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俄苏文学对中国维吾尔文学的影响∗
2015-02-20阿布拉江买买提艾尼瓦尔卡德尔
阿布拉江·买买提,艾尼瓦尔·卡德尔
(喀什师范学院人文系,新疆喀什844008;2.喀什师范学院外语系,新疆喀什844008)
一、俄罗斯与新疆文化对话的开始
自20世纪初至世纪末期,维吾尔文学取得很大的发展成果,这与俄苏文学的对话,尤其是俄苏文学在内容和形式上的影响是分不开的。俄罗斯与新疆的文化对话于19世纪初开始出现。当时,俄国著名翻译家、东方学者比丘林《准葛尔和东突厥斯坦古代和现状描述》一书问世,至19世纪中叶又发表了他的《中亚古代民族史料集》,“依据有关维吾尔历史、地理、民俗等多方面的材料,对从古代到19世纪70年代的维吾尔社会的发展,以近代科学的观点进行了分析、研究”[1]。19世纪末,在俄国已经出现了许多维吾尔研究的学者和专著,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有拉德洛夫的《对维吾尔问题的研究》、波兹得涅夫的《维吾尔简史》等著作。
1851年8月以后,在不平等条约《伊犁塔尔巴合台通商章程》的庇护下,大量的俄罗斯商人和难民进入了中国境内。1871年沙皇俄罗斯侵占新疆伊犁地区,对伊犁及其周边地区进行了十几年的统治。许多俄国军官、地理学家、历史学家、民俗学家以及生物学家等对这些地区进行探险、考察。“当然,这一系列的考察活动带有着明显的殖民、扩张色彩,但在客观上由于这些探险家和考察者们大都具有较高的近代科学知识和专业技能,他们所作的大量记录成为当时和后来人们了解、研究这些地区的珍贵资料”[1]。1879年,植物学家列格尔在吐鲁番绿洲进行了考察。1881年,他在《俄罗斯地理学会通讯》上发表了题为《吐鲁番旅行》的报告。此后,米纳耶夫的《在中国被遗忘的道路》、基热利茨基的《古代和田》、波得洛夫斯基的《喀什葛尔附近的佛教遗迹》、瓦里汗诺夫的《瓦里汗诺夫文集》等文献相继发表。俄国中亚学者巴尔托里德从1893年起开始发表了关于中亚和维吾尔人历史文化的文章和关于这个地区的考察报告。直到十月革命前,他又发表了《关于维吾尔文献的通报》。
沙皇俄国控制新疆伊犁地区时(1871—1882),一些俄罗斯人因公务或经商来新疆定居。1881年年底在波得堡鉴定了《中俄波得堡约》以后,伊犁地区有数十万维吾尔族居民被迫迁往由俄罗斯控制下的哈萨克斯坦的奇莱克、叶尔坎特等地。另外,当时根据清政府与沙皇俄国签定的不平等条约中对俄国商人在新疆一部分城镇的经商活动给予一定时期的照顾的不平等权利的规定,当时一些俄罗斯人和探险家在俄罗斯领事馆的庇护下,频繁地往来于新疆的一些城镇。19世纪末20世纪初,部分俄罗斯人专门从事搜集和刊登维吾尔文学作品的工作。例如N·潘塔索夫俄文出版的《塔兰奇(伊犁人)民间文学典范》一书中,纳入维吾尔族民间史诗《英雄勤铁木尔》、19世纪诗人毛拉·毕拉里的《秦的圣战》等部分长诗、赛依提·穆罕默德的长诗《苦难记历》和部分民间故事。此外,N·卡塔诺夫的《西伯利亚与新疆通信》,巴尔托里德的《维吾尔文学及其对蒙古人的影响》等作品,以及马洛夫(从敦煌搞到回鹘文《金光明经》后俄文出版)、别尔尼西塔姆、S·噢尔丁堡格等人关于中亚和新疆历史文化研究的作品中都包括有关维吾尔文学方面的资料。
19世纪末,随着民族资产阶级的形成,新疆一些维吾尔族商人和企业家把自己的经商范围扩展到俄国和属于俄罗斯势力范围内的中亚一些城镇。当时,阿图什的启蒙主义者穆沙·阿吉姆、塔夏洪、巴吾冬,喀什的吾买尔和伊犁、吐鲁番等地当时的维吾尔族民族企业家的典型代表,把自己的经商和出访范围已扩展到了中亚的西部、俄罗斯和东欧等地。有些商人及其孩子们曾在俄罗斯的塔塔尔族学校里读书,巴吾冬于1870年毕业于叶尔坎特塔塔尔族学校。吐鲁番的麦赫苏特穆依提(1885—1932)于1910年因经商曾去过夏迈、喀山、布哈拉等城市,1917年又去了莫斯科,返回时与艾比不拉先生等6名通晓俄国文化的人员一起从俄国回到吐鲁番,并让这些人在吐鲁番任教,从而为维吾尔族人接触俄罗斯文化提供了有利的条件。早在十月革命前,俄罗斯为了发展其资本主义工业、获得更多的市场和消费者,与新疆建立了商业和文化合作经商关系。这种关系以及相互往来,推动了居住地相邻的这两个民族文化交流的形成和发展。
