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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宣传工作的理论与实践

2015-03-19

关键词:办报党性党报

杨 忠 虎

(中国延安干部学院 教学科研部,陕西 延安 716000)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宣传工作的理论与实践

杨 忠 虎

(中国延安干部学院 教学科研部,陕西 延安 716000)

延安时期是中国共产党宣传工作从理论到实践的成熟期。毛泽东等党的领导人提出“把报纸拿在自己手里”、“全党办报、群众办报”、“增强报刊宣传的党性“、“党性也是人民性”等一系列宣传工作的重要思想,在实践中坚持开放性宣传理念,注重宣传策略,使党的宣传工作成为革命总战线中一条重要的战线、一个重要的方面军。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宣传工作;宣传思想;报纸;宣传策略

宣传工作是重要舆论阵地,是党的喉舌。延安时期,毛泽东等党的领导人对党的宣传工作的任务与范围、性质与特点、原则与方法、组织与领导作了全面、系统、深入的论述,使中国共产党的宣传工作从理论到实践达到成熟,为党和革命事业的发展提供了理论指导、舆论力量、精神支柱和文化条件,成为革命总战线中一条重要的战线、一个重要的方面军。

一、“把报纸拿在自己手里”

报纸作为宣传的主要工具,必须服务于党的路线方针政策。1942年3月16日,《中共中央宣传部为改造党报的通知》明确指出:“报纸是党的宣传鼓动工作最有力的工具,每天联系数十万的群众并影响他们,因此,把报纸办好,是党的一个中心工作。”[1]毛泽东进一步指出,党“应该把报纸拿在自己手里,作为组织一切工作的一个武器,反映政治、军事、经济并且又指导政治、军事、经济的一个武器,组织群众和教育群众的一个武器”[2]111。“把报纸拿在自己手里”就是说党要掌管媒体,使之发挥“宣传党的马列主义的理论、党的纲领与主张、党的战略和策略,在思想意识上动员全民族与全国人民为革命在一定阶段内的彻底胜利而奋斗”的战斗作用[3]507。因此,宣传媒体要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和舆论导向,使之完全符合于“马克思列宁主义原则和中央路线”,“完全符合于党的政策”[4]143。1942年2月,中共中央宣传部给各级宣传部的指示中,要求“必须把宣传部的工作接近于党的实际活动。各级宣传部对中央及各地高级党委各项政策和决议,务必贯彻始终,宣传解释,检查反映,不要离开当时的实际去空空洞洞的宣传”[5]。

建立健全党领导下的宣传管理体制,是“把报纸拿在自己手里”的制度保证。中共中央在1939年就提出“建立各地方党的宣传部工作,在宣传部下组织宣传委员会,经常讨论与检阅宣传教育工作的内容与方法,正确解释中央与上级党部的决定与指示,及时说明当时当地所发生的重要情况,并根据情况的变化来变化宣传鼓动的内容与方法,适当的使用与配合各方面的宣传形式以达到当时当地所要求的目的,统一于宣传教育工作的领导”[3]70。1940年10月,中共中央宣传部在《关于充实和健全各级宣传部门的组织及工作的决定》中,对党的各级宣传机构做了进一步明确规定:各根据地的中央局、分局、省委、区委的宣传部须设“宣传科——管理党内外的宣传鼓动工作及研究敌、友的宣传政策”;设“教育科——管理党内教育工作及干部教育”;设国民教育科、出版发行科和宣传部管理下的党报委员会。地县委两级宣传部主要“分设宣传科与教育科。党内教育与国民教育合归教育科管理,其他工作统归宣传科管理”[3]506-508。从党的宣传体制设置来看,位于该体制核心的是各级党委宣传部,该机构担负着对内教育、鼓动、宣传以及对外沟通、交流的职责,是党的一切宣传工作的专门负责机构,是党对宣传一元化领导的具体执行机构。《关于充实和健全各级宣传部门的组织及工作的决定》还明确规定了党委宣传部的工作范围:“1、领导和进行党外的宣传及鼓动工作;2、领导和进行党内的教育工作,一般党员教育和干部教育;3、指导和进行国民教育;4、指导和推进文化活动;5、领导和组织党报的出版与发行,并编审和出版各种书籍、教材、宣传品;6、研究敌人方面与同盟者方面的政治动向及宣传政策,并及时提出我们的宣传对策;7、影响和指导非党的文化、教育、宣传、鼓动机关或组织。”[3]511-512也就是说,党委宣传部是一切党的意识形态工作的统筹机关。为了加强党对宣传工作的统一领导,1943年3月,中共中央专门成立了党的宣传工作领导机构——宣传委员会,委员会由毛泽东、王稼祥、博古等领导人组成,统管中央宣传部、解放日报、新华社、中央党校、出版局和文委等,成为党的宣传工作的最高领导机构。

