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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语存在句在韵律结构中的渐进性研究

2015-03-11王辰玲

王辰玲

(信阳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语言琢玉】

汉语存在句在韵律结构中的渐进性研究

王辰玲

(信阳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河南 信阳 464000)

摘要:存在句(即广义存在句)包括(狭义)存在句和隐现句,其句式结构都体现为“表处所的名词短语 + 动词+ 名词短语”,这种特定句式结构的概念义表达存在的含义。在不同类型的存在句中,存在义体现一个渐变的过程。运用韵律结构分析方式在Halliday功能语法框架下阐释存在句的渐进现象可以发现,“有”字句是存在句的原型表达形式,其存在义的典型性最强,而名词谓语存在句中的动词空位现象导致句子的存在义完全由句式结构的概念义来体现,其存在义的典型性最弱,其间“是”字句、动词类存在句和隐现句形成了一个渐进体。

关键词:存在句;粒子型韵律结构;句式结构

一、导论

汉语语法中存在句的研究范畴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的存在句表现存在的句式,而广义的存在句又称存现句(文中统称为“存在句”),不仅包括狭义的存在句式,还包括体现某处出现或消失某人或某物的句式,即隐现句。本文以广义的存在句为研究对象。存在句的研究一直是学者们关注的话题之一。早在20世纪50年代,陈庭珍的《汉语中处所词作主语的存在句》全面讨论存在句,作者从结构特征出发将存在句分析为主谓句,将存在句置于句首的处所名词分析为句子的主语而非状语①参见陈庭珍《汉语中处所词作主语的存在句》,载《中国语文》1957年第8期。。随后范方莲在《存在句》②范方莲《存在句》,原载《中国语文》1963年第5期。一文中首次将存在句分为A、B、C三段来进行分析,这种三段式的分析方法对后来存在句研究产生了巨大影响。20世纪八九十年代,宋玉柱一系列对存在句的研究扩宽了存在句的研究范畴。他区分了静态和动态两种不同的存在句式,并分别细化,认为静态存在句包括“有”字句、“是”字句、“着”字句、经历体存在句、定心谓语句和名词谓语句;动态存在句包括进行体动态存在句和完成体动态存在句[1-3]。这一分类标准遭到吴卸耀的质疑。吴卸耀认为宋玉柱的分类将隐现句排除在外,而隐现句也是存在句一种特殊的句式结构[4];其二,宋玉柱的分类标准不统一,“有的按时体名称来区分(如经历体、完成体和进行体),有的按体标记来区分(如“了”字句、“着”字句),有的按句法特征来区分(“有”字句和“是”字句,定心谓语存在句和名词谓语存在句)”[4]。还有不同的学者也尝试从不同的角度对存在句进行分类:雷涛从形式的角度以存在句的A、B、C三段式将存在句分为四大类:A+B+C,B+C,A+C,和C③参见雷涛《存在句的范围、构成和分类》,原载《中国语文》1993年第4期。。潘文从句法角度将存在句分为三类:存在句(以主谓句形式体现,具体有常式和变式两种,常式包括动词“有”、动词“是”和动词存在,变式包括隐含主语的存在句,隐含谓语动词的存在句以及隐含主语和谓语动词的存在句)[5];非主谓句(有常式和变式两种,常式是“V着”句、“V了”句和“V过”句,变式是光杆动词句)和隐现句(包括出现、消失类动词句和趋向动词句)。吴卸耀首先从语义的角度将存在句分为静态和动态,再从动词结构出发,按极性、现实性和时体三个角度将其分为六大类[3],具体如表1:

