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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代广东地区中医药教材初步整理*

2015-01-24广州中医药大学广东510006

中医文献杂志 2015年2期
关键词:讲义国医广州

广州中医药大学(广东,510006)刘 芳 刘 瑜

近代广东地区中医药教材初步整理*

广州中医药大学(广东,510006)刘 芳 刘 瑜

广东近代中医药教材是研究广东近代中医学术发展史的基础资料。通过对广东近代中医药教材讲义的初步整理,呈现这一时期中医教育的办学特色以及挖掘近代中医医家的学术思想,为现代中医药教材建设提供借鉴。

近代 广东 中医药 教材 讲义

近代是中国医学发生巨大变革的历史时期,西学东渐,西方医学在中国得到传播和快速发展,传统中医学受到极大的挑战,为弘扬中国医学和在逆境中求生求存,中医界人士思考中医出路,大力发展中医教育。

历史背景

我国的传统中医教育是以口授相传、以师带徒为主。发展到近代,随着国门被列强打开,西方科技迅速传入我国,西洋医学得到了广泛传播,国内知识界有部分人对中医产生了怀疑,思想界甚至出现了全盘西化、否定中医的思潮。其间无论是北洋政府还是民国政府都力主废除中医,妄图消灭中医,致使中医药学受到严重的摧残和贬损。但是,中医界的有识之士为了中医的生存与发展,面对政府当局企图扼杀中医的重重阻力,团结一致,奋力抗争。

近代中医人士认识到兴办中医学校,培养更多的中医人才,是抗争救亡的重要手段。因此,这一时期,各种中医学校、中医团体应运而生,使中医药学在艰难的环境下不但未被消灭,相反还取得了一定程度的发展。截至1949年10月,全国各地先后兴办中医院校、讲习所或学社,比较著名的有:上海中医专门学校、浙江中医专门学校、北平医药学校、华北国医学院、四川国医学院、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广东光汉中医专门学校、铁樵函授中医学校、谭次仲函授国医学校等等。

发展概述

广东凭借其独特而优越的地理环境,自古便是祖国的南大门,是与世界文化交流的重要窗口,且得风气之先,即便在近代恶劣的社会政治环境中,依然在中医教育、社团、刊物、医疗机构等方面走在全国前列。近代广东中医办校发展迅速,先后涌现的医学团体、学校有广州医学卫生社、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广东光汉中医专门学校、广东中医教员养成所、广东医学实习馆、伯坛中医学校、汉兴中医学校、广东国医传习所、保元国医学校、梅县中医学校、广东梅县国医学校、潮安国医学校、潮安国医讲习所、香山医学会、中医研究社、悟斋医学研究所等。这些团体、学校聚集了卢朋著、陈任枚、陈惠言、陈汝器、梁翰芬、梁湘岩、管季耀等一批中医药学的知名人士,他们制定教学大纲,编写教材讲义,开展中医教育。全国中医界于1928年、1929年两次组织召开全国统一教材编写会议,南北的中医学校及学术团体均有代表参加,这两次会议虽然没有确定全国统一的中医教材,但推荐了一批优秀的教材,这其中不乏广东地区各校编辑的教材,如:管季耀的《伤科学讲义》、陈任枚的《温病学讲义》、卢朋著的《医学史讲义》、《方剂学讲义》、《药物学讲义》等。

现存情况

近代中医编写了多少教材讲义,一直没有准确的统计数字。据1961年中医研究院和北京图书馆合编的《中医图书联合目录》记载,近代中医共编写教材172种[1],其中广东教材有45种,而据笔者近年来查找各种书目以及到广东省内各高校、公共馆实地调查,初步整理出现存广东地区近代中医药教材就有145种。可见,当时广东中医药教育正在逐步兴起,且中医教材无论从质量还是数量上,在全国都居于前列。

1.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教材

1913年广东中医药界人士商议筹办中医药学校,经十年艰辛努力,于1924年9月正式开办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学制5年,办学形式以全日制为主,课程设置为24-28门。卢乃潼首任校长,陈任枚继任校长,二人对创办和发展该校作出了重大贡献。首任校长卢乃潼是教育界名人,深知教材对于培养学生的重要性,他说:“读书而不能医者有之,未有不读书而能精医者。”[2]在学校没有开课之前,就聘请了一批医学名家,如卢朋著、陈任枚、陈惠言、陈汝器、梁翰芬、梁湘岩、管季耀、刘赤选、古绍尧、吕楚白、廖伯鲁等组成教材编辑委员会。现存有《医学史讲义》(卢朋著编)、《生理学讲义》(陈汝来编)、《伤寒论讲义》(冯瑞鎏编)、《温病学讲义》(陈任枚、刘赤选编述)、《杂病学讲义》(陈汝来编)、《内科学讲义》(杨志仁编)、《外科学讲义》(管泽球撰)等等,该校是现存教材最多的学校。广东中医专所编写的教材质量高,获得全国一致好评,“各处国医学校讲义,收广东中医药学校者颇多”[3]。

