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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底层抗争的想象性报复:社会怨恨视角下的媒介暴力研究

2015-02-12

阅江学刊 2015年2期

冯 莉

(南京晓庄学院, 南京 210017)



基于底层抗争的想象性报复:社会怨恨视角下的媒介暴力研究

冯莉

(南京晓庄学院, 南京 210017)

摘要:当前我国正处于社会转型的重要时期,社会分层的加剧与矛盾冲突的升级使得社会怨恨情绪成为一种民间话语表达的显著特征。这种表象在网络媒体中尤为明显。大众传播媒介是当前社会生活中的重要信息载体,它应该发挥沟通信息、传承文化和促进群体和谐的作用。新闻工作者要承担把关人的责任,避免不实不当信息和言论的负面影响。在当前社会环境下,我国大众传播媒介在吸引受众、抢夺关注的大战中往往会热衷炒作或跟风报道,体现为谣言、污名化、歧视、感官刺激等报道特征的媒介暴力,加剧了信息传播的不对称,造成群体之间的偏见与误解。造成此种媒介暴力现象的直接原因是“眼球经济效益”的膨胀,深层动因还在于媒介契合底层受众在转型社会中的怨恨情绪以及由此延展的想象性报复,这也正是大众传媒不断吸引受众关注的根本原因。

关键词:社会怨恨;媒介暴力;“眼球经济效益”;想象性报复

一、引言

改革开放以来,以经济体制改革为主要特征的社会转型大潮蔚为壮观。市场经济体制的确立、政治体制的完善以及文化观念的重塑都在转型变革的舞台上大放光彩。而在这场剧目中,永恒的主角是作为社会底层群体的普通百姓。底层群体包括“基本不占有组织、经济、文化三种资源的城乡无业、失业、半失业者阶层,以及拥有很少量资源的农业劳动者阶层、产业工人阶层和商业服务业员工阶层。”*罗峰,文军:《转型期中国的底层群体研究》,社会科学研究,2014年第2期,第101-102页。近年来,农民工、新生代农民工和其他大量城市低收入者的数量在不断增长,他们在经济地位、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方面均不具备优势。随着贫富分化的加剧,他们和其他群体在职业结构和社会分层等方面越来越具有差异性。底层群体之间以及与其他群体之间的矛盾冲突也出现了相应加剧的趋势。当底层群体在社会转型时期产生巨大的“相对剥夺感”,当他们对自身的目标实现产生绝望感,于是便体现为怨恨情绪的高度膨胀与聚集。

“怨恨是一种有明确的前因后果的心灵自我毒害。这种自我毒害有一种持久的心态,它是因强抑某种情感波动和情绪激动,使其不得发泄而产生的情态。这种情态形成确定样式的价值错觉和与此错觉相应的价值判断。”*[美]曼弗雷德·S·弗林斯:《舍勒的心灵》,张志平,张任之译,上海:上海三联书店,2006年,第7页。此种负面情绪容量的释放可以通过嫉妒等情感形式抒发,也可以通过怨恨他人来排解,甚至是通过实践层面的暴力冲突来大规模爆发。而这些都是底层群体的社会抗争方式。

怨恨情绪的表达在网络空间中尤为明显,比如在大量无直接利益关系的群体事件中的围观与谣言传播、对特殊群体的言语攻击和非理性差评、对弱势群体的悲悯和隐性嘲弄……这些都统一为对无法回避的不公平感和自身无能感的压抑与缓解,也是一种尝试平复积怨的想象性报复。而我们仔细考量大众传媒的相关报道发现,不断强化底层群体生活现状和负面情绪的报道框架成为了一种流行的常态,这样集中而强势的媒介报道面貌也成为了媒介暴力的典型表现。本文强调的媒介暴力是指,媒介报道内容的选取偏好以及报道手段的强势覆盖对于受众来说具有强大的心理影响力,而这也正是偏见和误读形成的根源。本文试图以社会群体冲突为研究起点,对此类媒介暴力进行现象归纳和原因解读。

