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亚行贷款项目机构能力建设研究

摘要：世、亚行贷款不仅给我国经济和社会发展提供了资金支持，而且其贷款项目机构能力建设的实施推动了我国企业的制度创新和技术创新，提升了政府管理理念创新和治理能力，促进了项目管理制度化和规范化。世行贷款河北城市环境项目及亚行贷款河北海滦河流域污染防治项目的成功实施就是例证。

关键词：世、亚行贷款；机构能力建设；制度创新；技术创新；项目单位；项目管理；项目建设；知识合作

中图分类号：F83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1573（2014）04-0054-06

一、引言

作为全球性金融机构的世、亚行，不仅提供一般金融服务，而且以贷款项目为载体，以一系列精心设计规划的机构能力加强活动为手段，将其始终秉持的基本原则和理念通过项目渗透到参与项目实施的相关各方。客观地说，世、亚行贷款机构能力建设的实施在推动我国企业制度创新、技术创新等方面发挥了明显作用，对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特别是管理和能力建设发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本文以世、亚行贷款整个管理周期为脉络，以河北省利用世、亚行贷款建设的河北城市环境项目以及河北海滦河流域污染控制项目为实例，分析世、亚行贷款在推动机构能力建设方面所作的努力及其效果。

二、机构能力建设的演变和含义

能力建设（capacity building）的概念最初产生于西方工业国家，是从机构建设（institutional building）和组织开发（organizational development）等术语演变而来，是一种概念性的、系统的能力开发方法，强调能力发展思路的创新性、前瞻性和指导性。旨在通过揭示和克服影响个人和机构实现发展目标的障碍，强化其实现可衡量可持续成果的能力。20世纪五六十年代，这些术语专指侧重于提高农村地区个人技术和自助能力的社区发展活动。到了20世纪70年代，随着有关国际组织国际援助活动和项目的日益增多，以及随之出台的一系列发展报告，能力建设的关注点不仅侧重于农村地区技术能力的强化，而且也包含了发展中国家的公共部门。20世纪80年代，机构发展这个概念的外延愈加宽泛。进入20世纪90年代，在联合国、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的推动下，能力建设成为国际发展项目中的主导概念，几乎被包括在所有多边发展援助国际机构的项目中。关于能力建设的定义，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同领域的界定各有所不同，得到普遍认可的是联合国开发计划署对能力建设的定义：“创造一个有利的政策和法律框架环境，推动机构发展，包括社区的参与（特别是妇女的参与）和人力资源开发和管理系统的完善。”这是一种比较宽泛的定义，包括了组织生存环境的不断优化、组织自身的管理与完善、人力资源的开发与社会动员的广泛性等多方面的内涵。可见，能力建设通常包含三个相互联系的元素：人力、机构系统和政策环境。忽视了其中任何一个，都会对另两个元素产生负面影响（见图1）。

也就是说，一个机构（大到国家、中央政府、一个地区，小至一个行业、一个部门、一个企业），如果缺乏具备合适资质和技能完成该机构职能的人才，该机构不可能有效运转。同样，如果工作环境充满利益冲突、责权不分、技术设施落后等问题，个人也不可能有效地开展工作。另一方面，如果机构缺乏支持的政策、规制环境，也会影响机构实现其可持续目标的效率和效果。综上所述，能力建设包括下面三个层次的含义：（1）人力资源的发展。通过开展培训，使个人具备高效履行其职责的知识和技能。（2）组织发展。通过优化机构内部和外部管理结构、程序和流程，不断提高组织运行效率。（3）政策和法律框架发展。通过政策、法律和规制的变革，强化各级政府、各行业的能力。

三、世、亚行和机构能力建设

（一）我国利用世、亚行贷款的基本情况

1. 合作背景。利用世、亚行贷赠款是我国改革开放事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引进外资的重要渠道之一。我国于1980年恢复了在世行的合法席位，1986年加入亚行。截至2010年，中国利用世、亚行贷款项目累计达457个，承诺贷款金额约为657.5亿美元，并累计获得国际金融组织赠款28亿多美元。

