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市场化改革、城市化进程与城乡收入差距关系研究

■ 赵 晶（重庆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 重庆 400030）

引言

自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从计划经济逐步向市场经济转轨，经济发展取得了长足的进步，居民的生活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但由于改革开放初期，我们政府倡导的“农村支持城市”，以及“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最终达到共同富裕”等优先发展城市的措施，造成农村发展缓慢。另外，还因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过程中，由于市场的引导作用而导致的必然的收入差距拉大的情况，使得如今的收入不平等问题日益凸显出来，而其中城乡收入之间的收入差距的扩大已经成为了全国范围内收入不平等的最主要表现形式。据相关统计数据显示：1990年，我国城乡之间收入差距的比值只有1.76，而2007年城乡之间居民收入差距已经扩大到了改革开放以来的最高水平3.33，尽管城乡收入差距在近几年有所回落，但超过3倍的收入差距的现象仍然惊人。与此同时，我国农村居民在基础设施、医疗教育等公共服务等方面都完全无法和城市居民相比。因此，现阶段，解决城乡收入不平等的问题已经成为我国统筹城乡和谐发展过程中解决城乡二元结构所面临的重点与难点课题，基于此，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因素与形成机制进行深入考察具有非常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

而通过促进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市转移无疑会对收入分配以及农村居民收入提高起到积极作用，而城市化进程正是实现农村剩余劳动力流动的过程。目前国内已有的相关研究在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上仍存在较多的争议，那么我国现阶段的城市化进程对城乡收入差距到底有着怎样的影响呢？另一方面，城市化的推进必然面临着外部融资的需求，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的不断深入，其对金融的依赖性也会越来越强。现阶段，我国的金融体制仍处于市场化改革的初级阶段，那么在经济转型期间，国内的金融市场化改革能否对城市化进程起到良好的推动作用，从而使城市化进程更好的发挥缓解城乡居民收入不平等的功能呢？带着这些问题，本文将结合我国金融市场化改革的宏观环境，研究城市化如何作用于城乡收入差距并对缩小城乡居民收入不平等提出合理建议。

文献回顾与理论分析

中国城乡收入差距可谓由来已久，一直是我国经济发展中所面临的难题。近年来，不少学者从金融发展的角度对我国城乡收入差距进行了经验研究。从理论上来说，完善的金融体系能够推动经济的增长，并且能合理分散风险、平滑经济波动，使居民分享经济增长的财富效应。然而国内的实证研究却一直未能找到令人信服的可靠证据，例如，章奇（2004）最早指出我国金融业的发展加剧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扩大，而且这种加剧作用在上世纪90年代表现尤为显著。温涛（2005）对金融发展与农民收入水平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检验，研究结果表明中国现阶段的金融发展并不利于农民收入水平的提高，并间接地表明金融发展是促使我国城乡收入差距扩大的重要原因之一。陈志刚、王皖君（2009）通过研究指出金融效率的提升会对缓解城乡收入差距产生积极作用，而金融规模的扩张则会在长期为城乡居民收入不平等带来负面效应。虽然现有研究所选取的视角、数据、方法等都有所不同，但大部分的研究结论倾向于支持中国的金融发展趋于拉大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这一观点。

在我国市场经济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不应再以牺牲农村居民的利益为代价，但强制性的执行收入再分配或者转移资本资源不仅会扰乱市场经济的正常运行也不利于社会稳定，在这种情况下，城市化进程通过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无疑是一种修正分配不均的更好选择。就城市化对城乡居民收入的影响而言，首先，农村人口向城市人口转移，增加了农村人口的人均耕地面积，促进了农业生产的规模化经营，从而提高了农业劳动生产率间接影响城乡收入差距；其次，城市化的发展推动了产业结构调整，使第二、三产业得以迅速发展，这将为农村剩余劳动力提供大量的就业机会，加快了农村劳动力向城市流动并直接带动农村居民的收入增长。但另一方面，部分的财富收入较高或者是自身素质较好的农村居民可能会在城市化进程中最先成为城镇居民，这便容易导致城乡收入差距的进一步扩大。国内学者关于这一问题的研究相对较少，从已有的研究成果来看，陈钊、陆铭（2004）采用1978-2001年间省际面板数据进行研究，发现城市化在总体上是有利于缩减城乡收入差距的。程开明等（2007）基于1978-2004年的时间序列数据对城市化与城乡收入差距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计量分析，研究结果表明城市化会对城乡收入差距产生正向冲击，因此城市化的发展未能真正起到有效缓解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反而存在进一步加剧收入不平等的倾向。许秀川、王钊（2008）运用1997-2006年的省际面板数据对城市化、工业化与城乡收入差距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实证检验，并指出城市化与工业化能够显著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从现有的研究成果来看，学者们在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上仍存在争议。