二、谣言:扭曲社会现实的新闻暴力

谣言所存续的历史几乎可与人类的生存史比肩。而新闻报道中的谣言在没有被戳穿之前,看似传播的皆为事实。有时即使被迅速证伪,仍能借助某种“惯性”走遍四方,这种“惯性”背后蕴藏的往往是新闻把关人揣摩出的底层群体深层的怨恨情绪。底层群体在面对社会分化巨大差异时因无力改变而产生怨恨,怨恨的表达方式是通过创造各种想象性的消息去界定、诋毁“我们”无法变成的“他们”。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深层怨恨基础,所以媒体乐于去炒作相关社会事件和冲突报道,未经证实就迅速扩散的消息往往正中不能自拔的怨恨主体。

谣言在很多场合与媒体提供的新闻事实纠缠在一起,而当下传统媒体对谣言的屏蔽并不积极,有时不加辨别地予以刊载、播出,有时仅仅以标题后的问号来表现出微弱的质疑。传统媒体的新闻如果再被网络媒体转载,虚弱的问号也常常被删除,一篇质疑性报道俨然成为了事实性新闻予以转载。

2012年5月10日《现代快报》第17版的一篇新闻《外来工孩子想在南京上学 父母要有高中学历才行?》显示,记者在报道时明知所谓“外来工孩子想在南京上学须有学历要求”的说法仅为该市某小区周边进城务工人群中的传言,该市教育主管部门已及时辟谣。在此情况下,该报仍然予以报道,并配以大幅漫画描述了此则无中生有的谣言,仅在大标题中加以问号,虽刊登了教育主管部门的澄清声明,但报道最后仍提醒读者可“投诉”。此报道当即被数十家媒体转载,有的在转载时删除了标题中的问号。媒体对谣言“明知故报”是谣言传播中的一种心理定势。当前,进城务工人员在城市入学较为困难的现象虽然确实存在,但是媒体把关人推而广之地认为一旦出现类似的传闻也必定合理可信,符合自己头脑中对此类矛盾的想象模式,因此认为撰写和播发这类新闻必定合理,即使有辟谣的事实出现,也不排除值得“投诉”的因素,由此堂而皇之地推断出此类报道。

三、污名化:加剧社会冲突的新闻暴力

“污名化(stigmatization)的目标对象就是由于其所拥有的‘受损的身份’,而在社会其他人眼中逐渐丧失其社会信誉和社会价值,并因此遭受到排斥性社会回应的过程。”*李建新,丁立军:《“污名化”的流动人口问题》,社会科学,2009 年第9期,第59页。在这个过程中,处于强势且不具污名的一方最常采用的一种策略,即“贴标签”。 特定群体的污名化、标签式报道根源在于我国当下社会分层细化后,因经济收入差距扩大、社会地位分化、城市化加速以及社会体制性矛盾凸显等多种原因导致的仇官、仇富的阶层心态对立。“一种持久的社会压力越被感受为顺乎天命,就越不会、也越不可能产生确实改变这些状况的力量,因此就越要在一种缺乏积极目标的批判中对现存的一切发泄怨气。”*[德]马克思·舍勒:《价值的颠覆》,罗悌伦,林克,曹卫东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7年,第14页。发泄的方式一是指向特殊的怨恨群体,二是指向特殊的怨恨个体。在情感上表现为通过降低高等级价值的层次来和平衡自己内心。

我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以进城务工人员为主的社会底层群体曾被新闻报道随意与肮脏、低俗、愚昧、犯罪、暴力等词语及其代表的群体形象粗暴地挂钩,有关他们的新闻俨然成为媒体社会新闻尤其是犯罪报道不尽的新闻来源,“外来务工人员”“某省来京务工人员”等标签成为他们的标配性描述模式,对这部分城市新成员来说,媒体“污名化”的软暴力报道让他们在从事城市边缘工作的同时,无法融入自己所服务的城市之中。2013年7月22日《北京晚报》的报道《小偷趁房主犯事被拘留 用切割机把房门割开盗窃》中称“来京务工人员鲁某动了歪心思。他趁机跑到张先生家里盗窃,被警方抓获。”并特别强调,“鲁某今年26岁,黑龙江人,初中文化。”并配发了照片。近年来政府对“新市民”的关注度不断提高,尤其是各级政府对他们在教育、医疗、购房、户口等方面采取一系列措施,逐渐保障他们的同城市民待遇。在遭到污名化的贴标签后,这部分群体又日渐成为媒体报道中值得同情和帮助、救助的对象,甚至成为公益活动的宠儿。

