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迟退休的成本收益研究：基于企业视角的分析

● 周二华 黎倩

延迟退休的成本收益研究：基于企业视角的分析

● 周二华 黎倩

内容摘要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进入快速发展期，劳动力供给开始减少，人力资源稀缺性凸显。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初步预计将于2017年正式推出延迟退休的方案，民众对此政策的推行多有排斥，反对意见层出不穷，而延迟退休究竟会给企业带来什么影响却不甚清晰。为此，本文将基于企业的视角，采用成本收益分析法，探讨延迟退休可能会给企业带来的经济成本、非经济成本以及各项收益并提出相应的对策建议，为企业正确应对延迟退休提供一定的决策依据。

关 键 词延迟退休 企业视角 成本收益分析法

周二华，华中科技大学管理学院，教授，管理学博士。电子邮箱：iris.zhou@hust. edu.cn。

黎倩，华中科技大学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电子邮箱：liqianqshr@163. com。

本文受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2015TS146）资助。

一、问题提出

21世纪，我国人口老龄化进入快速发展期。预计到2040年，我国将达到人口老龄化的高峰，届时每4个人中就有1个老年人。另外，据统计我国人口的平均预期寿命已高达74.83岁，新增劳动年龄人口的数量和劳动力资源总量也已呈下降趋势。由此可见，我国人口老龄化问题已非常严重。此外，有数据显示目前我国职工养老保险的抚养比是3.04:1，预计2050年将达到1.3:1，社会抚养压力不断加重。同时，我国的人口结构、人力资源配置情况、就业形式也都在发生重要的调整。在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下，延迟退休政策应运而生。事实上，国际上许多国家也出现了类似的老龄化和社会抚养压力问题，美国、英国、德国和日本纷纷推出了延迟退休的方案进行应对，延迟退休政策的推行目前已成为世界各国的趋势。

近年来，延迟退休引起了普通民众广泛关注。2015年3月10日相关部门透露延迟退休方案初步预计将于2017年推出时，各大门户网站便纷纷展开网络调查，结果显示超过九成的网友不支持延迟退休，主要理由如下：第一，老年人在工作岗位撑不到65岁；第二，延迟退休可能成为某些权力阶层继续保有权力的借口；第三，它给青年人就业带来压力。同时，学术界关于延迟退休问题的讨论也非常热烈。国内学者主要是围绕延迟退休政策的可行性、具体方案的设计和延迟退休对社会的影响展开的研究。如，骆正清和陈周燕（2010）利用精算学方法，建立人口和养老保险基金收支预测模型，证明了延迟退休会减少基础养老金基金收支缺口。相对而言，国外研究的覆盖范围则更广，他们的研究包括了各国延迟退休政策及其实施情况、不同国家之间延迟退休政策的对比、雇主对待延迟退休的态度以及应对措施等。如Javier Díaz-Giménez（2009）通过构建多阶段的经济模型，以单个家庭为样本，探讨了延迟3年法定退休年龄给国家带来的影响，研究认为这项改革能有效解决西班牙退休金面临的难题。Hendrik P. van Dalen（2010）选取了希腊、匈牙利、西班牙、荷兰和英国五个欧洲国家的雇主作为研究对象并进行对比分析，结果表明大多数雇主不愿意支持延迟退休。

可以看出，延迟退休将给各方利益群体造成不同影响，围绕它的讨论有很多，但他们多是基于个人和政府角度的分析，如国内学者的研究都是基于政府政策角度的分析，而企业作为重要的利益相关者，基于它的探讨却很少，这很有可能将阻碍今后延迟退休政策的推行。那延迟退休又会给企业带来哪些影响？笔者认为有必要从企业的视角探究延迟退休带来的影响。

