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污染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影响的实证分析

张倩倩

（安徽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空气污染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影响的实证分析

张倩倩

（安徽大学 经济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摘 要：随着经济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产业受到环境状况的影响。实证分析表明，空气污染程度与我国旅游服务出口存在着负相关关系，空气污染源中的烟（粉）尘排放量和二氧化硫排放量与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的出口负相关，即烟（粉）尘排放量和二氧化硫排放量越高，我国入境旅游服务贸易额越少。并且境外游客对烟（尘）粉排放量的增加更敏感、反映更强烈。

关键词：空气污染；旅游服务贸易出口；线性回归

一、引言

国际旅游服务贸易是一个国家国际服务贸易的重要组成部分。国际收入游，即外国旅游者的入境游，可以用国际旅游外汇收入或者旅游服务出口来衡量其规模，它更多地关系本国的经济增长状况。而旅游产品作为一种不可转移的资源，很容易受当地环境影响。随着经济和工业的不断发展，我国许多地方的环境在不同程度上受到破坏，影响了旅游业的发展。一般来说，在旅游资源相当的状况下，一个城市的环境越好，吸引外来游客的概率和机会就越大，从而增加本地旅游服务贸易的出口。环境质量的高低，对作为旅游大国的中国有很大影响，尤其是对中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的发展影响更加深刻。因此，研究环境污染尤其是大气污染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的影响对于改善我国旅游服务业的发展，甚至推动经济的协调进步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关于旅游服务贸易的研究，姜义茂、刘慧芳、李俊采用新指标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存在问题进行说明[1]。高新、徐松从游客的个人身体、工作因素、旅游成本、游客生活习惯与客源地的区位原因、我国旅游市场的消费品市场逐渐优化等角度解释了我国目前入境游的现状[2]。沈月荃分析了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的现状以及出现的问题，并提出促进我国旅游业发展的对策[3]。

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竞争力进行研究的学者较多：董小麟、庞小霞[4]，徐红、曲颖[5]，胡蕲[6]，梁春媚[7]利用我国旅游业的国际市场占有率、贸易竞争指数和显示性比较优势三个衡量指标中的一个或全部，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竞争力在世界旅游服务贸易的地位进行分析，指出我国旅游服务竞争力不强，我国仅是旅游大国，而非旅游强国。周经、吕计跃分析影响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因素，指出中国旅行社数量、旅游交通对中国旅游出口收入有显著影响，而中国人力资源状况对中国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影响不显著[8]。秦超认为中国丰富的旅游资源、良好的旅游贸易相关行业发展态势、稳定的外交和政局、紧密的周边国家关系以及安稳的社会状况等构成了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的竞争优势，但旅游环境破坏严重，行业管理矛盾频现，产业结构失衡等问题削弱了中国旅游贸易的国际竞争力[9]。张向前、刘福金从旅游生产要素、旅游需求、旅游企业发展现状、旅游辅助产业和政府行为等角度入手，分析我国旅游国际竞争力状况，并提出提高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对策和建议[10]。张百珍利用一个包含5个指标的评价体系，将中国旅游服务贸易与发展中旅游强国进行比较，指出中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竞争力处于中度偏下的地位，与泰国、马来西亚等发展中旅游强国存在差距[11]。

而在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问题研究上，采用实证方法进行研究的学者主要有：葛丽芳、田纪鹏以上海旅游服务贸易数据为基础，采用多元回归分析方法，研究影响上海旅游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的因素之间存在的关系[12]。周霞通过实证分析指出国内货物贸易出口、交通投资规模、汇率变动以及突发事件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影响较大，旅游业从业人员和总资产额对旅游服务贸易出口影响不明显，而人均GDP和汇率则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进口的影响比较突出[13]。杨长春、方玺采用VAR模型，指出中国国际航空客运运输和入境旅游贸易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关系，国际航空客运运输对我国入境旅游服务贸易的增长有促进作用[14]。

另外，关于环境污染与经济关系的研究，我国学者的研究比较宽泛：沈亚芳、应瑞瑶认为经济发展带来了环境的污染，政策需要进行调整[15]。田明华、高秋杰、吴红梅提出了贸易与环境研究的新领域[16]。孔淑红、周甜甜指出贸易出口增加会加重环境污染[17]。黄菁、陈霜华将环境及环境污染治理引入内生增长模型进行分析，提出加大环境治理刻不容缓[18]。李治国、周德田以山东省为例，建立了经济增长和环境污染的VAR模型，使用广义脉冲响应和方差分解分析经济增长与衡量环境污染水平的各指标之间的动态关系[19]。