与此同时,媒体报道对另一些群体的“污名化”报道却甚嚣尘上。这些群体包括公务员、教师、警察、医生等原本受人尊敬、令人羡慕的职业成员。当改革进入深水区之时,社会运行体制和监督机制的缺陷使得社会矛盾和冲突爆发式呈现,新闻报道在涉及这些矛盾和冲突时往往以激进和非理性的方式完成对这些群体的去魅(disenchantment)。

《豪华餐厅隐身高校野生娃娃鱼随点随做》(荆楚网 2014年7月18日)报道中说根据网贴爆料:“某高校餐饮会所门前车水马龙,记者看到,停车场内陆虎、奔驰、宝马、奥迪等名车比比皆是。”还特别强调:“记者留意到,在餐厅内逗留的约30分钟内,前后约有30多名食客进入餐厅就餐。这些人绝大多数是中年人,外表斯文,许多人带着眼镜。”而部分记者仅凭与服务员的暗访式攀谈,就先入为主地将网贴内容与目击情况合二为一,依据人的长相、打扮、年龄,甚至是否戴眼镜就强烈暗示就餐者非富即贵,粗暴地将整个公务员群体脸谱化和标签化。《怕丢饭碗,公务员撞完人就跑》《“公务员”借口建寺庙骗三千多万 上海警方掀起打击非法集资风暴 律师提醒“高回报投资”需谨慎》《公务员辞职后扮老板诈骗》等类似新闻,直接将“公务员”这一职业身份作为吸引受众关注的“眼球”。记者的报道方式让整个社会群体陷入污名化的泥沼,从而愈发加剧社会群体之间的的矛盾冲突。

四、隐性歧视:固化社会偏见的新闻暴力

歧视的社会学解释为“歧视方由于担忧被歧视方对自己的地位、权利、利益、习惯、文化等造成威胁或挑战,而在言论或行为上对被歧视方进行丑化、中伤、隔离、甚至伤害。”*百度百科,2014年7月8日,http://baike.baidu.com/view/858614.htm?fr=aladdin,2014年7月15日。底层群体在与外群体进行生存比较的同时发现,原本是我群当中更为弱势的成员却在特定场合变成了光环笼罩的“他者”,但他们在绝大部分情况下依然无法彻底脱离“我群”。因此,怨恨就表现为“让我欢喜让我忧”式的矛盾纠结。也就是说,当底层群体看待这些人时,一方面会同情怜悯他们的悲惨遭遇或不公待遇,另一方面又在心里暗自嘲讽这些人的遭遇是一种必然。

隐身于媒体保护外衣下的女性群体歧视,以近期媒体高度关注所谓“女大学生频频失踪”事件为甚。2014年8月下旬以来,临近开学,重庆大学生高渝“搭错车”遇害案、江苏19岁大学生高秋曦失踪遇害案经媒体广泛报道后,两起孤立事件在被警方确认遇害当日即被收入百度百科词条。随后,经媒体密集报道,人们发现各地失踪女生案例似乎突然增加,女大学生人身安全突然面临前所未有的危险。虽然有的女学生并未遭遇危险,有的甚至是女学生因为个人原因自导自演的事件,但这些并未影响媒体对“女大学生失踪”事件的集中报道,公安部、教育部以微博、微信、下发通知等多种方式提醒女孩要当心人身安全。

