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手架要“称职”地履行使命

蔡开明

脚手架要“称职”地履行使命

蔡开明

刚过去的十二月是建筑脚手架的 “灰色岁月”。从当月的三日到月底二十九日，据不完全统计，共发了7起建筑脚手架倒塌事故，吞噬了几十个人的生命，造成三十多个人受伤，还跨出国门，“出丑”到越南；惊愕了国人，令世界侧目，引发了越南交通部的赔偿呼声，成为建筑界舆论的焦点，反思的“可圈点”。

脚手架在整个项目工程建设中虽然是临时性的“小菜一碟”，但是由于它的失事，夺走了我们同胞的生命，成为社会舆论的热点。从这数年所发生的脚手架事故来看，多数是扣件式钢管脚手架，尤其是落地式和悬挑式两种扣件钢管脚手架。造成脚手架倒塌事故的罪魁祸首，是源头治理和监管的缺失；搭设不按规范、任意改结构、图省事冒险施工是脚手架倒塌的致命要害。其中常见有“五”：

一是“混淆‘实虚’”

把落地式钢管外脚手架，架在“虚土”上。现代工程建筑施工有些怪“花样”，对工程主体质量，一般比较重视，抓得较紧，可对一些附属工程质量，就胡乱得像“鬼画符”，蒙骗过关。一不留意，就会被牵连受累。前年笔者有幸参观了集美大学校园二期建设景致，其校园的各式建筑物优美壮观，令人赞叹，可惜也给人留下一点的不足——该校园的新建筑物的勒脚地面，原先都铺着各种很美的地砖，但是由于回填土没夯实，其地面不均匀下沉坍塌，褶皱得像鳄鱼皮似的，走在其上，还会发出“嘎答嘎答”的声音；像这种的基坑回填，无形中提高了建筑物地震力的计算高度，加大了地震能量；如果不谨慎地就在这样的地基上搭脚手架，即使按规定采用混凝土硬化地面，但由于混凝土的抗拉应力低，当架高满负荷时，也很难保证其地基不塌陷，尚若架体稳定性的横向拉结不牢，倒塌的厄运却可能来临。

二是“错把油门当刹车”

在高层建筑施工中，没有卸荷措施，就把某一层的阳台板作为地基，架搭型钢悬挑式扣件钢管脚手架，安全隐患是明摆的。众所周知，阳台板的设计活载一般只取250kg/m2，如依1.5m悬挑长度的阳台板计算，每米宽的阳台板允许受力也只在375 kg以内；再以悬挑架以24m（一般规定架高不超过24m，下同）高度，纵距为1.5m，横距为1.05m，步距为1.8m的双排架来计算，每根立杆自重标准值就达到24×0.1295×100=310.8kg，内外两根立杆的自重即为621.6kg；而在建筑施工活动中，用的较多是装饰架，即按规范的两层作业的施工荷载计算，1.05×1.5×200×2=630kg，可见悬挑架落在某一层的阳台上的荷载标准值，计达1251.6 kg,；此间阳台板的受力变得更复杂——悬挑再悬挑的受力。这对悬挑式阳台板的固端来说，所承受荷载的悬挑长度（阳台板悬挑+型钢悬挑）远大于阳台板自身悬挑的长度，由此导致在阳台板固端产生的弯矩，大大地超过了原始结构的设计能力，不采取卸荷措施，轻则阳台钢筋混凝土构件裂缝，重则架倒，冷不防带来杀身之祸。

三是“标本兼治”顾此失彼

在高层建筑物的墙角部位,搭设型钢悬挑式扣件钢管脚手架，没有补强或加固的不理想，也容易失事；在建筑结构中，结构计算固然是保证建筑安全的基础，但是相应相辅的构造措施也是不能忽略，两者缺一不可。在其墙角部位，设计型钢悬挑式扣件钢管脚手架，有的忽略了其间的“三个”特点：（1）是悬挑长度是正常的墙边长度的1.41倍；同样的立杆纵距，墙角悬挑梁构件所承受的弯矩显然是更大的；（2）是悬挑型钢在墙角部位，其固端在楼层板的“落地生根”，即摆放末端的锚固位置，集中于局部，重叠覆盖，互相排斥、相互干扰，锚固力聚集，处置复杂；（3）是墙角悬挑架的架体往往成为薄弱地带，其空间藴含着三维应力集中——悬挑型钢应力集中，对应的立杆的应力集中的，双向牵件拉应力集中，受力更加恶化。设计一旦疏忽，就有旦夕灾祸。

四是“叛经离道”

对悬挑型钢在固端的锚固工艺，不执行规范。突出表现在：预埋件不是“U”字型螺栓，而是“U”字型钢筋，不用螺丝锁紧，只用电焊，留下了上下空洞，有的用木契一塞了之，似此，一旦木契被圧碎，连墙杆若松懈，架体就如“泥菩萨过江”了。