“建立在全国公开的党报及发行网”[6]59-60,是“把报纸拿在自己手里”的具体措施。延安时期构建了以党委宣传部和各级党报为核心和主干的宣传网络体系。以陕甘宁边区为例,从中央局起一直到省委、区党委,乃至比较带有独立性的地委、中心县委止,均建立了自己的印刷所出版地方报纸,翻印中央党报及书籍小册子。1939年3月22日,中共中央发出《关于建立发行部的通知》, 决定“从中央起至县委止一律设立发行部”,从制度层面推动了自上而下的发行系统的建立。中共中央在《关于建立新中华报的边区通讯网问题的通知》中明确规定:“党、政、军、民、学各机关须由党支部指定一定数量之同志担任新中华报通讯员,机关人员在三十人以内者,指定一个通讯员,在五十人以内者,指定两个通讯员,在六十人至一百人以内者指定三个至五个通讯员,学校以队或班为单位,按每班每队人数之多少,指定两个或五个通讯员,……各县委及各区委指定县委和区委中工作之一人至二人为新中华报通讯员”;同时具体规定,通讯员要“按时(至少一月一次)将各单位之工作、学习、生产、生活等情形写成通讯或论文送交新中华报”;“在各单位中帮助新中华报、解放、军政杂志及新华日报之发行工作”[7]。宣传网络体系的建立,使党管宣传、“把报纸拿在自己手里”在基层落地生根。

二、“全党办报、群众办报”

“全党办报、群众办报”是延安时期党提出的宣传事业的组织路线和基本方针。《解放日报》在社论中曾明确提出:“我们的重要经验,一言以蔽之,就是‘全党办报’四个字,由于实行了这个方针,报纸的脉络就能与党的脉络呼吸相关了,报纸就起了集体宣传者与集体组织者的作用”[8]。1944年3月22日,毛泽东在陕甘宁边区文化教育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提出墙报也是报,号召每个单位都要大办墙报,“这样来办报,全边区可以有千把种报纸,这叫做全党办报”[2]113。1948年4月2日,毛泽东在《对晋绥日报编辑人员的谈话》中又说:“我们的报纸也要靠大家来办,靠全体人民群众来办,靠全党来办,而不能只靠少数人关起门来办。”“报纸工作人员为了教育群众,首先要向群众学习”[4]150。

综上所述,延安时期“全党办报”、“群众办报”思想主要有这样几层涵义:(1)党报是党的耳目、喉舌,是党的宣传工作的重要载体和最有力的工具,党组织要领导和指导党报的工作,要善于使用党报指导各地的工作。(2)“全党办报”与“群众办报”的精神实质是党在宣传工作中的群众路线。通过集中群众的智慧,依靠群众的力量,搞好党的宣传工作;同时,报纸要教育群众,团结和引导群众,把党的政策变为群众的行动。(3)“群众办报”的方针是“为群众办报”和“让群众办报”的有机统一,前者是目的,后者是手段。广大人民群众既是宣传工作的直接对象,又是宣传事业发展的动力,还是宣传工作社会效益的检验者。因此,宣传工作必须反映群众的呼声,把一切为了人民群众作为党的宣传活动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通过群众的广泛参与来更好地服务群众。(4)从操作层面讲,党组织和党员要关心党报,要阅读党报,要为党报写文章;党组织和党员负有推销党报、扩大党报发行量的责任;每个单位都要发动群众参予办墙报,使党的宣传工作与群众紧密结合。

在“全党办报”、“群众办报”方针指引下,党不但在根据地创办了各种报纸,还在国统区公开出版发行了党的机关报和机关杂志。各根据地中央局、分局党委有自己的机关报,有面向群众的通俗的报纸,有文化学术性较强的杂志,有各地委、县委和各统战组织主办的报刊,形成了一个新闻宣传网。党中央所在地延安是全党新闻宣传网的核心。延安除了中央机关报和机关杂志以外,还有十几种在全国有一定影响的报纸杂志。1938年1月11日在汉口创刊的《新华日报》(后迁至重庆),一直至1947年2月28日被国民党反动派强迫停刊,共连续出版了9年1个月又18天,在国统区产生了重大影响。至于各根据地的小型报纸,各机关的墙报、壁报,则更是不胜枚举。呈现了一种“全党办报”、“群众办报”的良好局面。

