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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学家文学翻译对中国文化外译引发的思考*

2015-03-20张秀峰

文化学刊 2015年9期
关键词:外译汉学家典籍

张秀峰

(九江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西 九江 332005)

汉学家文学翻译对中国文化外译引发的思考*

张秀峰

(九江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西 九江 332005)

中国文化典籍的外译已有四百多年的历史,翻译的主体主要是传教士和汉学家,只是到了近代,中国学者才开始登上“中译外”的历史舞台。因此,有必要深入研究汉学家的翻译活动,将他们作为一个群体进行研究,有利于对自身文化、文学的反省,“他者视角”有助于更好地反思中国文化外译相关问题。首先探讨西方汉学家与中国文化外译关系,简要介绍文化外译的现状,在此基础上反思中国文化如何走出去。

汉学家;文化外译;文化走出去

随着经济全球化和中国国力的增强,中外文化交流日益频繁,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想了解中国文化,其表现就是莫言获奖和全球汉语热。20世纪之前,传教士和汉学家是中华文化典籍翻译的主体,研究汉学家典籍翻译可以更好地理解译入语,正确把握译入与译出的译学规律。近年来,随着“走出去”文化战略的实施,文学翻译作为文化传播的手段之一,其作用日益受到重视。由于汉学家具备的优势和先天条件,如何发挥汉学家的跨文化传播作用或开展合作翻译颇受关注。

一、西方汉学家与中国文化外译

汉学家是研究中国学问的外国人,他们的研究领域涉及语言、文学、文化、哲学、宗教、历史、政治、经济等人文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其学术观点对本国的研究具有反哺作用,很多也被译回中国,成为中国学问研究的“他山之石”。

西方汉学的发展经历了三个阶段:专业汉学、传教士汉学和游记汉学。其中,专业汉学和传教士汉学阶段的汉学家在中国文化外译的过程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没有这些汉学家的翻译和传播,西方思想文化界就不可能像今天这样认识中国文化的基本内容。当今,在西方文化学术界流行的中国典籍的译本,仍然主要是由汉学家翻译的版本”。[1]体现汉学家观点的一个重要渠道是翻译,他们的中译外作品包含对中国语言文化、中国学术思想和问题的理解、认识,当然也包括误解、曲解。在文学翻译所提供的跨文化交流场景下,更加集中呈现出语言文化冲突的张力,有必要对他们的翻译活动进行深入研究。

由于汉学家在了解中国文化、外文的创作功力和市场认可度方面占优势,因此他们在中国文学翻译中的作用和地位也越来越凸显,其译文往往更能吸引国外读者,一些译作也的确在国外阅读界产生较大影响——莫言成功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汉学家的翻译功不可没。

国外汉学家作为一个特殊群体,其翻译活动可能存在某种整体或群体特征,这种特征源自汉学家对两种语言文化相对平衡的认识,但也呈现出他们以自身语言文化为主导的“他者”视角。这种他者视角是建立在对某一领域的中国事实较为充分的了解和认识的基础上形成的相对理性的视角。将他们作为一个群体做进一步研究,有利于对自身文化、文学的反省。

二、中国文化外译的现状

英国翻译家蓝诗玲说:“尽管西方社会媒体对中国越来越关注,特别是经济政治方面,但是近几十年来,以母语为英语的读者对各种中国文学的翻译作品始终不太感兴趣,中国文学作品在英美等国家长期受到冷遇。”[2]

姜智芹认为:“中国新时期文学的对外传播存在着两个主要的问题:一是中国当代文学作品的对外译介呈现出零散、不系统的态势。这主要表现为以下几点。首先,翻译阵容不够强大。中国新时期文学作品的对外译介主要靠一些具有中文功底、喜爱中国文学的各国汉学家。其次,译本选择不够全面。国外的汉学家和海外的翻译者基本上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选题,有的是碰到什么译什么,有很大的偶然性。如美国汉学家葛浩文曾如是说:‘我选作品,通常有两个条件。其一,我喜欢;其二,适合我译。’”[3]最后,中国作家缺乏经纪人,特别是海外版权的代理人。中国出版集团公司总裁聂震宁指出:“中国文学走出去,最紧缺的是中介人才,就是能了解中国当代文学,同时又熟悉国际市场规则和国际出版机构有较好合作关系的中介机构。”[4]二是翻译的语言及策略问题。总体来看,汉学家由于译入语是自己的母语,在语言选择上比较符合本国读者的习惯,译本的接受程度要好于中国译者的翻译”。[5]

