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方言与德语语音的对比分析

郑　彧

(上海理工大学 中德学院,上海 200093)



上海方言与德语语音的对比分析

郑彧

(上海理工大学 中德学院,上海 200093)

摘要：上海方言也称沪语,是上海本土文化的重要根基,也是吴语的重要代表,其发音和国人的母语——汉语发音特点各不相同。通过阐述汉语、上海方言及德语发音的普遍规律,对三者进行语音的对比,发现上海方言对上海地区的学生学习德语发音产生的语言迁移效应。在此基础上,分析上海方言和普通话对德语发音的影响,提出一些语音练习方法,以达到减弱负迁移的作用并且可以更有针对性地指导上海地区的德语学习者掌握正确的德语发音和口语表达,从而达到较好的教学效果。

关键词：上海方言语音;普通话语音;德语语音;对比分析;语音教学

近年来,德语作为一门外语在中国的影响力不断扩大,尤其是在上海,德语继英语之后被大力推广。在上海有超过1 200家德资企业,占全国总量的40%,这些企业需要大量能熟练运用德语的专技人才。自2003年起上海市教委推进小语种项目进入中小学课堂,其中德语、法语、西班牙语等欧洲语言被纳入主要的小语种项目。自此,广大中小学生也有机会在课堂上接触到德语。2003年至2005年的短短两年间,上海就有17所中小学开设德语课程[1]。与此同时,其他在沪德语学习者的人数也不断攀升。对外语学习者而言,学习初期的目标一定是掌握该门外语的语音。研究表明,完全掌握一门外语的发音,其母语语音和该门外语语音的相似度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2]。

本文首先将普通话与上海方言进行分析对比。通过比较确定上海方言与普通话发音上的差异后,引入德语语音进行对比,从而提出一些语音学习上的建议和技巧。在此仅讨论符合德语发音规律的词汇,专业词汇、人名、地名、感叹词及外来词等由于其在德语中往往不符合发音规则,所以本文将此类词汇排除在外。(音位用符号//表示,音标则写入符号[]内,汉语拼音用符号〈〉加以区分。)

一、普通话与上海方言语音上的对比

我国是一个多民族、多语言的国家,普通话是我国的官方语言,在党中央的带领下,近年来普通话推广工作得到了很好的贯彻和落实,成效显著。然而普通话的推广也对其他地方语言的发展产生了一定影响。上海话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3]。上海话(沪语)是一种音系完全不同于普通话的方言语种,沪语与普通话的音系差异主要反映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元音

(二)复合元音

普通话中共有九组二合元音和四组三合元音。这些结合在一起的各元音的强度是不相等的,往往其中一个较强。因此按照这个强元音在音节中的位置不同,二合元音又划分为前响二合元音[ai],[ao],[ei],[ou]和后响二合元音[ia],[ua],[iɛ],[yɛ],[uo]。普通话中的三合元音分别是[iau],[uai],[uei],[iou],其强元音都在音节中部,所以都是中响复合元音。

与普通话对比,上海方言中只有少量的二合元音,分别是 /ja,j,j,ej,jɛ,j/,没有三合元音。

(三)辅音

普通话中辅音的数量是22个,分别是 /p,ph,t,th,k,kh,ts,tsh,t,th,tʂ,tʂh,f,s,h,,ʂ,,l,m,n,/[4]。而上海方言共有34个辅音,分别是 /p,ph,b,t,th,d,k,kh,g,kw,kwh,gw,,m,n,,,f,v,s,z,,,h,,hw,ts,tsh,t,th,d,w,j,l /[5]。

综上所述,通过对比分析普通话与上海方言语音,可以得出表1。

表1　普通话与上海方言语音的对比

二、德语与上海方言语音上的对比

针对汉语和德语的对比研究已经十分详尽。两者属于两个不同语系,前者属于汉藏语系,后者属于印欧语系。两种语言在发音、词汇、语法、句型等诸多方面都存在许多不同之处,两者差异性远远大于相似性。在语音学习过程中,学习者很容易受到母语的影响,将原有的知识和发音习惯带到德语学习中,造成学习上的干扰,这样母语的负迁移就产生了[6]。