此外，城市化进程的推进必然需要强有力的金融支持，这是因为在快速城市化发展的过程中，政府财政收入有限，往往无法满足对基础设施、公共服务设施以及社会保障等产生的巨大的投资建设需求，尤其是我国已进入快速城市化阶段，对外部融资的依赖性越来越强，而金融作为现代经济的核心在城市化进程的发展与实现过程中起到了重要的支撑作用。近年来，也有一些国内学者开始关注金融对城市化进程的影响作用，蒙荫莉（2003）最早指出金融深化是城市快速成长的动因之一。邓德胜、刘京锋、花琪（2008）对城市化进程与金融发展之间的关系构建了理论模型并进行了实证分析，其研究结果发现金融对城市化发展具有支持作用。孙浦阳、武力超（2011）从供给与需求两个方面考察了金融对城市化发展的作用，他们的研究结果表明了金融发展对城市化发展具有显著影响，并强调金融支持城市化的效用发挥与政府的治理水平密切相关。

从理论上来讲，加快城市化进程，最大限度的发挥城市化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功能是离不开强有力的金融支持的。完善的金融服务体系可以拓宽市政建设的融资渠道，让更多的金融机构直接参与到城市化建设融资之中，从而为城市化进程提供充足的资金供给；同时，有效的金融市场也可以优化资源配置，提高资金利用率，促进城市化进程中的产业结构的调整，为城市化进程的快速发展提供内在动力，而如果金融体系落后不健全，则势必会给城市化进程带来负面影响，甚至严重阻碍我国的城市化发展。结合我国的实际情况来看，自改革开放以来，以市场化为导向的金融体制改革开始逐步实施，金融发展水平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现阶段中国的金融市场化改革具有一定的城市化倾向，金融市场的创新和发展主要集中在城市部门，并且由于金融本身具有“嫌贫爱富”的特性，使得在市场经济的推动下，金融资源进一步从农村部门流转到城市部门，因此，我国现阶段的金融市场化改革向城市倾斜似乎并不利于农村居民进行直接融资从而改善其收入水平，但另一方面，对于劳动密集型的农村部门而言，其对外部融资的需求要远远弱于资本密集型的城市部门，具有适度倾斜的金融市场化改革或许更有利于促进城市化的发展，从而进一步提高城市劳动力的需求和支付，进而加强城市化进程对缩减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

从已有的相关文献来看，虽然国内已有不少学者分别从金融与城市化的角度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形成进行了探讨，但少有文献将城市化、金融市场化与城乡收入差距这三个经济现象放在一起进行考察。另外，现有的相关文献在衡量金融这一影响因素时多采用金融发展作为研究变量，而本文将从金融市场化改革这一更为全面的角度考察金融体制变迁是否能对城市化起到推动作用，并有助于城市化发挥缩减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基于以上的文献回顾与理论分析，本文将在接下来的内容就城市化进程、金融市场化改革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进行实证检验与具体分析，以进一步探究城市化与金融市场化是如何共同作用于我国的城乡收入差距的。

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采用实证的研究方法，通过建立实证模型，将所选取的1990-2012年的省级面板数据进行了关于单一变量、多重变量的GMM系统检验、混合回归与固定效应回归、OLS检验以及P值等方面的计量分析与检验，并且通过分析金融市场化、城市化与城乡收入差距的关系以及金融市场化、城市化与居民收入水平的关系的实证结果，得到相应的结论，关于具体的结论，在后面的实证分析中再具体提出。

变量选取与模型设定

（一）变量选取

1.城乡收入差距：本文沿用国内学者王少平和欧阳志刚所使用的研究方法，以泰尔指数来衡量我国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相比于传统的城乡居民收入比，泰尔指数将城乡人口的所占比重考虑在内，能更准确的反映我国城乡收入差距；此外，由于我国财富分配的中间阶层所占比例偏小，而两端所占比例偏大，泰尔指数对高收入与低收入阶层的变动会比基尼系数更为敏感，因此泰尔指数更适合用来衡量我国的城乡收入不平等程度。

