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神谕女士》中的文体戏仿与女性主体意识
2015-02-21李娟
李 娟
(云南大学 人文学院,昆明 650091)
论《神谕女士》中的文体戏仿与女性主体意识
李娟
(云南大学 人文学院,昆明 650091)
摘要:《神谕女士》是加拿大当代作家阿特伍德的代表作品之一,这部小说在文体上戏仿哥特小说,同时体现出对女性主体意识复杂性的思考。女主人公琼成长经历曲折,以写作哥特小说来寄托梦想,哥特小说文体在作品中形成了书中之书的叙事模式。在琼所呈现出的一系列多形态的、不同的自我形象中,可以看出阿特伍德在写作中对多元的、复数的主体的解放。由此,《神谕女士》显现出明显的后现代艺术特征。
关键词: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神谕女士》;主体意识;哥特小说;戏仿
加拿大当代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Margaret Atwood,1939—)是一位具有世界影响力的作家,她步入文坛,逐渐从一个文坛新秀成长为世界文坛上的耀眼明星,至今已出版多部作品,包括诗集、长篇小说、短篇小说集、文学评论集和自传故事集等,并主编了多种文学作品选集和评论集。《神谕女士》是她的第三部长篇小说,发表于 1976年。这部小说情节曲折,在虚与实之间穿梭自如,体现出作者一贯的机智与锋芒。目前国内对于《神谕女士》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女性主义、文体戏仿、身体政治等话题上,如傅俊、薛冰莲的《互文与颠覆:阿特伍德小说〈预言夫人〉的女性主义解读》,张传霞的《〈神谕女士〉的母亲形象及文化隐喻探析》,张雯的《城堡里的女人——〈神谕女士〉中三个隐文本的囚禁主题》和《庞大的躯体,隐形的主体——〈神谕女士〉的肥胖隐喻及叙事策略》等。本文的研究思路侧重于讨论《神谕女士》对哥特小说这一文体的戏仿,以及作品中人物的多重主体性问题。
一、书中之书:对哥特小说的戏仿
“神谕女士”标题来自于小说女主人公创作的同名作品。小说的主人公琼(Joan)是哥特小说作家也是诗人,她走上写作道路与曲折的成长经历不无关系。琼的生活一直不尽如人意,从小为自己肥胖的身材自卑不已,从来没有享受过少女时代的快乐,而是痛苦地忍受着母亲对她的打击和嘲笑、父亲对她的漠不关心。为了追求新的生活,琼在努力减肥之后逃往英国,打算在遥远的异国开始新的人生旅程。在这里她嫁为人妇,但是婚姻生活并没有带给她更多的幸福和满足感,写作哥特小说成为她释放内心欲望、在虚拟世界逃离现状的手段。
小说中,琼写的都是一些套路熟烂的哥特故事,例如公爵与女家庭教师的纠葛、衣柜中的衣服被神秘人全部毁坏、珠宝被莫名偷盗、单身女子被追踪等等。小说中极力渲染恐怖阴森的气氛,充斥着“他脸上的皮肉褪去,露出下面的头骨:他朝她走过来,手伸向她的喉咙……”[1]394之类的情节。她创作的《爱的追寻》《爱情,我的赎金》等哥特小说片段被拼贴混杂在整部小说中,形成了书中书的形式。琼还以自动写作的方式创作了一部名为《神谕女士》的书,在近三个月的时间内在自我催眠的状态中开始断断续续地写出一些字词片断,结集为《神谕女士》。琼写作的这部书在“某种意义上,它是一种颠覆。书中满是痛苦,戴着恶魔面具的英雄,戴着英雄伪装的恶魔,追逐,死亡的胁迫,被囚禁的感觉,但小说没有大团圆结局,没有真爱”,因此它“与哥特式小说只有一半相似”,“是一部扭曲的哥特式小说”[1]263。从整体来看,阿特伍德的《神谕女士》是在利用女主人公琼的作家身份,对传统哥特小说进行戏仿。
