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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福利社会”的生成与民众“生态幸福”的公共性实践——生存安全的发展价值实践逻辑的确立

2015-02-26

学术论坛 2015年4期
关键词:公共性福利伦理

王 轩

一、“生态福利社会”的出场逻辑及公共性追求:中国民众必须面对的全新之“公共生活”

生态福利是现代文明社会的本质属性, 是人类生存安全与社会发展的内在文化秩序, 不断缔造着人与自然共生、和谐、共存之精神生态的活力源泉。 生态福利的公共性是人类实践体验更舒适、更自豪、更幸福、更优雅生活的根本。 “生态福利社会”的出场则是从生态治理现代化的新视域中把“生态文明”理念纳入现代社会体制与社会实践的现代化社会哲学实践。

“生态福利社会”的出场逻辑及公共性追求是对以往生态文明实践和生态哲学理念的批判性继承与发展。 从社会建设的生态哲学反思角度,以社会性制度设计与生态文化伦理重塑生态现代化实践为核心,在中国民众“生存安全”与“生态幸福”之“美丽中国”新期待为本位理念认同的前提下,对现代性秩序化社会公共生活的人文生态价值理念进行文化伦理的反思和社会性制度矫正。 力图超越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 工业文明发展阶段与生态文明要求之间、 发展是第一要务与发展手段仍然落后之间、 生态伦理文化迷失与民众社会生态吁求之间的矛盾, 在生态伦理价值定位与现代社会生态价值规范基础重建之上,使“生态社会化建设与公共性生态信念”成为一种全社会的自觉。

“生态福利社会”成为当今中国社会公共生活的主题, 是随着现代社会生态危机日益严峻的现实和中国整个社会经济结构快速转型所造就的,是对人与自然相互依存、共生共荣,整体协同发展的生态伦理哲学观念的深度回应。 对“生态福利社会”的关注与培育,构成了中国社会制度文明范型累进性攀升和整体性社会文明建设的新实践叙事。 中国社会的当代发展急迫需要一种足以孕育新的秩序与文化的“社会理性”之共同体组织形态,“生态福利社会”的提出正是这一诉求之制度理性发展的产物。 作为“知识社会学”意义上的人文社会科学命题,“生态福利社会”具有鲜明的理论主题与实践旨趣, 其生态福利社会的出场逻辑在本质上说,是从生态伦理的“生存安全本位”转向与现代社会之“公共生活”境界的提升实践,它是从社会生存本体论的角度,以“民众生态幸福”的视角,以一种优雅的生态价值观念合理介入既有的社会公共建设系统实践安排中, 努力破解现代性中国社会复合化生态危机中的深层“生态人文知识匮乏”与社会安全发展的“主体性秩序的定向”之间多维、复杂、多层的结构关系。 所以,生态福利社会的提出,是以社会制度建设与制度伦理价值安排为实践中心,适宜性连接、通达、提供中国民众人生急迫性的“发展安全”与“生态幸福生存”的公共性诉求,进而从生存安全性的视域深度反思我们组织社会公共生活的文化与价值。 对社会终极性“生态幸福意义”进行人文关怀坐标与社会制度建制双重伦理校正, 从而在生态福利社会建设中培育、生成“生态幸福”的制度伦理文化与道德价值实践自觉。

