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吐温小说种族叙事伦理分析
2015-01-30何婷婷
金 鑫,何婷婷
(1.云南经济管理学院,云南 昆明 650304;2.云南昆明医科大学海源学院,云南 昆明 650106)
马克·吐温小说种族叙事伦理分析
金 鑫1,何婷婷2
(1.云南经济管理学院,云南 昆明 650304;2.云南昆明医科大学海源学院,云南 昆明 650106)
马克·吐温是美国19世纪时期的现实主义作家,其小说所彰显的理念,多为对资本主义社会弊端以及矛盾的批判,这种批判可以用《美国与美国人》中,斯坦贝克的言论来阐述,即少许忧虑、较多期望以及坚定自信。马克·吐温小说不仅对美国社会进行了整体批判,其还利用叙述技巧以故事话语的形式建构了一个独特的伦理认知。我国相关学者在对马克·吐温小说进行研究时,往往将关注点集中于其所展现的、对资本主义社会的批判理念,并没有重视其批判伦理建构。而要想对马克·吐温形成全面的认知,充分感受到其小说中所体现的社会使命感与责任感,必须对这种伦理建构进行深入分析。
马克·吐温;种族叙事伦理;具体分析
马克·吐温在小说创作过程中,多以社会底层生活为素材,不仅深刻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发展进程中的社会问题,还对这种矛盾以及弊端进行了全面揭露,因此,其被称为美国现实文学奠基人。本文先简要阐述了叙事伦理理论,而后以马克·吐温小说中的印第安人素材为切入点,对其种族叙事伦理进行系统化分析。
一、叙事伦理理论
小说叙事特质主要体现为个体性,正是基于这种特质的影响,小说具有较强的自由性与虚构性,致使在叙事过程中,作者往往会融入大量的、自身对社会伦理的质疑与思考,以此体现自身的伦理构想。就某种程度而言,社会伦理表述与小说理念之间存在着密切关联,简言之,作者可以通过小说阐述自身的伦理价值观念以及生命体验。无论小说形态如何发展,这种关联都是必然存在的,即使其逐渐演变的让人难以察觉,但并不会随着社会发展以及时间的推移而消失。而在后现代发展中,作者逐渐将自身的理念体现于小说叙事方式中,由此可见,叙事伦理即叙事中所蕴藏的伦理观念,其也可以被称之为伦理叙事,但其绝不是伦理与叙事的双重叠加。而就叙事伦理本质而言,叙事伦理有机结合了伦理观念、表述内容以及叙事方法,这种相互交融的形式,体现出三者之间具有相得益彰、相辅相成的关联。叙事伦理并不是片面关注小说的叙事技巧或是故事内容,而是在明确认知二者重要性的基础上,对二者进行了全面体现。查克里·纽顿对叙事伦理进行了权威概括,其认为叙事伦理共有三种形态:一是,伦理阐述;二是,伦理再现;三是,伦理叙述。本文主要对马克·吐温小说中的人物、情节以及叙事技巧进行分析,从而探析其所包含的伦理思维,进而推断马克·吐温的伦理种族思想。
二、丑化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属于美洲大陆的原住居民,其早在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之前,便于此繁衍生息,留有丰富灿烂的文学传统,并形成了印第安文化。而在17世纪初期,英国清教徒开始陆续迁徙至北美大陆,导致北美大陆社会发展出现了严重的两极分化现象:白种人逐渐成为社会主流人群,社会发展日益繁荣;印第安人逐渐被边缘化,社会发展极度落后。印第安人虽然属于北美大陆的弱势群体,但其仍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辐射美国的主流文化。正是基于这种背景,印第安人的形象塑造、印第安人与白人的关系一度成为作家的创作主题。马克·吐温自然不会例外,本文主要通过《苦行记》以及《汤姆·索亚历险记》为例,对其所体现的种族叙事伦理进行分析。
(一)复仇者
马克·吐温在1876年出版了《汤姆·索亚历险记》一书,作为其代表作之一,该书主要内容为汤姆为了解放个性,改变单调的生活,开始幻想自己所闯荡的英雄事业。马克·吐温不仅在本书中对白人社会、宗教礼仪以及学校教育的弊端进行了充分体现,更是以汤姆的生存视角,塑造了一个具有复仇者形象的印第安人:印癫·乔,在小说中,其不仅极尽残忍,还冷酷无情。例如,马克·吐温在小说的第九章中,以汤姆、哈克的视角,对乔进行了定位与总体评价:murderin half-breed,表示其连恶鬼都不如,将其于人类行列剔除,并以其因误认为鲁滨逊医生对其不公正而杀害事件为切入点,对其复仇本性进行了印证。马克·吐温在小说中,通过叙述乔的种种行为,将其恶劣本性归于印第安血统,由此可见,在马克·吐温的认知里,印第安种族便是十分邪恶凶残的。
(二)掠夺者
