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2001—2010年)我国社科类图书出版状况解读
2015-01-11杨毅
杨毅
(武汉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新世纪(2001—2010年)我国社科类图书出版状况解读
杨毅
(武汉大学文学院,湖北武汉430072)
新世纪以来的10年间(2001—2010年),我国的图书出版业获得了空前繁荣,不仅成为了我国社会主义文化的主阵地,还成为了文化产业的主力军和国民经济增长的新亮点。社科类图书的平稳较快发展,逆势上扬,充分体现了我国图书市场强劲的上升势头。但随之而产生的一些问题也不得不引起我们的思考。
新世纪;社科类图书;图书出版;图书市场
出版工作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出版事业的繁荣与否直接关系到我国文化事业的成败。因此,党的十八大强调:“要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推动文化事业全面繁荣、文化产业快速发展。发展哲学社会科学、新闻出版、广播电视、文学艺术事业。”[1]新世纪以来,我国的出版事业紧紧围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不断深化出版体制、机制改革,全面完成了经营性图书出版单位的转企改制任务,图书出版规模得以快速提升,出版产业持续增长。到2010年底“十一五”规划结束时,我国出版图书已达32.8万种、71.7亿册(张),图书出版品种和总量均居世界第一位。新闻出版业总产出达到1.22万亿元,增加值达到3 500亿元。这充分表明,我国已经成为名符其实的出版大国,新闻出版业不仅成为了我国社会主义文化的主阵地,而且还成为了文化产业的主力军和国民经济增长的新亮点。本文拟对新世纪以来的“十五”、“十一五”(2001—2010年)10年间我国社科类图书新出版和重印的相关数据进行比较分析,从中找寻图书出版过程中的亮点与不足,以期对今后的出版工作有所帮助。
一、新世纪(2001—2010年)以来我国社科类图书出版概况
新世纪以来的10年(2001—2010年)正是我国实现“十五”、“十一五”规划时期,也是我国经济社会发展极不平凡的10年。面对国内外纷繁复杂的社会变革和各种重大挑战,出版界深入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积极推进出版体制改革,较大地调动了广大出版工作者的积极性,也使得我国的各项出版事业得以全面稳步推进。特别是在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全球经济发展放缓的情况下,我国出版业坚持中央提出的“平稳较快发展”原则,逆势上扬,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为我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的全面协调发展提供了强大的智力支撑。就此而言,社科类图书出版状况是极具说服力的。
“社科”即是社会科学的简称,它的任务是研究与阐述各种社会现象及其发展规律。就广义而言,“社会科学”是人文科学和社会科学的统称。在我国,图书分类法一般是沿用《中国图书馆分类法(简称中图法)》,该分类法将图书分为五个基本部类,即马列毛邓、哲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和综合性图书。社科类图书指的是社会科学范围内的书籍,其涵盖了政治学、经济学、管理学、文学、法学、史学、教育学、社会学、心理学、伦理学、语言学、新闻学、美学、艺术学、逻辑学、军事学、人类学、考古学、民俗学、传播学在内的社会学科图书。社科类图书、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类图书、哲学类图书、自然科学类图书和综合性图书共同构成了我国图书出版的总体框架。在使用中国标准书号的22类出版物中,社科类图书主要包括:C.社会科学总论,D.政治、法律,E.军事,F.经济,G.文化、科学、教育、体育,H.语言、文字,I.文学,J.艺术,K.历史、地理等九个类别。自“十五”开年至“十一五”结束,我国各图书出版社新出版社科类图书945 184种、重印社科类图书742 167种。10年间此类图书出版的数据表明,社科类图书出版就单个品种而言,偶尔有出版数量较前一年有下降的现象出现,但下降的数量较少,降幅不大。从总体来看,不管是新出版图书或是重印图书的品种数都呈现出平稳增加的势头,这意味着我国的“图书市场已经越来越细分,定位越来越具体,也预示着图书市场越来越活跃。”[2]