2.广东光汉中医专门学校教材

广东光汉中医专门学校的前身是广州医学求益社、广州医学卫生社等中医社团组织,1924年冬正式改称为学校,以“教授高等学术、养成中医专门人才”为办学宗旨。伍铨萃首任校长,赖际煕继任校长。学制4年,后改为5年,开设27门课程。现存的教材有《诊断学讲义》(梁翰芬编辑)、《温病学讲义》(钟少桃编)、《幼科要旨讲义》(吕楚白编)、《儿科学讲义》(吕楚白编纂)、《方剂学讲义》(邓鹤芝编)等。

3.广东保元中医专科学校教材

该校创办于1935年,由王道、梁翰芬等创办,学制4年,1941年停办。现存的教材有《妇科学》(苏天柱编)、《药物学》(邓炳煌撰)、《内经素灵类纂讲义》(廖文政编)。

4.广州汉兴国医学校教材

该校由省城名医邓伯游、谢香浦等创办于1934年,方德华任首任校长,学制分3年和5年,设有约29门课程。课程设置既偏重中医学,对生理、解剖等重要的西医学科,也列为学校的重要课程。汉兴国医学校的各科讲义均由授课老师编撰,现存的教材有《金匮讲义》(胡镜文编)、《病理学讲义》(梁湘岩编)等。

5.伯坛中医专校教材

伯坛中医专校又名伯坛中医夜学馆,始创于1924年,1930年后迁往香港。该校以校长陈伯坛之名命名,培养了很多学生,其中不少成为伤寒派临床家,如鞠日华、程祖培等。陈伯坛为广东近代著名的伤寒派医家,潜心研究经典、善于治学,现存的医学著作《读过伤寒论》、《读过金匮》、《伤寒门径》、《麻痘蠡言》等既是陈氏穷数十年精力钻研仲景之学自成一家之言的医著,也是其创办的伯坛中医专校的学习教材。

6.谭次仲函授国医学社教材

谭次仲为广东名医,提倡中医科学化,上世纪30年代在广州开办函授国医学社,开设函授和面授教育,办学5年,招收学生200多人,其讲义“皆随编随发,月计数万言”,“一切讲义皆完全发挥个人心得,绝无半字剿袭”[4],均由其“亲自核对”,现存的教材有《急性传染病讲义》、《病理学讲义》、《药理学讲义》、《伤寒论讲义》等。

7.广东医学实习馆教材

创办于1918年,又名“广东医药实学馆”,由罗煕如、黎棣初、麦冠苹、黄干南等人合力办理,学制2年,学员多为广州市开业医生,该馆的各科讲义“沟通中西学说,能与力学主旨相符”。现存的教材有《伤寒论大义》(罗煕如编)、《温热说约》(罗煕如编)、《经络病理》(罗煕如编)、《药物学讲义》(罗煕如编)、《杂病学》(麦冠苹编述)、《生理学》(欧博明编述)等。

8.广州医学求益社、广州医学卫生社及中医教员养成所教材

广州医学求益社由罗煕如、黎棣初创办于1906年,该社采用撰写论文的方式进行学术交流,每月评选论文前5名刻为该社课卷,现存《医学求益社课本》(3册);1912年广州医学求益社改名为广州医学卫生社,由潘茂林、鞠日华、陈月樵等主持,仍沿用以前的论文评选方式,现存《诸家学说讲义》(杨若衡编);1917年广州医学卫生社衍生出“广东中医教员养成所”,由陈月樵主办,学制1年,开设《难经》、《诸家学说》等8门课程,现存《金匮讲义》(李光策编)、《难经讲义》(方闻兴编)、《伤寒论讲义》(冯应瑔编)、《中医刺灸术讲义》(陈主平编)、《素问选讲》(陈月樵编纂)等。

9.其他教材

在这一时期,广东中医学校、团体蓬勃发展,纷纷编写讲义用于学术交流和开展教学活动,现存有《诊断学讲义》(保生产科学校讲义)、《中国针灸治疗学讲义》(汕头针灸学研究社)、《药物学》(广东省立国医学院,黄悌君编)、《医学史讲义》(广东省立国医学院,罗伯尧编)、《伤寒切解》(广东梅县中医学校,黄公伟编)、《电疗术》(广东救护调剂专科讲习所讲义,冯世英编)等等。

编撰特点

教材是学科教育水平和学术水平的反映。教材的好坏直接影响着人才培养的质量,教材的发展实际上是学科教育发展的一个侧面。这一时期广东中医药教材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特点。