众所周知，企业的发展受国家政策环境的约束，一项政策的推行直接关系到企业的切实利益。一方面，任何一个政府推行新政策的本意都是希望对社会带来益处，利用成本收益分析法可以对一项政策的实施进行社会经济价值的评定，直观、科学地分析和预测这项政策的实施可能产生的后果，有利于政府对延迟退休政策的实施进行更全面的考量。另一方面，新政策的推行必将引起企业的成本收益变化，这种变化也是企业本身所关注的。利用成本收益法可以构建延迟退休的成本收益核算框架，为企业应对延迟退休提供有效的信息支撑。因此，本文将基于企业的视角，采用成本收益分析法对延迟退休的影响进行清晰的界定，并为企业如何应对延迟退休提供对策建议。本研究一方面可以作为延迟退休领域现有研究的补充和发展，另一方面也为企业正确应对员工延迟退休提供一定的决策依据。

二、延迟退休给企业带来的成本分析

成本收益分析法是指综合运用经济学分析方法，通过成本、收益量化或货币化途径，对政策项目、法规方案给整个社会可能产生的影响进行的一种系统分析的方法，它的最终目标是减少支付成本，实现收益的最大化。本文将采用成本收益分析法对延迟退休政策的推行可能给企业造成的影响进行系统分析，为企业提供有效的信息支持和决策依据，帮助企业减少延迟退休的支付成本，实现收益最大化。

依据不同划分标准，成本可以分为多种类型。如：朱锦云（2010）根据成本能否用货币计量，将公民参与政策制定的成本分成了经济成本、社会成本和制度成本。由于延迟退休给企业带来成本中有一部分可以用货币直接进行计量，一部分不可以，因此，本文将延迟退休可能给企业带来的成本分为经济成本和非经济成本两类，企业员工延迟退休的成本结构图如图1所示。

图1　企业员工延迟退休的成本结构图

（一）延迟退休的经济成本

1.延迟退休可能会增加企业的基本薪酬支出，增加一定的人力成本

员工的基本薪酬是企业人力成本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控制人力成本是企业经营的重要法则。由于基本薪酬具有刚性，一般而言，员工的基本薪酬会随着工作年限的增加而上涨，因此具有多年工作经验的临退休老员工的基本薪酬比刚入职的新员工高出很多。有些企业甚至为了降低用工成本鼓励本企业的老员工提前退休，聘用一些基本薪酬较低的新员工。延迟退休则意味着老员工会在企业工作更长的时间，新员工的数量会相应减少，企业因此需要支付更多的基本薪酬支出，增加一定的人力成本支出。

2.延迟退休将导致社会保险费用及企业年金的延期缴纳，给企业增加一定的经济负担

作为为劳动者缴纳社会保险的主体，企业有义务为员工缴纳社保费用。我国的养老保险缴费中，企业的缴费比例约占职工工资总额的20％，缴费水平较高。一般而言，企业的老员工收入相对较高，企业给他们缴纳的养老保险费用也相应更高。延迟退休意味着企业必须继续支付职工养老保险金，因此直接增加了企业的总成本费用。并且目前有不少企业为员工缴纳了企业年金，延迟退休政策的实施无疑会给企业增加经济负担。

3.老年用工存在一定的风险，延迟退休可能影响企业的经济效益

由于老年人的身体状况，一方面一些如建筑行业中高体力或者服务业中高强度要求的岗位不再适合老年人担任，延迟退休对于老年员工来说存在一定的风险，一旦老年员工因为延迟退休继续留任工作而遭遇意外情况，将给员工个人和企业造成极大的损失。另一方面老年员工的病假难免更多，他们也难以适应某些岗位的出差要求，因此延迟退休可能会影响一些工作的正常开展。另外，某些老年员工的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可能偏低，延长退休年龄会使这些员工为企业创造的利润呈递减趋势，导致企业的经济效益在一定范围内的下降。

（二）延迟退休的非经济成本

1.延迟退休容易造成企业内部的不公平现象，影响组织氛围

延迟退休可能会加剧某些企业或岗位的不公平现象。如：机关事业单位中的处级干部延迟退休可能导致批量提拔干部的不道德行为和突击提拔即将退休员工的行为产生，这会使部分权力阶层继续保有甚至增加权力，加剧组织内部的不公平。另外，我国大部分企业的高职位往往是由资历老、年龄大的员工担任，延迟退休意味着他们处在这些高职位上的时间更长，而高职位是企业的稀缺资源，老员工的留任势必会影响一批中青年员工的晋升，年轻员工的职业发展会受压迫。因此，延迟退休可能会导致部分员工产生不满情绪，降低其工作积极性，影响整个组织的工作氛围。

