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藏学论点摘编
2015-02-21
中国藏学论点摘编
金瓶掣签制度制定过程中对“护法神”的处理研究
护法神以降神的方式参与活佛转世及西藏地方僧俗日常生活等,是藏传佛教特有的一项传统宗教内容,它的存在有其自身的合理性。但由于藏传佛教在广大蒙藏地区普遍受到信仰,拥有巨大的影响力和财富。活佛尤其是以达赖喇嘛等为代表的格鲁派上层大活佛这一特殊身份,拥有着天然的巨大威望和势力,其圆寂后,转世灵童的认定当缺乏监管或监管力度不够时,在巨大利益的诱惑下,往往有一些人会尝试左右活佛转世的过程。以乾隆五十六年廓尔喀第二次入侵西藏为发端,清中央政府在西藏地方施行了一系列改革。在制订金瓶掣签制度中,对于是否继续保留护法神通过降神参与转世灵童的认定,乾隆认为存在较多弊端,想到通过测试护法神的灵通等手段,最大限度地限制其作用甚至将其取缔。当时领兵在藏的福康安认为应该在改革的基础上予以保留,对乾隆的指示始终实行不力。直到何琳任驻藏大臣后,才坚决执行了乾隆的旨意,通过公开测试,迫使降神者自认其弊,从而为乾隆彻底废除护法神通过降神参与活佛转世提供了依据。(张曦,《中国藏学》2015年第3期)
安多地区《格萨尔》史诗传承的类型特点
格萨尔史诗在上千年的传承过程中展现出了六种发展形态,即完美婚姻型(门巴型·雏型)、降魔型(安多东方型·原型)、征服四方四国型或称四茹型(安多南北型或上下安多型·完成型)、征服十八大宗型(康区型·完全型)、小宗与外宗型(派生混合型)、部本型(发展型)。从安多地区传承的几种形态来看,尽管一些较早形态己经淡化而模糊不见了,比如完美婚姻型。但作为《格萨尔》史诗形成的基础即征服四方四国型却成为了安多史诗的核心故事类型,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安多地区保存着《格萨尔》史诗形成的最早“证据”,这就是安多史诗在《格萨尔》史诗发展史上的特殊贡献与特点。安多《格萨尔》史诗的故事类型分为四个亚类型:下安多型(或北安多型)、上安多型(或南安多型)、东安多型与外安多型。安多《格萨尔》史诗的抄本特点,首先,一些抄本如“贵德分章本”中呈现的宗教色彩不浓来看,它可能更多展现了早期《格萨尔》史诗的一些共同情节单元与故事结构;其次,从另一些抄本如同仁手抄本《赛马称王》等来看,它们将《格萨尔》史诗完全固定在了玛域(玛曲流域);再次,我们还看到属于安多地区“新创”的抄本。这些抄本的“新创”并非在于新,而是相对于康区的《格萨尔》来说它是新的,因为在康区的《格萨尔》中很难见到。(李连荣,《西藏研究》2015年第5期)
藏传佛教格鲁派上师论与甘青藏区政教合一制
上师,即梵文Guru的意译,藏传佛教文献通常译为喇嘛Bla-ma或称姜根、阿姜、轨范师,汉传佛教在显教文献中常译为善知识,密教中常译为阿阁黎或金刚阿阁黎。藏传佛教特重法脉传承,故尊崇喇嘛,以致有人称藏传佛教为“喇嘛教”。称藏传佛教为“喇嘛教”或有误,然强调藏传佛教异常尊崇喇嘛则甚为中肯,这也使藏传佛教对上师的理论传承与构造及其实践的强调,相对其他佛教派别更重,有其不可忽视的重要性。藏传佛教,特别是格鲁派,系统整理与吸收了印度佛教中渊源悠久的上师思想,形成了自身独具一格的上师论。不仅从宗教思想上强调上师信仰,更将之具体化为宗教修持之实践。因而,作为信仰对象与信众之媒介的上师逐渐灵格化,以佛法僧之总代表的面目出现,成为现实中信众的信仰时象,上师也就成为了信仰的中心。这一信仰中心的确立,依藏传佛教社会的建构能力,随之成为藏区社会整合的核心力量。由此,便以上师为中心,建立起各种类型的政教合一制。甘青藏区政教合一制的几种形态,充分反映了上师信仰作为统治人心的力量,在政教合一制确立中的作用。(杨红伟,《青海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3期)
如何认识藏族及其文化
文章主要讲了四个问题:(一)从文化人类学的理论视点谈如何看待不同文化。我们能够生活在一个多民族的、有各种不同文化的国家里是我们每个人的福分,我们能够充分享受文化多样性带来的多彩与丰富。其实有很多东西我们平时看不见或者意识不到,但一旦这些东西没有了之后,就会出现一种很可怕的结果。(二)从高原地理环境认识藏族的生活方式。藏族分布的地区存在比较大的地域差异。藏族分布地区传统上分为三个板块,即卫藏、安多和康,它们既是三大方言区,也是三个不同的人文地理单元,这种地域差异给藏族文化带来了丰富性和复杂性。在藏文史籍里面很早就形成这样一种说法,卫藏是法区,其特色是宗教,所以拉萨被称为圣地,所有藏区朝圣都要到这里来,它是一个宗教的中心;安多是马区,也就是说安多的特色是马,是牧业;康这个区域是人区。(三)从高原环境认识藏族的宗教信仰及价值观。第一,形成了活佛转世制度,这是它的一个特点;第二,藏传佛教的另一个作用就是减少了人的物质欲望。另一方面,藏族社会能凝聚成一个整体也是靠藏传佛教。藏传佛教还有一个作用就是成为道德约束力量,所有宗教都是一个道德体系,它让人们自觉地遵守一些行为规范和礼仪。(四)藏族的文化性格。如果要归纳藏文化的特点,我觉得有两个基本特点:一个是高原地域特点,一个是宗教文化特点,这是藏文化最突出的两个特点。文章的许多认识源于作者多年从事藏学研究的积淀和在藏区进行田野调查的体验、观察与思考。文章对异文化背景的人如何认识和理解藏族及其文化提供了一个认识框架与思考角度,不乏参考意义。(石硕,《西南民族人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12期)