1.继承经典

各中医学校、团体以经典著作为教学基础,重视对古典医籍整理研究。对于《内经》、《难经》、《金匮要略》等古典医著,不是原本照搬,而是经过系统的整理及收集后世各家之说而予以补充。如,岭南伤寒大家陈伯坛对《伤寒论》作了系统、完整的研究,著成《读过伤寒论》、《读过金匮》,用作伯坛中医专的教材。还有医家通过编写通俗教材或给原文加注释,帮助学生加深对经典著作的理解,供学生作为入门阅读之用,如谢泽霖与李近圣合编的《妇科学讲义》。

2.总结经验

中医学校团体的兴起,使得中医教育仅仅讲授中医典籍是不够的,促使老中医总结自己多年临床经验,将其上升为理论,用于指导学生。如岭南骨伤科素以精确的理伤手法和独特的固定方法以及行之有效的伤科用药著称于世,但近代广东骨伤科名医大都是武术家出身,对医学理论探讨较少,伤科学著作甚少,近代岭南著名骨伤科医家管季耀乃于1929年编撰的《伤科学讲义》,把骨伤经验上升为理论,填补了岭南医学,乃至全国在这一方面的空白。陈任枚和刘赤选合编的《温病学讲义》,既有系统的“卫、气、营、血”辨证论治,又能结合临床实用,真正阐发叶天士的“卫、气、营、血”辨证,独具南方特色,被公认为二三十年代全国中医学校教材讲义编纂质量最佳者。

3.融汇中西

上世纪30年代我国中医界提出“中医科学化”的口号,提倡中医教材融会贯通中西学说,既开设《内经》、《难经》、《伤寒》、《金匮》、温病等中医科目,又有生理学、解剖学、病理学等西医科目,医学体系日臻完善,主要有内科、伤寒、温病、妇科、儿科、骨伤科、眼科、针灸等学科,创造出具有地方时代特色的医药文化。在教材的编写上进行中西医结合的尝试,补充西医学知识,丰富教材内容,如梁翰芬的《眼科学讲义》对眼神经与中医经络的关系、瞳孔放大及缩小的原理与西医治疗等均有介绍[5]。

4.充分交流

这一时期编撰教材的都是当时的名医名家,且由于历史原因,师资流动性大,这也促进了学校、团体之间的教育交流。如广东近代中医教育界的优秀理论家卢朋著先后受聘于广东中医专、光汉中医学校,并为两校编撰有《医学史讲义》、《药物学讲义》、《本草学讲义》、《法医学讲义》、《哮喘经验谈》、《本草学讲义》、《医学通论》等书。著名妇儿科专家吕楚白1913年在广州医学卫生社习医,后历任广东光汉中医专门学校、广东中医药专门学校教师,编写有《妇科纂要讲义》、《幼科要旨讲义》、《内科纂要讲义》等教材。广东医家曾天治既在自己开设讲习所讲授科学针灸,也是汉兴国医学校、光汉国医学校的针灸科教师。这使学员接触更多风格迥异的教师,学习到不同名医的学术思想及临症经验,促进各学校团体之间的教育交流及均衡发展。

小结

近代广东医家通过兴办中医学校团体、整理医籍、编撰并发行讲义,为发展提高中医理论、交流思想、开展学术争鸣作出一定的成绩,对近代中医学术的普及与提高起到重要的作用,且为现代医学教育的教材建设提供宝贵的资料,有进一步深入整理、研究之必要。

[1]邓铁涛.中医近代史[M].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8:153.

[2]卢乃潼.创刊词[J].广东医药杂志,1926,(1):5.

[3]沈英森.岭南中医[M].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5:80.

[4]谭次仲.谭次仲国医讲义号外[M].广州:谭次仲函授国医学社铅印,1935:9.

[5]韩宇霞.广东近代中医学校教育史研究[D].广东:广州中医药大学,2009:109.

An Essen tial Reo rganization:Traditiona l Chinese Medincine Tex tbooks in Guangdong Areas du ring Modern Times

LIU Fang,LIU Yu
(Guangzhou University ofChinese Medicine,Guangdong 510006,China)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textbooksare fundamentalmaterial for studying developmentalhistory on Traditional Chinese M edicine(T.C.M)in Guangdong areas during modern times.W ith some basic reorganization,some characteristics of T.C.M education and ideasof T.C.M scholarshave been presented asvital reference to developmodern T.C.M textbooks.

modern times;Guangdong;TraditionalChineseMedicine;textbooks;lecture notes

R2-09

A

1006-4737(2015)02-0012-04

2014-10-13)

广州市哲学社会科学发展“十二五”规划课题(编号:2012YB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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