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析农业经营方式创新的产业关联效应

李　莉（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　210003）

试析农业经营方式创新的产业关联效应

李莉
（中国人民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210003）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以来，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迈出了新步伐，农村改革发展坚持家庭经营在农业中基础性地位的同时，鼓励农村发展合作经济。由于农业发展受到其产业“自组织”的影响，并放大了家庭经营面对市场的不足，农业合作经济组织创新应当是产业关联效应下，基于农业生产的特殊性和家庭经营的市场化要求，突破产业划分实现家庭生产经营的前后向衔接，发展农业的规模化、专业化、现代化。

家庭经营；农业合作经营；创新；产业关联效应

一、农业发展受到其产业“自组织”的影响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做出了全面深化改革的重大战略部署，农村改革发展方面明确要求加快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推进家庭经营、集体经营、合作经营、企业经营等共同发展的农业经营方式创新。基于产业关联效应对农业经营方式创新进行分析，也是立足于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对农村改革本质要求的科学认识和内在规律的深刻把握。

农业生产的连续性和长期性决定了产前、产中和产后不同生产阶段上不同的经济运行方式产生的交易费用不同，而同一经济运行方式下采取不同的生产组织形式会对交易费用产生不同的影响。

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作为生产主体的农民家庭主要依靠自身积累获得生产所需的种子、肥料等生产资料，而且由于农业产出主要满足自身生存和消费需要，用于交换的生产剩余很少，整个生产过程中的交易费用也较低。传统计划经济体制下，农业的产前、产后流通环节与产中生产环节被人为严重分割，由不同行政部门对农业生产执行的管理部分脱节，农业成为最大限度向城市居民和工业部门提供生活资料和工业原材料的初级产品部门，阻碍了农业的发展。

商品经济条件下，作为生产主体的农民家庭在生产经营各阶段的生产需求都要参与市场运行才能得到满足。一般说来，种植业在产前、产后信息的搜集处理和流通加工环节上的规模经济比生产环节更为显著，而一定规模的交易数量是交易技术运用和交易效率提高的前提条件。我国农业生产主体与流通主体的分离，造成农业生产分工演进比较缓慢，社会化分工协作水平不高，单个的农民家庭很难完成从种植到市场销售的农业生产全过程，常常要向产前部门购买种子、化肥、农膜等各种农用生产资料，接受产中部门的机耕、排灌、植保等服务。而且由于农业生产周期长、作业环节多，这些交易活动会在生产过程中不断发生。

二、家庭经营与农业产业的“自组织”

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改革以来，传统农业生产方式和农业生产技术有所进步，农产品市场规模不断扩大，主要农产品供给实现了由长期短缺到阶段性、结构性相对过剩的转变，农业发展也由原来的资源约束型向资源与市场双重约束型转变。

市场交易成本包括发现交易对象和交易价格的费用、讨价还价的费用、订立交易合同的费用等。如果不考虑行政干预限制的交易费用，每个农民家庭直接到市场上采购生产要素或销售农产品。假定存在 m个农民家庭，他们在n个市场上购买生产资料或销售产品，如果所有的交易方式都是一次性全部完成的两两交易，所发生的总交易次数为m×n次。由于交易支付的差旅费、人工费等固定成本的单位产品分摊额与每次的购销规模和批量成反比，如果规模、批量过小，单位产品分摊额就很高。农产品需求的常年性、普遍性和总需求刚性使得农产品交易频率较高，单个农户的分散交易与多个交易对手发生频繁的交涉，这种专业化水平极低的农产品交易活动无疑是内生交易费用高昂的重要原因[1]。而且，农民家庭为了提高土地利用率，大多实行轮种、套种或种养结合的兼业化生产，造成其独立生产经营的交易费用更加高昂。

农产品市场结构决定了农民及其家庭在农产品市场中相互影响力增强的同时，受供给季节性制约所进行的市场交易往往是不对称的，除去频繁交易造成的工时损耗和农产品损耗，农民从农业内部获得的收入甚微。随着一些管理交易、配额交易变为市场交易，市场对农业的支配作用越来越大，分散经营的农民家庭直接在市场购买生产要素、销售产品时较少有稳定的交易关系，每次交易的信息成本都是完全成本。再加上他们自身的主观认识能力有限，搜集、处理和传播信息的能力较差，交易对方凭借其所处的信息优势侵害农民利益的机会主义较为普遍。农民家庭在每一农业生产周期内分散参与市场购销的搜寻、谈判、签约和监督契约等过程中的外生交易费用较高，抵消了家庭经营的剩余利益且处于收益递减状态。作为价格的接受者无法避免因信息不对称导致的机会主义损失，也不能对市场信号作出灵敏的反应以调整自己的生产经营，也抵消了市场交易对资源配置改善带来的福利增加，产生了农产品的市场失灵，导致农业资源的巨大浪费，有时甚至造成某些农产品生产和交换的极度萎缩。