2. 贷款领域。我国利用世亚行贷款涉及农业、林业、水利、交通、能源、城建环保、教育、卫生及金融等行业。在区域安排上，近些年以中西部地区和东北老工业区为主。世、亚行贷款基本上覆盖了我国所有的省、市、自治区，为我国经济建设提供了必要的优惠资金，引进了先进技术，促进了管理水平的提高，培养了一批各领域的人才。此外，利用世、亚行技援资金和其丰富的人力资源在政策领域开展了广泛的合作研究，提出了一批具有较高参考价值的政策建议。

3. 贷款条件。自2000财年开始，世行停止向我国提供软贷款，全部提供硬贷款。世行贷款以单一货币美元贷款为主，偿还期为25～35年，其中最长宽限期不超过20年。亚行对我国提供的贷款偿还期为24～26年，其中含4～7年宽限期。世、亚行贷款年利率以六个月伦敦同业拆借利率（LIBOR）为基准，外加各自的筹资成本。此外，世行对贷款未提取部分按0.25%（世行）和0.15%（亚行）的年利率收取承诺费。

（二）世、亚行对机构能力建设的要求

如前所述，世、亚行作为多边发展援助机构，其实质并不是一般的金融机构，从事单纯的金融服务业务，其恪守的基本原则和秉承的价值观中蕴含着坚定的理念和主张，有着明确的发展宗旨和战略，即通过资金、高素质人才、广泛的知识基础影响借款国的政策是世、亚行作为发展银行的基本政策特征。在这一宗旨下，其业务活动主要是对发展中成员国提供长期贷款，资助建设一些周期长、利润低、市场竞争不充分但又能为该国经济社会发展所必须的项目。在资助发展中国家包括中国的发展项目时，世、亚行不单纯局限于项目工程建设本身，而是十分强调有关行业、部门内部的机构和政策改革，把国际通行的技术、管理经验以贷款为媒介，以“机构能力加强”为手段贯彻到项目中去。因此，“机构能力建设”是世、亚行贷款项目内容之一，出发点是通过建立健全项目“机构”，包括培训和培养人才，推动机构和政策改革，以确保设施建成后的可持续生命力。endprint

四、世、亚行贷款在机构能力建设方面的贡献

（一）在国家层面机构能力建设的主要贡献

关于世、亚行在推动我国国家层面机构能力建设方面的研究著述很多，归纳起来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1. 引入国际先进项目管理和运行机制。在使用世、亚行贷款的过程中，以贷款项目为载体，不仅引入优惠资金，而且引进了国际一流工程管理理念和规范化的运作机制。目前在国内重大工程项目中广泛使用的国际竞争性招标、提款报账制、工程监理制度、业主负责制都是通过实施世行贷款项目引进的，并在使用过程中得到进一步完善。

2. 培养大批专业管理和技术人才。通过在世、亚行贷赠款项目中加强机构人员能力建设，选派人员出国培训考察，聘请国际咨询专家举办研讨会和业务培训班等方式，培养了一大批熟悉市场经济规则、精通业务的国际化专业人才，为我国加强对外财经合作提供了智力支持。

3. 创造有利于行业健康发展的政策环境。通过实施世、亚行项目，借鉴了环境影响和社会评价、供水和污水处理收费等促进环境保护和资源有效利用的国际经验，推动了公用事业单位改革等多项试点工作。如在世行项目中推行的供水、污水收费制度，对我国相关政策的正式出台起到了推动作用。1987年世界银行贷款上海污水处理项目中，首次引入成立独立自主的污水公司、开展污水处理收费的理念。2002年，原建设部先后印发了《推进城市污水、垃圾处理产业化发展意见的通知》和《促进市政公用事业市场化改革的意见》，拉开了包括城市供水和污水处理在内的市政公用事业市场化改革以及制度创新的序幕，运营模式从以政府为主导的事业单位垄断经营向以市场为主导的企业化专业运营转变。2002年以前，我国水行业公用事业几乎全部由政府下属的事业单位或者政企不分的传统国有企业负责经营。经过市场化改革，各种类型的社会企业的市场占有率得到迅速提升，一定程度地打破了垄断经营局面。

（二）在项目层面机构能力建设的主要贡献

世、亚行每一笔项目贷款的发放都要经历一个复杂而完整的周期。这个周期包括六个环节，即项目识别、项目准备、项目谈判、项目实施、项目完工、项目评价，且各种显性和隐性的能力建设活动贯穿于项目周期全过程，从长远来看，世、亚行要求的一些做法对有关各方的能力发展起到了推动作用。

