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上门女婿》看“凤凰男”题材剧叙事策略的转变与创新
2015-02-26张霞
张 霞
(作者单位:信阳师范学院传媒学院)
从《新上门女婿》看“凤凰男”题材剧叙事策略的转变与创新
张 霞
(作者单位:信阳师范学院传媒学院)
摘 要:《新上门女婿》是继《新结婚时代》《双面胶》《婆婆来了》之后的又一部反映“凤凰男”与“孔雀女”之间婚姻爱情故事的家庭伦理剧。作为一部“凤凰男”题材剧,该剧打破了以往此类剧聚焦并放大婆媳冲突的传统,将矛盾焦点转向女婿和丈母娘,给观众带来耳目一新之感。本文结合这四部“凤凰男”题材剧,对其矛盾冲突、婆媳关系和人物形象等进行对比和梳理,探讨《新上门女婿》叙事策略的转变和创新之处。
关键词:《新上门女婿》;“凤凰男”;创新
随着我国城市化和现代化进程的日益加快,越来越多的农村人口涌入城市,而“凤凰男”作为高等教育不断发展和户籍制度逐渐完善的受益者,通过高考这一途径成功地跳出了“农门”,拿到了城市的准入证,成为城市里一个特殊的社会群体。他们虽然出身农村、家境贫寒,却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考上了大学,并通过勤奋和努力在城里谋得一份不错的工作,甚至娶到了漂亮的城市女孩。他们是全家人的希望和寄托,是全村人的骄傲和自豪,是“山沟里飞出来的金凤凰”,故名“凤凰男”。这个特殊的社会群体是城市白领阶层的重要组成部分,是社会舆论的焦点,更是各种影视剧创作的重要生活来源。
纵观近几年热播的有关城乡叙事的家庭伦理剧不难发现,作品中总少不了这类“凤凰男”形象,如《新结婚时代》中的何建国、《双面胶》中的李亚平以及《婆婆来了》中的王传志等,他们轮番抢占各家电视台的黄金时段,上演了一轮又一轮家长里短的婆媳大战和惊心动魄的城乡冲突。而2011年上映的另一部“凤凰男”题材剧《新上门女婿》却打破了此类剧聚焦并放大婆媳矛盾的传统,不仅将叙事焦点转向上门女婿和丈母娘,而且营造了融洽的婆媳关系,还传递了许多正面的价值观念,给观众带来耳目一新之感和愉悦的情感体验。本文结合这四部“凤凰男”题材剧,通过对剧中矛盾冲突、婆媳关系和人物形象等的对比和梳理,发现《新上门女婿》叙事策略的转变和创新主要体现在如下四个方面。
1 聚焦岳母女婿的矛盾
绝大多数“凤凰男”题材剧都是围绕婆婆与媳妇之间的矛盾冲突来展开叙事的,因为婆婆和媳妇本身不易相处,再加上婆婆来自农村,经济状况拮据,思想观念守旧,勤俭节约,吃苦耐劳;而儿子娶的城里“孔雀女”媳妇虽然家境优越,但却娇生惯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花钱大手大脚,缺乏理财观念和长远规划,两者截然相反。这样的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共“享”一个男人,难免会产生许多难以调和的矛盾。因而,编剧们都不约而同地围绕婆媳矛盾来展开叙事,并带来了跌宕起伏的剧情,调动了观众的收视欲望,甚至让不少观众产生认知和情感上的共鸣。如《双面胶》浓墨重彩地描写了追求生活品质和品味的上海媳妇胡丽娟与深受传统思想影响的东北婆婆之间在思想观念、饮食习惯以及生儿育女等方面的摩擦和冲突,甚至连一盘剩菜、几块红烧肉都被编剧拿来做激化矛盾的导火索。《婆婆来了》中何琳的婆婆因何琳为支走自己而制造的假怀孕事件“龙颜大怒”,并举家搬迁至何琳家,使甜蜜的二人世界变得鸡飞狗跳。《新结婚时代》中的顾小西更是因为婆家不断提出的不合理要求而心力交瘁、心灰意冷,甚至与丈夫愈走愈远。