汉传佛教与藏传佛教的理性交流——以中国近代佛学复兴为线索
理性精神,是佛学的显著特点。佛学的发展不是宗教热情的燃续,而是理性精神的深耕。宋明以来的佛学式微,实为禅宗顿悟精神跃迁、理性精神坍塌所致。汉传佛学,正是以理性复兴为旗帜,通过对唯识学的复兴、日本佛学的借鉴与藏传佛教的引入,开启了其近代复兴之路。近代汉传佛学复兴之初,杨仁山奉《大乘起信论》为圭臬,开启近代汉传佛学的理性重建,推动佛学的义理更新。以此为基本落脚点,在唯识学回归之后,在理性精神的带动下,引发了持续的唯识学研究热。佛学理性精神由此回归。在理性精神指引下,汉传佛学研究突破学派、门派壁空,进入藏地求取藏密,在求法过程中译介宗喀巴的“道次第”思想,推动了近代中国汉、藏佛学的理性交流。杨仁山等人以理性为主轴,发起汉传佛教复兴运动。太虚大师几乎尽其一生都在为汉传佛教改革而奔波。他提出“教理改革”、“教制改革”、“教产改革”三项改革,以及“人问佛教”的构想,至今影响巨大。就藏传佛教而言,九世班禅、白普仁、喜饶嘉措等活佛高僧迫于西藏政治形势,怀着爱国心愿来到内地,为藏传佛教与汉传佛教交流提供了历史契机。大勇、法尊等人为代表的西藏留法团在汉藏佛教两种诉求下,使得汉藏佛教实现了更为深层次的接触和交流,对中国近现代佛教的发展产生了深远而重大的影响。(顾毳,《西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5期)
唐代吐蕃和南诏的制盐技术比较分析——兼论吐蕃东扩之原因
从新石器时代开始到吐蕃占领“昆明池”的这五千多年的历史进程,是青藏高原远古人类不断进化的过程,在这漫长而又艰苦的过程中,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任乃强先生在研究羌族源流时,曾颇有见地地指出盐在人类向文明社会发展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食盐、石器和火是古老民族战胜自然界的三大法宝,任何民族文化的诞生区,都离不开有便利的食盐供应条件。支持羌族发展繁荣的宝物正是食盐。这也成为古猿人进入澜沧江流域的吕都一带的主要原因,这一带的“盐泉在吕都东北,藏名‘察零多',从古以来就供给麻康、察雅·贡觉、同普、囊谦等地区人民的食盐”。7世纪中期或早些,吐蕃境内盐业资源有限和制盐技术落后成为吐蕃政权东扩的原因之一,这可以从吐蕃、唐王朝和南诏国三者在“昆明池”不断发生争夺盐池的持久性军事博弈中得到证实。这一时期,吐蕃主要采用的是相对落后的“炭取法”制盐技术,而南诏国在其境内已多采用更为复杂有效的煎盐法制盐。通过对唐时期吐蕃和南诏国两个政权不同制盐技术的分析,不但可以了解到在同一历史时期不同族群掌握的制盐技术是不同的,而且围绕盐的争夺促进彼此之间的互动,以此形成新的文化因子,在一定程度上增进了不同族群之间的互动和交融,促进了藏彝民族走廊的形成。(李何春,云南民族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5期)
论唐代诗文中的吐蕃异称——兼论唐朝的民族政策与吐蕃读音
唐代很多诗文都提到吐蕃,不过有些是以别称出现的,如:“土番、西蕃、西戎”等。这些词都可表示“吐蕃”含义,写法又都与“吐蕃”有或多或少的差异,文章统称之为“吐蕃异称”,并把它们划分为与吐蕃“音同形近”和“义同形异”两大类;进而阐述了与吐蕃异称相联系的唐朝民族政策及吐蕃读音问题,明确吐蕃不可能读bō音。文章旨在回顾那段唐蕃密切交流交往的历史,重新认识古代中华民族内部的族群关系及相关的语言、文化现象。(南晓民,刘妍君,《西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3期)
明朝颁赐藏僧象牙图章研究
文章结合文物及文献材料对明代颁赐藏僧象牙图章的特点、性质、渊源、使用的等级规范与功用等情况进行了探讨,认为这类印章是明朝官方颁给以喇嘛为主的低级藏僧的印信,在印文及款识方面具有官印和私印的双重特点,是明代新出现的印章类型。明代象牙图章的出现虽有历史渊源,但自成体系,与明朝赐封藏僧封号的规则及一类规谏、褒扬印有更直接的关系,并在现实中有实际功用。对象牙图章的研究能补明代印制之阙,还可窥探明朝治藏的政策与特点,意义重大。(李帅,《西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