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古镇保护与发展之路径探讨——由江南古镇引发的思考

汝小芳 (苏州市吴江区城市规划信息中心，江苏苏州215200)

众所周知，在江南古镇旅游，不但可以欣赏到古香古色的“小桥流水人家”，还可以感受到沿街民居古朴明净的历史风味和生活气息。长时间居住在大城市里，难免会产生一种压抑感，暂时脱离城市的喧嚣和紧张，摆脱繁忙的都市生活，来到宁静惬意的古镇，欣赏着迂回的游廊、牌楼、雕花木刻，品尝着当地风土气息的民间小吃，观赏着具有当地特色的民俗表演，都给外地的游客留下深刻的印象。诚然，要可持续地实现这些目标，看似简单，实则不易。

1 江南古镇旅游发展情况

20世纪80年代以来，由于社会和经济的迅速发展，许多水乡古镇风貌不复存在。周庄、同里、甪直、南浔、乌镇、西塘等古镇由于在20世纪80年代中期及时地进行了合理科学的城镇规划，保护了古镇，开辟了新区，得以完整地保存了原汁原味的水乡风貌。通过研究，笔者发现，目前江南古镇旅游发展情况良好，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1.1 古镇游客量逐年递增 近年来，古镇旅游进入了高速发展期，以周庄、同里为代表的江南水乡古镇发展尤为迅猛。江南水乡的传统村镇旅游起步于1980年末，经过20多年的发展，该区域的传统村镇已形成具有自身特色的客源市场。2000年周庄接待海内外旅游者147.5万人次，同里87万人次，甪直41万人次，乌镇于2001年正式对游客开放，当年接待游客数78.9万人次。2009年，同里的旅游接待人次为363万，2010年，周庄接待游客592万人次，乌镇接待游客531万人次［1］。总体来说，旅游收入在古镇国民经济总收入中所占的比重处于稳步上升态势。

1.2 古镇文化名片效应凸显 “江南古镇”这一文化名片在经济全球化发展的今天，显得尤为重要。旅游地富有特色的地域文化本身就是一种潜在的旅游资源，以经营旅游业的手段来经营文化，并能全方位地展示和弘扬文化精品，更需要将文化的空间概念和潜在价值转化为现实的旅游竞争力［2］。乌镇戏剧节的举办，对于让乌镇成为一个最优秀的交流、共享、度假休闲的旅游目的地和艺术目的地而言，无疑是一次高效的名片推广活动。“千年古镇·世界同里”作为吴江旅游的世界级品牌，也是吴江进行旅游产业可持续发展的战略资源，而每年一次的“同里之春”国际旅游文化节，进一步提升了同里旅游品牌，扩大了吴江旅游影响力。“跳出古镇谋划古镇，立足古镇谋划古镇”，南浔正围绕古镇的保护与开发，重点打造南浔旅游发展的金名片。

1.3 古镇旅游拉动了周边经济和民生发展 商业化推动古镇产业结构变化，旅游业渐成支柱产业［3］。古镇的良性发展也带动了文化产业、生态旅游产业、房地产业等三产开发及配套服务，既为地方政府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收益、社会效益，也为居民提供了大量的就业岗位。就乌镇而言，国际健康生态休闲产业园、平安养生养老综合服务社区和以周星驰“大话西游”系列电影为主题的观光旅游影城等项目的落户，都有助于将旅游辐射到周边地区。再譬如，同里跳出古镇，整合镇西的国家4A级景区静思园的资源，并把旅游空间拓展到镇东的肖甸湖，形成有机的纵深旅游覆盖面，构筑同里旅游生态圈。而作为苏州轨道交通一号线起点站的木渎，是以山水人文闻名、与苏州城同龄的千年水乡古镇，凭借其独特的地理位置、日趋完善的商业配套和丰富的历史人文资源，木渎发展潜力逐渐显现。

2 近年来江南古镇保护与发展的趋势分析

笔者发现古镇管理部门在通过学习先进经验的同时，深入了解人们对休闲游的需求，逐步对旅游产品、线路、类型等进行调整，也对制度层面作出了深层次的思考。根据分析，近年来江南古镇发展趋势有如下几点。

2.1 旅游产品从低端游向中、高端游转变 由于当前旅游客源相对低端，门票收益有限，环境容量已接近极限，绝大部门的古镇管理机构都在寻求新的发展机遇，力争将传统的低端游向中、高端游转变，将“慢生活”理念灌输到旅游产品中。