“全党办报”、“群众办报”思想是马克思主义宣传观关于党的宣传和新闻事业群众性原则的具体体现,也是党的群众路线在宣传工作上的具体运用,成为我党宣传工作的基本方针和优良传统。

三、报纸的“党性也就是它的人民性”

坚持党性与人民性相统一,是党的宣传工作的根本原则。毛泽东倡导“增强报刊宣传的党性”[4]96。1942年4月《解放日报》改版,在社论《致读者》中总结了党报工作的四项原则,把“党性”与“群众性”一起列为党报的基本品质与工作原则,提出要“使解放日报成为真正战斗的党的机关报,同时也就是要使它成为天下人的报,成为一切愿意消灭民族敌人建立民族国家的人的共同的喉舌”[9]。1947年1月11日,《新华日报》发表《检讨与勉励》一文指出:“新华日报是一张党报, 也就是一张人民的报, 新华日报的党性, 也就是它的人民性。”这是党的新闻宣传史上第一次公开申明党性和人民性一致的原则。

党性与人民性的关系,实质上是党和人民的关系在宣传工作中的具体体现。党性和人民性相统一的客观基础源于党和人民在利益上的一致性。中国共产党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根本利益的马克思主义政党,她没有自己特殊的利益,人民的利益就是党的利益。因此,党性与人民性本质上是一致的。党性寓于人民性之中,没有脱离人民性的党性,也没有脱离党性的人民性。当然,这里讲的“党性”和“人民性”,都是整体性的政治概念,党性和人民性是就全党、全体人民而言的。从整体性的概念出发,党的纲领路线、方针政策集中反映人民整体利益,坚持党性和人民性统一,就要遵循党在各个历史时期的纲领、路线、方针、政策并进行宣传。正是从这个意义上,《中共中央宣传部为改造党报的通知》指出:“报纸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宣传党的政策,贯彻党的政策,反映党的工作,反映群众生活。要这样做,才是名符其实的党报。”[10]

坚持党性与人民性统一原则的基本要求:一是宣传工作要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认真宣传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维护中央权威,不允许宣传与中央大政方针相反的政治观点,不允许出现两种声音、两种指令。这个大原则不能动摇。二是宣传中心和主角是广大人民群众的基本历史活动,要树立以人民为中心的宣传导向,站在人民的立场上,接地气、贴群众,反映人民的心声。这是党的宣传工作不变的灵魂。

四、宣传工作要“扩大政治影响,争取广大群众”

早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毛泽东就指出:“红军宣传工作的意义和任务,就是扩大政治影响,争取广大群众。”[4]15中共中央所在地延安地域偏僻,又被国民党重兵封锁,但中国共产党不拘于一党一域,而是放眼全国和世界,始终坚持开放的宣传理念。1936年,刚刚长征到达陕北的毛泽东,在保安镇接受美国记者埃德加·斯诺的采访。后来斯诺带给世人两方面的信息:共产党人具有远见卓识和伟大号召力;中国共产党是一群眼光远大、胸怀开阔的人。进驻延安后,中国共产党采取来去自由的政策,吸引着一切来自国统区人士及外国友人,无论持何种政治立场,都可以自由参观和访问。外国记者访问抗日根据地也竭诚欢迎,对他们的采访尽力配合。毛泽东等党的主要领导人亲自充当宣传员,用真诚的态度、客观的事实感染着每一位来延安的中外人士。进入陕甘宁边区和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外国来访者,大都撰写了考察报道,在国内外发表。斯诺的一系列报道,尤其是《红星照耀中国》曾被翻译成20多种文字出版,轰动全球。贝特兰在1939年出版了《华北前线》一书;霍尔多·汉森在同年出版了《人道主义的努力:中国战争纪事》;卡尔逊和贝尔登相继分别撰写了《中国的双星》、《中国震撼世界》等书。卡尔逊还将他的考察写成秘密报告,递送罗斯福总统;林迈克、班威廉也多次将他们的所见所闻写成秘密报告,通过英国大使馆送交英国政府。这些书籍和报告,客观地向世界介绍了在延安和敌后抗日根据地的见闻及观感。1944年外国记者在访问根据地后,同样撰写了大量关于“红色中国”的报道,如《中国共产主义军队是强大的》、《大丰收使延安丰衣足食》、《延安——一个在三种时间上的中国仙境》、《毛泽东朱德会见记》、《8600万人民随着他的道路前进》、《这就是毛泽东——中国共产党的领袖》,等等。甚至与国民党关系密切的武道也发表《我从陕北回来》一文,称赞延安政治民主、八路军在敌后英勇抗战。1945年,福尔曼和斯坦因分别出版了《来自红色中国的报道》和《红色中国的挑战》等。这些著作和报道向世界介绍了中共的政治主张、陕甘宁边区和敌后抗日根据地的建设、敌后军民的抗日业绩,将中共和解放区的崭新面貌展现在世人面前,提高了中共的国际地位,扩大了中国在国际上的影响。