哥特小说(Gothic Fiction)出现于18世纪后半叶的英国,故事惊险刺激,恐怖神秘的气氛对于激发读者的阅读快感起到了重要作用。此后,哥特小说形成了独特的文类特征与艺术风格,在西方文学中占有重要地位。弗雷德里克·詹姆逊(Fredric Jameson)指出:“文类基本上是文学的‘机制’,或作家与特定公众之间的社会契约,其功能是具体说明一种特殊文化制品的适当运用。”[2]93哥特小说中类型化的人物、高度刺激性的情节以及夹杂其中的感伤神秘情调都符合大众尤其是女性读者的审美趣味。通俗大众文化往往在形式与内容上突破或者违反传统文化或严肃文化制定的规则,这种非官方的文学体现了为官方与精英文化不容许或者至少是不赞同的情感和欲望[3]。因此,从形式上看哥特小说具有类型化的特征,同时体现出挑战性:“邪恶挑战美德;非法颠覆合法;欲望对抗文明;疯癫对抗理性。主题涉及到对社会规范的僭越、对传统价值的质疑等。在这里秩序被颠倒,禁忌被打破,欲望被释放,主体的稳定性受到怀疑。”[4]进入当代,哥特小说所包含的“社会—象征的信息”或者说“一种内在的、固有的意识形态”被阿特伍德这样的作家重新加以利用时,也就是詹姆逊所说的“当此类形式在非常不同的社会和文化语境中被重新占用和改变时”[2]127,《神谕女士》这类作品便焕发了前所未有的生机与活力。琼的生活经历和由她创作的各部小说片段错杂并置,共同形成了小说的整体架构。对于琼,可以借助哥特小说来“表达女性内心隐秘的抗争、幻想以及恐惧”[5],以此逃避现实和塑造自我;对于阿特伍德,书中的哥特小说片段则体现了她对传统哥特小说题材与技法的高超模仿。
在《神谕女士》中,阿特伍德一方面依靠哥特小说模式来讲述主人公琼的曲折经历,另一方面在更深层次上颠覆和消解了这一体裁,“模仿性地把‘古装戏和哥特式小说’和流行的传奇小说以及现代主义诗歌的结构和章法搬用了进去”[6]181。这种模仿与颠覆消解是同时发生、相辅相成的。通过对琼成名之后经历的描写可以看出,哥特小说对于琼的作用既是通往自由空间的道路,在某种程度上让她不断追寻新的自我,又是因为自我迷惑带来不幸结局的迷宫。为了摆脱困境,琼亲身实践了哥特式小说中常见的戏剧性举动:假自杀之后并且隐匿起来。然而,帮助琼策划假自杀的朋友被人指控谋杀了琼。因此,琼再次面临着艰难的选择:舍弃刚刚得到的自由,为救朋友说出事情的真相还是始终保持缄默。阿特伍德为这部小说赋予了一个她惯常使用的开放式结尾,没有为读者提供明确的结局。传统哥特小说的结局一般都是闭合式的,随着情节的推进,读者在充分感受了恐怖惊悚的氛围之后能看到或伤感或圆满的大结局,开始设置的谜团至此解开。而阿特伍德以开放式的结局打破了哥特小说的固定模式,女主人公的困境再一次将读者引入了另一重迷雾之中。正如阿特伍德的另一部作品《使女的故事》体现了传统的叙事结尾如何“被后现代的尾声所破坏”,“强调作家和读者可以怎样制造结尾”[7],而《神谕女士》同样显示出对传统哥特小说的消解姿态。
《神谕女士》发表后,加拿大文学评论家琳达·哈琴(Linda Hutcheon)将其作为加拿大后现代文学作品的范例,认为这部作品很好地体现了“后现代主义的那种矛盾性、悖论性,即同谋与批判之间的对立”[6]202。阿特伍德以书中书形式对于哥特小说的戏仿正是这种“同谋”与“批判”并存的悖论关系的体现。在既批判又生产、既贬斥又迷恋的态度中,哥特小说惊悚离奇的情节与唯美浪漫的风格在当代大众文化语境下被重新接受和审视。琼笔下的小说片断再现了哥特小说题材内容与表现形式上的种种特征,而多重的叙事层次、开放式的结尾以及细节上不露声色的破坏则体现出哥特小说在后现代语境之下被创造性地加以利用。总体而言,阿特伍德“以这一体裁写作又超越了它的界限,拓展并挑战它的既定模式,她质疑这种带有女性特质的陈词滥调,同时力图发挥可以被称之为逃避文学的补偿功能。《神谕女士》改造了旧有的体裁——哥特式的、感伤的、描写为非作歹的传奇故事——使多种传统文学体裁融会于此。这样的混杂颠覆了将体裁一元化的传统观念,推翻了它们的传统疆界”[8]133。值得注意的是,在《神谕女士》中,阿特伍德不仅试图颠覆传统体裁一元化的观念,也借助女主人公的经历来思考后现代小说中的主体意识问题。