首先,从我国社科类新出版图书品种来看,上升趋势比较明显。2001年,全国图书出版社共出版社科类新书65 455种,而到2010年则上升为136 108种,增长率达到了107.94%。其中,社会科学总论类图书出版新书20 731种,增长率为128.16%;政治、法律类图书出版新书81 046种,增长率为112.74%;军事类图书出版新书5 453种,增长率为77.18%;经济类图书出版新书128 401种,增长率为127.87%;文化、科学、教育、体育类图书出版新书372 468种,增长率为82.03%;语言、文字类图书出版新书65 609种,增长率为157.90%;文学类图书出版新书125 315种,增长率为157.48%;艺术类图书出版新书81 175种,增长率为76.59%;历史、地理类图书出版新书64 986种,增长率为132.52%。具体出版数据见表1:
表1 2001—2010年全国社科类新出版图书情况统计
其次,从重印的社科类图书品种来看,重印总量虽不及新出版图书,但也呈现出可喜之势。重印数量从2001年的48 007种上升到了2010年的100 214种,增长率达到了108.75%,增幅比新出版图书还高出0.81个百分点。其中,社会科学总论类图书重印9 318种,增长率为310.31%;政治、法律类图书重印24 587种,增长率为105.50%;军事类图书重印1 318种,增长率为355.36%;经济类图书重印61 372种,增长率为260.54%;文化、科学、教育、体育类图书重印490 637种,增长率为82.11%;语言、文字类图书重印57 130种,增长率为167.08%;文学类图书重印39 571种,增长率为198.41%;艺术类图书重印39 006种,增长率为61.82%;历史、地理类图书重印19 228种,增长率为265.63%。具体出版数据见表2:
表2 2001—2010年全国社科类重印图书出版情况统计
根据原新闻出版总署图书司通报的中国出版事业发展状况可知,在“十五”、“十一五”期间,我国的图书出版始终坚持“以国家规划带动精品出版的战略,通过规划引导出版产品创作生产,形成了以国家重点出版物出版规划为龙头,辐射各省、出版单位三级精品出版机制,”[3]共完成国家重点出版规划图书2 732种(其中“十五”时期1 335种,“十一五”时期1 397种)的出版工作,一大批图书获得了国家图书奖、“五个一工程”作品奖和中国图书奖,占出版总数的百分之十,达到了历史最好水平。此外,还出版了一大批对中国当代社会和经济发展具有重要影响的人物和历史事件的重点图书(如中央文献出版社出版的《毛泽东传(一九四九至一九七六)》)、反映中国改革开放30年伟大成就和总结中国近现代革命史的图书(如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历史图志》)、面向广大人民群众特别是面向农民和青少年的通俗读物(如农业出版社出版的《农民增收口袋书》和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出版的《快乐星球系列丛书》等)、一批具有文化传承价值和重大文化积累价值的百科全书、工具书和大型综合性丛书(如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大百科全书(第二版)》、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华文明史》)等等。这些图书的出版充分展示了我国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各个领域的研究成果,许多图书还填补了我国国内出版领域的空白。从总体来看,我国图书出版业在“十五”、“十一五”期间的10年呈现出了大发展、大繁荣的景象,但也存在一些诸如产品质量良莠不齐、重复出版、选题雷同等值得忧虑的现象(对此,后文将有专门分析,在此不多赘述)。
二、新世纪(2001—2010年)以来我国社科类图书出版趋势
新世纪以来的十年,我国新闻出版系统坚持正确的舆论导向,编辑出版了许多脍炙人口的精品力作,为满足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传播和传承中华文化、提高国家软实力做出了巨大贡献,成为了我国文化产业发展的中流砥柱。纵观2001—2010年10年间我国图书出版的总体情况,社科类图书的出版不管是数量或是规模都有了较大幅度的增长,充分说明了我国出版物市场已经非常活跃,供给能力得到了较大的增长,图书品种内容充栋折轴。