在当前中国文化走出的大背景下,翻译的作用再怎么强调都不过分。但如何有效传递中国文化,且这种译出文化能否被目标国的读者接受,值得研究。我们从不应该用一种理论简单地来解释翻译,而应具体说明文化间相遇时,在翻译上呈现的特点及原因,并将其放入历史的进程中加以分析和评估。

如何推进中国文化外译,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需要深入系统细致地研究。

三、汉学家文学翻译对中国文化外译的启示

国家战略的推动与以往对外文化传播不太理想的局面必将会引发对汉学家翻译或中外合作翻译的盛行。从文化传播角度看,文学翻译提供了一种语言文化之间冲突消除的场景,可以客观地了解其所在国家、民族对于中国的认识,因为他们承担着可信的、高接受度的传播者的角色。展开汉学家翻译研究可以触发更多的思考,给中国文化走出去和文化外译提供更多启示。

(一)译什么

中国文化博大精深,选择什么来译,什么可以代表中国,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张西平认为:“文化传播能否成功还取决于另一个重要的因素,即传播者本身对自己文化的理解与解释。如果传播者向外所推出的是明了的、清晰的、充满智慧的统一文化,就会被理解和认可。但目前我们所面对的问题在于:在我们的学术知识界,在对中国文化的整体认识与解读上,在诠释中国传统文化上仍未达成一致。在中国知识界,就向世界传播怎样的中国文化和如何向世界传播这一问题上存在着严重的分歧。这已经成为中国文化是否能真正在世界传播开来的关键所在。”[6]

就译什么不译什么,潘文国也进行了深入思考。他认为:“由于东西方国家、民族乃至个体不同的价值观,在不译什么、译什么的问题上中外未必一致。在中译外的过程中,的确有一些外国学人本着真诚的态度认真传播中国文化,但也有一些是带着有色眼镜甚至猎奇的眼光来看中国的,他们不会为中国或者本国的利益考虑选择不译什么译什么,而是什么能‘吸引眼球’就译什么,什么能赚钱就译什么,中国的糟粕也许正是他们的至爱。”[7]

在中国文化外译过程中,首先就要系统研究梳理中国文化典籍,摸清自己的家底,有选择有步骤地推进,更重要的是,知识界翻译界要达到一个基本共识,形成一股合力。

(二)谁来译

谁来译的问题就是翻译主体的问题,官方机构还是民间学术机构,是汉学家还是中国本土的翻译家,还是两者的结合……诸多问题需要认真思考。

张西平指出:“在中国文化向西方传播的过程中,国外汉学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正是由于他们400多年不断的努力,中国文化典籍的主要部分已被译成各种语言;无论根据王尔敏还是袁同礼的统计,都说明中国文化典籍外译主体是汉学家,尤其是西方专业的汉学家”。[8]

“但是汉学家由于历史及文化差异,中国文化典籍外译者很难对非母语的文化做出系统而全面的认知,那么他们所选译的作品就很难以代表中国文化的全貌。如果一切任凭西方译者自己选择、翻译中国的典籍,那么我们就会丧失弘扬中国文化的自主权。”[9]

客观讲,当今西方世界对中国文化的了解和认识还有很多不足,且没有强烈的愿望和需求,成为翻译中的“被动”接受方。中国文化走出去,不可能靠外国人组织这样庞大的翻译工程,因而中国文化的“外译”工程根本上还要靠中国学者来承担。[10]

当前的中国文学外译主体应采取中外译者合作译介模式,以非官方机构为平台和桥梁,即以国外汉学家或学者与中国学者合作翻译,优势互补,以西方汉学家为翻译主体,以中国学者为辅,双方取长补短的模式。