二、多重人:《神谕女士》中的女性主体意识
阿特伍德的作品大多以女性作为主人公,着重于表现当代女性的生活经历与自我建构,她在表现女性生活的同时也在以一种具有后现代意味的眼光审视着女性的主体意识。对此,哈琴有精辟论断:“阿特伍德的女性主体意识与男性的不一样,在我们西方文化中,据说男性有着一种稳固的意识,具有单一的、首尾一贯的、合乎理性的特征(或者说男人们认为,这样的一种自我意识是可能存在的,或者是希望它存在的),阿特伍德的女性所拥有的主体意识仿佛是这样的:它们很难被限制在传统的术语中,它们更容易发生裂变,甚至更为复杂,更具多重性。”[6]200
《神谕女士》是阿特伍德小说中最能体现主体意识复杂性的作品之一。小说以第一人称叙事,讲述主人公琼从小到大的人生经历。小说中,琼的身份是女儿也是妻子、情人,是被大力包装宣传的哥特小说家,也是在现实中情感缺失的女人。在女主人公小时候,母亲借用电影明星的名字给她取名为琼·克劳馥。给琼取这样一个名字,反映了母亲对女儿的塑造意图,希望她像美国电影明星一样美丽动人、有所成就。实际上,琼是一个肥胖不堪的小女孩,与苗条优雅的女明星形象相去甚远。在舞蹈表演中甚至因为太过于肥胖被老师取消了扮演蝴蝶的资格,只能扮演蛾蛹。面对母亲的塑造意图,琼十分反感,她成功减肥后成为了一位富有魅力的女性,也据此摆脱了母亲的掌控。此后,文学创作成为琼突破原先的自我的另一方式,写作对她而言已不止是谋生的简单途径,更是她通过想象自我建构的手段。“我可以同时一人分饰两角,拥有两套身份证明,两个银行账户,有两个不同群体的人相信我的存在。毫无疑问,我是琼·福斯特,人人都那么叫我,而且我有如假包换的文件证明这个身份,而我同时也是路易莎·K·德拉寇。”[1]239蜕变后成为作家的琼成为出版界打造的知名作家,在消费文化的背景以及出版方的宣传造势之下,她感到仿佛出现了另一个自我。“我那黑暗中的孪生姐妹,我在哈哈镜里的映像。她个子比我高,长相更美,更具威胁性。她想杀死我,取代我,而当她得逞后,没有人会注意到区别所在,因为媒体也插手了这个阴谋,他们是她的帮凶。”[1]284-285在自我想象、自我塑造伴随着大众媒体塑造的过程中,琼破蛹成蝶,享受着成名带来的成就感,也承受着声名之累。
整部小说中琼的身份始终处于不断的变化过程中,阿特伍德通过具有象征性的名字来表现人物的主体意识。小说中琼不止拥有一个名字,而是有好几个不同名字。开始写作时,她为自己取了另外一个名字——路易莎·K·德拉科特(Louisa K. Delacourt),开始凭借丰富的想象力和细腻的笔触写作哥特浪漫小说。她的作品受到读者的欢迎,她在写作中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琼在创作小说的同时也写作诗歌,她出版了署名为琼·福斯特的诗集——《神谕女士》,一举获得成功。就如同她的个性一样,琼的名字也是多样的,从不同方面折射出主人公幻想世界里的内容。她结婚后的姓由德拉科特(Delacourt)改成了福斯特(Foster),她使用的笔名路易莎·K·德拉科特(Louisa K. Delacourt)是她根据姨妈的名字自己拼贴成的。另外,她还是诗歌中的“神谕女士”[9]71-72。利用人物名字的变化体现主体意识的复杂性,在阿特伍德的其他小说中也有所体现。例如,在《强盗新娘》的几个主要人物中,嘉丽丝(Charis)原本叫做凯伦(Karen),在离开姨父的掌控之后她为自己改名为嘉丽丝,意在希望获得新生。罗兹(Roz)也有两个名字,她现在使用的名字 Roz Grunwald原本叫做Rosalind Greenwood,她改变名和姓是为了向过去那个自己告别。托妮(Tony)则将自己名字Tony Fremont的字母倒写为Tnomerf Ynot,为她理想中的自己命名。所以,名字的变化在这些女性的成长经历中具有重要意义。