(一)十年社科类新出版图书平均增长率和品种数量分析
2001—2010年,社科类图书的九个类别新出版图书共计945 184种,平均增长率为9.42%。平均增长率排名前三位的分别是:第一位:文学,平均增长率为11.11%;第二位:语言、文字,平均增长率为10.98%;第三位:政治、法律,平均增长率为10.25%。出版总量排名前三位的分别是:第一位:文化、科学、教育、体育,出版总量为372 468种;第二位:经济,出版总量为128 401种;第三位:文学,出版总量为125 315种(见表3)。
表3 2001—2010年全国社科类新出版图书平均增长率和出版总量排名前三位
从原新闻出版总署公布的统计数据可以看出,2001—2010年10年间全国社科类新出版图书是呈平稳上升的趋势,上升次数为78次,下降次数为12次,上升次数远多于下降次数,且下降率远没有增长率高,有趣的是下降率最高和增长率最高的都是军事类图书:下降率最高的为2008年比2007年下降了19.17%,而增长率最高的是2009年比2008年增长了40.12%。下降率最低的是2007年的历史、地理类图书比2006年下降了0.19%,增长率最低的是2006年的语言、文字类图书比2005年增长了0.24%。增长率排名第二、第三的分别是:2008年文学类图书比2007年增长了26.09%、2007年的军事类图书比2006年增长了25.45%。而下降率排名第二、第三的分别是:2006年军事类图书比2005年下降了12.91%、2004年的艺术类图书比2003年下降了4.1%。每年均呈上升趋势的只有经济和语言、文字两大类图书。
(二)十年社科类重印图书平均增长率和品种数量分析
2001—2010年,社科类图书的九个类别重印图书共计742 167种,平均增长率为13.49%。平均增长率排名前三位的分别是:第一位:军事,平均增长率为20.78%;第二位:社会科学总论,平均增长率为19.39%;第三位:历史、地理,平均增长率为15.76%。出版总量排名前三位的分别是:第一位:文化、科学、教育、体育,出版总量为490 637种;第二位:经济,出版总量为61 372种;第三位:语言、文字,出版总量为57 130种(见表4):
表4 2001—2010年全国社科类重印出版图书平均增长率和出版总量排名前三位
和新出版图书一样,2001—2010年10年间全国社科类重印图书呈平稳上升的趋势,也是升中有降,上升幅度远远大于下降幅度,上升次数为78次,下降次数为12次。增长率最高的是2003年的军事类图书,重印了95种,比2002年的46种增加了49种,增长率达到106.5%;增长率第二的是2005年的社会科学总论类图书,重印了852种,比2004年的558种增加了294种,增长率为52.7%;增长率第三的是2001年的艺术类图书,重印了3 093种,比2000年的2 187种增加了906种,增长率为41.4%;增长率最低的是2009年的经济类图书,重印了8 401种,比2008年8 392种增加了9种,增长率仅为0.11%;下降率最高的是2002年的军事类图书,重印了46种,比2001年的56种减少了10种,下降率为17.9%;其次是2009年的政治、法律类图书,重印了2 763种,比2008年的3 075种减少了312种,下降率为10.15%;再次是2004年的艺术类图书,重印了3 045种,比2003年的3 329种减少了284种,下降率为8.50%;下降率最低的是2010年的文化、科学、教育、体育类图书,重印了61 255种,比2009年的61 370种减少了115种,下降率为0.19%。每年均呈上升趋势的只有经济和社会科学总论两大类图书。
(三)十年社科类新出版、重印图书平均增长率和出版总量的异同点
从数据来看,2001—2010年10年间全国社科类新出版图书和重印图书之间存在着一定的相似之处和不同点:
相同点:(1)不管是新出版图书或是重印图书,上升幅度远远大于下降幅度,上升次数都是78次,下降次数12次;(2)出版总量排名前两位和第七位的分别为文化、科学、教育、体育类图书、经济类图书和历史、地理类图书;(3)经济类图书、艺术类图书和文化、科学、教育、体育类图书平均增长率排名相同(分别排名第四、七、九位);(4)经济类图书都没有出现下降的趋势;(5)最低下降率相同,均为0.19%(2007年的历史、地理类图书比2006年下降了0.19%,2010年的文化、科学、教育、体育类图书比2009年下降了0.19%);