通过对已有文献的总结可以看出，学者们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的研究比较早，研究方向主要集中在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上，而对旅游服务贸易的影响因素尤其是环境角度研究的很少。且研究方法多采用定性分析，实证分析不多。本文研究空气污染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的影响，并通过实证进行验证，进而根据研究结果提出相应的建议。

二、中国旅游服务贸易发展现状

我国自然景色优美，历史悠久，具有十分丰富的旅游资源。而且随着我国在世界的开放程度不断加深，来自世界各国的游客也在不断增加。

（一）从整体规模上看，我国旅游服务贸易额大，但逆差形式严峻

1997年我国旅游服务贸易进出口总额仅为202亿美元，2013年增长为1 802.4亿美元，环比增加26.1%，但同比略有下降。而且，近年来我国服务贸易额在服务贸易总额中比重也在不断下降，2008年降到最低点，仅为24.49%，虽然2009年以来略有回升，但是平均水平也仅为30%左右。

另外，我国旅游服务贸易逆差严重。2008年以前，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存在着净出口，但是2009年开始出现逆差，且逆差的绝对值不断上升。2009年首次出现旅游服务贸易逆差时仅为40.3亿美元，到2013年逆差扩大到769.2亿美元，逆差的年平均增长率达18.1%。

（二）从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上看，总体处于偏低水平

表1 2004-2013年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国际竞争力情况

从表1中可以看出，2009年以前，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生产水平处于国际平均水平之上（0为平均水平），具有微弱竞争优势。但是2009年至今，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竞争优势指数（TCT）均为负值，处于竞争优势的劣势阶段，且形势不断严峻。2012年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竞争优势进一步削弱，旅游服务贸易处于较大竞争劣势阶段。另外，从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市场占有率指数（MST）来看一直处于低占用率状态，仅在4%左右，这一比率进一步指出我国旅游服务贸易总体竞争性不足、竞争力弱。

三、空气污染对中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影响的实证分析

我国是国际旅游大国，具有丰富的旅游资源和产品，同时随着旅游业在服务业中的作用越来越突出，在改善旅游条件上，各地旅游局都下大功夫。但是环境改善不在一朝一夕，空气污染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的不良影响依然严峻。

空气污染衡量指标比较复杂，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本文主要采用空气污染物排放量指标来度量大气污染与环境质量，排放物变量主要包括两类指标，分别是全国废气中烟（粉）尘排放量、全国废气二氧化硫排放量，且本文选取的污染变量时序长度均为1997-2013年。图1显示从1997年到2013年我国空气污染物的排放情况以及我国入境旅游服务贸易情况。从整体看，自1997年到2013年我国入境旅游服务贸易额是在持续上升的，而在构成大气污染的排放物中，烟（尘）粉的排放量虽然略有波动，但总体上具有下降趋势，二氧化硫排放量中工业排放量占绝对比重，变化具有类似经济周期的特点，呈现一定周期性，但总体上有下降趋势。

图1 1997-2013年我国大气污染物和入境旅游服务贸易额变化情况

（一）变量的选取和模型的构建

表2 衡量指标、各变量的选取以及变量符号

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额在给定单位（亿美元）下比较大，为使数据简单化，对这一变量进行了对数处理，而二氧化硫和烟（粉）尘排放量在给定单位（亿吨）下数额比较小，采用对数后出现大量的负数，不利于分析，因此对这两个变量未进行对数处理。

设定该模型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

式中，α表示截距项，β、η表示变量的系数项，μ表示随机干扰项，变量下标的t表示的年份。

（二）变量的单位根检验和协整检验

1. 变量的单位根检验

传统计量经济模型的基本前提是要保证模型中每个变量的时序数据必须是平稳的，否则，在直接采用传统经典模型进行估计时，估计的结果可能产生“伪回归”问题，导致统计推断结果不正确。因此，为防止“伪回归”问题的出现，对各变量的数据序列进行平稳性检验即单位根检验，通过采用传统的ADF检验进行序列的平稳性检验，得到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各变量单位根检验结果

