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敢睿智率直勇猛的“小人物”——《鸿门宴》中樊哙艺术形象论析

蔡娟

(信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河南信阳464000)

果敢睿智率直勇猛的“小人物”
——《鸿门宴》中樊哙艺术形象论析

蔡娟

(信阳师范学院文学院，河南信阳464000)

司马迁在《鸿门宴》中以高超的艺术技巧，运用精炼的语言刻画了一系列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长期以来，一些专家学者重在分析刘邦、项羽的形象，极少关注樊哙的形象。拟从果敢睿智、巧言辞令的智者形象，彪悍豪爽、直率威猛的勇士形象，视死如归、赤胆忠心的忠臣形象等方面来具体分析樊哙这一独具特色的艺术形象。

《鸿门宴》;樊哙;艺术形象;果敢睿智;率直勇猛

节选自《史记·项羽本纪》的《鸿门宴》主要讲述的是刘邦参加了一个惊险不断、暗藏杀机的宴会，但最终在谋士张良和武士樊哙的配合下巧妙逃脱的故事。作者司马迁以高超的艺术技巧，运用精炼的语言刻画了一系列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全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思想性和艺术性高度结合的典范之作。

多年来，一些专家、学者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研究，成果颇多。就艺术特色而言，《鸿门宴》最突出的艺术特色是对比手法的运用和人物形象的塑造。例如李鸿川分析了几组人物形象的特点:“项羽自矜功伐、有勇无谋的性格与刘邦能屈能伸、坚决果断的性格形成对比;范增老谋深算、急躁骄横的性格与张良足智多谋、沉着冷静的性格形成对比;项庄勇而乏谋、拙于应变的性格与樊哙勇猛豪爽、粗中有细的性格形成对比”;［1］陈兴强认为文章“采用了大量的文学表现手法，塑造出刘邦、项羽、张良、樊哙、范增等鲜明人物形象”;［2］顾能武认为“以对项庄的描写为切口，对分析鸿门盛宴，把握历史脉搏有窥一斑而见全豹的意义”;［3］陆明泉认为项羽是“自傲自大，妇人之仁”的形象，刘邦是“沉着冷静、精明果断、灵活圆滑和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的形象，［4］钱钟书先生在分析项羽形象时认为他“‘言语呕呕’与‘喑恶叱咤’，‘恭敬慈爱’与‘剽悍滑贼’，‘爱人礼士’与‘妒贤嫉能’，‘妇人之仁’与‘屠坑残灭’，‘分食推饮’与‘玩印不予’，皆若相反相违，而既具在羽一人之身”［5］等等。

已有的研究成果，让我们对《鸿门宴》的艺术形象有了更丰富的认知，但就人物形象而言，专家学者重在分析刘邦、项羽的形象，极少关注樊哙，鉴于此，本文拟将在前贤的基础上，从以下三大方面，具体探讨樊哙这一独具特色的艺术形象。

一 巧言辞令、果敢睿智的智者形象

鸿门宴上，“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6］但项羽默默不应。一心想置刘邦于死地的范增不肯善罢甘休，于是召来项庄敬酒祝寿，让其以舞剑祝寿为名借机刺杀刘邦。关键时刻，与刘邦约为婚姻的项伯也拔剑起舞保护刘邦。一时间，宴会上刀光剑影。情急之下，谋士张良只好外出求援，樊哙顺势出场。

通常，武士在我们心目中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形象，但樊哙完全颠覆了我们对武士形象的认识，从他身上我们看到了一个武将的机智和缜密。文中讲樊哙闯进帐门后，怒视项羽使项羽吃了一惊，在弄清其身份后赐给他一大杯酒，樊哙一饮而尽;又赐给樊哙一条半生不熟的猪腿，樊哙也把它吃了个干净;当项羽问“壮士复能饮乎?”［6］樊哙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6］干脆的回答，早把生死置之度外。在与项羽对话的过程中，樊哙借机为刘邦辩解:“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故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6］樊哙这个貌似粗野的武士却在为刘邦受的委屈抱不平，指责项羽，说刘邦劳苦功高非但没有封侯之赏，反而还面临被诛杀的危险，这样只会是“亡秦之续”，［6］竟然说得项羽哑口无言，“未有以应”。［6］樊哙的对答句句咄咄逼人，处处闪耀

着睿智光芒，情理兼容，条理清晰，让我们看出樊哙绝对不是一般的头脑简单的武士形象，而是一个出言不凡、巧言辞令、智勇双全的形象。

另外，樊哙做事果敢干脆，显示了其当机立断的智者形象特点。文中讲刘邦虽然躲过杀身之祸，但实际上还处于危险之中，于是想借如厕之名逃离:“沛公起如厕，因招樊哙出。沛公曰:今者出，未辞也，为之柰何?樊哙曰: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方为鱼肉，何辞为!”［6］刘邦一方面想抽身逃走，另一方面又恐失礼于项王，因此犹豫不决，樊哙毫不犹豫地告诉他生死关头应着眼于大局，还顾虑什么繁缛礼节，尽快脱离险境活命才是当务之急。又以“人方为刀俎，我方为鱼肉”［6］形象地比喻了他们所处的险恶环境，坚定了刘邦逃跑的决心，最终得以逃生。这一系列话语成就了樊哙果敢的形象。