不同点:(1)新出版图书总量(945 184种)高于重印图书总量(742 167种);(2)新出版图书总体增长率高于重印图书总体增长率;(3)新出版图书平均增长率与重印图书平均增长率排名前三位的品种完全不同; (4)重印图书的最高增长率(106.5%)大大高于新出版图书最高增长率(40.12%);(5)重印图书最高的平均增长率(20.78%)大大高于新出版图书最高的平均增长率(11.11%);(6)出版总量排名第三、四、五、六、八、九位的图书种类不同;(7)平均增长率排名第一、二、三、五、六、八位的图书种类不同。
通过新出版图书和重印图书相关数据的比较可以看出,我国的图书出版正处于不断增长的良好态势,重版、重印率越来越高,表明了我国图书出版的品种结构已经得到优化,获利能力大大增强(因为重印率越高,盈利越大)。事实上,伴随着图书出版品种的不断上升,图书的平均印数却呈现出下降的趋势,图书销售册数的增长率远远低于图书品种增长率,一大批图书出版社出版利润停滞不前,有的已呈现出下滑趋势。这些都是摆在我们面前亟需解决的难题。
三、新世纪(2001—2010年)以来我国社科类图书出版状况解读
通过上述排名,我们可以看出,社科类图书的出版,无论是新出版或是重印,其单项增长数量和增长率是不同的,增长原因也不尽相同。究其原因,笔者以平均增长率和出版总量的排名前三位的图书种类增长状况加以分析:
(一)从平均增长率来看
1.文学类新出版图书平均增长率排名第一的原因:一是文学类图书读者群较广,需求量大;二是文学类图书发展态势比较平稳,无论是文学研究还是文学创作,每年都有一定数量的新鲜力作推出。在读者兴趣、文学的生产方式与传媒手段逐渐从单一走向多元的情况下,文学类图书也进一步走向多元化;三是“十五”、“十一五”期间,国家实施了一系列的文化建设工程,如教育部实施的全国中小学义务教育“普九”、“普实”验收、高等院校图书馆的图书装备达标验收、原新闻出版总署实施的“农家书屋”工程建设等等,都对文学类图书需求较大,从而拉动了文学类图书的总体数量,促进了其平均增长率的上升;四是名家名著作品重复出版的现象十分普遍。
2.语言、文字类新出版图书平均增长率排名第二的原因:一是语言、文字类图书内容涵盖广,其包括了语言学和文字学的理论研究、辞书工具书、外语教学与运用、汉语言运用与写作以及少数民族语言等多方面内容;二是高等院校教授评定高级职称需要有专著,导致了语言学和文字学研究专著数量的攀升,如2001年,语言学和文字学的研究专著就有40多种,超过了语言、文字类图书当中理论书籍的三分之二;三是辞书工具书出版热潮凸显。这类图书出版能够带来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的双丰收,从而导致众多出版单位跟风出版、雷同出版现象频现;四是虽然语言、文字类图书年出版总数并不多(2001年至2009年九年的年出版总数均未超过一万种),但出版态势最为平稳,历年均呈上升势头,是新出版和重印图书中都没有出现下滑现象的唯一种类。
3.政治、法律类新出版图书平均增长率排名第三的原因:就政治类图书而言,其增长较快的原因主要源于两个因素:其一是政治学习过程中的大量使用。时下,人们特别是年轻人对政治类图书的阅读普遍缺乏热情,但学历相对较高的人、中共党员或预备党员对政治类图书的阅读仍有一定的积极性,再者,我国开展的各项政治性学习活动对政治类图书的学习都是不可或缺的,如2001年开展的“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学习活动、2008年开展的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等,这些重大的学习活动都要求全体党员学习、阅读相关的政治书籍,从而拉动了政治类图书数量的攀升;其二是各类考试的需求。我国的许多考试都将政治理论列为必考科目,如研究生考试、公务员考试以及各种资格考试,这些考试的考生数量庞大,对政治理论书籍需求剧增,也导致了政治类图书总量的增加。而法律类图书增长的原因主要是新世纪以来,随着我国法治建设的逐步完善,公民的法律意识增强,对法律类图书的需求也在不断增强,从而使得法律类图书市场有了广阔的出版空间和丰厚的利润空间。
