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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抚州书院述论

2015-02-17张发祥

关键词:元代抚州书院

张发祥

(东华理工大学,江西 抚州 344000)



元代抚州书院述论

张发祥

(东华理工大学,江西 抚州 344000)

摘要:元代抚州书院的发展基本延续了南宋的发展的势头,仍然繁荣兴盛。元代抚州共有书院24所,其中新建书院20所,兴复前代书院4所,其年均新建书院数超过了南宋,并在元初和元中后期出现了两个书院建设的高峰。元代抚州书院以民办居多,分布比较均衡,每个州县都建有1至6所。由于蒙元政府对书院控制的不断加强,元代抚州书院的官学化趋势也日趋严重。

关键词:元代;抚州;书院;官学化

张发祥.元代抚州书院述论[J].东华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5,34(4):305-308.

Zhang Fa-xiang.Review on academies in Fuzhou in the Yuan Dynasty[J].Journal of East Chin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2015,34(4):305-308.

元代书院在宋代书院发展的基础上更为兴盛。《日下旧闻》称:“书院之设,莫盛于元,设山长以主之,给廪饩以养之,几遍天下。”学术界对元代抚州书院有所研究,但大多都散见于江西省或全国书院等大区域研究之中,故对抚州这一特定区域书院的探讨还有待深入[1-9]。本文拟就元代抚州书院发展情况及其特点进行探讨,以期方家匡正。

1元廷的书院政策与抚州书院的发展

蒙元统治者从蒙古南下入主中原时,对书院采取了积极的保护政策。早在南宋理宗大力提倡程朱理学、允许学者自由讲学、建立理学宗庙,对有作为的地方书院或赐田或赐书或赐额或题名褒扬时,蒙古汗国政权也开始兴办书院。太宗七年(1235),杨惟中、姚枢等儒臣即随军网罗南方学者,收集理学著作,太宗十二年(1240),于燕京(今北京)建太极书院,立宋儒周敦颐祠,以张载、程颢、程颐、杨时、游酢、朱熹六人配祀,延请硕儒赵复主教,“以为天下标准”。从而问学者“将百人,多达才其间” (姚燧《牧庵集》卷四《序江汉先生事实》)。太极书院是蒙古汗国政权建立的第一所书院。与此同时或稍后,金朝遗民李治修复元氏县封龙书院,京兆宣抚司参议杨奂于陕西乾州建紫阳书院。

中统二年(1261),刚一进入中原, 元世祖忽必烈即下令:“宣圣庙及管内书院,有司岁时致祭,月朔释莫,禁诸官员使臣军马,毋得侵扰亵渎,违者加罪。”(《元史·世祖本纪》)同年,元世祖又下令:“凡有书院,亦不得令诸人骚扰。”(《元典章》卷三十一《礼部·禁治骚扰文庙》)这些诏令虽未能根除战争给书院带来的破坏,但它却使一大批书院免于人为的破坏。

蒙元统一江南后,南宋不少儒家学者既不愿入元廷做官,也不愿到元廷的官学中去执教,退而建立书院,自行讲学。如,南丰刘壎,宋咸淳六年(1270)举于乡,入元建水云书院讲学其中(《同治南丰县志》)。又如,邹次陈,宜黄人,宋末元初学者。宋咸淳十年(1274 )进士,入博学宏词科。擅为文,远近学者多从学。宋亡,建管陶书院,教授生徒(《同治广昌县志》)。吴东子,宜黄人,至元二十五年(1288)建 “明新堂”,特聘吴澄前往授徒讲学,远近学子登门受教,络绎不绝(《同治宜黄县志》)。面对这种情况,蒙元统治者因势利导,顺其意志,承认既成事实,并把他们与各级地方官学同等对待。对于书院生徒的出路,蒙元统治者也将其与各级官学的学生同等对待。于是,南宋遗民书院纷纷出现。

与此同时,一些地方官员也开始加入书院建设的行列。如大德四年(1300),金溪县尹张居怿新建青田书院;同年,乐安县尉明安塔拉新建柳堂书院[1]。

南宋遗民的积极兴学,加之元政府的大力扶持,使元立国之初即迎来了第一个书院发展的高峰。

与全国书院发展态势基本吻合,元初抚州书院发展也迎来了第一个高峰。自元立国(1271)至大德 (1297—1307) 年间,抚州新建书院10所,其中广昌新建有管陶书院,南丰新建有水云书院,黎川新建有西邨书院,宜黄新建有遗安书院、明新堂,南城新建有龙山山房,崇仁新建有正中堂,乐安新建有鳌溪书院、柳堂书院,金溪新建有青田书院。