1. 项目识别和准备阶段。在项目识别和准备阶段，世、亚行的能力建设要求是隐性的，是通过其刚性的项目确定原则和策略（项目类型、项目领域和项目总体目标和目的），对参与各方，包括有关政府部门、项目单位、设计院带来影响，从而给参与各方灌输了全局性战略规划站位和长远的政策理念。在世行贷款建设的河北城市环境项目的前期准备阶段，在技术方案，特别是技术工艺的选定上，世行坚持成本有效，“不选贵的，只选对的”的基本原则，要求设计院进行多种备选方案的技术、财务经济比较，最终确定适合当地条件的方案，这个过程给项目管理部门、项目单位和设计院留下了深刻印象。此外，世界银行还制定了多达100项的“行动计划”，内容涉及技术、机构设置和财务管理，对有关政府部门、项目单位和设计院都提出了具体要求，满足这些要求成为贷款生效的条件。

2. 项目评估和谈判阶段。完成项目识别和项目准备之后，即进入评估和谈判阶段。在这一阶段，世、亚行对机构能力建设的要求体现的是明确而深入的参与，重点是对行业基础体制的影响，主要是以保证项目顺利实施和取得项目预期目标为理由，与政府开展正式政策对话，要求政府改革与项目实施不相适应的体制，或在有关政策制定上考虑到与项目相关联的问题和因素，包括管理机构的完善、管理能力的加强、配套政策的制定、可持续发展理念的灌输、资源综合有效利用等。进行项目评估时，世、亚行会派出由官员和各领域专家组成的评估团，与借款方各级项目管理人员，在实地考察的基础上，对项目的技术、经济财务、社会等各个方面进行全面系统的分析，对有关重大问题还要和政府部门进行讨论，最后形成对项目技术、经济财务、安全保障（移民、环境和社会）和组织管理等方面的评估报告（亚行称行长建议书），作为项目谈判和董事会批准项目的基础。在这一阶段，世、亚行除了在程序上对技术经济可靠性进行论证外，还尤其注重项目“软”内容的创新性，换句话说，对项目设施建成后的增加值以及项目实施对行业政策的推动和改革格外关注。因此，世、亚行很多政策改革要求直接涉及项目行业内的运行和管理体制，这些要求在评估和谈判中被确定下来，并写入双方签订的《贷款协定》和《项目协议》中，成为在项目实施过程中借款国必须履行的责任。此外，在项目评估和谈判过程中，有关部门、项目单位、设计院的管理和技术人员，对世、亚行所坚持的原则和理念会留下深刻印象，这将直接影响行业内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的知识水平。在此笔者以世行贷款河北城市环境项目为例，具体说明世界银行在项目评估和谈判过程中对项目机构能力加强的主要内容。

（1）推动政府监管职能和服务职能分离改革。 供水和污水处理行业是最具有自然垄断性质的公用产业，也是国民经济中最重要的基础设施产业之一，在20世纪的大多数时间内和大多数国家中，水行业都被作为一种公共福利事业，基本上由政府独家投资和直接经营管理。但进入20世纪80年代之后，随着新公共管理理论的盛行，在主要发达国家和一些发展中国家，水行业完全实现了政企分开，即监管职能与服务职能的分开，从而提高了供水和污水处理服务的效率和效果。作为政策性发展银行，世界银行也是新公共管理理论最积极的推动者和实践者，世界银行在其1997年的《世界发展报告》中将每一个政府的核心使命概括为五项最基本的责任：确定法律基础、保持一个宽松的政策环境（包括保持宏观经济的稳定）、投资于基本的社会服务和社会基础设施、保护弱势群体和保护环境。基于这一前提，世行认为水行业与其他基础设施服务一样，政府的角色更多是“掌舵”而非“划桨”。世行贷款河北城市环境项目中包括在石家庄、唐山和邯郸建设三个污水处理厂和配套污水管网，在实施世行贷款之前，这三个城市的污水处理服务由市政府城建部门负责，属于事业单位。在项目评估和谈判阶段，世界银行坚持政府监管职能和服务职能的分离，污水服务实行企业化运作，要求三个城市建立公司化运营的污水服务机构，并将这一要求作为贷款生效的前提条件明确写入《贷款协定》。为保证贷款及时生效，并结合国家和我省对污水行业体制改革的要求，石家庄、邯郸和唐山都相应依照《公司法》成立了污水处理有限责任公司，实行自主经营独立核算，逐步完善了公司治理结构，建立、健全了公司董事会、监事会和公司管理层等组织机构。从能力建设角度来看，世行项目一方面通过实体工程建设增加了污水基础设施承载能力，另一方面切实影响并推动了政府行业部门管理体制的改革。endprint