开放的宣传理念不仅体现在对外方面,还体现在对内方面。毛泽东多次强调党的新闻工作必须具有开放性,要有党外人士参加。他说:“一个机关也可以办报,党员非党员都可以参加,这叫做党与非党联盟。”[2]1131942年3月,在《关于共产党员与党外人士的关系的决定(草案)》中,毛泽东要求党的报刊增强开放性,强调“《新华日报》、《解放日报》及各抗日根据地的报纸刊物,应吸收广大党外人员发表言论,使一切反法西斯反日本帝国主义的人都有机会在我党党报上说话,并尽可能吸收党外人员参加编辑委员会,使报纸刊物办得更好。党报工作者必须学会善于吸引党外人员在党报上写文章、写通讯的方式和方法”[6]397。

正是在这种开放的宣传理念指导下,中国共产党才在延安时期成功地推动了反法西斯统一战线的建立,从而团结了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也使世界人民认识了中国共产党及其政策主张,从而赢得世界的同情和全国人民的拥护与支持。

五、“有理、有利、有节”的宣传策略

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曾由于没有在理论和实践上正确解决宣传战略和策略问题,出现过宣传上的忽“左”或忽右,摇摆不定。延安时期,党认真总结经验教训,认识到“宣传大方向是否正确决定于宣传战略是否正确与稳定,而能否实现宣传战略目标又决定于宣传策略是否精巧与灵活”[11]。由于有正确而稳定的宣传战略,在斗争实践中逐步形成了一套成熟的宣传策略。

(一)顺势而为,把握舆论主动权

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蒋介石欲置我于死地,党的生存环境可谓险象环生。中共中央根据国内民族矛盾上升的客观形势,顺势而为,抓住时机,举起民族大义的旗帜,制定了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牢牢把握舆论的主动权。在1935年11月28日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中央政府、中国工农红军革命军事委员会抗日救国宣言》中正式宣告:“不论任何政治派别,任何武装队伍,任何社会团体,任何个人类别,只要他们愿意抗日反蒋者,我们不但愿意同他们订立抗日反蒋的作战协定,而且愿意更进一步地同他们组织抗日联军与国防政府。”[12]361为了实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主张,1936年8月25日,在东征取胜的情况下,发表了《中国共产党致中国国民党书》,主动向国民党发出了国共重新合作以救亡图存的呼吁,表示愿意“在任何地方与任何时候派出自己的全权代表,同贵党的全权代表一道,开始具体实际的谈判,以期迅速订立抗日救国的具体协定,并愿坚决地遵守这个协定”[12]432-433。毛泽东还以中共中央的名义,先后给国民党上层人士如宋庆龄、张学良、阎锡山、陈济棠、李宗仁等70多人写信,同他们建立联系,表达中共团结抗日的主张,争取他们对中共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的理解与支持。中国共产党所发表的一系列抗日宣言、通电和团结抗战的号召,得到了国内各界的热烈拥护,使得坚持“攘外必先安内”政策的蒋介石十分被动。为了有利于团结各党各派力量共同抗日,中国共产党在对外宣传上,停止使用“抗日反蒋”口号,改用“停止内战、一致抗日”,提出拥护“蒋委员长”和“贵党政府”抗日等“逼蒋抗日”措施。这些宣传口号上的积极变化,充分体现了中国共产党谋求团结抗战的诚意。在我党的政策影响下发生的西安事变得以和平解决,最终迎来了国共合作、全国一致抗战的局面,使时局发生历史性转折。这是中国共产党积极主动的抗战宣传策略的胜利。