至元后期,蒙元统治者积极鼓励、扶持私人创办书院。至元二十八年(1291),元世祖忽必烈下令:“江南路学及各县学内,设立小学,选老成之士教之,或自愿招师,或自受家学于父兄者,亦从其便。其他先儒过化之地,名贤经行之所,与好事之家出钱粟赡学者,并立为书院。”(《元史·选举志》) 这也就是说,只要是“先儒过化之地”“名贤经行之所”,只要具备维持书院的正常活动的经济实力,就可以创办。不仅如此,元政府还出台了一系列扶持书院发展的措施。一是为书院赐额。如大德四年(1300),乐安县民夏友兰捐田500亩建鳌溪书院。皇庆元年(1321),仁宗召见夏友兰,赐额、嘉奖,书院规制与白鹿、鹅湖书院等同(《同治乐安县志》)。二是为书院设立专立的官员,并授予官衔,领取官俸。至元十九年(1282)颁布的《郡县学院官职员数》规定:“书院设山长二员,钱粮官一员。学录、学正各一员,斋长、(教)谕各一员。”(《庙学典礼》卷一) 山长级别与州府儒学学正相同,所领俸禄也是每月粮米三石、钞三两。如上述鳌溪书院定员山长一员、训导一员、直学一员、学吏一员、门斗二名、库子一名(《同治乐安县志》)。三是恢复、置拨书院学田。至元二十三年(1286),元世祖忽必烈就下令将官府强占的学田归还学校。至元二十九年(1292),又诏令江南州县书田、学田,“其岁人听其自掌。春秋释奠外,以廪给师生,及士子无告者,贡士庄田则令核数入官” (《元史·世祖本纪》)。成宗即位后,元政府还给“无学田去处”的书院置拨学田。“其学无学田去处,量拨荒闲田围土,给赡生徒” (《元史·选举志》)。四是规定京学、州县学以及书院的生徒均可以用之为教官或取为吏属。“自京学及州县学以及书院,凡生徒之肄业于是者,守令举荐之,台宪考核之,或用为教官,或取为吏属。”(《元史·选举志》)

仁宗时期,元政府下令恢复科举,书院生徒可与州县学学生一起参加考试。科举的恢复,更进一步推动了全国书院的发展,元代书院的发展也由此迎来了第二个高峰,以致形成“书院之设,莫盛于元”的盛况。

据王颋先生的《元代书院考略》统计,元代不到百年的时间里,建复各类书院408所,其中江西98所,浙江63所,福建36所,湖南31所,江苏22所,安徽19所,占居前六位,依次约占总数的24.01%、15.44%、8.8%、7.60%、5.39%和4.66%。有元一代,抚州共新建书院20所,除上述新建的管陶书院、水云书院等10所外,其它还有崇仁的久大堂、成冈书院、草庐书院、邵庵书院、濂溪书院,乐安的西溪书院、龙岗书院,南城的淝州书院,临川的君子堂、青城书院等10所。另外,前朝的书院在元代继续发展,或修葺,或授山长,或有讲学活动的还有临汝书院、槐堂书院、旴江书院、南丰书院等4所。抚州以区区的1州8县建复书院24所,占全国书院总数的5.88%,比全国书院总数排名第五位的江苏省还多2所,可见元代抚州书院之繁盛。元代抚州新建书院的情况,见表1。

2元代抚州书院的特点

元代抚州书院的发展依然处于全省乃至全国的前列,先后建复书院24所,其特点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

2.1 “驼峰”的发展态势

元代抚州书院的发展呈现两高一低的“驼峰”形态。世祖至元16年(1279)即元灭南宋至成宗大德(1297—1308)共29年间,是抚州书院发展的第一个高峰。这一时期,抚州新建书院就有10所,占整个元代抚州新建书院总数的50%,年均新建书院0.345所。这一时期之所以能形成高峰,除前述南宋遗民的积极兴学、元廷的大力支持和保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自至元以后,抚州社会日趋稳定、经济日趋恢复和发展,为书院的快速发展提供了较好的经济基础。武宗至大至文宗天历共21年间,是抚州书院发展的一个低谷时期。这一时期,抚州新建书院只有2所,年均新建书院仅为0.095所,不及元初的四分之一。究其原因,主要是元廷每两年一次的政权更迭,加之吏治的腐败,严重影响了书院的发展。至顺至后至元共11年间,抚州书院发展迎来了第二个高潮时期。此期间抚州新建书院7所,其中至顺新建书院4,后至元新建书院3所;年均新建书院0.636所,书院发展速度为元初的近2倍。这次书院建设高峰形成的主要原因有三个方面。一是惠宗即位后,结束了长达十余年的宫廷政治纷争的局面;二是元政府为维持其摇摇欲坠的政权,更加乞灵于理学,对书院建设更加热心;三是蒙古族官吏此时也更加热衷于地方书院建设。如后至元间(1335—1340),阿里于崇仁新建草庐书院、重喜于崇仁新建邵庵书院。至正以后,抚州书院再次跌入低谷。至正共28年,期间抚州仅有临川新建了青城书院1所,年均新建书院仅为0.036所。