受母语负迁移的影响, 中国学生在语音方面存在的比较普遍的问题表现为:长短元音难以区分,对汉语中未曾出现过的语音想当然乱发、 受英语语言负迁移的影响[7], 朗读或口语表达时不能形成正确的节奏, 语调生硬或者平淡无节奏感或者南腔北调等等[6]。

下面从三个方面来对比分析上海方言与德语语音的区别。上海方言中的音位构成在前一部分已经提及到,不再重复。其中德语语音部分以Rausch在1995年的研究结果为依据[8]。

(一)元音

德语中的元音主要有开元音和闭元音两种。发开元音时,动作幅度较小; 发闭元音时,动作幅度较大。因此在德语中闭元音发长音,开元音发短音。在重读音节中以下7个闭元音发长音/ɑ:,e:,i:,y:,o:,ø:/。开元音/e /是特例,发长音[ɛ:],与短音发音相同,只是发音长度不同。德语中读短音的开元音有/ɑ,ɛ,,,u,,/。非重读音[]被视作为/e /的音位变异。

(二)复合元音

德语中的二合元音一般由一个开元音和一个闭元音构成, 发长音。这样的二合元音共有十二组,分别是[a],[],[au],[i:],[a:],[o:],[u:],[ɛ],[ɛ:],[ø:],[y:],[e:]。二合元音的重音在第一个元音上[8]27。

(三)辅音

德语辅音音位共有21个,分别是 /b,p,d,t,g,k,f,v,s,z,x,ç,ʃ,,j,h,l,r,m,n,/[8]28。这些辅音中没有双唇擦音、硬腭辅音及吸气音。其中, /x/ 和/ç /被视为两个不同的音位。大部分的德语辅音根据力度、 发声与否成对出现, 其读音也与音节开始位置相关。从发音力度的角度来看,德语辅音可分为强弱两类。发音过程较费力的,称为强辅音, 如[p,t,k,f,s,ʃ,ç,x]。反之, 则称为轻辅音,如[b,d,g,v,z,,j]。强辅音发音时声带不振动,发清音; 而弱辅音则发浊音。此外,德语中对辅音在单词中出现的位置有一些特殊的规则: [s,]不可位于音节开头, [b,d,g,v,z,,j]不可位于音节结尾。

从传统爆破音及塞擦音的三分法来看, 上海方言中的辅音可分为普通、 送气及浊音三类[3]。

从摩擦音的二分法来看则可分为清音和浊音两类。上海方言中辅音共有12个爆破音[p,ph,b,t,th,d,k,kh,g,kw,kwh,gw], 1个喉塞音[], 4个鼻音[m,n,,], 9个摩擦音[f,v,s,z,,,h,,hw], 5个塞擦音[ts,tsh,t,th,d], 2个近似音[w,j], 1个边流音[l]。其中[b,d,g,gw]和[v,z,,d,]分别被归于音位/p,t,k,kw/和/f,s,,t,h /的音位变体。因此上海方言中共有辅音音位25个, 分别是 /p,ph,t,th,k,kh,kw,kwh,,m,n,,,f,s,,h,hw,ts,tsh,t,th,w,j,l /[5]。

综上所述,通过对比分析普通话与上海方言的语音, 可以发现二者既有相同的元音,也有相同的辅音,分别是/a,ɛ,,,,,/和/p,b,t,d,k,g,f,v,s,z,j,h,l,m,n,/, 见表2。

表2　上海方言与德语语音的对比

三、 上海方言对德语发音的影响分析及学习方法

通过以上对比,可以得出上海方言、 普通话与德语发音中的不同,下面从几个方面来分析其对德语语音的影响。

(一)元音

虽然上海方言和德语具有相同数量的元音,但也各有一些特有的音位。例如,上海方言中没有长元音/ɑ:,e:,ɛ:,i:,ø:/ ,取而代之的是闭元音。因此, 德语中长读的闭元音对于上海学生而言是发音难点。

首先,上海方言和普通话具有同样的特点, 元音的数量并不构成语义的差异。这一特点和德语大相径庭。其次,元音的长短与音调相关。音调决定了音节或汉字的读音。普通话中元音的长短还同语境相关。对于上海德语学习者而言,区分元音的数量以及长短并非易事,需要多加训练。德语中元音/ a,e,ɛ,i,ø /在上海方言中也有,只是学生在德语发音时不习惯将其读成长元音。

