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全球经济复苏放缓及2015年应对策略——2014年全球经济仍处在国际金融危机后的深度调整期
2015-01-02郑良芳
■郑良芳
一、2014年全球经济形势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于2014年10月7日在最新一期《世界经济展望》中说,各国未能从战后最严重的经济衰退中强劲复苏意味着经济面临停滞不前的风险,或者说是持续低迷。IMF说,它预计2014年的全球经济增长幅度为3.3%,预计2015年的经济增长幅度较2014年略有提升,为3.8%。鉴于尚未出现强劲的需求增长,从中期来说,低产出增长和 “长期的停滞”仍是重要风险。IMF称,美国在2014年的缓慢开局意味着,其2014年的增长率为2.2%,2015年为3.1%。欧元区2014年的经济增长率预计为0.8%,2015年为1.3%。日本公共债务债台高筑加上人口老龄化,意味着近两年的增长率都低于1%。IMF预计中国2014年经济增长7.4%,2015年中国经济增速将放缓至7.1%。
2014年全球各大经济体发展出现了新变化,美国美元出现一枝独秀,债市意外的一度狂欢。三季度以来,美国就业形势好转和经济复苏加快,美元指数一路高歌猛进,美元的坚挺以及美债利率上升,导致原油、铁矿石、贵金属等产品“跌跌不休”。“安倍经济学”是大量印钞并通过举债支出以促使日本走出长达20年的通缩与停滞,不但毫无成效,而且正在迈向灾难。其终局恐怕是通胀性萧条。跛脚“安倍经济学”继续依赖日元贬值,不仅对贸易关系密切的国家产生溢出效应,也会大大推升国内金融风险。“以邻为壑”的日元贬值政策会直接影响韩国、中国和东南亚国家对日出口。日本经济因不能融入欧亚大发展而呈现夕阳式走向。对于欧元区未来的经济前景,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表示,近期一系列令人失望的数据(尤其是欧元区最大经济体德国国内需求“意外”疲弱的数据)已令欧元区经济温和增长的预估成为了疑问。对于欧洲央行近来维持利率在低点并向银行系统进一步注入资金的做法,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表示理解和欢迎,并且认为如果通货膨胀前景没有改善,通胀预期继续下滑,欧洲央行很可能会愿意采取包括购买主权债券在内的更多行动。数据显示,在过去一年间欧元区物价仅上涨了0.4%,而这与欧洲央行设定的2%的通货膨胀目标相距甚远。俄罗斯主要面临资本外逃、卢布贬值和融资成本上升三大风险,经济下滑不可避免。俄罗斯经济还命悬油价。原油价格下跌直接拉动卢布贬值,使得俄罗斯的国家财富相对于全球其他主要货币急速缩水。2014年6月油价急速下跌之后,由于石油与天然气收入占到俄罗斯整体预算收入的一半以上,在过去的半年多时间内,卢布从1美元兑35卢布,到12月16日跌至1美元兑80卢布。从2014年初以来,卢布汇率已总计下跌近60%,俄罗斯打响了“卢布保卫战”,但汇率依然跌跌不止。
2014年全球金融市场出现了全球股市有涨有跌(美国和中国股市上涨较多)、黄金市场继续下跌、外汇市场美元继续走强、欧元和日元继续走弱。一是全球股市有涨有跌,20014年12月30日,道琼斯工业指数为18009.69点,比上年末的16493.37点上涨达9.19%;纳斯达克综合指数为4799.01点,比上年末的4150.90点上涨15.61%;伦敦金融时报100指数为6555.24点,比上年末的6727.04点下降2.55%;日经225指数为17450.77点,比上年末的16291.31点上涨7.12%;香港恒生指数为23501.1点,比上年末的23244.87点上涨1.1%;上证综合指数为3165.82点,比上年末的2097.53点上涨达50.93%;深证成分指数为10722.26点,比上年末的7999.30点上涨达34.04%。