据表3可知，除了变量YFC，其他两个变量logEXT、SO2的原序列在5%的显著水平下是不平稳的，但是在进行一阶差分之后，三个变量的一阶差分都是平稳的，即各变量是一阶单整序列。

2. 变量的协整检验

在满足协整检验的条件下，进一步对变量进行协整检验，协整检验是判别相关数据序列之间均衡关系的有力工具，通过利用Johansen检验方法，得出各变量协整检验结果，如表4所示。

表4 Johansen协整检验结果

表4显示，变量组logEXT、SO2、YFC的迹统计量通过了5%的临界值检验且这三个变量之间存在唯一的一个协整关系。因此，变量logEXT与变量SO2和变量YFC之间存在一个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

根据Eviews软件，估计三个变量之间的模型式为：

上式中：R2= 0.979 2，Adjusted R2=0.972 3，可决系数很高，说明该模型对样本的拟合很好，F= 82.646 0，检验值很大，说明该回归方程显著，即变量SO2和变量YFC联合起来确实会对我国入境旅游服务贸易额logEXT有显著影响，且两者都是负向影响。

（三）结论

1. 二氧化硫的排放量与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

二氧化硫是构成大气污染的主要污染物，一般情况下，二氧化硫浓度为1-5 ppm时便可闻到嗅味，而长期吸入浓度为5 ppm的二氧化硫会引起心悸、呼吸困难等心肺疾病，重者可引起反射性声带痉挛，喉头水肿以至窒息，甚至死亡，因此空气中二氧化硫浓度越高对人的室外活动越不利。而旅游项目多为室外活动，易受到室外空气质量的影响，当二氧化硫排放量增加时，由此引起的空气质量的下降，减少了游客室外活动的机会，外国游客入境旅游的人数在很大程度上有所减小。即由二氧化硫排放量增加造成的大气污染会减少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额。上式中估计出的二氧化硫排放量的系数为-7.675 5，为负，说明空气中二氧化硫排放量每增加一个单位，会导致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额下降7.6个百分点左右，影响十分显著。

2. 烟（尘）粉排放量与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

全国烟（粉）尘排放量中由工业产生的烟（粉）尘占到总量的80%左右，空气中烟（粉）尘含量增加，将会严重影响人的呼吸。单独考虑这一因素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的影响，可以看出，随着空气中烟（粉）尘排放量的增加，将会减少境外游客来华旅游，且影响作用明显。根据数据估计，当空气中烟（粉）尘排放量每增加一个单位时，会引起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额下降约8个百分点。

3. 综合分析

近年来，我国空气环境形势严峻，雾霾天气频现，PH2.5更是备受关注，而空气中的灰尘、二氧化硫等是雾霾现象产生的重要帮凶，严重影响了国内外游客的出行。实证分析指出，我国大气中二氧化硫和烟（粉）尘排放量的增加都对我国旅游业产生不良影响，降低旅游业的收入，减少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额。而且相比之下，空气中烟（粉）尘排放量的增加带来的负面作用要大于二氧化硫排放量的增加，说明境外游客对国内大气污染中烟（粉）尘含量的增加反映更为敏感，更加强烈。

四、建议与对策

2013年是全面贯彻落实党的十八大精神的开局之年，在党中央、国务院的正确领导下，我国不断加大环境保护工作力度，着力解决突出环境问题，大气污染防治取得新进展。2014年，在上年取得成就的基础上再接再厉，环境状况进一步得到改善。但是我国人口众多，资源消耗严重，目前环境形势依然严峻，大气污染防治需要进一步加强。针对大气污染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的影响，提出以下建议。

（一）完善环境保护法律法规，制定针对性法律，有的放矢，有法可依

《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是我国环境保护法律中最基础的法律文件，新修订的该部法律于2015年1月1日在全国开始实行，这部法从总体上对我国环境保护工作进行了规范和安排。2000年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大气污染防治法》是我国针对大气污染制定的专门法律，它对燃煤产生的大气污染，机动车船排放的污染以及废气、尘、恶臭造成的污染的防治制定了专门性章节。但是除此之外，其他专门针对环境保护的行政法规和部门规章不多，而且针对引起大气污染的每种污染源的防治法律更是匮乏。因此，进一步完善我国环境保护法律法规，针对大气污染源的特征以及危害，制定专业性、专门性更强的行政法规等法律文件刻不容缓。例如，根据污染源二氧化硫的产生、排放以及对自然和人的危害制定专项文件，这样既可以避免环境问题出现之后找不到解决的依据，也可以防止多头治理、耗时耗力、效果不佳现象，大气污染问题治理要做到有的放矢、有法可依。