媒体对此类事件的高度关注,仿佛是对女性,尤其是女大学生的关注和保护,其实这不仅加剧了“女大学生”群体的“弱势、无能”等形象,而且拖累了整个女性形象,中国社会对女性的传统思维和刻板印象得到加深。有心理学家曾介绍过发生在美国的一个有趣现象——那些中产阶级以上白人家庭的女性或女孩,占了“媒体上”失踪人口相当大的比例,而且,仅从媒体传播的资讯来看,相比于那些失踪的黑人或男性,失踪的白人女性也占据了绝大多数篇幅。国际上将媒体传播实践中的这类现象称作“失踪白人妇女综合征”(Missing White Woman Syndrome,简称MWWS)。当下中国,女大学生“频频失踪”是一个与“漂亮白人女性失踪”相类似的话题。长期以来,“女大学生”在人们的头脑中是一个相对“高贵”“知性”的群体,其遭遇犯罪后的悲惨与本身形象有巨大落差,因而一直是一个十分吸引人的新闻种类。国内传播学的多篇论文都曾对“女大学生”的媒体形象进行过研究——“与性有关”“容易被骗”“容易成为犯罪受害者”是几个常见标签,人们既喜欢这类新闻又喜欢消费廉价的道德教育——“女大学生怎么这么蠢”。类似情况还包括新闻报道中对女性从事警察、军人等非传统职业时的“警花”“军花”以及“最美妈妈”“美女老板”等看似褒奖的称谓,它们都把女性的容貌与职业身份牵强附会,引发受众的敌意想象,体现出对女性的隐性歧视并固化为社会偏见。

五、感官刺激:麻醉社会神经的新闻暴力

根据舍勒对怨恨的分析,当人们在与他人比较的过程中感觉到“人人都有权利与别人相比,事实上又不能相比”*[德]马克思·舍勒:《价值的颠覆》,第13页。的巨大差异时,怨恨的心理积聚就越发难以抑制。而在此过程中,底层群体又能够不断地尝试用一定的方式来转移怨恨的心理压力。通过享受及时行乐的价值错觉来平衡无力和压迫感,让自己紧绷的神经得到暂时性的放松也是一种怨恨表达的方式。

在大众传媒中,我们频繁阅听的是大量奇观类的新闻报道。娱乐八卦信息的铺天盖地、物质消费资讯的琳琅满目、持有享乐主义观点人物的大行其道……这些都在潜移默化中培养了受众对享乐刺激的认同。新闻价值要素的显著性中最高级别的层面便是“不普通的人做了不普通的事”,这在当前娱乐八卦消息的虚虚实实中尤为明显。《网友曝锋菲在公寓缠绵画面 亲密亲吻共举杯》一系列爆炸性消息的传播让大众为之雀跃。王菲、谢霆锋二人的姐弟恋、各自结婚又离婚以及10多年后的再聚首深深吸引了普通受众的眼球。还有媒体以图详述与锋菲二人相关的各种男女朋友的关系网络,根据偷拍的画面用文字浸淫出一个个香艳的场面。名人、年龄差距、艳照门、微博宣布离婚、高龄孕妇等关键词无一不刺激着底层百姓无法企及的生活想象。“我们”生活在平淡的现实,却可以通过围观名人的隐私来制造戏剧体验般的快感,可以通过别人“宁在宝马车里哭也不愿在自行车后面笑”的惊世骇俗曲折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渴望。而大众传媒中炒作明星绯闻、丑闻,热衷塑造层出不穷的媒体红人和网络热词,认为如此便是读懂了底层百姓内心的秘密。比如《不必以肾相许PP助手盘点分期购买iPhone6攻略》中写道:“与土豪只关心有无现货不同,很多普通果粉更关心iPhone6高昂的购机成本。对于部分无法一次付清iPhone6购机款的果粉来说,分期购买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驱动中国网:《不必以肾相许PP助手盘点分期购买iPhone6攻略》,2014年10月22日,http://digi.163.com/14/1022/16/A963TVH5001664LU.html,2014年10月25日。正值最新型号苹果手机发布上市,媒介报道中裹挟着大量耸动刺激的话语,告诉人们为了获得价格不菲的奢侈品,我们完全可以付出任何代价,玩笑夸张的“以肾相许”,孕育着物质享受重于一切的精神内涵。新型名牌产品的购买追捧、豪车名表的艳羡流连、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无一不在刺激人们对挥金如土的上流生活的美好遐想。土豪、高富帅、白富美等热词的循环播放更是让人们积极地向潮流看齐,“嫁入豪门”“找到干爹”“彩票中奖”等白日梦式的召唤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底层群体的感官欲望。而这些报道框架的意识形态无疑是给绝望的受众点燃海市蜃楼般的虚幻想象,让他们深陷其中而不能自拔,最终的结果仍然是极端的无能感和相对剥夺感,以及更加强烈的怨恨。