生态福利是从环境科学和福利经济学衍生出来的概念[1](P19-22),生态福利在哲学上是对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人与自我身心内外的文化整体性的生存安全性实践反思,那么“生态福利社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社会呢? 国内民众和目前学界至今没有形成一致的看法,但是生活其中生态良好、环境优美、心情愉快、人与自然和谐相处,清新的空气,蓝蓝的天,人们对未来充满希望,可以说是生态福利社会民众最直观的生存体验和感受。 “生态福利”观念一直以来是人们孜孜以求的生活理性目标, 当生态问题成为人类生存与安全发展的制约因素时, 生态环境的质量也就进入了现代社会福利体系之中,民众的福利观念从以“追求财富为主的经济福利过渡到追求人与自然和社会相和谐的生态福利观念”上来,国家则从顶层设计方面进行生态福利的设置, 中共十八大报告指出:“把生态文明建设放在突出地位, 融入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各方面和全过程,努力建设美丽中国,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 ”深刻地表达了国家从整体性、 总体性上来化解生态危机,落实到社会实践中则是必须结合“复合现代性”的文化价值背景,着力建设“生态福利社会”,推进社会从总体性、普遍化同质社会向公共性、复合化多元的“美好社会”转变,澄明和揭示其必然的现实实践合理性和历史价值逻辑。 马克思则是鲜明地指出了生态问题的“自然与社会”矛盾的根源和解决出路, 马克思说:“自然界的人的本质只有对社会的人来说才是存在的; 因为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对人来说才是人与人联系的纽带,才是他为别人的存在和别人为他的存在, 只有在社会中,自然界才是人自己的人的存在的基础,才是人的现实的生活要素。 只有在社会中,人的自然的存在对他来说才是自己的人的存在, 并且自然界对他来说才成为人。 因此,社会是人同自然界的完成了的本质的统一,是自然界的真正复活,是人的实现了的自然主义和自然界的实现了的人道主义。 ”[3](P83)人同自然完成了人本质统一构成了社会,可以说只有在社会实践建构中才能真正找到破解危机的路径。 恩格斯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也把共产主义称为“人类同自然的和解以及人类本身的和解”[4](P63)。 这表明,马克思所设想的共产主义社会就是一个人类最理想的生态福利社会。

二、“生态幸福”的公共性实践对现代“生态福利社会”之“优雅公共生活”品质的追求

生态福利社会是一种历史性发展和生存权利共享的社会结构形态,并以“生态幸福”价值理念的公共性追求为核心旨趣的社会存在方式。 从社会现代化发展价值逻辑的“范型”结构上说,“生态福利社会”话语体系的提出,是全球现代性背景下立足于中国现代性社会严峻的生态危机现实,致力于彰显“生存发展与安全共享”的正义时代主题和正义伦理规范, 积极实践现代文明社会的生态现代化和生态治理理念, 因而可以说是在生态价值深层探索与追求维度上建制了一种新的 “生态生存共同体”文化与制度伦理观念逻辑,坦率地讲,就是“美丽中国”的社会建构范型实践。

中国民众对“生态幸福”价值公共性追求与实践构成了“生态福利社会”的发展逻辑基础。 改革开放30 多年来已经迎来了自由与繁荣的时代,社会的经济、 政治、 文化生活方式发生了重大的变化,民众的心态日益理性、平和,体现出了幸福生活应有的人性自主与独立。 “今天,人类拥有的物质精神财富比过去任何时代都要雄厚, 人民对安宁幸福生活的渴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5](P307)这种强烈的心态总和构成了我们今天时代的文化整体性观念,民众的生活水平有了质的提升,需求和生活定位有了新的目标, 生态幸福的生活成为社会公共价值的新理性诉求。 然而现实的逻辑是,人们在财富积累中却看到了严重的生态危机问题,“财富与信仰”成为新的紧张焦点,人在追求财富中抛弃了对自然、 生态伦理及人本身文化整体性的信仰,人成为片面的人,在物的增值和人的贬值中叙述着人类社会的发展神话。 这种“财富与信仰”的紧张逻辑彰显了现代人之心灵秩序与精神生态的严重失序, 此种状况日益迫使着当代人反思自身的社会发展观念逻辑。 科学发展观正是对这一片面发展逻辑的基础性矫正, 奠定了生态幸福价值公共性追求的前提。 坚持以人为本,全面、协调、可持续的发展观从社会发展实践中重建了社会的生态幸福价值认知, 为中国民众提供了一个广阔的生态安全生活界面,生态幸福、可持续发展、协调发展、生存安全成为人民参与建构生态福利社会的基本维度。 中共十八大明确提出生态文明建设,塑造美丽中国,可以说从全球现代性的视域中把生态幸福、生态治理、生态现代化建设纳入到体制与政治哲学实践叙事中, 这对中国来说是一件具有真正意义上的里程碑的事情。