(二)复合元音

在沪德两种语言中虽无相同的二合元音,但这并没有给德语学习者带来学习上的困难,因为普通话中有和德语相同的二合元音,例如[ai]。此外,上海方言中存在单个的元音,由其组合可构成德语中的二合元音,例如[]→[]+[],[au]→[a]+[u]。学习德语语音的过程中主要的难点是[r]以及其音位变体[]。元音化的[r]由于单词个体间的差异也可被认定为辅音。例如:Tür-Türen[ty:]-[ty:ren]。其次,[]也会构成语义的差异。如果学习者不能清楚分辨[]与[]读音上的差别,则难以分辨例如die Messe和das Messer两个单词。

(三)辅音

德语中的[x]不可被简单地解读成与普通话中的[h]相同。普通话中该音节的发音位置要比德语中[x]靠后。

三个/r/变异体是中国学生掌握德语语音的难点,它们分别是多击舌尖颤音[r],喉颤音[R]以及喉擦音[]。学生必须经过不断努力练习才能掌握这些音节的发音[7]。接近于英语字母r或普通话中l的发音均是不正确的发音。

四、结束语

通过对比可以发现普通话、 上海方言与德语语音的共同点和区别。三者之间存在许多相同的元音及辅音音位,除了特有的音位,还存在音位变异体。因此在语音学习阶段,学员应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德语特有的音位及其变异体音位上。通过对比分析可确定语音学习过程中的难点,从而进一步分析出发音偏差的诱因。对于教师而言,在语音教学中应对学生进行针对性的对比音位训练,从而降低学习过程中的偏差。外语学习者可将母语语音作为基础及参照物,以便更好、更有效地掌握外语语音。

参考文献：

[1]Hernig M.Deutsch in China[M]∥Krumm H J,Fandrych C,Hufeisen B,Riemer C.Deutsch als Fremd-und Zweitsprache:Ein internationales Handbuch.Berlin/New York:Walter de Gruyter,2010:1637-1642.

[2]韩波.内蒙古汉语方言与英语发音对比分析[J].广播电视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1):77-78.

[3]邱静静,黄玉雄,林泳海.沪语与普通话儿童普通话发展的差异研究[J].上海教育科研,2008(8):20-22.

[4]Qiu M R.Kontrastive Untersuchung der Phonemsysteme des Deutschen und des Chinesischen[C]∥Fluck H,Zhao Z,Zhao Q.Kontrastive Linguistik Deutsch/Chinesisch.Sprachvergleichende Arbeiten in den Bereichen Phonetik/Phonologie-Lexik/Morphologie/Syntax-Übersetzung-Didaktik an der Tongji-Universitaet Shanghai.Heidelberg:Julius Groos Verlag,1984:96-132.

[5]Zee E,Xu L J.Shanghai[C]∥Thurgood G,LaPolla R J.The Sino-Tibetan Languages.London:Routledge,2003:131-145.

[6]刘松显.母语在德语语音学习过程中的负迁移[J].黑龙江科技信息,2013(32):107.

[7]黄崇岭.德英语音比较对德语语音教学的启示[J].同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98,9(3):60-68.

[8]Rausch R,Rausch I.Deutsche Phonetik für Ausländer[M].Berlin:Langenscheidt Verlag Enzyklopädie,1993:24-57.

(编辑: 朱渭波)

A Brief Introduction to the Analysis and Comparison of Shanghai Dialect and German PronunciationZheng Yu

(Shanghai-Hamburg College,University of Shanghai for Science and Technology,Shanghai 200093,China)

Abstract：This thesis will analyze the influence of Shanghai dialect(Shanghainese) and Mandarin on German pronunciation through comparison between Shanghai dialect(Shanghainese),Mandarin and German speech.The author will also put forward some methods of phonetic learning in order to effectively guide the students about the correct German pronunciation and oral expression,and to achieve better teaching effect.

Keywords：Shanghai dialect;Mandarin speech;German speech;analysis and comparison;phonetic teaching

DOI:10.13256/j.cnki.jusst.sse.2015.04.006

中图分类号：H 33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895X(2015)04-0331-04

作者简介：郑彧(1985-),女,助教。研究方向： 德语语言学及教学法。E-mail:joannadzeng@hotmail.com

收稿日期：2014-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