（二）完善治理机构，积累专门性人才

法律制定下来，要有专门机构负责相关法律法规以及规章制度的执行。环境问题涉及面广，专业性比较强，很多专业性的技术人才往往偏向于大城市，负责二、三级市县的环境监测等工作人才流失严重，导致很多地方的环境评价不可靠。因此，针对环境污染具体问题，吸引专门人才，细到每一个污染源都有专门的人才进行统计和测量。例如在大气污染方面，可以设置负责大气污染总体工作部门，然后根据具体的污染物排放情况，设置专门的小组或者机构来进行具体工作的实施。

（三）提高创新水平，开发科技型旅游项目

我国自然景色优美，历史建筑遗址众多，从而吸引了大批的境外游客来华旅游，无疑会增加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额，但是这些室外旅游项目很容易被环境状况或者偶发事件影响。因此，为保持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收入能够长期保持稳定增加，除了依靠已有的自然景观和历史遗址之外，还要加大科技创新力度，以科技吸引人。因为只有具备足够的科技创新能力和水平，才能吸引国外学者、游客更多地到中国参加以科学技术和创新为主导的国际会议或者各种交流活动以及各类科技展等项目，从而带动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额的增长。另外，利用新的科技开发新旅游项目也是增加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额的一个重要方向。目前我国的旅游活动往往局限于看景、购物，新的消费项目不多。利用我国良好的地理优势，以及各地景点的独特构造，开发蹦极、滑翔、潜水、跳伞等新型旅游项目，使得一景多用，更多地吸引国外游客，从而推动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的发展。

（四）加大旅游基础设施的建设，尤其是新型低污染交通设施建设

我国地域辽阔，具有旅游价值的景点遍布祖国的大江南北，尽管经过几十年的快速发展，中国的经济水平已居于世界前列，但是在基础设施建设上我国还是有很大的提升空间。加大交通、住宿等基础设施建设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促进新景点的开发。例如，对于一些新开发的旅游度假区和景点适度增加航空运力，拓展具有针对性的定期航线，从而更大限度地吸引海外游客。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在加大基础设施建设时要注意由此产生的环境污染，飞机、火车等基础线路的增加会在一定程度上导致空气污染，因此，采用新型的、低污染的交通设施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五、结束语

旅游服务贸易出口在带动我国服务贸易发展和进步上具有重要作用，同时也是我国国民经济增长的强大推动力之一。大气污染会对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产生不利影响，因此我们要关注空气污染问题，加大空气污染治理力度，保持我国旅游服务贸易出口持续健康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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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董小麟,庞小霞.我国旅游服务贸易竞争力的国际比较[J].国际贸易问题,2007(2):78-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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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李治国,周德田.基于VAR模型的经济增长与环境污染关系实证分析——以山东省为例[J].低碳经济,2013(8):11-16.

（责任编辑、校对：王淑娟）

An Empirical Analysis of Air Pollution’s Effect on Chinese Tourism Service Trade Export

ZHANG Qian-qian

(School of Economic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601, China)

Abstract:With the development of economy, more industries are affected by environmental conditions. An empirical analysis shows that there exists a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the air pollution and the export of trade in tourism services. The emission of smoke (powder) and dust, is negatively related to the trade in tourism services, so is the emission of sulfur dioxide. It means that the higher emission of smoke (powder)dust, the less incoming from people who come to China to travel; In addition, comparing to the increase of sulfur dioxide, overseas tourists are more sensitive to the emissions of smoke (powder) and dust.

Key Words:air pollution; export of tourism service trade; linear regression

作者简介：张倩倩（1990-），女，安徽阜阳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国际贸易理论与政策。

收稿日期：2015-05-03

DOI：10.3969/j.issn.1009-9115.2015.04.031

中图分类号：F74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9115(2015)04-0119-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