二是国际黄金市场继续下跌。2014年12月30日纽约期金每盎司1194.40美元,比2013年末的1202.50美元下跌0.67%。三是全球外汇市场美元继续走强,2014年12月30日,纽约汇市欧元兑美元为1.2173美元,比2013年末的1.3783美元,美元升值13.2%;1美元兑日元为119.11日元,比2013年末的105.15日元,美元升值13.28%;英镑兑美元为1.5560美元,比2013年末的1.6478美元,美元升值5.6%。
二、存在的问题
世界经济仍处在国际金融危机后的深度调整期和复苏放缓期,2015年世界经济增速可能会略有回升,但总体复苏疲弱态势难有明显改观,国际金融市场波动加大,国际大宗商品价格波动,地缘政治等非经济因素加大。
2015年世界经济在持续复苏的背景下,也面临多重风险。首先,在信贷需求疲软短期难逆以及全球大宗商品价格持续下行等因素的影响下,通缩压力仍将阻碍全球经济复苏。其中,欧元区的通缩压力不容小觑。除此之外,美联储QE退出、埃博拉病毒以及地缘政治被视为2015年全球经济的三大风险。
全球大宗商品 “跌跌不休”。种种迹象表明,大宗商品市场已踏上了漫漫熊途。在通常情况下,大宗商品有两大属性决定其价格走势,一个是与美元汇率反向相关的金融属性,一个是与经济基本面和供需紧密相关的商品属性。目前来看,这两大属性均不利于商品价格回升。首先,美联储如期结束QE并扬言2015年年中首次加息的举动,让美元长期走势更加稳固。美元的坚挺以及美债利率的上升,必将给美元计价的大宗商品造成直接打击。其次,尽管美国经济持续复苏,但欧洲、日本以及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经济状况并不理想,增速放缓导致需求端乏力,供需面失衡引发价格回落。除此之外,技术革新也致使大宗商品供给处于历史高位。以能源市场为例,随着美国页岩技术、生物技术和深海技术日趋成熟,能源供应的革命性突破让传统市场“震感”强烈。
日本经济衰退,影响全球经济复苏。虽然安倍采取了极端扩张性的货币政策,但世界第三大经济体日本还是陷入了衰退。日本正冒险推行货币战争政策,正尝试通过让日元大幅贬值令自己获得相对于其他经济体的优势。这种以邻为壑的政策可能对德国尤其危险。因为日本和德国都在很大程度上依赖出口,有着类似的经济结构。日元贬值达到了专家在数月前不曾料到的程度。日本的国家负债2013年已超过千万亿日元大关,情况可能失控,令日元暴跌。这不仅给德国出口业造成风险,还会向西方输出通缩。日本有可能将欧元区推向日本式的螺旋式下降。
全球新兴市场再遇货币贬值风险。受多重利空因素影响,近几个月新兴市场货币全面下跌。其中,俄罗斯卢布对美元自2014年初以来已累计下跌近60%,巴西雷亚尔对美元汇率在最近三个月也下跌了17%,哥伦比亚比索在过去5个月里累计下滑约23%。与8月份相比,韩元下跌约8.5%,南非兰特下跌约7%,印尼卢比下跌6.5%,马来西亚林吉特下跌4%。此轮新兴市场货币广泛贬值主要受到了多重外部因素的推动,首当其冲的是美元走强。其次是国际原油价格大幅下跌也是部分新兴市场产油国货币贬值的主要推力。第三,部分地区地缘政治风险增加也拖累了新兴市场货币的走势。随着乌克兰局势恶化,西方国家对俄罗斯采取的数轮经济制裁给俄罗斯造成了负面影响。
目前来看,全球经济确已显现通缩征兆。对此,多家国际机构已发出警告。经合组织不久前称,2014年10月份34个成员经济体的年通胀率持平于1.7%。在二十国集团中年通胀率已从2.6%下降至2.5%。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更是在最新版的《全球经济展望》中将此视为全球经济复苏的最大威胁。英国《金融时报》刊发题为《世界需要合作抵御全球通缩》的文章称:全球各主要经济体可能都将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全球范围内通缩正在到来……归根结底,在上轮金融危机后,全球主要经济体并没有寻找到更新与更有力的增长点,经济复苏始终低于预期。当总需求长期低于经济所能提供的产品和服务,从而形成负的产出缺口时,具有破坏力的通缩就产生了。这促使企业削减产品价格和工资,而这些反过来又进一步地削弱总需求。