“生态幸福”价值理念的公共性实践是生态福利社会的本质属性, 就制度理性的实践而言,“生态福利社会”本质上应该是一个“多元复合化的公共性社会”,一个有良好生态秩序的社会,一个有幸福体验的宽容社会。 生态与幸福、生态与安全构成了生态福利社会文明程度累进性攀升的常态,生态福利社会不可能没有生态危机, 而关键问题是生态福利社会能用自己的社会立体化的生态防御机制不断化解危机,弥合生态裂痕。 坦率地讲,当下中国生态福利社会建设面临的一个最大的实践难题就是生态伦理规范基础的深层危机和“复合现代性”发展道路的选择中生态现代化的优化证成问题, 其本质就是全球性生态危机的地方化背景下的困境及出路选择问题。 “我们所面临的全球性生态危机,起因不在生态系统自身,而在于我们的文化系统。 要渡过这一危机,必须尽可能清楚地理解我们的文化对自然的影响……研究生态与文化……虽然不能直接推动文化变革, 但却能够帮助我们理解, 而这种理解恰恰是文化变革的前提。 ”[6](P27)生态伦理的文化实践及其反思直接指向现代社会发展的观念和方式本身。 因此,生态福利社会就拥有深刻的生态文化伦理的实践塑型,其主要特征表现为: 一是生态幸福的公共性实践构成了生态福利社会的深层生态文化伦理规范基础。 此种生态文化伦理规范基础是建立在超越“个人”与“共同体”的抽象对立之上的,在个体组成的公共结构化社会中, 要实现个人真实而非形式的生态幸福, 关键在于创造个人真实生态幸福成为可能的社会关系和生存共同体, 在此基础上培育和锻造生态福利社会的主体“理性生态人”。 马克思说:“个体是社会存在物。 因此,他的生命表现,即使不采取共同的、 同他人一起完成的生命表现这种直接形式,也是社会生活的表现和确证。”[4](P188)这种使个人真正的生态幸福成为可能的社会关系,不能以抽象的“个人主体性”为原则,也不能以抽象的共同体为主导,必须使两者统一起来,这种新型的社会关系形态就是以生态文化伦理规范为基础的“生态福利社会”或“理性生态人社会”,由充分的理性生态自觉观念的“社会化”的个人所形成的新的生态共同体, 就是生态福利社会的文化整体性之生态道德共同体, 同时此种文化整体性之生态道德共同体包含着为生态福利社会提供生存生态信念支撑的功能。 二是在超越“理性生态人”与“生存生态共同体”的两极对立中,不断寻求和确立现代社会的生态价值规范基础, 进而实现“理性生态人”真正的自由和全面发展。 生态福利社会是历史实践全面性发展的产物, 是立足于现实社会生活和社会关系的历史性变迁的必然结果,是人的全面发展的基本表征。 所以,马克思说:“全面发展的个人——他们的社会关系作为他们自己的共同的关系,也是服务于他们自己的共同的控制的——不是自然的产物,而是历史的产物。 要使这种个性成为可能,能力的发展就要达到一定的程度和全面性, 这正是以建立在交换价值基础上的生产为前提的,这种生产才产生出个人同自己和同别人相异化的普遍性的同时,也产生出个人关系和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 ”[7](P56)这种个人能力的普遍性和全面性是在新的生存生态价值规范基础形态与生活方式公共性转换中生成的。

三、现代“生态福利社会”之公共性文化价值逻辑与民众“生态幸福”品质的化育与养成

现代“生态福利社会”的公共性文化逻辑是民众“生态幸福”观念主体自我之生存安全与生活意义的自主生成和自为确证, 要从真正的意义化育民众“生态幸福”的品质就必须直面“环境生态”和“心灵生态”之文化整体性生态精神失衡的现实社会,从“生态福利社会”的建设及“生态幸福”文化现代化的实践伦理规制和制度性社会全面塑造,着力彰显“人民真实的生态幸福”,正如马克思在批判宗教异化带给民众虚幻的幸福时所说:“废除作为人民的虚幻幸福的宗教, 就是要求人民的现实幸福。”[8](P2)这再次凸显了马克思对幸福追寻的核心价值旨趣。 遵从着马克思的观念逻辑,生态幸福就其本质而言, 就是生态福利社会的核心之公共性文化价值理念, 承载和孕育着现实社会生活与制度建设的生态生命活力, 表达和呈现一种生态化社会存在关系总和的文化整体性实践。