(三)怎么译

怎么译也就是用什么策略方法,采用什么形式来翻译介绍中国文化。张继文认为:归化与异化是处理翻译中跨文化因素传递的两种策略。既要使译作流畅易懂,忠于原作,又要保持原作中的异域文化。同时指出:归化与异化是翻译过程中互为补充、相辅相成的两种翻译策略,没有优劣之分。[11]只要译者很好地掌握归化与异化的度,翻译作为传播交流思想文化的桥梁就会很好地发挥作用。

翻译出版的形式应多样化、网络化。随着经济的持续快速发展,中国进入网络化、信息化时代,译介的形式不再局限于传统的“纸质”版本,电影、电视、有声图书等都成为译介的载体。另外,发达的网络使很多家长、少年儿童直接参与到对作品翻译的评论中,译者的翻译策略也由原来的归化为主发展到以读者接受为中心,归化、异化、改写多种翻译方法各领风骚。

(四)译好以后怎么办

译后首先应该考虑的是出版发行的问题,也就是如何让作品传播接受。中国文学“走出去”译介途径应采取加强国内外出版机构多种形式合作,加强优秀文学作品影视拍摄,利用国外书刊杂志媒体宣传、国际书展等国际销售平台,引入文学代理人制度,利用国际学术平台,增加政府对海外翻译家资助等多渠道译介途径模式。

歌德总结了翻译文学进入译入语文化的三个阶段,即让翻译作品披上译入语文化外衣的起始阶段、吸收源文本思想将其伪装为译入语思想加以传播的渐进阶段、译文与原文完全一致的全译阶段。中国文向西方的译介还处在最初尝试的第一阶段,中国文化和文学在国际上还是处于弱势地位,这些都决定中国文学“走出去”所选译介模式重点考虑的是译入语语言文化要求,只有这样才能确保中国翻译文学对译入语世界普通读者的可接受性,帮助中国文学在译入语国家渐渐形成稳定的持久场域。中国文学“走出去”应确立以受众为中心、专业读者和大众读者并重、契合西方受众期待视野审美意识,顺应其心理效应、顺应西方语言习惯、采取民间姿态等译介受众模式。

在跨文化翻译中,要考虑翻译所处的阶段性与历史性,考察文化传播过程中译者、出版者及读者的动态发展变化,更要深入了解译入语国家的需求,认识到文化交流是自然的过程,在不同的阶段应采用不同的策略和方法。

四、结论

国外汉学家作为一个特殊群体,其翻译活动可能存在某种整体或群体特征,这种特征源自汉学家对两种语言文化相对平衡的认识,但也呈现出他们以自身语言文化为主导的“他者”视角。这种他者视角是建立在对某一领域的中国事实较充分的了解和认识的基础上形成的相对理性的视角。将他们作为一个群体做进一步研究,有利于对自身文化、文学的反省。

[1]张西平.中国文化外译的主体当是国外汉学家[J].中外文化交流,2014,(2):86-88.

[2]蓝诗玲.开心尝试重译《西游记》[EB/OL].(2010-08-13)[2015-06-11].http://culture.china.com.cn/2010-08/13/content_ 20706752.htm.

[3]姜智芹.中国新时期文学在国外的传播与研究[M].济南:齐鲁书社,2011.292-296.

[4]李芸.中国文学走出去,翻译是道坎[N].科学时报,2007-09-06.

[5]舒晋瑜.十问葛浩文[N].中华读书报,2005-08-31.

[6]张西平.中国古代典籍外译研究的跨文化视角[J].新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2):105-110.

[7][10]潘文国.中籍外译此其时也—关于中译外问题的宏观思考[J].杭州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6):32.

[8]张西平.中国文化外译的主体当是国外汉学家[J].中外文化交流,2014,(2):86-88.

[9]霍跃红.典籍英译:意义、主体和策略[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5,(9):52-54.

[11]张继文.翻译中文化因素异化与归化之原则探析[J].山东师大外国语学院学报,2001,(3):94-96.

【责任编辑:周 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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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7725(2015)09-0188-04

2015-06-15

张秀峰(1982-),男,山东成武人,讲师,主要从事翻译与跨文化交际研究。

*特别感谢华东师范大学博士生导师傅惠生教授对本论文的指导和建议,感谢江西省普通本科高校中青年教师发展计划访问学者专项资金的资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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