表1 存现句的分类

范方莲、宋玉柱、雷涛等从形态上对存在句进行分类;李临定[6]、潘文、吴卸耀等从语义的角度分析存在句的不同类型;张伯江则从语用的角度进行分析,认为存在句侧重引入新出现的角色[7]。综上所述,存在句的分析视角不同导致其分类一直争议较大。由于存在句的句式结构都表现为“表处所的名词短语 + 动词 + 名词短语”,本研究主要从动词的形态上进行分类,具体可分为“有”字句、“是”字句、动词类存在句、名词谓语存在句以及存在句中一种特殊的句式:隐现句。避开存在句纷繁复杂的分类问题,将存在句视为一个连续统,从句法结构的韵律特征来分析存在句的渐进现象。

二、句法结构的韵律特征

Halliday认为语言有三大功能,即概念意义、人际意义和语篇意义。在句法结构上,概念意义的韵律特征由粒子型结构(particulate)体现,粒子型结构从经验和逻辑两个不同角度可进一步分为轨道型结构(orbital)和序列型结构(serial);人际意义的韵律特征由韵律结构体现(prosodic);语篇意义的韵律特征在句法上体现为格律型结构(periodic)[8],具体如图1[9]。

图1 意义类型与结构类型的对应关系

在体现概念意义的粒子型结构中,小句的各成分以粒子的形式体现。及物性分析中小句的三个成分是参与者、过程和环境。这三个成分形成三个不同的粒子,其中过程是小句的核心,过程与参与者之间关系紧密,形成第一层轨道;其次与环境成分结合,形成第二层轨道。以he jumped into a hawthorn bush为例,其轨道粒子型结构分析如下:

序列型结构一般出现在投射小句中,即投射句与被投射句之间的线型序列结构,如he said that he was hungry:

人际意义由韵律结构体现,Martin[9]对韵律结构作了更进一步的分析,将韵律结构具体分为饱和型(saturating prosody)、加强型(intensifying prosody)和管辖型(dominating prosody)三种,具体如图2。

图2 Martin的韵律类型分析

语篇意义在文本中形成一系列信息流。从说话者的角度分析,主位在信息的开端,是说话人关注的焦点;从听话者的角度分析,新信息在信息的尾端,是听话人关注的焦点,因而在句式结构上体现了格律型。

本文主要分析存在句的概念意义,不涉及人际意义和语篇意义,因而从粒子型结构分析存在句(广义的存在句)的内部结构特征,并进一步阐释其渐进现象。

三、存在句的粒子型结构分析

存在句表示某处存在、出现或消失某人或某物。其语义的核心体现是“有”或“没有”,如“门前有一棵老槐树”。句式结构体现为“处所名词+有+名词短语”,句子由三个成分构成:表处所的名词短语,表存在意义的过程和作为参与者的存在物。陈庭珍将存在句分析为主谓结构,认为表处所的名词短语充当句子的主语,即参与者,而非环境成分。刘衔生也认为存在句中表处所的名词短语更倾向表达直接陈述的话题,具有一定的主语性[10]。表处所的名词短语确实具有一定的主语性,但就这三个成分之间的关系而言,存在物与过程之间的关系更为紧密,表处所的成分虽然是陈述的话题,但只体现存在物存在的背景,因而本文仍将表处所的名词短语视为环境而非参与者。典型存在句如“门前有一棵老槐树”,“前村有个卖梨的”,其核心是体现过程的“有”,与作为参与者的存在物之间的关系是第一层轨道关系,其次才体现与环境的第二层轨道关系,具体如图3:

图3 “有”字句的粒子型韵律结构分析

作为原型的存在句,其句式层面的概念义和动词的规约义是完全一致的,以“前村有个卖梨的”为例,其句式层面的概念义突显为存在有的含义,与动词“有”的规约义完全一致,因而可作为存在句的原型。张翼认为存在句作为句式层面的概念义和动词的规约义不完全一致,但彼此之间体现了不可分割的联系[11]。换言之,体现存在句过程的动词并不完全表达存在有的含义,只是通过动词的延伸义建立动词规约义和句子概念义的范畴化关系。就动词本身而言,若其延伸义体现一定的存在有的概念义,都可以进入存在句的句式结构中。在不同的存在句式结构中体现句子过程的动词可以有不同的变体形式,如“大门外是一片广场”、“墙外是个足球场”。这里体现过程的动词“是”和“有”的作用相同,都表示存在,而非判断,句子侧重描述的功能。宋玉柱认为“是”字句和“有”字句有一定的区别,“有”字句的存在物不占有表环境的全部空间,而“是”字句的存在物却占有全部空间,表示处所别无他物;“有”字句的句式可延长,而“是”字句的句式不能延长,如“大门外有一片广场,有成排的槐树”、“大门外是一片广场,是成排的槐树”。“是”字句体现一定的排他性,是“有”的变体形式之一,两者都是静态的存在描述形式[12]。从句法韵律结构分析,过程“是”是句子的核心成分,体现句子存在有的概念义,与过程后面的参与者存在物构成第一层轨道关系,其次与作为某物存在的背景的环境成分形成第二层轨道关系,具体如图4:

图4 “是”字句的粒子型韵律结构

从“有”到“是”,形式上体现一种渐变,其存在句的典型性程度减弱。王勇、徐杰也认为存在义的“是”不及“有”典型,涉及其他意义[13]。除体现存在义外,涉及其他意义的不仅仅局限在“是”字句,还可以由表动作的动词来体现。对于动词能否进入存在句,不同的学者分析方式或角度也不一样,李临定从语义的角度将存在句中的动词分为八类:“坐”型、“垂”型、“长”型、“挂”型、“绣”型、“戴”型、“飘”型和“坐满”等[6]45。刘衔生从动词及物性和动词与论元之间的施受关系来分析存在句中的动词[10]。李杰根据动词的及物性将存在句分为不及物动词存在句、及物动词存在句和无动词存在句[14]。从语义的角度,这类动词体现自身的规约义,但在特定的句式结构中延伸出一定的存在义。运用语义特征分析方法对过程进行分析发现,过程又可分解为两个不同的小过程:体现动作义的过程和体现存在义的过程,即[过程]=[动作义]+[存在义]。如:

桌上放着一本书。

天边游荡着几缕焰红的云彩。

他额头上滚动着一颗颗汗珠。

门前挖了一道沟。

黑板上写了几个字。

这些句子的句式结构仍保留存在句的句式特征,都是“表处所的名词短语+动词+存在物”,但动词的形式发生了很大变化,不再是体现静态的存在描述形式,过程本身带有动词的规约义以及由句式结构的概念义延伸而来的存在义。运用层次变换法可以将这些句子改写如下:

桌上放着一本书。 → 放一本书 + 有一本书在桌上

天边游荡着几缕焰红的云彩。 → 几缕焰红的云彩游荡 + 有几缕焰红的云彩在天边

他额头上滚动着一颗颗汗珠。 → 一颗颗汗珠滚动 + 有一颗颗汗珠在他额头上

门前挖了一道沟。 → 挖一道沟 + 有一道沟在门前

黑板上写了几个字。 → 写几个字 + 有几个字在黑板上

通过层次变换法,将存在句的过程分解为两个部分:一部分体现过程的规约义,即动作;另一部分体现过程的延伸义,即存在。因而,这类存在句式由两个不同的过程——物质过程和存在过程糅合而成,既体现物质过程的动作,又体现动作持续或动作结束之后的状态,即存在。这类存在句的韵律结构分析如图5。