阿特伍德笔下的女性人物不断变换自己的名字,这一行为具有明显的象征意义。按照拉康(Jaques Lacan)的观点看来,名字作为一种身份符号具有“塑造”功能,也是权力的体现,是他者对“我”进行呼唤,是“我”意识到自我身份的途径。在阿特伍德的几部小说中,女主人公都经历了一个被命名与自我命名的过程。这些最初的名字来自于父母,也来自于特定的家庭关系与文化背景,如果说被命名是家人父母对于她们的期望与塑造,那么自我命名的行为则代表着她们对自我的重新建构,代表着主体意识的觉醒和对自我权力的坚持。无论是要忘记过去破裂的家庭生活,还是要寻求自己更理想的另一面,经历了自我命名之后,这些女性都找到了一个新的自我。从琼的经历来看,她和她笔下的女性一样,都是落难逃走的女性(maiden-in-flight)[10],始终处于受外力威胁与追求自我解脱的双重旅程中。在这一旅程中,抛弃旧名字、追求新身份与新的自我无疑是极具仪式感的行为。
小说从叙事结构上有三个层面,琼当下的生活、过去的生活以及她在写作中虚构的女性生活。这种交错的叙事结构与小说的多重主体意识正好形成了对应关系。阿特伍德以细腻的笔触表现了琼从小到大破茧成蝶的心路历程,能够看出她对女性生活与自我成长经历的关注。在整部小说中,琼始终处于不断自我建构的过程中,她希望在种种努力之后自己“就可以开始成为另一个人了,一个彻底不同的人”[1]18,每一次命名都代表着琼在寻找一个新的身份。这些不停变换的名字实际代表着琼分裂的相互叠映的碎片化主体。琼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不止双重,我是三重人,多重人,现在我能看见将要来临的生活不止一种,而是千千万万”[1]279。借助于写作,她将自我想象与自我塑造寄托于无限可能之中。琼还表示,“我书中的女主人公仅仅是替身而已,我从不清晰地定义她们的特征,她们面目模糊,每位读者都可以将主人公塑造成自己。”[1]35可见,她笔下的人物既可以承载她与另一个自我的对话,也可以作为每一个读者任意想象与自我塑造的载体。
如前文所述,阿特伍德的《神谕女士》具有书中书的结构,这一结构更为鲜明地反映出作家与小说人物(角色)的关系。“阿特伍德作品中所有的女主角都是富有高度的幻想力的角色,那些角色的创造性的过程,不管多么极端或不管多么富于戏剧性,从某种意义上讲,它还是反映出了那位小说家自身的创造性过程;小说家自身的那种创造性过程,反过来又是对作为读者的我们这些人的创造性过程的一种反映。”[6]210阿特伍德笔下的琼也是一个作家,这形成了两组关系,即身为作家的琼笔下的人物与琼本人,作为小说人物的琼与阿特伍德。这两组关系正好可以印证,艺术与生活的悖论是如何存在于女性主体意识的“那种观念性的综合关系中”[6]200。阿特伍德创造了琼这一人物,身为作家的琼以自动写作的方式创造出了“三位一体”的黑暗之女、金灿之女,同时也是预言鲜血之女——这是一个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在虚构的世界里,这位女神“必须得到服从”[1]255,而琼以及她作品里的其他女性却无人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身陷恐惧与追逐之中。在真实与虚构、现实与幻想的距离中,女性复杂的主体意识得以呈现。
阿特伍德颠覆了哥特小说中二元对立的特质,在《神谕女士》中“质疑对于主体和‘人物’的一元化态度。通过对角色的多重化处理,小说主人公的身份呈现出彼此折射的状态。通过对一系列问题在文本中不给出评价,以及聚焦于主人公多形态的、断裂的自我形象,阿特伍德强调了对多元的、复数的主体的解放,体现出对过程和变化的赞同态度”[8]133。在琼这一人物身上,她所呈现出的一系列多形态的、不同的自我形象中,体现出阿特伍德在建构小说人物主体上的意图:强调对多元的、复数的主体的解放,凸显复杂多重的主体意识。所以,在《神谕女士》中作为书写者与被书写者、自我与另一个自我的女性主体性呈现出分裂的、具有多重性的特质。