（2）推动全成本回收定价机制。按照世、亚行的发展理念，供水和污水处理行业提供的是“有益品”（merit goods），因此应是政府提供给老百姓的公共服务，但因不是纯粹公共产品（pure public goods），不是普遍公共服务，不主张拿政府税收的钱支付供水或污水处理成本，因为这对没有享受供水或污水处理服务的人群是不公平的，所以国际上通行的做法是受益者支付原则，因此定价要全成本核算。在项目评估和谈判过程中，针对各项目公司的财务管理，世行提出明确要求，供水和污水费必须实现全成本回收。而且世行对全成本回收给出了明确定义：运行和维护成本、偿债需求（或折旧，两者较大者）。事实上，这不仅是世行的要求，更是各项目公司自身可持续发展的基本需求。国内许多污水处理厂建成后不能保证正常运行，主要原因之一就是污水处理收费太低，不能满足企业正常运行、维护成本，更谈不上更新改造和进一步发展。因此，为避免类似情况在世行贷款建设的项目上发生，确保设施建成后的可持续运行，世行要求定期根据财务预测成本核算的情况调整收费并和省政府协商确定，作为特例，将水和污水价格审批权由省物价局下放到项目市物价局。由于在项目评估和谈判过程中，明确了全成本定价原则，并作为财务约文写入《项目协议》。在项目实施中，各项目公司每两年根据财务预测向物价局提交调价申请，物价局在综合评估调价申请的合理性后，负责召开由公众代表参加的水价调整听证会，听证会通过后报市政府常务会议讨论批准后正式实施。在世行项目的推动下，截至2006年底，石家庄、唐山和邯郸的水和污水处理费基本满足成本要求。

（3）推动项目管理机构能力发展。世、亚行十分强调加强项目管理部门和实施单位的管理和服务能力，在项目评估和谈判阶段，根据对有关管理部门和项目单位能力的评估，在项目内容的设计中，专门加入了政策支持、项目管理支持以及机构发展方面的培训内容。目的是帮助项目供水和污水公司逐步从过去的政府部门事业单位过渡到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企业化运作的公用事业公司。为此明确了下列具体机构能力发展目标任务：1）提高供水可靠性、改进服务质量；2）在政府合理监管前提下，实现公司财务和管理的独立；3）建立财务计划和控制系统；4）逐步实现企业经营的保本微利；5）节支增效，改进人员配置和运行管理方式；6）根据人员素质，开展有针对性的在岗和脱产培训；7）借助管理信息系统和地理信息系统等手段，改进计划和运行绩效。

3. 项目实施阶段。世、亚行项目建设开始后，按照在项目评估和谈判时确定的评估报告、项目实施计划、移民和环境计划、《贷款协定》《项目协议》等各种文件对工程采购、合同管理、财务管理和支付等方面进行严格监管，项目实施期的能力建设活动就贯穿在世、亚行对项目监管的过程之中。在实施期，世、亚行项目机构能力建设分为两部分：一是项目建设和管理的能力加强，主要对象是项目执行机构，即各级项目办和项目单位。二是项目运行管理能力加强，主要是针对项目单位。