二、19世纪末20世纪初俄罗斯语言文化在新疆的传播
新疆维吾尔族在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开始了解俄罗斯文学,在那个时期,阿布都卡迪尔、夏木西丁、库图鲁克肖柯等一部分文学家,在布哈拉通过阅读《参议》、《时光》、《译者》等喀山和其它城市出版的塔塔尔文报刊,对塔塔尔文学和以它为载体的俄罗斯文化和文学有了一定的了解,后来又将其影响带到了新疆。
19世纪末20世纪初,新疆新兴的民族资产阶级在其经济利益和启蒙主义思想的推动下,受到了俄国和俄罗斯语言文化影响,苏联的塔塔尔、维吾尔、乌兹别克等民族的教育和语言文学传到新疆,并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十月革命时期部分难民和白军进入新疆,十月革命胜利之后,中、苏间的外交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同时文化交流也日益增强。这种社会历史背景为俄苏文学传入中国和位于西北部的新疆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另外,十月革命后,一部分塔塔尔、维吾尔和俄罗斯人为躲避苏联于1924年出现的内乱迁移到了新疆,居住在乌鲁木齐、伊犁、塔城等地。这对当时新疆维吾尔等各族人民与俄罗斯人的相互了解和文化交流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再者,由于当时居住在俄国和原苏联境内的维吾尔、塔塔尔、乌兹别克等民族都属于突厥语言与文化体系,这样,在语言体系、文化传统和文字形式上形成的共性,就为分散居住在原苏联一些中亚加盟共和国的维吾尔人直接和间接受到俄罗斯文学的影响创造了便利的条件。此外,中国历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五四”运动爆发后,随着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的传入,俄苏文学也传入中国。由于中国新民主主义思想运动的推动,普希金、果戈里、契诃夫、列夫·托尔斯泰、莱蒙托夫等俄国古代作家和高尔基、奥斯特洛夫斯基等俄罗斯文学家的作品及其思想影响开始在新疆传播。20世纪初,一些维吾尔族诗人、作家在去俄国或受俄罗斯文化影响的中亚国家求学的过程中,直接接触和更进一步了解了俄罗斯文学,如阿布都哈力克·维吾尔、买买提艾力先生等人。另外十月革命前后出生于俄国或苏联境内维吾尔族人居住区的一部分维吾尔族知识分子迁移到了新疆,也将俄罗斯文学及其影响带到了新疆。十月革命后,原苏联在伊犁、迪化(即乌鲁木齐)、喀什等地开设了领事馆。在此期间新疆与苏联和俄罗斯人一直保持了文化交流关系。
十月革命胜利前,俄罗斯文学对新疆的影响表现得不太突出。20世纪20年代末尤其是30年代,新疆发生四月事变后,新疆与苏联的政治经济和文化关系更加密切。在那个时期,盛世才为了控制政局提出了“六大政策”,其中反对帝国主义、宣扬民主的同时,还有一个重要内容就是“联合苏联”。因此1934年至1940年新疆每年都向苏联派遣留学生,赛福鼎·艾则孜、赛都拉·塞普拉尤夫、阿布利孜·谢尔皮、卡斯木江·康巴尔、阿布都卡迪尔·艾山等维吾尔、哈萨克、柯尔克孜族知识分子也在其中。他们毕业回国时,也将俄苏文学的影响一同带回祖国,使当时的维吾尔文学在主题内容和思想性上有了很大的提高。抗日战争期间苏联对中国的抗战和民族解放事业给予了极大的援助,在此期间,新疆的汉族学校所使用的教材均来自内地各省,而新建的维吾尔、哈萨克等民族学校的教材则由苏联提供,运到迪化、伊犁等地。