五是扣件螺栓的拧紧力不够

有的对脚手架搭设的扣件螺栓的拧紧力不够，扭力矩小于或过大于40-65N.M。前些年厦门某一工地，就是因为对扣件螺栓的拧紧力不够，造成架体倒塌；还有，一些架子工对不同结构杆件，没有针对性地选用不同类型的扣件，以及把悬挑式脚手架依附在砖混结构或石结构上等等的违规操作，加之监管缺失，都可能酿成脚手架倒塌事故。

脚手架一旦失事，我们的同胞不是受伤就是失去生命。刚过去的12月29日，清华附中建设工地脚手架倒塌，一下吞没了10位同胞的生命，国人同悲。联想起历年来，为建设社会主义大厦而捐躯的同胞，何只百计。他们原来都有一个美满的家庭，上有父母，下有子女，身边还有相爱的妻子。主心骨被扭折，留下了残淡的家境，笼罩着悲痛的阴影，镀着忧伤的岁月，相思依然绵绵不尽。想想这些，谁能不为之难过！诚然，百度“良方”，解脱忧愁，医愈创伤是活着的人们肩圧的道义。祸不单行，29日，又传来了28日在越南铁路项目的河东车站工地，发生脚手架坍塌事故，随之越南国家交通部“发声”了，令国人尴尬——

“时间老人”往往逗人有趣。记得20世纪70年代，在那“同志加兄弟”而倾嚢支援越南国家期间，越南国家通过外交部，委托福建省外事办，转交福建省林业工程公司和福建省顺埔公路工程指挥部，联合培训越南国家的交通部门的路桥建筑技术人才，当时约有三、四十个越南朋友，分配到顺埔公路工程指挥部的顺昌城西大桥工地和大干大桥工地，学习建桥专业理论和技术，越南的朋友孜孜不倦地学习，吸取理论知识和施工经验精华。可是世事难料，过了近半世纪的中国中铁第六集团总承建商和北京铁路工程设计研究院建设监理公司，竟然在不经意的脚手架上失事，引来了越南国家交通部的“通牒”，令人五味杂陈，感叹油然而生……。

习近平同志说过，“对人民要爱得真挚，爱得彻底，爱得持久，就要深深懂得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的道理，做到春风化雨，润物无声”。从“对人民要爱得真挚”这个角度来说，建筑领域的决策者们，就要千方百计让脚手架“称职”地履行使命，确保架子工的生命安全。我国目前建筑从业人员有4000余万人，这是个庞大的社会群体，也是个弱势群体，这个弱势群体中藴含着安全堪忧的高风险作业的架子工，而架子工好多是农民工兄弟，他们缺少专业理论和操作知识。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们是老乡带老乡，一人带出一大班，边干边学而孵化出的架子工。政府颁布的各种法规，他们可能知之甚少，可能连发放的安全信息，都很闭塞。承包施工的企业，为避免承担高风险责任，又把他们推出，统归劳务公司管辖，而劳务公司往往博弈利益棋局，最多只考虑人身安全保险，能真正对他们业务培训的是寥寥无几，从而造成了安全的不确定因素的叠加，对脚手架“生命”产生了潜在的威胁。政府部门要努力为务工者撑起“安全保护伞”，尤其是对这些高风险作业的人员。相关部门应予以实行窝工补贴、免费培训；传授业务知识和专业技能。做到“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真正成为架子工的“守护神”。

源头的治理还要监管的配合。倘若监管到位，也可能把事故消灭在萌芽之中。建设部、国家质检总局、国家工商总局早在2003年就颁发了《建筑施工用钢管、扣件专项整治的通知》，可是时到今日，在建筑市场上乃有相当部分的不合格质量的钢管、扣件不断输入工地，监管呢？“惊雷闻后无雨点”。2011年国家修订了《建筑施工扣件式钢管脚手架安全技术规范》。修订后的规范，把原来的钢管标准48x3.5mm提高到48.3x3.6mm，并提出取消双管立杆的使用，但是我们建筑领域的某些人，即如习近平同志最近所说的“涛声依旧”。管壁厚度不符合规定，固然可按钢管的实际尺寸进行计算，但是实际操作中能以务实的态度对待脚手架设计的工程师，恐怕不会是百分百吧？习近平同志说过“工程科技是人类实现梦想的翅膀，承载着人类美好生活的向往，能够让明天充满希望，让未来更加辉煌”。而建筑工程师是建筑科学技术知识的载体，关系着工程质量和百姓安居相托的群体。从某种层面看，脚手架倒塌是某些工程师话语权的缺失甚至是失语。工程师的心态不能休眠，要和时代同脉动，名副其实担当起时代的使命，万万不可蜕变成“功利分子”，搞灰色收入而放弃工程师的神圣使命，要弘毅“气正山河壮，政廉日月春”的政治生态环境，确保一方平安。

任何建筑事故都是不利因素的组合，其帮凶则是监管的缺位。监管要到位，制度是关键。对事故一定要问责，勤检查，动真格，不能只看生命形态，认为无伤亡就侥幸，不追责或蒙混过关；建立监管长效机制，重在实施的落实，让脚手架安保务工者；务工者自身则要积极学习有关的专业知识，遵守法规，自重、自爱生命—— “春回纵横交错脚手架，架上人儿活忙而潇洒，不求人生荣华富贵命。只愿平安永驻脚手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