泰尔指数的定义和计算公式为：

其中，i表示城镇地区，t表示农村地区，pi表示地区城镇或农村人口数量，pij表示地区的总人口，zi表示地区城镇或农村的总收入，zij表示地区的总收入。

2.城市化水平：采用城镇人口所占比重是衡量城市化进程发展水平的一种常用方法，但由于各省份的城镇人口与农村人口的数据在样本期间内存在部分缺失，所以本文借鉴前人的做法，采用非农业人口占总人口比重来衡量我国城市化发展水平。

3.金融市场化水平：本文沿用陈邦强所构建的各地区金融市场化指数，并按照其计算方法补全了2007年到2012年的金融市场化指数。

4.控制变量：为了更好的研究金融市场化、城市化进程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本文加入了如下控制变量：经济开放程度（进出口贸易额占GDP比重）；受教育程度（高校在校学生数占总人口比重）；财政支农（农业支出占财政总支出）。

（二）数据说明

由于重庆市直到1997年才作为直辖市独立核算，为保持数据的一致性，将重庆纳入四川省进行检验。因此，本文选取1990年-2012年中国30个省份的相关数据作为研究样本，数据均来源于历年《中国金融年鉴》、《新中国统计年鉴六十年》、《中国人口统计年鉴》以及WIND数据库。在具体操作中，为了进行分地区检验，本文参照樊纲的界定将样本划分为东部、中部与西部三个地区。

（三）模型设定

本文重点考察金融市场化、城市化进程对我国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构建如下计量模型：

其中，theil表示城乡收入差距，urbit表示城市化程度，fliit表示金融市场化程度，fliit×urbit表示为考察金融市场化与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具有共同作用的交叉项，cvit为控制变量，包括经济开放程度，居民受教育程度以及财政支农力度，αi为地区哑变量，反映不随时间变化的地区固定效应；ηt为时期哑变量，反映不随地区变化的时间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

实证结果分析

（一）金融市场化、城市化与城乡收入差距

如表1所示，表1为式（1）的估计结果。其中第（1）列至第（4）列为系统GMM估计结果，第（5）列和第（6）列为混合回归和固定效应回归的估计结果，本文列示出第（5）列和第（6）列的目的在于检验估计结果合理性，下文具体分析得到的回归结果：通过对表1的数据进行回归结果分析，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采用系统GMM方法得到的估计系数位于混合回归与固定效应回归的估计系数之间，这表明本文采用系统GMM得到的是一致且无偏的估计结果，也就是说我们接下来所做的分析结果是有效的。此外，检验与过度识别检验的结果均显示不能拒绝假设，这表明本文的动态面板模型设定合理并且工具变量的使用是合适有效的。

表1 金融市场化水平、城市化水平与城乡收入差距

表2 各地区的金融市场化水平、城市化水平与城乡收入差距

根据表1的检验结果表明：城乡收入差距（theil）的滞后一阶呈现高度显著并且系数值均达到0.7以上，这表明城乡收入差距受自身影响较为严重，具有较强的自我强化趋势。具体来看每一列的估计结果：第（1）列给出了城市化、金融市场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回归结果。根据结果显示城市化在1%的显著水平下与城乡收入差距呈负相关关系，而金融市场化在1%的显著水平下与城乡收入差距呈正向相关系，这与本文之前的分析相一致，即城市化进程则有助于缩减城乡收入差距，金融市场化进程加剧了城乡收入差距。在第（2）列，本文加入了控制变量，结果显示城市化、金融市场化与城乡收入差距之间的关系依然是稳健的。另外，从控制变量的估计系数来看，对外开放以及财政支农都有助于缓解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但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却具有加剧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这可能是由于我国农村地区初始财富较低且受教育意识较为薄弱因而无法进行人力资本投资，现阶段受教育水平的提高主要是城市居民来带动，这便造成了教育程度的提高反而具有扩大城乡收入差距的趋势。为了进一步考察我国现阶段的金融市场化改革能否加强城市化进程发挥缩小城乡收入不平等的作用，本文加入了两者的交乘项，得到了第（3）列的回归结果，从回归结果可以看出，交乘项的系数在1%的显著水平下为负值，这表明金融市场化进程通过配合城市化进程并推动城市化快速发展，能够提高城市化进程对缩减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同样地，本文在第（3）列的基础上加入了控制变量得到第（4）列，回归结果表明城市化、金融市场化以及两者之间的交乘项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依然是显著的并且符号相同。