这在当时为俄苏文学大范围地传入新疆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同时,在此期间新疆开通了中、苏航空线路,从阿拉木图经伊犁、迪化直飞哈密。这条航线不仅将苏联的重要军援物资尽快运到中国,而且还将新的国际文化信息迅速传入新疆乃至全国。当时在迪化成立了中、苏友好协会,这个协会经常放映一些苏联影片,一些从苏联进口的报刊、书籍也在展览会上展出,同时开办了“俄语学习班”[2]。当时,由于新疆新民主主义运动的发展与苏联文化的影响,一些诗人在维吾尔文学上塑造了列宁形象。这一形象首先出现在民间流传的司义提诺气的诗歌中。维吾尔现代文学中著名诗人阿布都哈力克、黎·穆塔里甫、特义普江·艾力尤夫的一些诗歌作品充分表达了对无产阶级革命领袖列宁和苏联十月革命的无比崇敬之情。
三、二战前后俄苏文学对维吾尔文学的影响
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后,部分俄罗斯人迁居新疆北部,俄苏文学对维吾尔文学的影响,在抗日战争胜利后的年代有多方面的表现。黎·穆塔里甫于20世纪40年代创作的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色彩和战斗政治气息的一部分诗歌、杂文,与俄国诗人普希金、莱蒙托夫、马雅可夫斯基、高尔基等俄苏作家的作品一样都具有很强烈的政治敏锐性。黎·穆塔里甫的《她的前途光明远大》、《中国妇女》、《给岁月的答复》等作品和高尔基的作品《海燕之歌》一样,具有很强的思想战斗力。由于黎·穆塔里甫的创作与俄苏文学的关系较密切,他的作品后来被译成了俄文。
俄苏文学对维吾尔现代文学的影响,在新疆三区民族革命时期的文学上表现得更为突出。当时的三区临时政府对新疆各族人民的文化、教育事业特别重视,因此在以伊宁市为中心的一些城镇里,先后建立了学校和剧场。在这个时期新疆少数民族特别是维吾尔族的文艺都是跟随苏联模式在发展。尼米希依提、铁依甫江·艾里耶夫、艾里喀木·艾合台木、祖农·卡德尔、阿布都热依木·艾沙、卡斯米江·康巴尔、赛福鼎·艾则孜等一些维吾尔族作家和剧作家受契诃夫、普希金、高尔基等俄苏作家作品的直接影响,创作出了一批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和批判现实主义精神的作品。同时,在这个时期的维吾尔报刊上,刊载了有关俄苏作家文学创作的文章。例如,1942年维吾尔文学家赛拉尼的译文《高尔基是反法西斯战士》,导然尼的《纪念高尔基逝世六周年》、黎·穆塔里甫的《社会主义革命胜利了》等文章。后来又刊载了艾敏·吐尔逊在苏联和马克思主义文艺观的影响下所写的文章《回忆伟大的列宁》、《在列宁的道路上前进》、《无产阶级作家米·高尔基》以及《塔里木》文学杂志1958年第三期上发表的肉孜·卡斯木的《高尔基在新疆》。
四、新中国建立初期俄苏文学对维吾尔文学的影响
俄苏文学对维吾尔文学的影响,在新中国建立初期更为直接。在此期间,中国正在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和集体化运动,根据当时社会建设的需要,苏联派遣了一部分技术人员和专家支援新疆的建设。在此同时,苏联出版的维吾尔、乌兹别克、塔塔尔文书籍也开始大量进入新疆。从1952年开始,哈萨克斯坦国家教学教育出版社、乌兹别克斯坦《新生命》杂志、东方真理出版社等机构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的政治理论著作,一部分教材及玛雅河夫斯基的短篇小说、莱蒙托夫的《当代英雄》、高尔基的著作、奥斯特洛夫斯基的《暴风雨所诞生的孩子》等文学书籍都相继进入了新疆。因此20世纪50年代的维吾尔文学,在苏联的影响下,具有很强烈的现实主义精神和鲜明的思想性。