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京津冀产业优化调整的思考

陈岩　武义青

摘要：运用C-D生产函数的生产率测定方法，对京津冀各行业的单要素、全要素生产率进行测定分析，着重分析了高耗能产业和装备制造业。结果表明，河北省的整体工业效率应进一步提高，注重节能减排，并将工作重点从高耗能产业向装备制造业转化；北京应转移绝大多数工业产业，着力发展高端服务业，进一步推进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天津应向打造低碳产业链的方向推进。

关键词：单要素生产率；全要素生产率；C-D生产函数；京津冀；产业优化调整；高端服务业；高耗能产业；装备制造业

中图分类号：F062.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573（2014）04-0084-04

一、引言

2014年2月26日，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在北京主持召开座谈会，专题听取京津冀协同发展工作汇报，强调要实现京津冀协同发展。以此为标志，京津冀协同发展正式上升为重大国家战略，开启了京津冀一体化发展的新篇章。就发展阶段而言，伴随中国改革开放由南向北推移，京津冀会成为我国新的增长极，必将吸引各类先进生产要素加速聚集。从内在动力上看，当前京津冀的各种要素已由“虹吸效应”变为外溢辐射，未来要在功能疏导、角色定位，统领全局方面下足功夫。产业一体化作为京津冀协同发展的实体内容和关键支撑，是未来的发展方向。但当前京津冀产业同构性、同质化问题突出，发展定位雷同，产业链条重叠的现象较为严重。本文从全要素生产率的角度入手，比较分析京津冀三省市的生产效率，从而对三省市未来的产业优化升级提出一些见解，力图为构建京津冀区域绿色、循环、低碳的现代产业体系提供帮助。

二、京津冀工业整体生产率分析

1. 总产出。2011年京津冀的工业总产值分别为14 513.63亿元、20 862.74亿元及39 698.80亿元，分别排在全国的第19、14、7位，占全国总产值的1.72%、2.47%及4.70%。

2. 投入要素。2011年北京市的工业投入要素，资产总计为25 321.75亿元，排在全国的第10位，占全国总资产的3.75%；劳动人数为117.32万人，排在全国的第23位，占全国劳动人员总数的1.28%；综合能耗为442.86万吨标准煤，排在全国的第28位，占全国能源消耗总量的0.64%。

天津市的工业投入要素，资产总计为17 388.98亿元，排在全国的第16位，占全国总资产的2.57%；劳动人数为149.32万人，排在全国的第17位，占全国劳动人员总数的1.63%；综合能耗为939.63万吨标准煤，排在全国的第27位，占全国能源消耗总量的1.35%。

河北省的工业投入要素，资产总计为29 687亿元，排在全国的第6位，占全国总资产的4.39%；劳动人数为356.03万人，排在全国的第9位，占全国劳动人员总数的3.88%；综合能耗为19 996.33万吨标准煤，排在全国的第4位，占全国能源消耗总量的8.11%。

3. 生产率。2011年北京市的劳动生产率是123.71万元/人，是全国平均劳动生产率的1.34倍，远高于全国劳动生产率的平均水平；资本产值率为0.57，是全国平均水平的0.46倍，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能源产出率为32.77万元/吨标准煤，是全国平均水平的2.71倍，远高于全国的平均水平；其综合生产率①为8.22万元/（人α×元β×吨标准煤γ）②，仅为全国平均水平的0.87倍。

天津市的劳动生产率是229.94万元/人，是 全国平均水平的1.69倍，远高于全国劳动生产率的平均水平；资本产值率为1.02，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01倍。

河北省的劳动生产率是111.50万元/人，是全国劳动生产率的平均水平的1.21倍；资本产值率为1.34，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07倍；能源产出率为1.99万元/吨标准煤，是全国的平均水平的0.58倍；其综合生产率为8.70万元/（人α×元β×吨标准煤γ），仅为全国平均水平的1.05倍。

三、京津冀四大高耗能产业的生产率分析

通过2011年河北省各行业的综合能源数据排名，能源消耗数据排在前四位的分别是黑色金属冶炼及压延加工业，电力、热力的生产和供应业，非金属矿物制品业，化学原料及化学制品制造业。他们的能耗数据分别是9 910.95万吨标准煤、4 074.22万吨标准煤、1 305.76万吨标准煤及1 083.38万吨标准煤，总计为16 374.31万吨标准煤，占河北省所有工业行业的81.89%，占全国这四大高耗能产业的11.06%，占全国所有工业行业能耗总量的6.64%。由此从这四大高能耗产业入手，比较京津冀在此方面的生产率（见表1）。

1. 总产出。2011年北京市四大高耗能产业的工业总产值为3 282.89亿元，占全国这四大行业总产值的1.55%，占北京市工业总产值的22.62%。天津市四大高耗能产业的工业总产值为5 650.81亿元，占全国这四大行业总产值的2.66%，占天津市工业总产值的27.09%。河北省四大高耗能产业的工业总产值为17 487.91亿元，占全国这四大行业总产值的8.23%，占河北省工业总产值的44.05%。