4.军事类重印图书平均增长率排名第一的原因:首先,军事题材的图书与国际政治诡谲多变的斗争形势是紧密相联的。近年来,国际形势发生了许多重大变化,随着美国战略重心向亚太地区的转移,中国沿海领土争端再起,美国、日本、菲律宾、印度等国无端指责我国的经济建设,肆意扩大南海争端,使南中国海不再太平。这些敌对势力对中国南海问题国际化的企望,无疑触摸到威胁中国生存的命根。一时间,中国图书市场关于海权、海战、航母,关于国家领土领海安全与国家利益维护,关于海上维和与中国能源安全,关于国家战略思维与国家软实力建设等等都成为了人们关注的焦点。然而,军事类书籍是很难写出新东西的,因为它必须以历史上的战争为书写对象,而对著名战争的书写世界上已经出过很多。写当前军事动态或者预言战争情况更难,而且涉及国家机密,资料都很难找,国家的外交政策也不允许出版。但是军迷现在又与日俱增,于是只好出版过去已有的东西;其次,军事类图书的重印数量增加与同名电视剧的热播也有着极大的关联,如《亮剑》一书在2000年第一次出版后,很少有读者购买,直到2005年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电视连续剧《亮剑》热播后,图书《亮剑》才迎来了它的春天,销售量急剧上升,重印多次仍有市场。这也充分说明文化产业各门类之间是可以相互促进的,甚至于互相制造市场;第三,10年间是许多重大军事历史事件的纪念年,许多出版社争相出版、重印军事类图书,如2005年是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全国各出版单位共出版了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的图书589种,其中就有216种是重印的。可以说,军事题材图书很少成为畅销书,但军事题材图书绝对是常销书,因而重印率非常高。
5.社会科学总论类重印图书平均增长率排名第二的原因:这一类型的划分包容太多种类,我们的学科分得很细,社会科学总论是一种总体性、包容性、基础性的知识生产方式,在学科细分的前提下,大部分学者是在某一具体学科内从事知识生产的,在整体性、跨学科、包容性、基础性意义上进行研究的学者很少,所以这类图书出版常常是重版多于创新。
6.历史、地理类重印图书平均增长率排名第三的原因:历史、地理类图书是一种大众化的通俗性读物,历史类图书使人通晓古今,地理类图书使人纵横四海。其内容丰富,品种繁多,深受一般群众的喜爱。特别是中央电视台“百家讲坛”“国家地理”等节目播出以后,人们对历史、地理类知识渴望了解的欲望增强,而近年来出版社推出的通俗类历史小说以及名人传记类图书,一改以往那种枯燥刻板的面孔而向大众普及以后,更是深受广大读者喜爱,此类图书的需求自然随之上升。而此类图书中的相当一部分既是畅销书也是常销书,其新出版数量不小,重印数量也不可小觑,如中国海关出版社出版的《明朝那些事儿》系列丛书(共七本)、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百家讲坛”系列丛书等,其中《明朝那些事儿》系列丛书还位列全国十大畅销书之一,为30年来最畅销之史学读本,2007—2008年度系列畅销书第一名。
(二)从出版总量来看
1.文化、科学、教育、体育类图书出版总量新出、重印都是第一的原因:文化、科学、教育、体育这几个学科合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杂糅的结果,就像拼盘一样,容易“出数量”。但是这几个学科的应用性较强,比较适合民众的文化生活,也是其“增量”的原因。然而,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有教材、教辅图书特别是教材的支撑。仅就教材一项来看,其新出版和重印数量都相当惊人。在2001—2010年新出版的372 468种文化、科学、教育、体育类图书中,教材就占了154 407种,几乎接近一半,而在2001—2010年重印的490 637种文化、科学、教育、体育类图书中,教材占了300 651种,已经超过一半。
2.经济类图书出版总量新出、重印都是第二的原因:经济类图书出版总量的增长是伴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而逐渐上升的。我国的经济建设与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息息相关,而人们对于经济类图书的喜好与我国的三次重大事件有着重大的关联:一是19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决定把全党工作的重点和全国人民的注意力转移到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上来;二是1992年1月18日至2月21日,邓小平先后到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视察,发表“南巡讲话”,提出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重大策略;三是2001年11月10日中国加入世贸组织,非常有利于我国的经济体制改革和市场经济建设。这三次重大的事件,带来了我国社会的重大转型,人们关注经济问题已成为其社会生活中的第一要务,而对经济类图书的需求增长正是这一现象的集中体现。在进入新世纪以后,我国的市场经济已得到了良性运转,并与国际经济接轨,越来越多的读者对经济类图书尤其是具有指导意义的、经济信息丰富的图书的需求持续升温。
