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新闻报道APEC的批评话语分析研究

张 梦 杰

(河南大学 外语学院， 河南 开封　475001)



中美新闻报道APEC的批评话语分析研究

张 梦 杰

(河南大学 外语学院， 河南 开封475001)

摘要：批评话语分析是近年来较热的话题，在分析新闻报道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本文收集美国华盛顿邮报和新华网英文版中关于2014年在中国举办的亚太经济合作组织峰会的新闻报道各30篇，通过自建小型语料库进行批评话语分析，研究中美两国对于中国举办亚太峰会的意识形态。

关键词：APEC；语料库；批评话语分析

引言

批评话语分析(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简称CDA)又称批评语言学(Critical Linguistics)、批评性语言研究(Critical Language Study)或语言学批评(Linguistic Criticism),是国外近年来兴起的一种话语分析方法。它不仅研究语言是什么,而且研究语言为什么是这样:不仅对话语的意义感兴趣,而且对话语如何产生这种意义感兴趣。它旨在透过表面的语言形式,揭露意识形态对话语的影响,话语对意识形态的反作用,以及两者是如何源于社会结构和权势关系,又是如何为之服务的。(丁建新,廖益清,2001)长期以来，批评话语分析一直以定性研究为主，拘泥于少量文本或者片段进行解读研究，由于单篇文本自身的局限性和主观性，不能客观地，有代表性地对某一话题进行分析，从而导致了它的研究结果本身不具有普遍适用性和代表性。

语料库因其自身语料真实、数据丰富等特点，通过语境共现，可以得到更加直观可靠的结果而被应用到批评话语分析中来。Hardt-Mautner(1995)是第一位倡导运用语料库技术来进行批判话语分析的学者,她认为语料库索引功能有效打破了定量与定性研究的界限,语料库提供给了强大的量化分析的基础。钱毓芳(2010)分析指出基于语料库进行批评话语分析主要是通过对词频的考察,主题词索引、搭配、词丛、语法结构和型式的观察来识别话语的内在意义。基于语料库对新闻报道进行分析，可以依据大量的真实数据整体地、系统地、合理地对报道进行分析解释，从而透过语言层面，来揭露意识形态对话语的影响。

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简称“亚太经合组织”(Asia-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简称APEC)，是亚太区内各地区之间促进经济成长、合作、贸易、投资的论坛平台，通过非约束性的承诺与成员的自愿强调开放对话及平等尊重各成员意见，不同于其他经由条约确立的政府间组织。领导人非正式会议是亚太经合组织最高级别的会议。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宗旨是保持经济的增长和发展，促进成员间经济的相互依存，加强开放的多边贸易体制，减少区域贸易和投资壁垒，维护本地区人民的共同利益。2014年APEC第22次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在北京召开，中国为主办方。

在批评性话语分析中，Fairclough的话语三维模式具有重要的地位。Fairclough将语篇看作一种社会实践，它不仅能反映社会现实，还能构建意义世界。语言通过反映现实和再现意识形态来操作并影响社会过程，语言的使用可以促进话语和社会变革。他将CDA 研究分为语篇(text)、话语实践( discursive practice)和社会实践 (social practice)三个层面，其中话语实践涉及语篇的生成、传播和消费，它表征并建构社会实践。将语言和社会大情景结合的方法在 CDA 发展过程中具有里程碑意义。进行批评性话语分析主要是要发现和分析语篇中那些人们习以为常的意识形态，以便对它们进行重新审视。

因此，笔者将采用Fairclough的批评性话语分析理论，运用语料库定量分析方法，对中美两国报刊关于APEC的新闻报道进行批评性话语分析，探究中美两国对待这一事件的态度，揭示出语言与意识形态的关系。

1研究方法

1.1研究对象

本文分别选取美国华盛顿邮报(The Washington Post)和中国新华网英文版在2014年11月5日至2014年11月15期间对中国2014年主办的亚太经济合作组织(Asia-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简称 APEC)的报道各30篇，共60篇。华盛顿邮报新闻语料库(简称WP语料库)共含24002个形符(tokens)和3910个类符；新华网新闻语料库(简称XH语料库)共含15048形符，2840个类符。本文使用的检索软件为AntConc3.2.4w。

1.2研究方法

本研究通过自建小型语料库WP语料库和XH语料库，分别收集美国华盛顿邮报和新华网各30篇关于2014 年中国召开APEC峰会的英文报道，对其进行高频词统计、高频实词中的国际关系和具体的高频实词检索三方面进行分析。

2数据分析与讨论

2.1高频词统计

高频词统计是语料库研究方法中最基本、最常用的统计手段，它可以是研究者快速准确注意到话语中的显著特征，在大量的新闻语篇中，可以快速注意到某报道关于某个话语话题的侧重点。通过对WP语料库与XH语料库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前20个词统计发现：WP语料库中除了China，Obama，Xi，Beijing是实词外，其他的16个词全都是虚词，即没有实际意义。这些虚词充当的是功能词的作用，即在文章中主要起着语法作用，因为数量有限，所以不管在实际运用中还是该语料库中出现的频率都普遍较高。本文对比了在COCA语料库中新闻语域中的高频词，排名在表中列出，发现这些虚词除了has在COCA中排名28外，其他都是20以内。