2. 投入要素。2011年北京市四大高耗能产业的工业投入要素，资产总计为11 570.11亿元，占全国四大行业总资产的5.49%，占北京市工业总资产的45.69%；劳动人数为17.65万人，占全国四行业劳动人员总数的1.13%，占北京市工业总劳动人员的15.04%；综合能耗为874.25万吨标准煤，占全国能源消耗总量的0.62%，占北京市工业总能耗的37.45%。

天津市四大高耗能产业的工业投入要素，资产总计为5 552.90亿元，占全国四大行业总资产的2.64%，占天津市工业总资产的31.93%；劳动人数为24.58万人，占全国四行业劳动人员总数的1.57%，占天津市工业总劳动人员的16.46%。

河北省四大高耗能产业的工业投入要素，资产总计为14 757.69亿元，占全国四大行业总资产的7.01%，占河北省工业总资产的49.71%；劳动人数为109.92万人，占全国四行业劳动人员总数的7.03%，占河北省工业总劳动人员的30.87%；综合能耗为16 374.31万吨标准煤，占全国能源消耗总量的11.06%，占河北省工业总能耗的81.89%。

3. 生产率。2011年北京市的劳动生产率是186.05万元/人，是全国劳动生产率的平均水平的1.37倍；资本产值率为0.28，是全国平均水平的0.28倍；能源产出率为3.76万元/吨标准煤，对于全国的相对值仅为2.50，远高于全国的平均水平；其综合生产率为5.50，为全国平均水平的0.69倍。

天津市的劳动生产率是229.94万元/人，是全国劳动生产率的平均水平的1.69倍；资本产值率为1.02，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01倍。

河北省的劳动生产率是159.10万元/人，是全国劳动生产率的平均水平的1.17倍；资本产值率为1.19，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18倍；能源产出率为1.07万元/吨标准煤，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0.74倍，其综合生产率为8.89，为全国平均水平的1.12倍。

四、京津冀装备制造业的生产率分析

1. 总产出。2011年北京市装备制造业的工业总产值为6 954.08亿元，占全国装备制造行业总产值的2.68%，占北京市工业总产值的35.54%；天津市装备制造业的工业总产值为7 414.78亿元，占全国装备制造业总产值的2.76%；河北省装备制造业的工业总产值为7627.49亿元，占全国装备制造总产值的2.76%，占河北省工业总产值的19.21%。

2. 投入要素。2011年北京市装备制造业的工业投入要素，资产总计为7 789.76亿元，占全国四大行业总资产的3.76%，占北京市工业总资产的30.76%；劳动人数为55.32万人，占全国七大行业劳动人员总数的1.70%，占北京市工业总劳动人员的47.15%；综合能耗为315.72万吨标准煤，占全国能源消耗总量的1.71%，占北京市工业整体消耗能源的13.52%。

天津市装备制造业的工业投入要素，资产总计为5 546.32亿元，占全国四大行业总资产的2.68%，占天津市工业总资产的31.90%；劳动人数为70.15万人，占全国七大行业劳动人员总数的2.16%，占天津市工业总劳动人员的46.98%。

河北省装备制造业的工业投入要素，资产总计为5 673.58亿元，占全国四大行业总资产的2.74%，占河北省工业总资产的19.11%；劳动人数为87.8万人，占全国七大行业劳动人员总数的2.70%，占河北省工业总劳动人员的24.66%；综合能耗为571.94万吨标准煤，占全国能源消耗总量的3.10%，占河北省工业整体消耗能源的2.86%。

3. 生产率。2011年北京市装备制造业的劳动生产率是125.70万元/人，对于全国的相对值为1.48，远高于全国劳动生产率的平均水平；资本产值率为0.89，是全国平均水平的0.67倍；能源产出率为22.03万元/吨标准煤，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47倍；其综合生产率为9.79，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01倍。

天津市装备制造业的劳动生产率是105.70万元/人，是全国劳动生产率平均水平的1.24倍；资本产值率为1.34，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002倍。

河北省装备制造业的劳动生产率是86.87万元/人，是全国劳动生产率平均水平的1.02倍；资本产值率为1.34，是全国平均水平的1.01倍；能源产出率为13.34万元/吨标准煤，是全国平均水平的0.89倍；其综合生产率为9.68，是全国平均水平的0.999 8倍。

4. 分行业分析。2011年，在金属制品业这一传统行业上，河北省占有绝对的优势，劳动生产率、资金产值率、能源产值率分别为112.93、1.76、16.34，综合生产率为12.54。在通用设备制造业、专用设备制造业上，河北省的效率高于北京和天津。但在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上，北京占有绝对的优势，劳动生产率、资金产值率、能源产值率分别为178.61、1.28、25.19，综合生产率为13.66。在通信设备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上，北京更是占有绝对的优势，劳动生产率、资金产值率、能源产值率分别为146.63、0.86、29.04，综合生产率为10.59（见表2）。