图5 动词类存在句的粒子型韵律结构

韵律结构分析方式种,可以让我们清晰了解分析过程中体现的存在延伸义,这种延伸义并非全是句式结构的概念义,还包括体现规约义的物质过程。因而,这类句式结构的存在典型性弱于“是”字句,因为“是”字句的句式结构概念义基本体现在过程“是”中。这种韵律结构的分析方式还避免了对存在句内部的复杂分类,如区分“V+着”、“V+了”和“V+过”三种不同的句式结构。任鹰分析了“V+了”和“V+着”的区别,认为前者的动词含有动态义,后者的动词含有静态义,但动态与静态之分在于由动词的规约义体现的部分句式结构的概念义,对由规约义延伸出来的存在义不具有任何影响,而对这些动词类存在句的分析主要是基于存在义的范畴下,因而这样的分类没有任何意义,完全可以将这些动词类的存在句视为一个范畴来进行分析[15]。宋玉柱提出的经历体存在句的典型特征是动词的规约义和由句式结构的概念义延伸出来的存在义都是过去时间发生的事情,只是在时态上不同而已[2],以“这张脸上曾有过一些美的东西”和“窗子上曾经贴过两张剪纸”为例,其韵律结构的分析方式一样,如图6。

图6 经历体动词类存在句的粒子型韵律结构

隐现句是一种特殊的存在句式,在结构上由“时间名词/处所名词 + 动词 + 名词”构成,在意义上表示某时或某地出现或消失了某人或某物。如“班上最近来了一位新同学”、“村里死了一个人”。周芳、刘富华将隐现句分为A、B、C三段,从句法、语义和语用三个方面阐释隐现句的三个组成部分及其相互关系[16]。李临定将隐现句的动词具体细分为六大类:“来”类、“动+来”类、“出现”类、“长”类、“去”类和“走”类[6]15。宋玉柱将进入隐现句的动词根据及物性分为三类:典型的不及物动词、不及物和及物两用动词以及一般认为及物的动词[12]。崔建新从动词的语义特征出发,将隐现动词分为表出现或消失的瞬时性动词、表趋向的动词和动作性动词三类[17]。从语义或功能的角度细化动词并不能穷尽隐现句中的动词类型,且隐现句中的动词也并不一定表达出现或消失义。谭景春就提出了一种表“破损义”的隐现句,如“地上碎了一个碗”、“路边翻了一辆车”[18]。隐现句句式结构的概念义除了体现动词自身的规约义外,还包括一种延伸的隐现义。而这类隐现义是由轻动词体现。李杰认为轻动词的存在是由句子的构式决定的[14]。隐现句特定的句式结构表现为不及物动词带宾语的句法现象,而正是这种特定的句式结构决定了其语义结构中有一个处于核心地位的轻动词。隐现句由三个成分组成:表处所或时间的名词短语充当句子的环境成分、过程以及参与者。过程与参与者之间形成一个事态(state of affairs),所谓事态指事件、过程、活动以及状态[19]。王勇、周迎芳认为汉语中存在句不仅可以表事物的存在,也可以表达事件的存在。通过韵律结构的分析,这类表达事件类存在的隐现句中的过程与参与者形成了第一层轨道关系,表达一个事态,随后事态与环境在轻动词的作用下形成第二层轨道关系,体现事态发生的场所或时间[20]。其韵律结构具体分析如图7:

图7 隐现句的粒子型韵律结构

轻动词的发生义也体现“有”的存在义,因而将隐现句归入存在句有其合理性。但从韵律结构上分析,隐现句的存在义由轻动词体现,语义上并不表现为静态的“有”,而表现为事件的发生,其存在义更弱,因此其存在的典型性不如动词类存在句。

宋玉柱在分析存在句类型时,提出一类特殊的存在句——名词谓语存在句,如“山下一片好风光”、“窗外一片叫喊声”[1]。他认为这类存在句的谓语是表处所名词后的单个名词,但笔者认为这类存在句存在动词空位现象,一般可以在动词空位位置补充动词“有”或“是”[1]。正因为这类存在句动词的缺失导致句子的存在义由句式结构的概念义来体现,其存在的典型性最弱。在韵律结构分析中,这种空位动词从句式结构中提取出来体现句式结构中存在的概念义。具体分析如图8:

图8 名词谓语存在句的粒子型韵律结构

四、小结

存在句包括狭义存在句和隐现句,在句式结构上体现为“表处所的名词短语 + 动词 + 名词短语”形式。这种特定的句式结构体现存在的概念义,在不同的存在句式结构中存在义是一个渐变的过程。存在义可以由动词的规约义体现,如“有”字句,可以由“有”的变体“是”来体现,也可以由动词的延伸义来体现如动词类存在句。但在隐现句中,句子的存在义并非由动词的规约义或延伸义来体现,而是在特定的句式结构中派生出轻动词,由轻动词表达“发生”的含义,是存在义的变体形式。存在句中甚至可以出现空位动词现象,句子的存在义完全由句式结构的概念义来体现。就存在义本身而言,这五种不同的存在句型体现了一个渐进体,“有”字句是存在句的原型,无论从动词的规约义还是从句式结构的概念义上都体现了存在义,其典型性最强。而名词谓语存在句中的动词空位现象导致句子的存在义完全由句式结构的概念义来体现,其典型性最弱。其间的不同类型的存在句形成了一个存在义的渐进体,具体如图所示:

“有”字句“是”字句动词类存在句隐现句名词谓语存在句↓逐次减弱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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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宋玉柱.谈谈存在句系列[J].汉语语法,1992,(3):39-41.

[4]吴卸耀.现代汉语存现句[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6:26.

[5]潘文.现代汉语存现句研究[D].上海:复旦大学,2003.

[6]李临定.现代汉语句型[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1.

[7]张伯江.从施受关系到句式语义[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8]Halliday M A K. An Introduction to Functional Grammar [M]. London: Edward and Arnold, 1985.

[9]Martin J R,White P R R.The Language of Evaluation: Appraisal in English [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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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张翼.动词延伸义和双重范畴化关系:对领主属宾句和存现句的统一解释[J].外语研究,2012,(2):30-36.

[12]宋玉柱.隐现句[M]//南开大学中文系.语言研究论丛:第4辑.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87.

[13]王勇,徐杰.汉语存在句的构式语法研究[J].语言研究,2010,(3):62-70.

[14]李杰.试论发生句——对隐现句和领主属宾句的句式意义的重新审视[J].世界汉语教学,2009,(1):65-73.

[15]任鹰.静态存在句中“V了”等于“V着”现象解析[J].世界汉语教学,2000,(1):28-34.

[16]周芳,刘富华.现代汉语隐现句的构成及其相互关系[J].汉语学习,2002,(3):35-39.

[17]崔建新.隐现句的谓语动词[J].语言教学与研究,1987,(2):45-54.

[18]谭景春.一种表破损义的隐现句[J].中国语文,1993,(6):405-412.

[19]Lyons J. A Note on Possessive, Existential, and Locative Sentences[J]. Foundations of Language, 1967,(3):390-396.

[20]王勇,周迎芳.现代汉语中的事件类存在句[J].外国语,2014,(3):71-82.

Gradience of Existential Clauses Based on Prosodic Structure

WANG Chen-ling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XinyangNormalUniversity,Xinyang464000,China)

Abstract:Existential clauses, including existential construction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appearance and disappearance, consist of the locative element, the process and the existent, which embodies the existential sense. The existential sense presents the hierarchical relationship in different types of existential clauses. By the prosodic structure in Hallidayian Functional Grammar, the research indicates that the existential clauses with the verb “YOU” is the prototype, but as to the existential clauses without verb, the existential sense is embodied by the conceptual sense in the clause structure, which is the least prototype of existential clauses. Between them, there are existential clauses with the verb “SHI”, the existential clauses with the actional verbs and the construction of appearance and disappearance, which form the hierarchical relationship.

Key words:existential clauses; particulate prosodic structure; syntactic structure

作者简介:王辰玲(1978— ),女,湖北荆州人,讲师,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生,主要从事系统功能语法、评价理论和话语分析研究。

收稿日期:2015-02-20

中图分类号:H04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3910(2015)05-0059-06

DOI:10.15926/j.cnki.hkdsk.2015.05.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