三、产业关联效应下的农业合作经营发展

在经济商品化、市场化的过程中外部市场交易费用太高时就有了形成一种组织的经济必然性。农业是必须利用自然的生产活动，正如列宁所说：“因为农业有着许多绝对不能抹煞的特点，农业中的大机器生产永远也不会具备工业大机器生产的全部特点。”[2]农业之所以是弱质产业，在于它面临的自然条件约束难于被工业化操作所控制，是一种高风险、低收益的产业。从理论上讲，生产者难以改变的低水平价格或市场失灵效应和与此类似的大规模同业者是不对称市场弱势的典型表现，它们共同成为生产者进行某种带有专业性集体行动的驱动力或倾向[3]。就农民经济组织来讲，农业经营的特殊产业性，包括区域特征显著的自然生态性、人文社区环境的历史继承性以及农业生产中的产权特性等多个因素，单个农民家庭天然处于大规模市场的弱势地位。因此，只要农业生产中最基本的特点存在，农民的合作就有其存在的必然性。

既然农业生产较高的资产专用性和市场集中性使家庭经营很容易遭遇交易对手的“敲竹杠”和“锁定”问题，不仅风险大而且确保契约安全履行的交易费用高昂，于是，农民家庭就趋向于建立合作社等风险承受能力较强的经济组织以转嫁一部分风险。在稳定家庭承包经营制的条件下探索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轨的第二次飞跃过程中，逐渐形成了组织规模不等、经营方式不同而各有其特点的集体所有制合作经济的多种组织形式和多种经营形式。生产经营的组织创新是经典作家农业合作化理论在我国农业实践中的新发展，既发挥了家庭经营灵活有效的管理优势，又克服了家庭经营难以有效参与市场的弱点。

农业合作经济组织是农村家庭之间或者家庭与农业生产产前、产后相关企业签订互利性的长期合约。在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基础上借助市场的推动，农业的产、供、销连接成一个多层次的联合体，向其农民家庭成员提供连续的农产品和生产资料集中购销与专业管理服务时，m个农民家庭在n个市场上所发生的总交易次数为m+n次。当m>2，n>2时，显然（m×n）>（m+n），说明交易者越多，有组织交易的效率越高、交易费用节约额越大。而以集中的单头交易替代一对一的多头交易并提高农民家庭的组织化程度，以稳定的契约安排替代市场中的临时交易关系并协调各主体间的利益关系，减少了重复交涉过程的偶然性和无计划性，解决了家庭分散的“小而全”经营与集约经营的矛盾。

农业合作经济组织将农民家庭与市场连接起来，发挥其在信息来源与传递、产购销服务和资金融通等人力、物力和财力方面的专业性、全面性优势，实现家庭经营生产需求突破产业划分的前后向衔接，小生产就纳入了社会化大生产和大市场的运作，提高了家庭经营的规模效益和生产效益，适应于我国农业生产专业化、商品化、社会化和市场化的要求。这种以外部市场内部化的产业结构再组织不仅可以获得确定性的内部化收益，带来农业产出总收入的增加，也会内部化外部成本。在互惠互利的利益机制重复博弈最优策略下，合作双方交易频率的增加使投机主义行为变得十分困难，农民家庭的有限剩余则形成批量交易引入市场，在多次重复博弈的过程中实现交易有序化和确定性结果的目标。通过集中联合的产业组织方式转移和再分配生产经营中的权利和利益，使家庭获得组织外部分工协作的内部化利益，不仅降低了家庭经营产前、产后阶段的交易费用，减小了市场风险，还能分享交易成本节约带来的合理追加利益，促使生产要素合理流动和优化组合。