文章中China与Beijing出现频率高，主要是因为这次APEC峰会的主办方是中国，地点在首都北京。而Xi指的是中国领导人习近平，Obama出现的多，因为华盛顿邮报是美国报纸，他们关注最多的是他们的领导人在这次峰会中发生了什么事，在他们看来，不管世界发生什么，都得跟自己联系起来。

XH语料库中的虚词顺序稍微有所改变，而实词分别为APEC、China、Asia和Pacific。这几个实词除了China，其他几个都是与亚太峰会名字相关的词，仅看这几个词，可以猜测，由于这次主办方是中国，新华网主要侧重于对中国与亚太峰会的关系或者亚太峰会在中国的进度进行报道。

而按照COCA语料库的排名，排在40名的情态动词will在XH语料库中出现。根据Halliday (2000)的系统功能语言学，语言系统中有三个用来表示功能意义的纯理功能(metafunction)，即概念功能 (Ideational Metafunction)、人际功能 (Interpersonal Metafunction) 和语篇功能(Textual Metafunction)。而人际功能主要通过情态系统，语气系统和人称系统来体现。will被看作是主观而含蓄的中量值情态词，能用来表达有某种不确定的承诺意味的个人倾向和意愿。除此之外，will 还被视为是一个“无感情色彩的情态词，最能表达中立的未来”，不过，“will 却能覆盖从预测到意愿的一系列的情态含义”(Quirk, 1989)。will出现在XH高频词中，也寄托了中国报刊对这次APEC峰会的个体意愿或者是中立的未来。

2.2高频实词

实词有自身的意义，统计出现的高频实词可以看出两个国家对于APEC话题报道的侧重点。研究对WP和 XH两个语料库中前25个高频实词进行了统计。

2.2.1共有高频实词分析

经过对两个语料库中高频实词进行统计,发现WP语料库与XH语料库具有相同高频实词 13个,分别为China、Xi、Beijing、APEC、Chinese、Asia、world、Pacific、trade、year、meeting、economic、leaders。从这个共有的高频实词可以看出，中美两国对这次峰会都进行了相关阐述。APEC所代表的Asia Pacific Economic Cooperation前三个单词都出现了，其次是对这个峰会的主办方China，主办城市Beijing，主办方的领导人Xi，主办方的民众Chinese，都进行了报道，同时这些共有高频词也体现了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宗旨，即保持经济的增长和发展，促进成员间经济的相互依存，加强开放的多边贸易体制，减少区域贸易和投资壁垒，维护本地区人民的共同利益。总的来说，这些共有高频词显示，由中国主办的2014亚太经济合作组织领导人非正式合作会议在北京召开，会议的主要内容是关于世界经济贸易。

2.2.2高频词的国际关系分析

2.2.2.1中日关系

在WP语料库中出现China、United States、Japan三个国家，XH语料库中只有China。作为美国报纸，提到China是因为中国是主办方，但是提到Japan就让人有所思考：美国比较关心的是中日两国的关系，还是日本与美国的关系。

检索Japan在WP语料库中的词从，设置值为3，发现China and Japan出现频数最高，共7次，Japan and China出现3次，排第三。即，美国在报道日本时，主要关注中国与日本的关系问题，美国报刊在报道中日关系上尽力持中立态度。如：The biggest and most grudging was the “agree to disagree”deal between China and Japan on the Senkyaku / Diaoyu islands, followed by the Most Grudging Handshake Ever between Japanese Prime Minister Shinzo Abe and Chinese President Xi Jinping.

但是仔细分析发现，他们还是亲日本，除了明确指出 “U.S. allies Japan”外,其亲日倾向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1)每次提到中日两国都是日本在前，中国在后，如：he two leaders agreed to work toward creating a maritime emergency management mechanism “a kind of hotline” to avoid conflict in the East China Sea over the disputed islands known to Japan as the Senkaku Islands and to China as the Diaoyu Islands.

(2)提到钓鱼岛，优先采用日方说法，如：Mr. Abe's government has mostly been on the defensive in the dispute over the Senkaku (or Diaoyu) Islands, which have long been under Japan's control but have been the target of increasingly assertive claims - and naval incursions - by China.

(3)对中国在自己领海设防空作战区感到震惊，如：Two days later, however, the Chinese stunned the administration by declaring an air defense zone in the East China Sea over the Senkaku Islands administered by Japan and known in China as the Diaoyu Islands.

(4) 将中国与邻国领土争议归到中国，如：Its(China) aggressive bullying tactics in territorial disputes in recent years have earned strong enmity from its neighbors. It is trying to calm relations with such countries as its perennial enemy Japan and neighboring Vietnam, which saw violent anti-Chinese riots earlier this year.

(5) 将日本说成弱势群体，而将中国刻画为不讲道理的一方：Last week, Japan acknowledged that it and China had differing views over the islands - which some analysts saw as a diplomatic concession - as a precondition for Xi to agree to meet with Prime Minister Shinzo Abe during the APEC meetings.