3.文学类新出版图书出版总量排名第三的原因基本上与其平均增长率第一的原因类似,首先还是文学类图书读者群较广,需求量大,特别是中小学生,几乎每人手里都有几本文学名著;其次是国家开展的一系列的文化建设工程,如教育部实施的全国中小学义务教育“普九”、“普实”验收、高等院校图书馆的图书装备达标验收、原新闻出版总署实施的“农家书屋”工程建设等等,都对文学类图书需求较大,从而拉动了文学类图书的总体数量,促进了其平均增长率的上升;第三是名家名著作品重复出版的现象十分严重。
4.语言、文字类重印图书出版总量排名第三的原因:一是由于语言、文字类图书中相当一部分专业性较强,虽然读者群不可能像经济类图书那样庞大,也没有文化、科学、教育、体育类图书那样有教材、教辅的支撑,但这类图书具有较强的实用性和科研性,因而重印数较高,从新世纪以来10年间的出版数据可以看出,每年的重印数量都基本上接近新出版图书数量;二是工具类书籍的读者绝大多数是学生,而这类书籍不可能年年都有新内容可写,主要还是靠重印。
另外,国家图书分类中所列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哲学两类图书,就其知识学意义上的类型而言,与普通社科类图书有着相关性。这两类图书的出版发行,近十年以来也有着相当不错的成绩。
四、新世纪(2001—2011年)以来我国社科类图书出版繁荣背后的忧虑
就我国的图书出版现状而言,虽然表面上取得了辉煌的成就,图书出版总量在2008年就已跃居世界首位,成为出版大国,但在出版繁荣的背后却有许多问题不得不引起我们的忧虑,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重复出版图书品种众多,造成了大量资源浪费。在众多的出版物中,有相当一部分是重复出版,特别是名家名著。如“新课标必读丛书”就有人民文学出版社、北京燕山出版社、吉林出版集团、北京出版集团公司、北京教育出版社等多家出版社出版。而“四大名著”出版单位更多,主要有人民文学出版社、上海古籍出版社、上海辞书出版社、哈尔滨出版社、岳麓出版社、三联出版社等,出版品种多达上千种,如《红楼梦》出版了543种,《三国演义》出版了540种、《水浒传》出版了476种、《西游记》出版了529种。[4]世界名家名著全译丛书出版的单位也不在少数,品种也更多,如《安徒生童话》出版了745种,《格林童话》出版了717种[4]。
二是品种雷同普遍,跟风出版现象严重。以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新华字典》和《现代汉语词典》为例。这两本书是商务印书馆的品牌,每年重印数都在数十万册以上,是中小学生必备的工具书。然而,与此雷同的出版物则不在少数,如珠海出版社出版的《新编新华字典》、吉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学生新华字典》、德宏民族出版社出版的《多功能新华字典》、湖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唐文实用新华字典》、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出版的《学生实用新华字典》;中国出版集团、世界图书出版公司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外文出版社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内蒙古大学出版社出版的《现代汉语词典》、吉林出版集团有限责任公司出版的《学生实用现代汉语词典》、海南出版社出版的《新编现代汉语词典》、吉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新编现代汉语词典》等。这些图书不但在书名上与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新华字典》和《现代汉语词典》相似,就连封面板式设计、色彩、字号等都如出一辙,让人难辨真伪。