六、结语

“舍勒找到了怨恨在现代市民伦理中的‘化身’:(1)人道主义,或普遍仁爱;(2)自我劳动和盈利的价值;(3)价值的主体化;(4)注重感官享乐和技术崇拜。这四种伦理表达正是舍勒所批判的由怨恨所造成的‘价值的颠覆’。”*李亚妤:《怨恨、互联网与社会抗争——互联网冲突性议题中的怨恨研究》,硕士学位论文,南京大学,2012年,第22-23页。具体解释为,人们在与他人进行比较的过程中发现自己应有的权利却与实际能够拥有的差距极大,而这种情况又无法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于是便陷入了深深的心理怨恨并隐忍压抑。这种负面情绪的累积会让底层百姓异常焦虑,并通过情绪发泄或暴力冲突等形式最终完成怨恨的化解。在没有激化为暴力冲突之前,人们会通过一系列方式转移怨恨:通过对弱小事物或群体奉献爱心以证明自身的价值、通过自己满意的语言行为方式增强自身的权威、通过贬低其他群体来反衬自身群体的高尚、通过感官享受来麻痹自身的内心焦虑。

在大众传媒的报道中,农民工、残疾人、乞丐、女学生等弱势群体的不幸遭遇会被渲染得淋漓尽致,报道引发的悲情让底层百姓从中体验到“我们”是比“他们”更有能力的人;官员、富人、富二代、官二代、星二代等社会群体丑闻恶行的报道被极端化放大,报道引发的愤慨让底层百姓从中体验到“我们”是比“他们”更有优越感的好人;贴近生活的突发事件中,“我们”可以通过制造想象中的事实来调侃权威,实现自我满足;物质丰富的现实世界里,“我们”可以通过主动接近潮流时尚,在感官享乐上获得暂时性的愉悦。而这些都是转型社会中大众传媒对底层群体怨恨情绪的仪式化,并以此促进底层群体对媒介内容的持久关注。

在前文分析中我们发现,媒介的此类报道框架对底层群体的怨恨既是一种折射,在很大程度上又是一种刺激。但是我们也可以这样观察,以社会怨恨为深层动力的媒介报道从社会冲突理论视角也可以发挥“社会减压阀”的功效,可以释放群众对社会结构的挑战压力,为维持社会结构和社会功能的稳定性与延续性助力。

〔责任编辑:李海中〕

·新闻与出版·

Study on Social Media Violence from Perspective of Social Resentment:

the Imagination Retaliation Based on the Underlying Struggle

FENG Li

(NanjingXiaozhuangUniversity,Nanjing210017,China)

Abstract:China is in an important period of social transition, upgrade exacerbate social stratification and social conflicts makes resentment become salient features of a folk expression of words. This representation is particularly evident in the online media. The mass media is the important carrier of information in social life, it should play the role of the communication of information, cultural heritage and promoting the role of harmonious community. Journalists should assume the role of gatekeeper, to avoid false negative effects of improper information and remarks. However, in the current social environment, China’s mass media in order to attract the audience tend to be keen to hype or follow suit, embodied in the reported characteristics of media violence as rumor, stigma, discrimination and sensory stimulation which aggravate the information asymmetry and the prejudice and misunderstanding between the groups. The direct cause of the phenomenon of media violence is the “expansion of the eyeball economy benefit”, and deep motivation lies in the combination of the underlying media audience in the transitional society resentment and the extension of the imagination of revenge, which is root cause that mass media attracts audience attention.

Key words:social resentment; media violence; “eyeball economic benefits”; imagination retaliation

作者简介:冯莉,女,南京大学社会学院博士研究生,南京晓庄学院新闻传播学院讲师。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规划青年项目“抗争性网络集群行为研究”(12YJC860006)

收稿日期:2014-12-25

中图分类号:G206.3

文献标识码:A文章分类号:1674-7089(2015)02-010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