2.延迟退休不利于人才结构优化，影响企业人力资源的更新和发展

优化企业的人才结构要求企业适时对某些员工的工作岗位进行调整，适当引进一些新员工。而延迟退休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员工队伍的老化，不利于企业的“新陈代谢”，难以解决企业的冗员问题。尤其对于体力和精力要求较高的行业而言，不利于其及时补充年轻员工，提高工作效率。显然企业能提供的工作岗位是有限的，延迟退休意味着自然减员的数量减少，这将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员工的流动性，影响企业内部人才的优化和外部人才的引进，阻碍企业人力资源的更新和发展。

3.延迟退休不利于企业的变革和创新，影响企业的长远发展

员工的知识创新能力、科技研发能力等是企业的核心竞争力，尤其是高新技术企业。然而大多数老年员工对于学习新知识和新技术以及参加培训的兴致较低，相对青年员工而言，他们接收新知识，运用新技术的速度也较慢，创新能力较弱。因此，延迟退休有可能将会阻碍企业的变革与创新，影响企业的长远发展。

综上所述，延迟退休会给企业带来一定的成本，但笔者认为这些成本大多是受企业控制的，企业可以采取工作再设计和岗位调整等相应措施降低延迟退休带来的薪酬福利成本和用工风险，可以尽量避免因延迟退休造成的企业内部不公平以及人才结构和企业发展的僵化现象。

三、延迟退休给企业带来的收益分析

延迟退休虽然会给企业带来一定的成本，但同时也会为企业创造收益。笔者认为，如果企业能正确对待延迟退休，延迟退休政策的实施将给我国企业的发展带来更多机会。与上文企业员工延迟退休的成本分析相对应，本部分将着重讨论延迟退休可能给企业带来的收益。

与成本一样，收益既有可计量的也有不可计量的。延迟退休虽是大势所趋，但具体方案的制定及实施仍有待商讨和确定，所以目前难以根据经济学中的收益定义对其进行准确计量。为了更加清晰地评估延迟退休的收益，本文通过细化的方式，分析该政策的实施可能会给人力资源六大模块带来的具体收益。企业员工延迟退休的收益结构框架如图2所示。

1.人力资源规划方面

延迟退休有利于增加劳动力的供给，充分利用企业的人力资源。随着“新常态”时代的到来，劳动力供给减少，劳动者在市场上逐渐成为稀缺品，尤其在服务业占主导地位的今天，人力资源显得更加重要。老年人力资源即“银色”人力资源，是指具有一定劳动能力的老年人在劳动生产过程中可以直接投入的体力、脑力和心力的总和，它是人力资源的重要组成部分。延迟退休使那些原本应该退休离职的员工继续留在岗位上工作，这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弥补企业的劳动力缺口。许多劳动者，尤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和专业技术岗位上的员工面临退休时正是经验丰富、技艺纯熟的时候，这种高端人力资源的替代弹性较低，延迟退休有利于提高人力资源的利用效率。

图2　企业员工延迟退休的收益结构图

2.招聘与配置方面

延迟退休有利于企业减少招聘费用，节约人力成本。人员招聘是企业人力资源部门的常规工作之一，招聘方案的设计、广告的宣传、招聘渠道的选择、人员的安排以及应聘者的筛选等一系列人员招聘工作需要企业投入不少的人力、财力和物力。而延迟退休则意味着企业在一定时期内将达到人员基本饱和的状态，无需在劳动力市场上重新寻找新的替代人员。因此，延迟退休在一定程度上将减少企业招聘费用的支出。