2.2 旅游形式由单一古镇游向生态游发展 旅游形式的转变，依赖古镇大区域统一规划建设。譬如同里，景点内容发生变化，从单纯“古镇游”进入镇湖一体发展新格局，以古镇区、肖甸湖森林公园为重点建设的两极，在两极之间的同里湖及道路、河道等沿线两侧建设旅游三产项目。譬如木渎，借助苏州轨道交通优势和自身的天平山、灵岩山等自然景观，逐步形成一条“慢生活”式的旅游线路。

2.3 旅游产业向文化领域拓展 历史保护与现代文明的融合。在乌镇西栅景区入口元宝湖畔，一座具备现代化功能的乌镇大剧院已出现在世人眼前(图1)。此外以国乐剧院、沈家戏园、秀水廊剧园、蚌湾剧场、日月剧场、水剧场为辅的7大演出场所，保证了每位来乌镇旅游的游客和当地居民能得到完美的艺术享受。

2.4 旅游消费由观光游向休闲度假游转型 目前中国市场还处于过渡时期，度假旅游还需兼顾观光的需求，度假游客成熟到一定程度将要求旅游目的地有主题、有内涵。譬如乌镇西栅，与其东栅相比，是由观光游向休闲度假游转型的典型案例。比东栅大三四倍的西栅景区，能带给人们一番“全新”的古镇游体验(图2)。这种“新鲜”的感受不仅在于白天观光，更在于流光溢彩的夜游休闲，以及多样化的个性住宿，让人能真正住下来细品。

2.5 古镇管理由政府主导向市场化运作转变 项目的经营离不开市场。政府主导开发，企业负责执行与实施，是古镇保护性开发的先进模式。然而，这种使所有居民全部外迁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损害了居民利益，因此乌镇少了江南古镇的生活气息［4］。在这种模式下，用区域开发视角来衡量，乌镇西栅3 km2的土地就是一个大型旅游综合度假地产项目，乌镇内的每一个景点，每一个住户，每一家酒店，每一个餐厅和商业，都是开发公司独立开发下的度假产品。这种做法仍然需要地方政府仔细权衡，毕竟通过政府主导，企业化运作，虽然能够中和两种单一模式的弊端，比如法律的制定与执行、文物抢救与保护、居民搬迁都离不开行政的力量，而资金的投入、项目的经营又离不开市场，但这或多或少会导致古镇原有韵味的缺失(图3)。

3 江南古镇发展存在的一些问题

在肯定江南古镇取得的成绩和分析其发展趋势的同时，人们不难发现大多数古镇仍存在着或多或少的共性问题。

3.1 古镇韵味有所缺失 快速发展期旅游地的商业发展往往呈现出量的迅速膨胀和质的低下，其主要表现为旅游地商业区范围的扩大和商业点数量的增多。现在很多古镇仿佛已经被浓厚的商业气息淹没，几乎很难体验到淳朴的民风和优雅的人文环境。

3.2 商业同质化较为严重 给人印象深刻的是，某古镇的古装摄影产业发达，沿街同类店面颇多，据了解，该行业成本少，准入门槛低，服装可以反复使用，配备一架数码相机、打印机即可快速输出照片。看似热闹，实则属于低端消费，创造的价值较低。另外，状元蹄、万三蹄、浔蹄等各式蹄膀，芡实糕、定胜糕等各色糕点也是古镇特产，但是景区内同类店铺往往不下3家，同质化严重，让人无法感受到来自古镇的独特之处(图3)。

3.3 古镇旅游环境有待改善 当游客数量超过古镇旅游容量允许的最大值时，游客的旅游体验和旅游环境就会受到影响乃至破坏。古镇的旅游基础设施很难满足如此大的旅游需求，旅游者很难体验到古朴、静谧的水乡风貌，取而代之的是古镇的生活环境质量恶化、水乡的原始氛围破坏严重。众多古镇都存在这些问题，尤其是河流污染严重(图4)。景区管理部门对古镇环境的重视程度、原住民及经商人员对古镇的认同感、游客的素质等多方面的原因，都会影响旅游环境的水准和品质。

4 对吴江古镇发展的几点启示

根据江南古镇当前发展趋势及存在的问题，对于吴江而言，一方面是同里古镇等“老大哥”的精益求精，另一方面是黎里古镇、震泽古镇、盛家厍历史街区等后起之秀如何做到“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在众多江南水乡古镇中真正脱颖而出，让人耳目一新、流连忘返。要实现上述目标，笔者认为以下几点内容值得仔细斟酌并付诸实践。