在这个时期,部分维吾尔作者也写了大量的有关俄罗斯文学的文章,例如:《塔里木》杂志1952年第9期刊登的文章《论苏联文学》,1953年第6、7期刊载的赫·玉素因的文章《伟大的苏俄诗人——马雅可夫斯基》,1954年第6、7期刊登的文章《伟大人民的伟大诗人》,第七期刊登的阿·肉孜的文章《谈俄罗斯大作家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第9期刊登的文章《谈奥斯特洛夫斯基》等等。依敏·吐尔逊在《塔里木》1955年第2期上发表一篇题为《苏联文学对我们的教育》的文章,综述了俄苏文学对维吾尔文学的积极影响,热·卡斯木在《塔里木》1958年第3期上发表题为《高尔基在新疆》的文章。著名作家祖农·卡德尔在《塔里木》1958年第3期上发表文章《读高尔基著作时》,在1959年第7期发表文章《谈革命现实主义与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的问题》。在其文章中他论述了俄苏文学在文艺理论和文学创作方法方面对维吾尔文学的影响。在祖农·卡德尔自己写的《筋疲力尽的时候》和《锻炼》等短篇小说中,也充分地显示出果戈里、契诃夫等俄罗斯作家的文学影响。
具有丰富文学传统的俄苏文学对维吾尔文学近一个世纪的影响,到1958—1959年由于我国文学艺术界出现“浮夸风”而逐渐减弱,到60年代由于中苏关系恶化而影响而中断。但是由于译成中文的俄罗斯文学著作传入得较多,同时它们对知识分子的影响较大,因而在维吾尔族诗人、作家们的创作中,俄罗斯文学的影响仍然有所表现。例如,如果说从祖农·卡德尔40年代的短篇小说《筋疲力尽的时候》、《教员的信》等作品的特点中可以感觉到契诃夫、果戈里等作家的影响痕迹的话,那么从左尔丁·沙比尔的《探素》和其他中长篇小说的人物形象塑造,特别是人物内心世界的刻画描述特点中,就很容易找到俄罗斯作家列夫·托尔斯泰、尼古拉·奥斯特洛夫斯基等作家的影响。20世纪50年代的维吾尔文学中,图尔迪·萨姆萨克(《五颗子弹》、《天山之坡》)等作家深刻地受到苏联小说的影响,这种现象并非仅仅体现在战争题材和农村题材上。苏联文学的影响不仅存在于我国“十七年文学”中,也存在于“文革”文学中(尽管“文革”期间对苏联文学进行了彻底的批判,但其骨子里是苏联文学影响的极端体现)。尽管中、苏关系在20世纪60年代中断过一个时期,但自70年代末,两国间的文化联系和文学影响,还是相当密切。甚至在新时期早期文学中,亦可发现苏联文学的影子,如在维吾尔当代文学中最早的长篇小说柯优幕·图尔迪著的《克孜勒山上的英雄们》、《战斗的年代》),祖尔东·萨比尔等作家的部分中、长篇小说创作中,都可以看到苏联文学中米哈伊尔·肖洛霍夫等作家的影响。
五、改革开放以来俄苏文学对维吾尔文学的影响
1978年以来,维吾尔文学与外国文学尤其是俄罗斯文学的关系也出现了新的繁荣局面。在俄苏文学优秀作品的翻译、介绍、研究等文学接受环境下,部分维吾尔作家创作了不少的反映本民族社会生活的文学作品。20世纪80年代祖尔东·萨比尔、巴格拉西等作家都受到苏联文学的影响。据新疆维吾尔治区图书馆和《塔里木》、《世界文学》、《文学翻译》等主要文学杂志和部分地方文学杂志的统计,20世纪80年代末俄罗斯文学有22篇长篇小说、55篇中篇小说、354篇短片小说、74篇诗作、3篇长诗、130篇散文、14篇文学传记等翻译登刊。这个时期翻译的作品中,中篇、短篇小说尤为突出,20世纪80年代末至2003年共翻译了中篇小说91篇,其中55篇是在这个十多年里翻译登刊的[3]。
六、俄苏文学对维吾尔现当代文学产生影响的社会历史原因
俄苏文学对维吾尔现当代文学产生如此强烈和深远影响的社会历史原因可以从这样几个方面加以阐述:
1.19世纪末20世纪初新疆维吾尔族民族资产阶级得以发展,为了扩大其经商范围,他们曾迁往俄罗斯人控制下的中亚的夏迈、喀山、布哈拉等市经商或求学,受到了俄罗斯文化的影响,在其从事经济文化活动过程中,这种影响被带入新疆。