如果说上述三部剧中女主人公的家境还算殷实,生活还算顺风顺水,因而算得上是标准的“孔雀女”的话,那么《新上门女婿》中的钟卉不仅是“孔雀女”,而且还是“孔雀女”中的“金凤凰”,是令人羡慕、高不可攀的“富二代”。如果走寻常路线,她与“凤凰男”丈夫田冲老家的矛盾冲突应更为激烈和不可调和,然而该剧却不落窠臼,没有在婆媳矛盾上做文章,而是将叙事焦点转向丈母娘和女婿,围绕女婿的事业发展展开了二人之间激烈的矛盾冲突,通过田冲的辞职、创业、失业、待业、求职、就业直到走向辉煌的历程真实地刻画了他与丈母娘之间的博弈、斗争与和解,向观众展示了一个全新的家庭伦理剧叙事视角。
2 营造融洽的婆媳关系
常言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其中一本就叫“婆媳经”[1]。的确,有人常说在一个家庭中最难处理的就是婆媳关系,在两代人之间的矛盾冲突中,最令人头疼的也是婆媳矛盾。婆媳关系自古以来就非常复杂,有些婆媳之间甚至像敌人一样,水火不容,用《裸婚》中肖雅丽的话说就是“火星撞地球”,不爆炸才怪。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推进,女性的社会地位不断提升,自主意识和反抗意识也随之增强,今日的媳妇与封建社会那个“受气包”小媳妇不可同日而语,婆媳之间的矛盾冲突也有愈演愈烈之势,婆媳不睦、婆媳冲突在许多家庭伦理剧中都有不同程度的体现。《双
面胶》中的婆婆看不惯胡丽娟总是使唤自己的宝贝儿子端茶倒水,更看不惯她花钱大手大脚,动辄就购买几百上千的衣服和化妆品,而胡丽娟也因红烧肉事件和一杯加有枸杞的花茶对婆婆颇有微词,更看不惯她自作主张更换家中的装饰把自己当成女主人的行为。《婆婆来了》中何琳的婆婆从一开始就不看好这个“城里的瓷娃娃”,更因何琳的假怀孕谎言而怀恨在心,宁肯舍弃祖辈的土地家业也要跟媳妇斗争到底,举家入住何琳家并将其搅得鸡犬不宁,不仅把何琳的宠物鹅做成了盘中餐,还想卖掉何琳的房子帮女儿还高利贷。为了追求收视率、迎合受众,不少影视剧不遗余力地把婆婆“妖魔化”,人为地夸大了婆媳冲突,搞得剑拔弩张、触目惊心。
而《新上门女婿》却打破了家庭伦理剧中“满屏尽是恶婆婆”的传统,塑造了一个单纯朴实、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温情农村婆婆形象。她不像胡丽娟的婆婆喜欢反客为主,不像何琳的婆婆善于攻心计,她无欲无求,凡事都替别人着想,甚至当亲家母的事业遇到困难时还主动拿出儿子倒插门的20万养老金。她与儿媳钟卉不是母女,胜似母女。她喜欢这个善良懂事的儿媳,把她当亲闺女看待,钟卉也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便喜欢上了这个和蔼可亲、总是笑眯眯的婆婆。该剧中媳妇搂着婆婆的脖子撒娇的温馨场景在众多的婆媳电视剧中堪称首例,向观众传递了健康向上的正能量,营造了融洽的婆媳关系,对推动婆媳关系的良性发展具有积极的引导和促进作用。
3 淡化家族的矛盾冲突
纵观前三部剧不难发现,小夫妻之间矛盾的产生、激化和升华无一例外地都与婆家人的介入和干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更与其家族利益和经济冲突脱不了干系,这似乎已成了编剧抒写故事的一个约定俗成的套路。《新结婚时代》中的顾小西因拒绝出4万元钱为老家盖房子而与何家父子发生了争执,甚至还当着公公的面被丈夫扇了一巴掌。《双面胶》中的李亚平为了帮姐夫保住工作,软硬兼施、连哄带骗地让胡丽娟找她妈借到了10万元集资款,最终却全部打了水漂,还害胡丽娟的母亲中风。李亚平的父亲患了癌症,救父心切的李亚平没有听从胡丽娟的建议,不考虑现实经济情况,不惜一切代价给父亲治病,结果偏信偏听,陷入了“谭一刀”的宰人圈套,蒙受了巨大的经济损失。《婆婆来了》中的王传志为了给哥哥盘一个12万的菜摊,帮妹妹还10万元的高利贷,甚至违背何琳的意志要卖掉她价值240万的房子。因而,在这几部剧中,如果说家族之间的思想观念和生活习惯的差异是引发矛盾的助燃剂,那么家族利益和经济冲突则是让矛盾彻底爆发的导火索,这种无休止的、世俗的、带有浓厚铜臭味的矛盾和争吵让人世间最美好的爱情和婚姻失去了原有的味道,也给观众带来了很不舒服的观看体验。