鉴于我国的城市化水平与金融市场化水平都存在区域性差异，因此本文将样本划分为东部、中部以及西部地区，以便进一步的考察不同地区的金融市场化与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情况。表2给出了分地区的回归估计结果。根据分地区的回归结果显示，东部地区的城乡收入差距滞后项不具有显著性，说明东部地区城乡收入差距的自我强化作用较弱，这可能是由于我国东部地区经济建设较好，农村地区相对富裕，二元经济结构并不强烈，所以城乡收入差距的自我影响较弱。另外，东部地区的金融市场化的系数也同样不显著，这样的结果反映了我国东部地区在金融市场化进程推进的过程中注重农村金融的建设，因而金融市场化改革并未成为城乡收入差距加剧的主要影响因素。从城市化的系数来看，东部地区的城市化对缓解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则明显高于其他地区，同时交乘项的系数也达到了5%的显著水平，这表明在东部地区，随着城市化水平的提高，更多的农村居民能够享受到城市化进程所带来的好处，并且金融市场化水平的提高加强了城市化对缩减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从中西部地区的回归结果来看，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均具有较强的自我影响，而城市化的系数均在10%的水平下显著为负，这说明中西部地区城市化同样显著了缩小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但从系数值来看，城市化发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要明显弱于东部地区。而金融市场化的系数在动态模型中显著为正，说明中西部地区的金融市场化进程并不利于缩减城乡居民收入差距，这可能是由于中西部地区的金融业欠发达，对农贷款比率较低，农村金融不能有效支持“三农”，所以金融市场化进程为城乡收入不平等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此外，中部地区的交乘项系数在10%的水平下显著，说明在中部地区，金融市场化有助于城市化对缩减城乡收入差距作用的发挥，但相较于东部地区，这种强化作用相对较弱；而西部地区的交乘项则不具有显著性，这说明西部地区的金融市场化并未能加强城市化发挥缩减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这可能是由于西部地区经济建设较为落后，金融市场体制还很不完善，这使得城市化进程面临了较多金融约束，从而阻碍了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作用的发挥。

表3 金融市场化水平、城市化水平与居民收入水平

（二）金融市场化、城市化与居民收入水平

通过上文的分析，我们得到了金融市场化水平、城市化水平对城乡收入差距的情况的整体情况以及地区差异情况，具体的结论在实证检验结果中也有所体现，而为了深入了解金融市场化、城市化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机理，本文将进一步考察金融市场化与城市化对农村居民以及城市居民收入的影响作用。具体模型设立如下所示：

式（2）中变量涵义如下：Y 表示（城市或者农村）居民人均收入，theil表示城乡收入差距，urbit表示城市化程度，fliit表示金融市场化程度，fliit×urbit表示为考察金融市场化与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具有共同作用的交叉项，cvit为控制变量，包括经济开放程度，居民受教育程度以及财政支农力度，αi为地区哑变量，反映不随时间变化的地区固定效应；ηt为时期哑变量，反映不随地区变化的时间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

表3便给出了金融市场化、城市化与农村居民以及城市居民人均收入的回归结果，具体分析结果如下：从农村地区与城市地区的总体来看，（城市或者农村）居民人均收入（Y）的滞后一阶呈现高度显著并且系数值均达到0.7以上，这表明（城市或者农村）居民人均收入（Y）受自身影响较为严重，具有较强的自我强化趋势；然后从农村地区来看，金融市场化与农村居民的人均收入水平呈负相关的关系，这说明了金融市场化对农村居民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并没有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而从城市地区来看，金融市场化与城市居民的人均收入水平呈正相关的关系，这说明了城市化进程对城市居民人均收入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并且交乘项的系数也同样显著为正，因此从城市居民的回归结果来看，金融市场化对城市居民的人均收入水平具有极大的促进作用。而从城市化的角度分析，回归分析的数据显示，城市化因素对城市居民的人均收入影响为0.0024，对农村居民的人均收入影响为0.0378，这说明城市化这一因素对城市居民的人均收入影响比对农村居民的人均收入影响小，并且其交乘项对城市居民的人均收入水平也并不是十分显著。