2.20世纪处于世界社会主义的影响下,与马列主义思想传入新疆有着直接的关系。这种影响自十月革命胜利列宁领导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开始,一直持续到中国解放战争取得胜利。赛福鼎·艾则孜在其题为《生命的长诗》(汉文版书名定为《赛福鼎回忆录》)的第二部分中指出:“马克思列宁主义的影响从两个方面传入新疆,一是直接从苏联传入,另一方面是经中国共产党传入的。”[4]具有崇高民主思想和马克思列宁主义思想觉悟和先进文学创作方法的俄苏文学也是通过以上两个途径进入到维吾尔文学中的。
3.与当时从新疆去俄国和前苏联留学的一部分维吾尔知识分子受到俄罗斯文学的影响有关。正如以上所论述的那样,自20世纪初至50—60年代,一部分维吾尔族知识分子在世界性的民族觉醒的推动下,前往国外主要是到苏联去访问或留学。在求学过程中,他们受到俄国或一些苏联加盟共和国文化和文学的影响。另外,在20世纪30年代伊犁、喀什等地的一大批劳工曾前往苏联打工。他们在苏联境内的维吾尔族人的帮助下,通过培训他们成为了高素质的劳工人员,同时也使20世纪30年代苏联境内的维吾尔族人的文学事业日益繁荣。在塔什干、阿拉木图等城市用其母语出版了维吾尔族诗人或作家的作品,莫敏·艾木拉尤夫、乌麦尔·穆罕默德、努尔·斯拉伊洛夫、图尔迪·艾山、艾孜木·斯坎代尔等人的作品当时已传到新疆。
4.俄苏文学的影响还通过从苏联中亚各共和国迁来新疆的维吾尔、塔塔尔、乌兹别克等兄弟民族的知识分子而产生。苏联十月革命前后,因各种社会历史原因,乃再尔·霍加(1887—1952),伊布拉因诺如孜(1911—1970)、海力利·沙塔洛夫(1911—1939)、麦如夫赛依德(1898—1942)等一些诗人、作家从苏联迁来新疆,同时也将俄苏文学的影响带到了新疆。此外,当时在阿拉木图、塔什干用斯拉夫文字为苏联境内的维吾尔族出版印刷的图书,当时新疆维吾尔族知识分子也能阅读和理解。
5.20世纪40年代新疆爆发三区革命时期,由于原苏联的影响很大,出版的报刊都对苏联俄罗斯和各民族文学作了大量的介绍。这种情况对维吾尔文学与俄苏文学之间的交流和影响提供了有利的社会历史条件。黑里里·萨塔尔、黎·穆塔里甫、努尔买买提、赛福鼎·艾则孜、祖农·卡迪尔等诗人、作家就是这种文学环境的代表人物。
6.新中国建立初期阶段至60年代初,我国因为政治、社会经济、文化等方面与苏联的关系,维吾尔文学与俄苏文学保持较密切的关系。
总之,在20世纪这个人类历史的特殊时期,维吾尔文学与俄苏文学一直保持着“对话”。这种对话在新疆维吾尔族历史的各个阶段中起到了不同的作用。但现代及当代维吾尔文学的产生与发展,与俄苏文学这个外部因素的“充电”是分不开的。这两个民族在文学上形成20世纪30—40年代的第一次、50年代至60年代初的第二次、80年代第三次的密切联系,促进了整整一个世纪的维吾尔文学的前进步伐。但是80年代末90年代初在国际形势的变动和我国文学总趋势的推动之下,维吾尔文学与外国文学的关系上出现了与以前不同的新局面。即这一期间维吾尔文学开始脱离俄苏文学的创作模式,而逐渐转向了创造性地利用西方文学的特性,从此,逐渐地摆脱俄苏文学的垄断性影响,而西方和亚洲其他民族文学作品的影响明显增加。从1989年至2003年俄苏文学的翻译情况看,俄苏文学在整个维吾尔文学中的地位显著下降。可以说,自20世纪80年代末俄苏文学与维吾尔文学关系逐渐变弱,苏联的解体和俄苏文学政治思想方面否定自己的倾向更加重了这种情况。20世纪俄苏文学对维吾尔文学的影响,是与当时国际、国内社会政治环境和历史条件相适应的文学现象。这种影响比其他国家文学对维吾尔文学的影响更为直接,更为强烈。
对20世纪俄苏文学对维吾尔文学的影响,我们可以从三个方面加以论述和总结:文学作品主题和思想内容方面的影响,文学体裁和风格方面的影响,创作方法和理论方面的影响,同时还可以通过对某个主题、体裁和分类以及具体的作者及其作品予以仔细的对比分析,对这一影响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