表1 元代抚州新建书院情况

2.2 比较均衡的地理分布

依据目前行政区划,元代资溪、东乡尚未建县,故抚州只有1州(南丰)8县。有元一代,抚州共有书院24所,这些书院地理分布情况,详见表2。

表2 元代抚州书院地理分布统计表

从表2中可以看出,元代抚州24所书院,遍布全区1州8县,每个州县都有1-6所书院。与全国其它地区相比,元代抚州的各州县书院的发展大致可以划分为三个层次:第一层次为临川、崇仁、乐安、南城4个县,属于高度发达地区;第二层次为宜黄、南丰、金溪,属于发达地区;第三层次为广昌、黎川,属次发达地区。

2.3 官学化的进程明显加强

蒙元统治者刚入主中原时,为缓和民族矛盾,曾积极保护、鼓励书院的发展,但至元之后统治者对书院的控制和管理日益加强,书院逐步官学化。受此影响, 元代抚州书院的官学化趋势也日趋严重。它主要体现在3个方面:一是官办书院数量逐渐增多。有元一代,抚州24所书院中,地方政府修缮的书院有4所,抚州路总管、县尉、县尹、县监新建书院5所。另外,乐安鳌溪书院创建时,县尉明安塔“尝捐四百亩助成事” (《同治乐安县志》)。二是书院创建的审批更加严格。元初只要是“先儒过化之地”“名贤经行之所”、只要具备维持书院的正常活动的经济实力,就可以创办,但自至元后期始,新书院的创建必须经由县、州、府、廉访司、都使者、路、行省、宣慰使、中书省、吏部、礼部、集贤院、国子监等层层审批。只有得到官方的正式批准, 方可动工修建。如山东尼山书院,报批经历了四年才得到批准,可见报批手续之繁难。三是强化对书院的日常管理和控制。首先是委任山长,并将山长纳入学官体系,一体铨选考核升转。“教谕、学录历两考,升山长、学正。正、长一考,升散府上中州教授。”(《元史·选举志》)如临川的临汝书院、南城的旴江书院、乐安的鳌溪书院等都有有关设山长的史料记载。其次是在山长之下“设直学以掌钱谷” (《元史·选举志》)。通过委派或任命山长、置直学,元政府牢牢控制着书院的领导权和经济命脉,书院因此逐渐官学化。书院的官学化,虽然使书院在教师任免、学生来源、经费来源、教学秩序等方面得以制度化,并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书院的繁荣,但它也在一定程度削弱了书院自由讲学的特色,同时也使官学的种种弊端渗入书院之中,最终导致书院质量远不及两宋。书院官学化也是造成元代抚州书院事迹不显、成效不彰的一个重要原因。

[参考文献]

[1] 周克强,张发祥,晏波. 才子摇篮———抚州书院掠影[M]. 南昌:百花洲文艺出版社,2004.

[2]李才栋.江西古代书院研究[M].南昌:江西教育出版社,1993.

[3]徐梓.元代书院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4]邓洪波.中国书院史[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04.

[5]李才栋.中国书院研究[M].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2005.

[6]白新良.中国书院发展史[M].天津:天津大学出版社,1995.

[7]张发祥. 古代抚州书院发展探析[J]. 东华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4): 307-312.

[8]张发祥. 流坑董氏家族书院考略[J]. 东华理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4): 17-19.

[9]张发祥. 明代抚州书院述略[J].东华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4): 417-421.

Review on Academies in Fuzhou in the Yuan Dynasty

ZHANG Fa-xiang

(EastChinaInstituteofTechnology,Fuzhou344000,China)

Abstract:The academies in Fuzhou in the Yuan Dynasty developed basically with their impetus in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keeping flourishing. The academies in Fuzhou in the Yuan Dynasty added up to 24, 20 of which were newly built and 4 renewed. The annual average of newly-built academies went beyond that of the Southern Song Dynasty. And in the early and middle period, two great upsurges in building academies occurred. Most of the academies were run by the local people, and they were distributed balancedly, with each county having one to six. Because the Yuan rulers increased their control of the academies constantly, the officialization of these academies became increasingly serious.

Key Words:the Yuan Dynasty; Fuzhou; academy; officialization

中图分类号:G5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4-3512(2015)04-0305-04

作者简介:张发祥(1964—),男,江西临川人,副教授,主要从事区域文化、农村社会学研究。

收稿日期:2015-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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