马克·吐温在《苦行记》中,将印第安人归于同动物一致的野蛮人,徒具人形外表,十分野蛮残暴。通过分析《苦行记》的开篇内容可知,马克·吐温将印第安人等同于羚羊、犬鼠以及野牛等动物,而且在小说后序中,印第安人也总是以非正常人类的形式存在,其与白人之间天差地别,是徒具人形外表的、十分残暴的野蛮人,并最后将其归于郊狼本家。马克·吐温在该小说中,无处不在向人们传递一个观念,即印第安人具有忍饥耐饿、懒惰以及不知疲倦的特性,是没脸没皮的乞丐。除了贬低印第安人的本性外,马克·吐温还通过构架情境,为印第安人塑造了烧杀掠夺、凶残的形象。不难发现,在马克·吐温的认知里,印第安人与杀人犯基本等同,其以十分残暴的方式制约着美国白人的英勇事业。
三、印第安种族的灭绝论
很多学者在钻研马克·吐温著作后表明:马克·吐温骨子里便对印第安人充满了仇视,这不仅仅是信仰的作用,还取决于其天性。其不仅想毁灭印第安人的身体,还想将其存活表象全部磨灭,这是一种灵魂毁灭。例如,在《汤姆·索亚历险记》中,马克·吐温给乔设定的结局为:罪行暴露,被困于山洞,最终因饥饿而死。而其所藏财富最终也全部被哈克、汤姆占有。这种情景塑造,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将马克·吐温在印第安种族方面的伦理观念体现的淋漓尽致。首先,在乔死亡情景上的设定,便体现了马克·吐温的仇视心理,恨不能将印第安人赶尽杀绝;其次,正如相关学者所言,白人在处理自身与印第安人的关系时,往往借助崇高名义掩盖卑劣伎俩。白种人在北美大陆的发展均是以掠夺印第安人生存资源为基础的,这种行径与白种人口中所述的人道主义精神极其不符,必将成为美国历史污点以及道义负担,为了改变这种发展形势,很多人都选择通过文化手段,对自身种族的掠夺性行为进行美化与合法化。而在《汤姆·索亚历险记》的结尾,马克·吐温设定由汤姆占有乔的财产,在一定程度上来说,便具有合法化自身种族掠夺行为的嫌疑。《苦行记》中,马克·吐温借助小说情形发展,界定了印第安人的食物链地位,即虫子——苍蝇——野鸭——印第安人——野猫——白人。并提出了:自然体系中,万事万物皆有适当的用处、地位以及职责,只有这样,人类社会才能正常发展。基于这种界定而言,白人屠杀印第安人属于自然体系的生态循环规律,无可厚非。由此可见,马克·吐温以生物进化论为切入点,对白人作用于印第安人身上的强暴行为,进行了合法化处理。
马克·吐温不仅在小说中,通过丑化印第安人阐述自身的种族伦理观念,更是将这种观念融入到其书写方式中。例如,《苦行记》中,马克·吐温在写印第安人时,总是会将他们与动物同等对待,除了上述的羚羊、犬鼠、野牛外,其还将印第安人等同于秃鹫、银块以及沙漠等,从这些写作形式中,便可以发现,在马克·吐温观念中,印第安人并不属于人类,而是在禽兽之列,他们虽具人形,但却是动物本家。赫尔德曾表明,语言是人类思维工具的同时,也是人类思维的内容与形式,因此,语言可以体现一个人的思维方式。以此延伸,词语也可以体现人类的思维情感色彩。马克·吐温在小说中多用heathen、ignorance、slave of the devil、savage等词形容印第安人,由此可见,其对印第安人存在强烈的歧视理念。《苦行记》中,马克·吐温更是站在道德角度,对印第安人进行负面评价,例如,savage、hostile Indian country、the most balefully interesting object、the stony-hearted liar以及half-breed等,极尽所能的贬低、轻薄、诋毁印第安人,通过这些词语所显露的情感色彩可知,马克·吐温非常敌视印第安人。
白种人在入主北美大陆后,往往将自身与印第安种族之间的矛盾冲突归咎于印第安人,认为其本性便是烧杀抢掠、嗜血好战。而将自身的侵略性行为归为爱国主义。这种双重评判标准在马克·吐温的《苦行记》中也有体现,该小说中含有大量的印第安人烧杀抢掠事件,却从不提白人的残害屠杀、非法掠夺行为,这种叙事内容充分体现了,马克·吐温自身便对印第安人存有严重的种族歧视、仇恨理念。
20世纪中叶,印第安人在北美普利茅斯石举行了示威游行,并提倡以致哀日取代感恩节。由此可见,在印第安人视角里,白种人踏入北美的那一刻,便意味着印第安人的苦难史开始了。在社会生存方面,白种人通过烧杀抢掠,从印第安人手中抢夺了北美大陆的矿产资源以及土地资源,使其成为自身永久性财产,导致印第安人难以继续生存,更遑论持续发展了。在社会文化方面,白种人通过文化作品,以殖民主义为基础建构了一套话语体系,并以落后、原始等词语界定印第安文明,对自身的侵略性行为进行合法化,并以高高在上的姿态,蔑视印第安种族,歧视思想观念十分严重。随着美国现实主义作品的横生,印第安人逐渐沦为白种人社会发展历史、艺术以及文学的产物。而马克·吐温作为现实主义发展的奠基人,其小说中所体现的思想观念,自然而然的成为了白种人殖民主义话语体系的重要部分。
四、结语
总体而言,马克·吐温的小说,在叙事话语、故事情节以及人物塑造方面,均可以体现出其对印第安人的仇视性偏见,因此,由马克·吐温小说所体现的种族伦理观念而言,马克·吐温对印第安人存在种族歧视这一理念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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