3.培训与开发方面

延迟退休有利于企业减少培训费用，节约人力成本。由于培训能够帮助新入职的员工了解企业的规章制度和文化，熟悉工作内容和岗位要求，通过参加入职培训和岗前培训，新员工能更快地融入企业、投入工作。因此，尽管从培训需求的确定、培训方案的设计、具体工作的实施到最终效果的评估需要耗费企业不少的资金和人力，但大多数企业仍会积极开展新员工的培训工作。延迟退休意味着一些具有丰富经验和熟练技能的老员工将继续留任岗位，这在一定程度上将减少企业对新员工培训费用的支出。

4.绩效管理方面

延迟退休有利于发挥老员工的经验技能优势，提高企业的整体绩效。有研究表明，经过长时间工作，老年员工积累了丰富的工作经验，具有比较完善的知识储备和较高的专业技术水平和职业素养。他们的职业生涯与企业联系更为紧密，工作态度更加积极，也更富责任感。对于一些特殊职业如专家学者、教师、医生、高级经理人等更是如此。因此，延迟退休一方面有利于老员工发挥余热，继续为企业创造良好的绩效；另一方面也利于实现老员工与年轻员工之间的经验分享和工作指导，帮助年轻员工改善工作绩效。并且老员工在企业内部大多都具有较高的个人影响力，延迟退休有利于加强企业中团队的稳定性，发挥团队优势，提高企业的整体绩效。

5.薪酬福利管理方面

延迟退休有利于降低企业薪酬福利的管理难度，减少管理成本。员工的薪酬福利管理一直是企业人力资源管理中一项比较敏感、管理难度较大的工作。一般而言，青年员工的薪酬满意度普遍较低，对福利的具体发放也有较高要求。与青年员工相比，大部分临退休的老员工则由于其本身薪资水平较高，对弹性福利的要求较低，其薪酬福利满意度普遍较高，因此他们的薪酬福利管理难度也会相对较小，延迟退休有利于企业节约管理成本。

6.劳动关系方面

延迟退休有利于减少员工与组织间的矛盾，减少管理成本。企业管理难免存在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近年来随着劳动者维权意识的增强，其与企业之间的矛盾冲突时有发生。尤其企业中存在的提前退休和退休人员返聘现象引发了很多劳动争议案的发生。延迟退休可以将退休制度纳入法制化管理，减少劳动争议。另外，有研究表明，老年员工的工作伦理性、组织承诺感和敬业度更强，因此他们与组织间的矛盾冲突相对较少，延迟退休有利于减少劳动争议，简化企业的人力资源管理工作。

总之，国家一项政策的实施对企业造成的影响不是绝对的，它既会给企业带来成本也会带来收益，关键在于企业如何利用这项政策，有效地控制成本，实现收益的最大化。

四、企业应对延迟退休的对策建议

综上所述，延迟退休一方面将增加企业的成本，另一方面也会为企业带来收益。对企业而言，如何使延迟退休带来的成本最小，收益最大，这显得十分重要。鉴于此，本文将为企业正确应对即将到来的员工延迟退休提供以下几点对策建议。

1.降低招聘成本，控制年龄比例

延迟退休使企业很有可能面临劳动力供大于求的情况，此时招聘筛选工作就显得尤为重要。延迟退休使得临退休的老员工继续留任工作，它将减缓一部分员工的晋升速度，导致企业的岗位空缺减少，即企业未来的人员需求量缩减。另外，延迟退休可能会导致短时间内求职者的就业难度增加，外部劳动力供给量也随之扩大。由上文分析可知，延迟退休可能会给企业增加一定的经济成本，也可能不利于人才结构的优化，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企业人力资源的更新和发展。因此一方面企业需要通过招聘重新调整人才结构，实现人员的更新；另一方面，企业需要严格控制招聘成本，提高招聘工作的有效性。如：当面对“90后”这样一批张扬自我个性，工作嵌入度低的求职者时，企业应当拓宽招聘渠道，引导他们设定合理的职位预期，提高录用率，减少由于员工频繁跳槽导致的招聘成本。另外，人员招聘时企业应当注意调整和控制整个企业员工的年龄构成比例，平衡企业员工各年龄段的人数有利于企业内部实现思想、文化多元化的交流，同时有效避免因延迟退休而造成的企业人员老化、欠缺活力的现象。