（1）项目建设和管理能力增强。世、亚行贷款项目建设和管理涉及诸多方面，是一项综合性工作，包括招标采购、合同管理、施工监理、环境和移民监测、财务管理及支付等。对项目办和项目单位人员的知识与能力要求较高，不仅需要了解世、亚行政策，还要熟悉我国有关政策、法律知识。在项目实施过程中，世、亚行贷款通常安排项目管理能力加强专项费用，用于举办多形式多批次的专门培训，使项目办和项目单位学到了先进的项目管理理念，为国内类似项目管理积累了宝贵经验，主要体现在：第一，规范采购程序。招标采购是项目实施期最重要的工作，世、亚行在招标采购方面有一套科学、完整的政策和程序，为选择合格承包商、节约项目资金，保证招标采购工作客观、公正及竞争性提供了制度保证。第二，科学严谨的合同管理方法。在项目实施中，以合同管理为核心，规范项目运行机制，对施工进度、质量、变更等严格按照合同条款进行控制，使业主、设计、监理、承包商在合同范围内各司其责，保证了项目的顺利推进。第三，严格高效的资金管理方法。世、亚行项目严格资金的使用和管理，实行报账制，避免了项目单位资金支付的随意性。第四，国际咨询专家的知识传授。国际咨询专家具有较丰富的工程技术知识和同类项目的管理经验，能够向项目单位转让先进的知识成果和管理经验，提供非常有益的帮助，解决大量的工程技术难题，为保证工程质量提供技术支撑。同时，与之配套的国内咨询专家、项目单位和设计院的相关人员在这个过程中也接受了理念、知识和经验的转让。

（2）项目单位运行管理能力得以提升。世、亚行作为政策银行的显著特点，就是不仅提供项目建设，同时还要求项目单位成立独立的公司，按照企业化原则来管理运营建成后的设施。随着城镇化过程的加快，城镇基础设施的需求也不断增大，做好成本回收和保证项目设施建成后的可持续发展问题，也引起我国各级政府和相关部门的高度重视。在世、亚行贷款资助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中，通过采取相应的管理措施，推动项目单位机构能力建设，较好地实现了成本的回收和项目单位可持续发展。第一，提高群众的水费和污水费缴纳意识。在项目执行过程中，通过形式多样的教育，广泛宣传水是商品和宝贵资源、“受益者付费”“谁污染谁缴费”的观念，提高群众缴费的自觉性，并配合合适的收费措施，大大提高了收费率，供水公司完成了97%、污水公司实现了80%的收费率。第二，规范成本核算工作。建立全成本定价（成本和偿还贷款需要）、定期价格调整机制，基本保证了设施可持续运转。第三，建立公司化运营机制，提高运营效率，减轻财政负担。比如，世行贷款河北城市环境项目对项目单位法人治理结构的要求是，需根据我国公司法组建规范的、独立自主经营的公司，成立董事会、监事会等机构。在财务管理上，实行全成本核算并逐步提高收费，以保证项目建成后能健康良性发展。第四，帮助项目单位制定五年经营规划，全方位提升企业内部经营管理水平。企业经营规划规定了企业未来的发展方向和目标任务以及采取的战略、战术措施，对于企业来讲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第五，建立明晰、有效、可操作的绩效评价体系，科学评价项目成效及公司经营活动，为公司决策和不断提升管理水平提供依据。endprint

实践证明，世、亚行贷款在提升项目单位管理和能力建设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不仅改善了基础设施状况，而且所获得的软实力要远大于那些基础设施项目本身所带来的实惠。

五、世、亚行贷款能力建设对行业发展的正效应——以河北省项目为例

河北省先后竣工的世行贷款河北城市环境项目及亚行贷款海滦河污染防治项目，带动了河北省水行业基础设施的大力发展。这两个项目规范的管理程序实施不仅使贷款项目本身受益，对河北省各项目单位今后规范实施类似项目起到了非常好的引导作用，也充分显示了世、亚行贷款的政策效应、知识传递效果。实施世、亚行贷款项目对河北省水行业的发展是多方面的，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带动河北水行业基础设施的发展

世、亚行贷款的实施新增日供水能力25万吨，新增日污水处理能力126万吨，新增污水管网210公里。这些设施的投入使用，大大提高了河北省主要城市的供水可靠性，城市污水收集处理率也达到80%以上，水质达到国家二级（一级B）以上标准，张家口、宣化区、承德市由此结束了污水直排海滦河流域的历史。邯郸、唐山、保定将部分再生水用于城市河道景观用水，节约了水资源。唐山、承德污水厂将污泥用于生物制肥，由污染化变资源化，变害为宝。特别是对海滦河流域的华北明珠白洋淀、北京水源地官厅水库、天津和唐山水源地潘家口、大黑汀水库的水环境、水安全起到了巨大保护作用。

