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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师与益友

2015-03-20高为

文学自由谈 2015年6期
关键词:益友良师改动

高为

良师与益友

高为

七年前,《文学自由谈》主编任芙康和副主编黄桂元招待重庆来的一位女作者,我有幸叨陪末座,因为碰巧此人也是我的作者。任、黄两位先生日常都从事编辑兼评论,我也是编辑,作为同行,对他们始终怀有高山仰止的崇敬之情,一直以他们为榜样。抓住这个机会,我在席上毕恭毕敬地说:任主编,我以后如果写了千字小文,能否投给贵刊?任主编以他惯有的口吻道:大作惠赐敝刊,那是给我们贴金长脸。就此一言订交。记得在《文学自由谈》发表的第一篇文字是《越“堕落”,越快活》,说的是编含金量高费时长的学术书,不如编省时省力省事的通俗书性价比高,投入与产出不成比例,影响了书稿编辑的积极性。所以,书稿编辑也渐渐地由热衷编学术书,而被迫编通俗书,不断“堕落”,另类快活。这是我的感觉和亲身经历,也可以说是经验之谈,举的例证中就有那位重庆作家的书。

在任、黄两位老师的鼓励下,我陆陆续续在《文学自由谈》上发表了一些类似文学杂谈和文化随笔的千字文。本人生性疏懒,不敏于行,更讷于言,涩于思,啬于词,信奉“有话则短,无话则不说”的原则,常常羡慕那些才思敏捷、下笔万言、倚马可待的快手和天才,如王春瑜先生,无论是写几十万字的专著,还是几百字的杂感,都是一气呵成,文不加点。自己写文章,往往是拖到交稿的最后期限,才匆匆忙忙定稿;纸稿寄出后,得到采用通知前,时常还在推敲字句,最终的电子版总是与之前的纸稿有差别。两位老师却从未有过不愉快的表示。我也是编辑,发稿后就怕作者再改动,那样的话,我还得重新看一遍。自己明白这个道理,却在不断给任、黄二位制造麻烦,实在是心存愧疚之情。

两位主编对我的稿件很少批评,偶尔表扬。即使批评也说得很婉转,很艺术。如说我的文章都是干货,可以适当加些水分,我理解就是骨多于肉,过分骨感,更谈不上有血有肉,缺少丰富的细节,干巴巴的,很“硬”,不会摇曳多姿;鼓励则是直截了当的,如果哪一篇得到了读者表扬,就会马上告诉我。所以,我的自信心越来越强。我们合作愉快:《版本闲话》发表后,被《新华文摘》转载;《传记只读前半部》,被德国的朋友推荐到海外的《华夏文摘》发表;《待诌的后记,没用的书名》,被谬奖为“有名家的气象”。2010年第3期的《文学自由谈》,我还成了封面人物,不仅我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也使我的老父亲开心了很长时间,我至今心存感激。

两位老师对我的文章,有的改动个别字句,有的则大段删节,如论散文可以虚构的那篇,再比如写当今属于段子文学时代的那篇;有的另起题目,如质疑“灵魂工程师”这种说法的那篇,再比如主张人可以自杀的那篇文章,我原来的题目是《一种权利与自由》,发表时的题目是《最后的权利与自由》,这一改动,境界全出,既醒目,又准确,改得非常好,令人对编辑家的水平心悦诚服。有的稿件则干脆枪毙。写作千字文,我虽然不是从《文学自由谈》起步,但多年阅读这份刊物,尤其是通过阅读两位老师修改后的拙作,确实使我开阔了视野,提高了境界,用峨眉山彭祖养生博物馆的对联说就是:来了就有收获,回去定会提高。

刊物的风格,往往体现了主编的个性与魅力。虽然在相同的政策、法规的大前提大环境下,主编施展的天地很有限,但正是这有限的空间,恰恰能体现主编的个性或特性,否则全国的刊物真的是千刊一面,完全雷同了。任何艺术,都可以说是“戴着镣铐跳舞”,用钱钟书的话说就是“系链为舞”。这句话用在办刊物上,更是恰如其分。在现在这种个人权利意识逐渐觉醒甚至无限膨胀,动辄以名誉权、隐私权或其他什么权被侵犯为借口而叫嚷法庭上见的时代,作为有全国影响的文学批评刊物,《文学自由谈》多年来却能有惊无险,“无纤介之祸”,我个人认为,确实应主要归功于任芙康主编的纵横捭阖、折冲樽俎的雄辩之才和举重若轻的办事之能,以及有理有力有节的分寸掌控之力,这也是令人羡慕嫉妒恨的。任主编有担当,不推诿,似乎对任何事情都有相应的答案和应对手段,使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获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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