2.重视员工的开发和培训，适当进行工作再设计和岗位调整

企业必须重视员工的开发与培训，为其制定相关的培训开发和职业规划计划，增加员工的人力资本存量。延迟退休将导致员工在企业工作的时间延长，然而我们知道一个人的人力资本是有限的，如果不重视员工人力资本的增值，不注重后续的开发和培训，随着员工在企业工作的时间越长，其所能给企业带来的价值增值空间将越小。由于大多数老年员工学习、接受新事物的兴致较低，创新能力较弱，企业有必要针对老年员工开发一套既能提高其学习兴趣又能促使其及时接受新知识、新技能的培训体系，使老年员工充分发挥他们的经验和资历优势，继续在工作岗位上创造价值。另外，由于一些工作岗位不再适合老年人继续留任，对于某些岗位老年用工存在一定的风险。企业需要对现有岗位进行一定的调整或者适当地开发一些适合老年人的工作岗位。我国企业也可以借鉴英国企业的一些做法如减少老年员工的工作量，尤其是服务业、贸易行业等；进行工作设计，确保企业员工工作的灵活性，实现企业内部知识传播和经验分享的畅通性；推进一些团队协同合作的项目，促使老年员工在团队中发挥模范作用，帮助年轻员工提高工作技能，实现团队成员之间共同学习、共创双赢的局面；考虑到老年员工的身体状况，企业需要为其提供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健康保护，降低老年员工的用工风险。

3.建立多渠道激励机制，构建高弹性福利制度

为了降低甚至消除延迟退休带来的员工升职空间变小，企业中青年员工的工作积极性降低等不利影响，企业有必要建立多通道的激励机制。如：通过资格认证、绩效考核、竞聘上岗、人才推荐、工作轮换、储备干部培养、优秀员工评选等方式，为各类人才提供晋升渠道，实现绩优者“条条大路通罗马”。此外，管理者应以身作则，形成尊重人才的良好风气。而针对那些对于延迟退休存有抵触情绪的社会中低层的低收入劳动者，企业有必要通过激励方式来安抚这一部分员工的情绪使其继续在岗位上认真高效地工作。由于他们比较关心物质生活水平的提高，企业可以通过给表现优秀的员工增加收入，补充一定的商业保险来提高他们的工作积极性。青年员工则由于距离退休的时间还很长，难以感受到养老金的福利意义，延迟退休更是如此。因此，企业需要掌握公司员工的多元化福利需求，调整并构建高弹性的福利制度，尽可能确保福利项目在员工心目中的存在感和实际作用，在有效控制福利成本的同时充分发挥福利项目对员工产生的激励作用。

总而言之，延迟退休是大势所趋，国家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目前已初步计划将适时出台延迟退休的相关政策，此政策的推出与企业经营息息相关，它对企业而言既是机遇又是挑战。在这一过程中，企业应当及早采取相应措施，提高人力资源管理水平，从而最大程度地降低延迟退休可能带来的成本，增加延迟退休为企业带来的收益，有效应对延迟退休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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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 倪超 E-mail：nc714@163.com Tel: 010-88383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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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Cost-benefit Analysis of Delaying Retirement Age: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Enterprises

Zhou Erhua and Li Qian
(School of Management,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bstract:With a rapid aging of the population,China has witnessed a decreasing labor supply and an increasing shortage of human resources. In order to address this issue,the Ministry of Human Resources and Social Security is preliminarily expected to launch the scheme about delaying retirement age in 2017. As to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is policy,the majority of the public has continuously voiced varied dissenting opinions. However,it has not yet been identified that what influences delaying retirement age will on earth bring to enterprises. Therefore,by applying cost-benefit analysis method,the study will explore the economic costs,the non-economic costs and the benefits that delaying retirement age will bring to enterprises. Moreover,the paper will put forward some corresponding countermeasures and provide with enterprises a decision making basis to deal with the retirement age delaying.

Key Words:Delaying Retirement Age; the Perspective of Enterprises; Cost-benefit Analys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