二 彪悍豪爽、直率威猛的勇士形象

宴会上刘邦面临杀身之祸，张良无计可施外出找樊哙求救，樊哙心急如焚硬闯军帐，文中没有具体描绘他怎么闯，闯的过程中遇到了多大的艰难险阻，仅仅用“卫士仆地”［6］四字交代了樊哙闯帐，但这四个字可以让我们发挥无穷的想象，很容易想象、还原樊哙当时奋战的场面，这四个字足以描绘樊哙的骁勇形象。

樊哙闯进去之后，“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6］文中对樊哙做了外貌的描写，作者仅仅用13个字以夸张的手法为我们勾勒出了一个逼真的怒目勇士形象。这个样子在任何人看来都是个粗陋的吓人的形象，咋一看，项羽也“按剑而跽”，［6］项羽的这一反应浓重地衬托出樊哙的威猛。

当项羽弄清他的身份后赐酒肉，樊哙毫不含糊，毫不畏惧地“立而饮之”，“拔剑切而啖之”，［6］大杯喝酒，大块吃生肉，并以这种豪爽勇猛形象吸引了项羽的注意。在与项羽交谈的过程中，樊哙不卑不亢有理有据地回答了项羽的问题，充分表明了樊哙勇猛的个性。樊哙以其天不怕地不怕的勇猛之举使“刘邦摆脱了尴尬、被动、险恶的处境，化险为夷，转危为安”。［7］

三 视死如归、赤胆忠心的忠臣形象

樊哙作为刘邦的参乘，他的职责是保护刘邦，但因为身份的原因又没有参与宴会的资格，只好候在军门外，尽管不能贴身护卫刘邦，但时刻为刘邦的安全着想，对刘邦忠心可鉴。

首先，危急时刻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樊哙问:“今日之事何如?”［6］“没有寒暄，没有客套，有的是一种机警、一份责任、一颗赤胆忠心”，［8］脱口而出的问话深刻体现了对主帅的关切之情。当张良说“今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6］樊哙不假思索地说“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6］于是带剑拥盾入军门，不顾森严的戒备和刀剑如林的危险，义无返顾地直闯宴会。在紧急形势下，奋不顾身闯帐救主，显出他的耿耿忠心。“与之同命”简简单单四个字，字字有力、掷地有声地体现了樊哙视死如归、舍生忘死与主子同呼吸共命运的至纯至真的忠心。

其次，樊哙长相粗犷但做事很细心，细心体现了他的用心，用心表明了他的忠心。樊哙直闯营帐，“侧其盾以撞，遂进入，”［6］“他用盾撞倒卫士而不是提剑杀之，没有将矛盾升级，扩大，既没有给刘邦带来麻烦，还达到了目的”，［9］充分说明樊哙勇武之中有机敏的反应，粗犷之中有缜密的心思，同时也暗含了樊哙的忠心。

再次，樊哙虽长相粗陋，但是粗中有细，他深知自己和刘邦的处境，进账之后没有擅自做主大打出手，项羽赐酒时，他是先“拜谢”再喝;赐座时，他只是挨着张良坐。这些细节说明他是懂礼的人，在大是大非面前有礼有节，不给主帅添乱，尊重主帅，也从侧面表明了他的忠心。

总而言之，奉命于拔弩张之际、其貌不扬的樊哙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当机立断以智勇化解了一场危机，使刘邦转危为安。这样智勇双全的可与韩信张良相提并论的人物形象值得我们敬佩和研究。

［1］李鸿川，王春艳.《鸿门宴》备教摭谈［J］.语文教学通讯，2011(2/A):30－31.

［2］陈兴强.浅析《鸿门宴》人物形象的塑造［J］.文学教育，2008(11):102－103.

［3］顾能武.换个切口探究《鸿门宴》［J］.语文教学与研究，2014(10):39.

［4］陆明泉.《鸿门宴》备课四题［J］.语文月刊，2014 (1):67－69.

［5］钱钟书.管锥编［M］.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8:451.

［6］司马迁.史记(上)［M］.上海:上海书店，1988:253，254.

［7］李廷良.浅议《鸿门宴》中的樊哙［J］.中学语文园地，2004(11):17－18.

［8］欧阳宇.《鸿门宴》“樊哈闯帐”赏析［J］.语文天地，1999(1):6－7.

［9］王立强.“小人物”尽显英雄气概——评《鸿门宴》

中的樊哙［J］.时代文学，2009(6):133－134.

Analysis of the Artistic Image of Fan Kuai in the Hongmenyan

Cai Juan
(School of Liberal Arts，Xinyang Normal University，Xinyang，He’nan 464000，China)

SimaQian portrayed a series of characters by unique artistic technique in the Hongmenyan.For a long time，some experts and scholars focus their attention on the image of LiuBang and XiangYu instead of FanKuai.The article keeps a watchful eye on the unique artistic image of FanKuai who was a warrior and an official loyal to his sovereign.

Hongmenyan;FanKuai;artistic image;decisiveness;frankness

I206.2

A

1672－6758(2015)08－0117－3

(责任编辑:蔡雪岚)

蔡娟，在读硕士，信阳师范学院文学院2014级。研究方向:语文课程论。

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2015－QN－281);信阳师范学院研究生创新基金项目(2014KYJJ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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