五、主要结论

京津冀三省市中，河北省的工业投入产出量是最高的，在全国也占有绝对优势地位；而北京的工业投入产量是最低，在全国处于中下游，这就与三省市的产业侧重点相吻合。并且通过表3可以看出，北京的工业经济增长率是最低的，这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北京产业方向的转移。河北省的经济增长虽是三省市中最高的，略高于全国水平，说明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河北省的投入贡献度0.488远大于北京的0.391，而效率贡献度0.488小于北京的0.615。这说明，河北省近几年还是将主要精力集中在产出投入的量上，而对要素产生的效率重视不够。天津的投入和效率处于较为适当的程度。

河北省高耗能产业的投入产出量远高于国内其他省区市，2011年，河北省四大高耗能产业的工业总产值为17 487.91亿元，资产总计为14 757.69亿元，劳动人数为109.92万人，综合能耗为16 374.31万吨标准煤。但河北省的生产效率数据并不出彩，尤其是能耗效率远低于京津两市，其高耗能产业的能源产出率为1.07万元/吨标准煤，仅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0.74，说明河北省的高能耗产业在能源利用方面还存在很大弊病，产业整体素质不高，能源依赖性严重，用能设备落后问题较为突出，这些都是导致其总体能耗高、效率低、污染重、环境压力大的原因。所以，河北省应该努力改造提升传统能耗产业，走高端、高质、高效发展的道路，大力推进企业技术改造，积极发展节能环保的技术。其中产能过剩是当前河北工业的一大突出问题。国家工信部运行监测协调局景晓波也在《化解产能过剩矛盾总体方案》中指出将采取“四个一批”，即消化一批，向海外转移一批，兼并重组一批，淘汰一批。

河北省的装备制造业相对于京津两市无论在投入产出量还是生产效率上都具有一定的优势。2011年，装备制造业占河北省规模以上工业的比重为19.21%，其工业产值增长31.50%，比全省规模以上工业快7.66%，装备制造业俨然成为河北省未来工业发展的方向。但我们还应看到，河北省的装备制造业在全国仅占中游位置，说明河北省还应在“大”和“强”上加大革新力度。并且，河北省在通信设备、计算机及电子设备制造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上与北京市有较大差距，由此河北省应进一步提高其自主研发能力，引进一批先进的技术设备和高端技术人才，以此推进装备制造业的迅速发展。

北京市的工业投入产出在逐年降低，个别生产效率远远低于全国平均水平，说明工业发展已不能适应北京的现实需要，部分央企的外迁已经充分体现了这一点，北京市已经把发展重心转移到高端服务业上。究其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工资成本过高，仅2010年北京的平均工资就为65 158元，是河北的2倍还多。为了吸引劳动力，北京增长工资就成了必然，但北京在人员上的高投入并未换来产出的高效率。二是土地成本过高，北京的土地成本一路攀升，增长率达30%～40%，与上海轮流占据全国土地成本的最高位置。经测评，地价占房价的比例约为40%以上，在北京建造房屋厂房的成本要高出其他中西部省市几十倍。

天津市的整体工业投入产出量的比例比较适当，尤其是其综合能耗排在全国的第27位，占全国能源消耗总量的1.35%，且效率发展也较为合理，均超过全国平均水平。天津的高耗能产业处于京津冀的居中位置，但能耗情况还是较为突出的，2011年天津消耗了748.32万吨煤炭。并且天津的装备制造业发展在三省市中并不明显。这都表明天津的工业应向避免或减少高碳锁定、打造低碳产业链的方向推进，主要表现在产业增量向第三产业倾斜，逐步“减工业化”；工业增量向高新技术产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倾斜，逐步“降重工业化”；严格限制新增高耗能产业项目，避免高碳锁定。

注释：

①全要素生产率计算方法参考武义青等的《经济系统运行效能研究》，综合生产率=劳动生产率α×资本产值率β×能源产出率γ；劳动生产率=工业总产值/劳动人数，资本产值率=工业总产值/资本总计，能源产出率=工业总产值/综合能耗；α、β、γ是通过30个省区市十一五期间的面板数据模型计算求得，经计算α=0.413 7、β=0.477 6、γ=0.108 7。

②综合生产率的单位是根据综合生产率的计算公式得出的复合单位，后文中的综合生产率也是此单位。

参考文献：

[1]武义青，贾雨文.经济系统运行效能研究[M].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03.

[2]武义青.中国区域工业化研究[M].北京：经济管理出版社，2001.

[3]国家统计局编.中国统计年鉴2006-2012[M].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06-2012.

[4]河北统计局编.河北经济年鉴（2006-2012）[M].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07-2013.

[5]武义青，聂辰席.我国地区工业生产率变动趋势分析[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1，（6）.

[6]李耀新.生产要素密集型产业论[M].北京：中国计划出版社，2001.

[7]国家统计局编.中国能源统计年鉴2006-2012[J].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06-2012.

责任编辑、校对：艾 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