。从帝王开始，直到普通民众，全方位掠影上古社会三千年历史各色人物，立体再现社会人生百态，可谓《史记》观止！诚请读者评说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