三、结语
对于阿特伍德的小说,文学史家曾指出“她的小说有独特的意境,能够轻松地把怪异的、热闹的、恐怖的情绪糅合在作品之中,使我们欣赏的不仅是她深刻的洞察力,还有她那富有艺术性的表达”[11]。这一评价用于《神谕女士》也可谓贴切。在这部小说中,阿特伍德将琼的成长经历与作品片断巧妙地整合在一起,建构了一个层次丰富又充满创造性的文本,打破了传统叙事文学的稳定性和封闭性,大大拓展了小说创作在叙述模式以及文体上的疆界,体现出具有后现代特征的融合与交错形态。同时,琼极具戏剧性的人生经历呈现出的是阿特伍德对哥特小说的文体戏仿和对单一主体性的消解,对女性主体意识复杂性的理解。在小说中,人物始终处于一个追逐新身份的过程之中,人物身份成为一种自我幻想的认知,是一种人为建构和塑造。总之,《神谕女士》通过对人物关系的处理和人物主体意识的多重化建构,体现出阿特伍德创作中的后现代艺术魅力。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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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璠)
Parody of Genre and Subject Consciousness
of Female in Margaret Atwood’sLadyOracle
LI Juan
(School of Humanities,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650091, China)
Abstract:Lady Oracle is one of the representative works of Margaret Atwood who is a famous Canadian writer of contemporary English literature. The heroine of the novel Joan with complex life experience is a Gothic novelist and places her hopes and dreams on writing Gothic novels. Lady Oracle is a parody of Gothic novel, and it shows obvious post-modern characteristics such as multiple subjectivity and complexity of the feminine consciousness in a series of self-images.
Key words:Margaret Atwood; Lady Oracle; subject consciousness; Gothic novel; parody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0297(2015)05-0060-04
作者简介:李娟(1979- ),女,云南省文山人,云南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与加拿大英语文学。
收稿日期:*2015-03-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