而《新上门女婿》在处理两大家族的矛盾方面也同样有创新之举,本着让田、钟两家和谐相处的原则,该剧把矛盾的焦点锁定在钟家内部,而尽量减少两大家族之间的矛盾冲突。为了减少经济冲突,编剧有意缩减田冲的家庭成员,只有母亲和舅舅,母亲的身体还算硬朗且懂得医术,舅舅偶尔打点小牌,但也不会在经济上给田冲带来太大的麻烦,不像前述几部剧,男主人公还有哥哥嫂子甚至姐姐妹妹需要救济和帮助。而在减少思想观念和生活习惯的冲突方面,编剧采取“距离产生美”的策略,尽量减少田冲家人的来访,但为了增加真实性,编剧还是两次让田冲的母亲来钟家小住。而田母又是一个善解人意、懂得隐忍退让之人,故而她与钟卉的母亲并没有出现正面的、激烈的矛盾冲突。因而该剧通过淡化家族之间的矛盾冲突改变了观众对家庭伦理剧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不是闹别扭,就是要离婚的刻板印象,使观众不被家长里短的争吵所扰,同时,有利于人间亲情的回归,有利于促进家庭和睦与人际和谐。
4 彰显宝贵的人性光辉
更难能可贵的是,该剧在人物形象的塑造方面,也打破了重索取轻奉献、重获得轻回报、凡事多考虑自身利益的传统思路,塑造了许多心地善良、思想阳光的典型人物形象,并通过其言行传递了许多正面的、健康向上的价值观念。如果说《新结婚时代》中何建国的父亲不断向儿媳提出不合理要求而何建国只一味应承是因为当年上大学抓阄作弊而对哥哥存亏欠愧疚心理,因而还能博得观众的同情和理解的话,那么《婆婆来了》中王传志对不靠谱的哥哥和好高骛远的妹妹不切实际的关照和帮助则显得有些小家子气和自私自利。《双面胶》中的李亚平对家族利益的维护则带有某种哄骗的成分,且不说那令人闹心的集资事件,单就为圆患癌父亲的孙子梦而不惜施“美男计”导致胡丽娟怀孕一事就足以看出他的虚伪、阴险和卑鄙。
相较于上述形象,《新上门女婿》中的人物则显得高尚得多,他们知道感恩,懂得回报,乐于奉献,勇于担当。刘嫣虽然只是一个小秘书,但却时刻牢记陈总的知遇之恩,并在公司陷入危难时主动拿出自己的积蓄以解燃眉之急。陈卫红对舍命救自己的丈夫心存感激,始终不离不弃,二十年如一日地悉心呵护,精心照料。而丈夫虽然身体残疾,却心胸豁达,对妻子的事业给予了默默无闻的关心、支持和帮助。沈辉为陈卫红的病情四处奔走,甚至为了帮她保守秘密不惜令自己背上不道德的骂名。田冲作为一个被丈母娘看不起的倒插门女婿,在公司陷入困境以及丈母娘患上癌症时挺身而出,主动承担起了营救家族的责任和义务,显示出一个男子汉应有的担当和魄力。
总体而言,《新上门女婿》相对于以往的“凤凰男”题材剧在叙事策略上有了较大的转变和创新,在矛盾冲突、婆媳关系及人物形象塑造等方面都给观众带来了全新的印象和感受,同时还传递了许多健康阳光、积极向上的正面价值观念,彰显了宝贵的人性之美,也给观众带来了令人愉悦、舒适和感动的观影体验。
参考文献:
[1]张明珍.青春家庭剧中恶“婆婆”的媒介形象分析[J].今传媒,2015(1).
作者简介:张霞(1979-),女,河南信阳人,华中师范大学硕士,河南信阳师范学院传媒学院讲师。研究方向:影视媒体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