上述的结果说明我国现阶段的金融市场化改革之所以存在扩大城乡收入不平等的原因在于金融市场化进程对农村居民的收入具有抑制作用，而对城市居民收入却带来了积极的促进作用。这与本文之前的理论分析是相符合的：我国目前的金融市场化进程带有一定的城市化倾向，金融体系的改革极大的促进了城市地区的金融业发展，更多的惠及到了城市居民，但却未能有效缓解农村地区的金融短缺现象，城市金融深化与农村金融压抑并存，农村居民进行直接融资仍然较为困难。而从城市化角度来分析，城市化进程对农村居民的影响要明显高于对城市居民，这说明我国城市化进程考虑到了广大农民利益，能在总体水平上更多的惠及到农村居民。此外，金融市场化进程虽然未能直接对改善城乡收入不平等带来积极作用，但金融市场化水平的提高有助于促进城市化发展对提高农村居民收入水平的作用，因此城市化与金融市场化的协调与配合能够为缓解城乡收入差距带来良好的正面作用。

结论

从本文的实证结果可以看出，中国现阶段的城市化进程对缩小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起到显著地积极作用，而金融市场化改革却并不能够直接改善城乡居民的收入不平等，但金融市场化水平的提高有助于推进城市化进程，这使得在金融市场化水平高的地区，城市化进程对缓解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会表现的更为强烈。从分地区的层次去考察，本文发现不同地区的金融市场化与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影响也是不同的，东部地区的城市化进程对缩减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最强，中西部递减，与此同时，在东部与中部地区，金融市场化水平的提高有助于城市化发挥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而西部地区由于金融市场化改革程度较低，城市化对缓解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也较为有限。此外，东部的金融市场化改革并未对城乡收入差距产生显著作用，而中西部则呈现出金融市场化不利于缩减城乡收入差距的现象。此外，为了进一步探究金融市场化与城市化对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机理，本文考察了金融市场化与城市化对居民收入的影响，结果表明金融市场化不利于缩小城乡收入差距的原因在于对农村居民收入存在抑制作用，而城市化进程则能够显著提高农村居民收入，进而为减小城乡收入差距带来积极作用，并且随着金融市场化水平的提高，城市化对提高农村居民收入的效果也会越来越强。

随着经济社会的进一步发展，尽快解决城乡收入差距已经成为中国建立公平社会的必然要求，相比于发达国家，我国的城市化仍处于滞后阶段，城市化的诸多效应仍未能充分发挥，继续稳步推进城市化进程，实现城乡一体化，是解决我国城乡收入不平等的必要手段。现阶段，我国金融体制还并不完善，融资与投资渠道有限，没有充分的自主权，金融机构能够满足社会金融服务需求的程度还比较低，而金融体系的不完善势必会对城市化进程造成阻碍作用，因此，想要推进城市化进程，最大限度的发挥城市化缩减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必须加快金融市场化改革，为城市化发展提供有利的金融支持。此外，我国的金融市场化进程也应该重视如何平衡城市与农村的金融建设，既要满足城市化建设需要，也要健全农村金融组织体系，使得金融市场化进程能够惠及到农村居民。

1.章奇，刘明兴，陶然.中国的金融中介增长与城乡收入差距[J].中国金融学，2003（11）

2.温涛，冉光和，熊德平.中国金融发展与农民收入增长[J].经济研究，2005（9）

3.陈志刚，王皖君.金融发展与中国的收入分配：1986—2005[J].财贸经济，2009（5）

4.陆铭，陈钊.城市化、城市倾向的经济政策与城乡收入差距[J].经济研究，2004（6）

5.程开明，李金昌.城市偏向、城市化与城乡收入差距的作用机制及动态分析[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7（7）

6.许秀川，王钊.城市化、工业化与城乡收入差距互动关系的实证研究[J].农业经济问题，2008（12）

7.蒙荫莉.金融深化、经济增长与城市化的效应分析[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3（4）

8.邓德胜，刘京锋，花琪.中国城市化与金融发展关系研究[J].江西社会科学，2008（9）

9.孙浦阳，武力超.金融发展与城市化：基于政府治理差异的视角[J].当代经济科学，201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