生态幸福是人的现实本质力量在生活世界中的总体性实现, 而生态福利社会的生成为人的本质力量的生态文化整体性实践的生成提供了社会场域和发育载体。 换句话说,“生态幸福”实质上就意味着人的本质力量的自由自觉的完全复归,而其生态自由意志的展开、生态自我意识的觉醒、生态生活主体本质力量的生成及实现则构成了生态福利社会文化价值逻辑的典型公共性形态。 这些生态幸福所内蕴的生态生存观念结构既不是脱离历史与逻辑的社会制度性悬置, 也不是现实生活主体自我静态的对时代状况反思的孤寂运动,而是与社会存在关系、 社会制度结构的生态异化状况的博弈, 是正当性的生态生存实践与价值合理性逻辑的出场,同时,则是“生态福利社会”的艰难创制与现实生活主体观念的剧烈变迁过程。 透视其内蕴的深层观念逻辑的变迁则牵涉着人类自我本质力量的生成与实现的“生存安全性抑或安全性生存”的实践合理性证成。 对生态危机严重性的理性警觉, 就是现实社会的人的实践必须有一场从灵魂深处的生态观念的革新, 这是新的人类“优雅公共生活”实现的前哨。

“生态福利社会”的建设从现实生态异化为介入点,以民众“生态幸福”的公共性实践为核心价值旨趣, 通过生态福利社会建设实现生态革命和生态治理现代化的转型, 其本质的观念逻辑是心灵生态秩序文化公共性确立。 这种根本结构将现实生态幸福的培育置放在对现实生活不断地实践改造逻辑中,突出生态幸福就在于对生态危机及人之生存安全性困境进行历史性的否定与超越性的现实建构, 这正是马克思的生态生存观念逻辑。 “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 ”[4](P502)深度批判与改造生态困境重重的现代性社会是破解生态危机困境的密码,因此, 实现人对人的本质的全面占有及在现实中建构对民众生态权利、义务、福利和责任逻辑保障的社会存在形态是生态治理的本质。 要真正化解生态困境就必须对一切压迫性、 制度性的生存状况和境遇进行彻底的消解,真正推翻“那些使人成为被侮辱、被奴役、被遗弃和被蔑视的东西的一切关系”[8](P10),超越对抗性的现实社会生产关系逻辑,使民众从生态危机的社会关系结构和心灵生态失序的精神状态中走解放出来,结束“资本具有个性和独立性, 而活动着的个人却没有自由个性和独立性”的生活历史颠倒,开启生态幸福生活的现实路径。 让生态幸福真正进入社会的观念结构之中,让“美丽中国”真正成为民众幸福生活的新期待和新体验。

生态福利社会一定是为了某种意义建设的,这种意义就是民众生态幸福的公共性实践和优良心性秩序的养成。 面对生态伦理规范性价值的神圣性不断遭遇市场资本逻辑的文化意识形态的粗暴干涉和现实社会利益的诱惑, 不断走向迷失自我生存本位之时, 生态生存无法形成一种自主的“人与自然”交往实践品质而被迫自我沉沦甚至自我放逐在堕落的深渊中。 此时,生态危机已经开始变得结构整体性失序, 人才真正发现自己所生存的一个美丽的世界已经走上了完全破坏之路。 生态福利社会的建设从“生态异化的颠覆性”和“生态净化治理”之交往实践逻辑中锻造一个“生态福利”的价值信念与文化理想,进而从生态精神的必然王国走向自由王国, 从生态精神濒临死亡之境遇转轨到更高生活之路的生存性心灵生态塑造之中。 这在一定的意义上也加速了人与自然问题真正意义上的和解。

[1] 唐大为.中国环境史研究第一辑:理论与方法[M].北京: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2009.

[2] 何林,陈欣.基于生态福利的陕西省经济可持续发展研究[ J].开发研究,2011,(6).

[3] 马克思.184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4]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 江泽民文选:第3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6.

[6] Donald Worst,The Wealth Of Nature: Environmental History and ecologicalImagination[M].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3.

[7]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8]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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