农业合作经济组织的市场导向交易模式通过扩大市场需求和交易规模克服了小生产与大市场的矛盾，使农民及其家庭获得并享有市场经济给予的均等获利机会，突破了所有制界限、行政区域界限和行业隶属关系界限，提高了农业的商品率和专业化程度，使市场制度更好地配置资源、分配剩余。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运行基础上农村双层经营机制创新，使农民家庭的经营权责有机结合、相互促进，有效解决农业自身效益与社会效益之间存在较大差异的矛盾，实现种养加、产加销和贸工农一体化，实现农业生产系统内各环节的利润平均化。农民家庭从农业经营的良性循环中不断成长壮大，有了内在的发展动力和扩大投资的实力，也有了约束自我、保护生态环境的要求，这是农业实现可持续增长的源泉。

超越农业生产力发展水平并不顾农民及其家庭意愿强制形成的农业合作，虽然可以在小农生产并没有得到根本改变的条件下通过行政干预和垄断消除发生产前、产后交易费用的可能，却会由于生产组织劳动协调成本的快速增长以及农民家庭丧失经营“退出权”而使各种机会主义行为普遍化，导致产中阶段的内生交易费用大量增加和农业生产效率降低。人民公社时期农业生产效率持续下降并非对农业合作的否定，恰恰说明农业合作形成和组织的方式之关键。家庭经营的市场交易向专业性合作经济组织交易系统整合，农民不仅是合作组织的所有者，还应当成为合作组织各项事务的管理者和经济活动的参与者，实行自主经营、自我管理、自主决策，才能使农民以整体一致的共同利益为基础履行所有者享有的经营管理决策权和剩余索取权，克服组织内机会主义行为，降低监督管理费用和组织运行费用。在此基础上，合作经济组织作为农民自己的利益集团和市场谈判组织，根据价格信号协调买卖双方的交易活动，农民进行交易不必直接面对变化无常的市场，在节省交易费用的同时，还能够抑制交易对手的机会主义行为倾向，提升其市场竞争地位和在市场交易中的风险抵御能力，从根本上改变农民在市场谈判中的弱势地位。在交易价格确定和利益分配上，这一组织创新对农民的贸易条件施加有利影响，有效地挖掘农业内部增收潜力，使利润在生产、加工、销售各环节合理分配，原由流通环节中间商占有的一部分生产者剩余向农民家庭回流，弥补部分“剪刀差”损失，以利益调节机制对广大农民产生吸引力、引导力和辐射力。

综上，解决我国农村问题的关键在于农民家庭的组织化问题。由农业合作经济组织替代农民家庭实行生产、加工、销售一体化经营，可以视为家庭经营又一个经营层次的延伸，这种新型双层经营符合农业生产向高层次发展的趋势[4]。其诱导农民家庭要素投向和生产取向趋于一致的组织成本几乎为零，而这种一致性的达成既为形成协作、提高劳动生产率奠定了基础，又为形成完全竞争的市场交换关系，从而开发利用比较优势拓展生产领域、诱导技术进步以及优化产业结构创造了条件，也为促进家庭经营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走向专业化、集约化和现代化开辟了广阔前景，是最为根本的实现农村经济增长、社会稳定与农业现代化的必由之路。

[1] 杨小凯,张永生.新兴古典经济学与超边际分析(修订版) [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3:135-136.

[2] 列宁.土地问题和“马克思的批评家”[A].列宁.列宁全集(第5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1959:119.

[3] 赵晨.中国农民新型合作经济组织的制度分析[D].济南:山东大学,2006.

[4] 郭红东,和丕禅.“农户+农户合作中介组织+市场”:在我国农业化进程中的组织创新[J].农业经济问题,1998(8):2-6.

（责任编辑、校对：王淑娟）

The Analysis of the Industry Linkage Effects of Agricultural Management Mode Innovation

LI Li
(Department of Marxism, Nanjing PLA’s Political Academy, Nanjing 210003, China)

Since the Third Plenary Session of the 18th, the socialist market economic system has made great progress. Adhering to the fundamental status of the household management in agriculture, the reform and development of rural encourages cooperation economy. Due to the influence of the industry “self-organization” to the agricultural development, which enlarges the shortness faced with the market, the organization innovation of agricultural cooperation economy should break industrial division with industry linkage effects. Basing on the particularity of agriculture production and marketing demands, it is necessary to realize forward and backward connection of household management and operation and develop agricultural the scale, specialization and modernization.

household management; agricultural cooperative economy; innovation; industry linkage effects

F320

A

1009-9115(2015)01-0103-03

10.3969/j.issn.1009-9115.2015.01.027

2014-07-14

李莉（1977-），女，甘肃民勤人，博士，讲师，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