（二）促进项目管理的制度化、规范化

通过实施世、亚行贷款项目，直接影响和改变了项目管理模式，使项目管理从筛选、准备、实施到完工和评价都纳入了规范的管理轨道。

1. 项目准备的规范化。在实施世、亚行项目之前，供水和污水项目在投资决策的科学化方面比较薄弱，一些项目就是作为形象工程、政绩工程、献礼工程，单纯追求时间和进度，有时决策就是某个部门领导个人意志，缺少科学充分的论证。有些项目是边施工、边设计，随意性很强，造成投资超概算，项目建成后也没有取得较好的经济和社会效益。而使用世、亚行贷款的项目，尽管存在前期准备时间较长的缺点，但都在技术、经济财务、环境、社会等方面进行了充分的论证，不仅考虑了项目的宏观背景，也分析了项目的具体实施层面，主要体现在：一是技术方案经过充分比选，确保最佳。二是在项目的准备阶段就确定项目绩效管理框架（PPMS），从长、中、近期三个方面确定项目预期目标，在项目实施中动态关注目标实现状况，项目完工后还要进行整体绩效评价。

2. 项目采购的规范化。过去，一些项目单位的工程建设尽管是政府出资，但并未遵循严格的采购程序，有时就是由项目单位自己的施工队伍完成。世、亚行项目的土建和设备的采购需要遵循一整套严谨的招标程序，从招标文件到合同都有标准范本。通过实施世、亚行项目，许多项目主管部门和项目单位在实施国内项目时，在招标文件的制定、审批、授标等程序的履行更加规范化、制度化。

3. 合同管理的规范化。在实施世、亚行贷款项目中，合同管理也进一步规范化。有法人资格的项目业主代替了过去的“筹建处”，业主、监理、承包商三方形成了明确的“契约”关系，通过合同条文确定各方责权。其中，业主与承包商签订合同，监理受业主委托全面监督工程的质量，在技术上对业主负责。承包商按照合同条款负责工程实施，就合同的执行和质量对监理负责。业主根据监理的意见进行资金拨付、重大变更和暂定金使用等问题的处理。整个合同管理过程程序透明，效率也较高。

4. 资金支付和审计的制度化。世、亚行贷款的资金支付方式是报账制，从而确保了专款专用，杜绝资金挤占、挪用等违规现象。为建立有效监督机制，世、亚行对项目审计也有明确规定，要求项目单位每年提交经过审计的项目财务报告，确保了对项目执行的有效监督。

（三）提升项目建设和运营管理人才素质

世、亚行贷款由各级项目办和项目单位负责实施，很多基层项目办和项目单位还负责内资同类项目的实施和管理。世、亚行贷款管理涉及跨部门、跨行业协作，需要对项目进行全方位系统管理，如设计、工程建设、财务会计、采购及合同、档案管理。世、亚行通过专门设计的培训和考察计划，有针对性地对项目管理部门和项目单位进行培训，培养了一批懂业务、熟悉国际行业惯例的管理和技术人员，人员素质逐步提高。

六、结语

和世、亚行合作以来，我国着眼经济社会发展的薄弱环节，利用世、亚行贷款不仅建设了一批直接改善和保障民生的重点项目，也学到和引进了国际先进经验与发展理念，培训了大量精通技术和管理的专门人才，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各级政府管理理念创新和治理能力提升，促进了有关行业政策的制定和发展。但是，随着我国综合国力的加强和发展战略的调整，发展方式正在从注重量的扩张向更加注重质的提高转变，这就要求我们在继续用好世、亚行优惠资金的同时，更加注重发挥其作为发展知识库的作用，以项目为载体，以知识合作为重点，更多、更有效地充分利用国际上先进的智力资源和技术经验。此外，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化和经济全球化的发展，中国在国际事务中将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各级政府也将更为直接地面对全球化的挑战。因此我们应更加重视能力建设，特别是机构能力建设和人才队伍的培养，进一步提高世、亚行贷款使用效益，为河北经济社会发展服务。

（课题主持人：李金霞，课题组成员：李建英、王琳、徐卫、张亮、赵桂英、王雅楠、王凤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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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校对：焦世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