4.1 正确处理古镇保护与解决当地居民生活现代化的关系 一方面是古镇保护规划的严格执行。周庄古镇的保护在实践中取得了突出成效(图5):保存完整且丰富多变的街河空间、小桥人家的玲珑闲适、清朴秀丽的民风民俗……对这些优秀历史文化资源的精心保护，为周庄赢来了旅游观光的发展先机。据悉，景区内凡是有需要翻建或改造的构筑物，都必须经同济大学阮仪三教授认可并签字方可通过规划审批手续。这一点尤其值得学习与贯彻落实。另一方面是对古建筑坚持“以旧修旧，修旧如故”的同时，坚持做好“三线地埋”、“污水排放”、“居民直饮水”等民生工程项目。

4.2 正确处理古镇保护与文化旅游的关系 像对自然风光的最佳观览需要“应季”一样，真正的非物质文化风情旅游，必须按照尊重该遗产的文化空间“原人、原地、原时、原味”地进行［5］。在古镇保护的进程中，传统、风俗、习惯等非物质文化遗产可能正在逐步失传，而旅游业的发展却需要保存这些文化，对这些文化赋予其时代的精神并向游客展示。因此，在古镇保护与发展的过程中，能否充分认识古镇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价值，并且严格遵循在保护的前提下永续利用的原则，将是吴江古镇旅游发展的关键所在。

4.3 古镇管理体制的科学转型 没有最优的保护模式，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保护模式，任何模式都是地方政府突破原有体制束缚、不断改革与创新的成果，并在保护实践中不断发展完善［6］。乌镇的开发，是通过集合中青旅公司的旅游资源、IDG(创业基金)的资金实力和政府的政策实力整合在一起的，通过三驾马车共同推动古镇开发。由于具体负责执行的仍然是对古镇了如指掌的当地政府官员，同时能够得到旅游公司庞大的旅游整合能力支持和旅游资源的分享，这种新型管理体制在某些方面值得借鉴。需要指出的是，古镇在管理体制的科学转型过程中，有必要就“如何保持水乡古镇的原汁原味”这一问题做好文章。

4.4 科学引导景区商品的多样化发展 除了古镇常见业态，譬如分散布局的特色小吃、书店、饰品等店铺通过购物加深游客对于水乡风情的情感体验。要想更好地体现古镇最大的特色，还应引入具有创意性的体现当地历史积淀的商业业态。笔者认为必须加强商铺种类的整体管控，在管理部门严格审核业态分类准入的同时，提设一定的创意奖励基金，既提高了商业的竞争力，又避免店铺之间的同质恶性竞争。通过科学引导古镇商品的多样化发展，提高古镇旅游的趣味性。

4.5 正确营造古镇经济圈 为了增加游客回头率，让游客对古镇有更为深刻的感受，古镇发展可以在原有古镇群的基础上开发新的旅游点，扩大旅游范围，加强对古镇周边区域的经济影响。古镇在保持自身特色的同时，必须根据区域发展状况明确自身定位和发展空间，及时将周边有利条件转变为经济发展优势。同里、黎里、震泽等吴江水乡古镇拥有得天独厚优越的地理和文化作为后盾，如何正确营造吴江古镇经济圈，倡导新老水乡古镇之间的联动效应、错位发展，在长三角乃至全国范围内扩大水乡古镇的知名度和美誉度，对于水乡古镇的保护和可持续发展有着重要意义。

［1］劲旅咨询与中国古镇网.中国古镇旅游发展趋势研究报告［EB/OL］.(2013 －02 －01)http://www.cntour2.com/viewnews/2013/02/01/wi9XVW8E4Wbp1AfDUSLM0.shtml.

［2］侯兵，黄震方，徐海军.文化旅游的空间形态研究——基于文化空间的综述与启示［J］.旅游学刊，2011(3):74.

［3］王云才.江南古镇商业化倾向及其可持续发展对策——以浙北三镇为例［J］.同济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4):51.

［4］孙明，周君璐.基于城市更新理论的江南古镇保护策略研究［J］.安徽农业科学，2014，42(2):521.

［5］张博，程圩.文化旅游视野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J］.人文地理，2008(1):77.

［6］李昕.转型期江南古镇保护制度变迁研究［D］.上海:同济大学，2006:2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