(6)指出四月份奥巴马访日时的明确立场，如：But he (Obama) emphasized that the United States would defend Japan against any attack based on their long-standing security treaty - marking the first time a U.S. president had said so.

2.2.2.2美俄关系

WP语料库中出现了三个人名，分别是美国总统Obama，中国主席Xi和俄罗斯总统Putin。而新华网中只有Xi出现在前25个高频实词中。笔者在WP语料库中检索Putin，发现大多数关于他的报道都与Obama或者中国有关。

有关于Obama与Putin的报道指出，他们二人之间关系冷淡，这也与奥巴马在2014年12月3日在华盛顿“工商圆桌会”总部与美国商界领袖对话中，谈及美俄关系称他与普京之间是“直言不讳、公事公办的关系”相一致。

(1)Obama and Putin interacted only briefly after a group photo session of all 21 APEC leaders, but White House aides said the two leaders did not discuss anything of substance.

(2)Obama and Putin have spoken by phone several times since the spring, when the United States and Europe began enacting economic sanctions on Russia in response to the country's annexation of Ukraine's autonomous Crimea region.

在美国报刊在谈及中国与俄国时，也显得有些挑动的意义，如：

(1)Putin embarked on something of a charm offensive this year in China. Moscow hopes closer partnerships

with Beijing, particularly in the realm of energy and natural gas, will compensate for the damage done by rounds of American and European Union trade sanctions imposed on Russia as a result of involvement (and interventions) in Ukraine this year.

(2)Meanwhile, China seems to have backed away slightly from its embrace of the mercurial Russian President Vladimir Putin, whose macho gesture of draping his coat over Xi's wife at Monday's dinner seemed more Sancho Panza than Don Quixote.

2.3高频实词检索分析

XH语料库中特有高频词为growth、global、regional、development、cooperation、connectivity、FTAAP，可以看出，中国期刊的报道更关注世界各国共同合作与发展，维护共同的利益，这不仅仅是亚太经济合作组织的宗旨，也是中国政府主张的国际经济新秩序，相互促进，共同发展。FTAAP是亚太自由贸易协定(Free Trade Agreement of the Asia Pacific)也是APEC的一个重要主题词。

检索growth的词从，发现最多的是global economic growth，进一步说明中国是站在全球的立场上，迫切希望全球经济共同发展，而不仅仅是中国自身经济的发展。如：With its rich experience in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China can help improve its neighbors' infrastructure by expanding investment, which in turn will stimulate their economic growth.

WP语料库独有的高频词分别为Obama、summit、leaders、president、united、 states、Japan、countries、new、deal、Putin，检索Obama从中我们也可看到，美国报刊着重报道美国在APEC峰会中的利益及与其他几个国家的关系，leader一词看出美国报刊更看重领导人之间的交流，即个人对于整个国家或者国际的影响。Obama pushed forward on efforts to establish deeper economic partnerships in a region that his administration has pledged to make a cornerstone of its foreign policy. He met with leaders of 11 nations that are negotiating a sweeping free-trade pact with the United States, an effort that could be among the few areas of symbiosis with congressional Republicans.

结语

本文主要通过从各个角度分析高频词来研究以2014年中国主办的APEC峰会为主题的新闻语篇，进而分析这些新闻语篇中的意识形态，这些意识形态也反映了整个中美两国的意识形态。语料库技术的快速发展及自身数据丰富、语料真实的特点，为研究者进行批评话语分析提供了新的角度与方法，但是，数据的呈现还是以人的分析为主，这种分析可能还存在一定的主观性，但相比传统的从单个语篇或段落进行话语分析，还是占有绝对优势的。

参考文献：

[1] Fairclough, N. Discourse and Social Change [M]. Cambridge: Polity Press,1992．

[2] Halliday, M. A.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Second Edition) [M]. London: Eward Arnold, 2000．

[3] Hardt-Mautner, G. Only connect: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 and corpus Linguistics (UCREL Technical Paper 6) [Z]. Lancaster: University of Lancaster, 1995.

[4] Quirk, R. et al. 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M]. Shanghai: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Press，1989．

[5] 丁建新,廖益清. 批评话语分析述评[J]. 当代语言学,2001,(4):305-310.

[6] 钱毓芳. 语料库与批判话语分析[J]. 外语教学与研究,2010,(3):198-202+241.

[7] 唐丽萍. 语料库语言学在批评话语分析中的作为空间[J]. 外国语：上海外国语大学学报,2011,(04):43-49.

[8] 唐丽萍,马月秋. “中国崛起”在美国大报中的话语建构——一项语料库语言学方法辅助下的批评话语分析[J]. 燕山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3,(4):6-11.

[9] 张淑静. 语料库在批评话语分析中的应用[J]. 郑州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3):130-133.

[10] 支永碧. 批评话语分析研究新动态[J]. 外语与外语教学,2007,(3):27-32.

(责任编辑：刘学伟)

作者简介：张梦杰(1992-)，女，河南周口人，河南大学外语学院硕士研究生。

收稿日期：2015-01-16

中图分类号：G21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2080(2015)02-0061-04

doi：10.3969/j.issn.1009-2080.2015.02.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