(二)借势宣传,打破舆论封锁

在抗战相持阶段,国民党利用其掌握的政权系统,通过颁发新闻出版法令、条例与检查制度,取缔或收买抗日进步报刊,对中国共产党的舆论宣传实行严密封锁,企图切断中共的对外新闻宣传渠道。为了打破国民党的舆论封锁,及时向全国人民传播正义的声音,我党一方面通过掌控的舆论工具向解放区军民宣传中国共产党的路线和政策。毛泽东提出:“一切党的政策,将经过《解放日报》与新华社向全国宣达。”[13]另一方面,借助政治中立以及具有进步思想的中外媒介,向国统区乃至国外宣传中共的抗战路线、政策和战况,使受反动宣传蒙蔽的民众了解、认清中共及其领导的抗日军队的真实情况。毛泽东、朱德等党的领导人先后接受美国记者斯诺、史沫特莱和《大公报》记者范长江等人的专访。通过记者和第三方媒介的报道,打破了国民党的新闻封锁,向全世界宣传了中国共产党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政策和主张,使全国人民乃至全世界对中共有了更真实的认识,并为党领导的抗日斗争营造了良好的舆论环境。

(三)舆论先行,不战而“屈人之兵”

1943年7月,蒋介石利用共产国际解散之际,命令胡宗南准备发动对陕甘宁边区的“闪击”。中共获悉后,决定先发制人,先行发起舆论攻势,以制止内战的发生。于是,便通过各种途径将边区周围紧张的消息向外界特别是英美记者进行传播。毛泽东亲自为《解放日报》撰写社论《质问国民党》,呼吁真正爱国的国民党人行动起来,制止内战危机。外国记者得到消息后纷纷质问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张道藩,英、美、苏驻华大使也开会警告蒋介石不得发动内战,否则停止援助。迫于各方压力,蒋介石不得不电告胡宗南放弃进攻延安的计划,声明外界消息纯属“误会”,并下令撤退欲围攻边区的部分军队。在这次斗争中,中共巧妙地以舆论战击退蒋、胡之兵,化险为夷。

(四)以退为进,原则性与灵活性有机结合

抗战时期中国共产党的舆论工具始终把坚持抗战、揭露国民党反共投降政策作为宣传原则。但为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根据斗争需要,在对外宣传中有时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1943年,国民党五届十一中全会和国民参政会指责中共“破坏抗战,危害国家”,把破坏统一战线的罪名强加于我,并借口挑起军事摩擦。为了维护国共合作的统一战线,毛泽东给各中央局、中央分局、区党委发出电报,要求:“《解放日报》从十月六日起,暂时停止登载揭露国民党的言论,以示缓和,看一看国民党是否有政治解决及缓和时局的趋向。从十月六日起,新华社总社及各地分社相互停发一切揭露国民党的稿件。”同时指出:“各地报纸仍应继续揭露国民党,特别是反特务斗争消息应不断在报上登载。陕甘宁边区则用地方小报登载此种消息。党内阶级教育,继续进行,绝不停止。”[14]由于中共把原则的坚定性与灵活的斗争艺术有机结合,采取以退为进的策略,国民党顽固派找不到制造反共摩擦的借口,不得不有所收敛。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在针对国民党的反宣传战中,正是运用上述正确的宣传策略和巧妙的宣传战术,灵活处理复杂的敌、我、友关系,正确解决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取得了舆论反击战的胜利,有力地配合了党的军事斗争。

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宣传工作的理论与实践,也为新的历史条件下我党开展宣传工作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借鉴。

[1] 中共中央宣传部为改造党报的通知[N].解放日报,1942-04-01.

[2] 毛泽东.毛泽东文集: 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 1996.

[3] 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1939-1940):第12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

[4] 毛泽东.毛泽东新闻工作文选[M].北京:新华出版社,1983.

[5] 中央档案馆.中共中央文件选集(1941-1942):第13册[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91:314.

[6] 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7] 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中国共产党新闻工作文件汇编:上[M]. 北京:新华出版社,1980:57.

[8] 解放日报.本报创刊一千期[N]. 解放日报,1944-02-16.

[9] 解放日报.致读者[N].解放日报,1942-04-01.

[10]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央档案馆.建党以来重要文献选编(1921-1949):第19册[M]. 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11:162.

[11]林之达.中国共产党宣传史[M].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1990:209.

[12]毛泽东.毛泽东文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13]新华通讯社.毛泽东论新闻宣传[M].北京:新华出版社,2000:76.

[14]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毛泽东年谱(1893-1949):中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2002:474.

[责任编辑 李丹葵]

2015-03-18

中国延安干部学院理论研究类重点项目(zyk14034).

杨忠虎,中国延安干部学院教学科研部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共党史党建研究.

D231;D261.5

A

1009-3699(2015)03-027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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