三是“一号多书”现象严重。在2004—2007年,是一号多书最为严重的几年,许多出版社(如远方出版社、新疆青少年出版社、吉林文史出版社、京华出版社、辽海出版社、中国戏剧出版社等)为了在教育部实施的全国中小学义务教育“普九”、“普实”验收、高等院校图书馆的图书装备达标验收、原新闻出版总署实施的“农家书屋”工程建设中获取高额利润,全然不顾原新闻出版总署关于严格禁止“一号多书”的规定,以合作出版为名,大肆进行“买卖书号”活动,用一个书号出版多种图书甚至上百种图书,最多的高达一个书号出版200种图书,如新疆青少年出版社、喀什维吾尔文出版社出版的《新课程教与学》(书号:ISBN 7-5373-1081-5,2003年出版,总定价2 000元)、《中小学图书馆必备文库(第二辑)》(书号:ISBN 7-5373-1083-3,2006年出版,总定价2 560元)就是用一个书号出版了200种图书。
四是产业结构不合理。教材、教辅所占比重较大。“在中国出版业产值中,教材、教辅的比重约占75%,大众出版与专业出版共计25%。这一格局,必然导致出版的垄断与产品的重复和单一。”[5]根据2001—2010年教材出版统计数量可以看出,仅教材的品种就超过了社科类图书的其它任何一个品种,可见其所占比重之大。因此,强化教材的重复使用已是一种必然的趋势。
五是图书库存数量惊人。通过近年来我国的图书销售情况可以看出,不管是社科类图书或是自然科学类图书,其销售行情整体下滑,人均购书册数在不断下降,从而导致了图书库存的急剧上升,“中国整个图书出版行业的年销售码洋为400多亿元,而库存码洋却占到了总销售额的四分之三强。”[5]图书库存之困不仅折射出我国图书出版产业产品结构的不合理,同时也反映出我国的图书出版亟需整合。
通过新世纪以来10年间我国社科类图书出版的数据表明,我国的图书出版业正处于持续发展之势,呈现出前所未有的出版繁荣。然而,随着数字化出版浪潮的袭来、影视传媒的冲击以及人们购书能力的普遍下降,包括社科类图书在内的我国图书出版产业的各个环节都面临着巨大的危机。如何对图书品种进行品牌整合,大力出版精品力作,并使之成为出版的文化符号,实现我国出版业的“大改革、大发展、大变化、大跨越”和我国出版业“走出去”战略,最大限度地实现图书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结合,将是我们每一个出版工作者审慎思考的核心命题。
[1]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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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pretation of Publishing Status on Social Sciences Books in the New Century(2001—2010)of China
YANG Yi
(College of Literature,Wuhan University,Wuhan 430072,China)
From 2001 to 2010,the book industry in China was flourishing as never before,which has became the main land of China’s socialist culture,themain force of the cultural industry and the new bright spotof economic growth.The steady and rapid development of social sciences books reflects the powerful rising impetus of the book industry.However some problems occur,which must be taken into account.
New century;Social sciences books;Book publishing;Bookmarket
G230
:A
095-4476(2015)03-0076-07
(责任编辑:倪向阳)
2014-10-21
杨毅(1967—),男,侗族,贵州岑巩人,武汉大学文学院博士研究生,贵州省新闻出版广电局出版物发行管理处调研员,主要研究方向:新闻出版理论和少数民族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