世界经济面临“新平庸”风险,其特征是一种持续的低经济增长和高失业率状态,它影响包括发达国家在内的很多经济体,而且“新平庸”还受到来自地缘政治因素以及各国央行不同步的货币政策的威胁,全球政策制定者还面临金融危机遗留下来的高债务和高失业率等难题。
三、对策与建议
面对世界经济复苏还有诸多不确定因素和风险,2015年我国经济发展要趋利避害、顺势而为,要防范各类风险。现提出以下十条对策与建议。
(一)世界经济呈现结构调整趋势,我国经济发展也必须要抓好结构调整。各国已经逐渐达成共识:结构调整是实现经济稳定复苏的最佳方案。因为结构性改革,一方面能够激发内生可持续的增长潜力,有效增加需求和提升经济增长预期;另一方面能够拓展财政和货币政策的空间,加强其政策效果。目前,结构性改革的必要性和紧迫性是世界范围的,对于发达国家主要体现在就业、教育、社会保障、主权债务等领域,对于新兴和发展中国家则主要体现在产业结构、地区结构、城乡结构以及收入分配、商业环境、地方政府债务等结构性瓶颈。尽管国别差异明显,但各国经济发展所面临的深层次问题则大体一致,即结构失衡。因此,世界范围的结构调整具有较为坚实的国别基础。中国目前正在面临深化改革,结构调整是其内涵之一。中国的改革对此轮世界经济结构调整具有引领作用。因此,IMF在全面下调经济预期的情况下,维持对近两年中国经济增速7.4%和7.1%的预期,折射出对中国经济表现的肯定。
(二)为防范美国巨额债务风险,防范我国巨额外汇储备受损风险,必须要采取多渠道投资,以减持美债。目前,不断膨胀的美国债务仍是全球市场隐藏的 “定时炸弹”。根据三大评级机构认定美国3A评级的前提条件是债务占GDP比重不超过110%,这意味着如果美债继续按照目前速度增加,那么极有可能遭遇降级,这势必导致全球资本流动出现剧烈波动,资本可能大幅回流美国寻求避险,全球股市特别是新兴市场会受到较大冲击,风险资产可能出现抛售。因此,美国债务问题仍将是影响世界经济和全球市场的“黑天鹅”。我国必须及早采取预案应对措施,以防患于未然。
(三)为防范日本经济出现通胀性萧条,我国有关部门应早作应对预案。中国银行首席经济学家曹远征指出,日本宽松刺激措施是“火中取栗”,高额财政赤字会让日本变成欧洲,出现债务危机。分析指出,鉴于2014年公共债务规模将达到GDP的245%,日本不会允许利率上升,因为即使小幅上涨,日本财政也会面临威胁。为此,为防范日本出现通胀性萧条和日元贬值风险,我国有关部门应早作应对预案,应减少日元储备,以防范日元贬值对我国经济发展造成损失。
(四)面对大宗商品“跌跌不休”,我国有关部门应抓紧有利时机,动用过多的外汇储备,购进石油、铁矿石、谷物等大宗商品,增加战略物资储备。国际油价由2013年的90美元跌至2014年12月8日的63.05美元,下跌了29.94%。全球重要商品价格指数(CRB)自2014年4月29日569点收盘之后,在过去近7个月时间内大跌近100点,重新回到2010年7月的水平,跌幅逾15%。以目前的价位水平看,有利于企业降低约9.64%的运输成本,进而降低约6.27%的物流成本。低油价使航空、旅游、商业等行业都获益匪浅,从而减少普通消费者的出行成本,间接刺激了消费,进而降低了我国经济转型升级的成本。同时,还是增加战略物资储备的好时机。2013年底,我国战略原油储备能力为1.4亿桶。根据此前发改委公布的规划,在2020年前,我国三期石油战略储备基地的硬件设施将全部完成,累计储备能力将提升至8500万吨,即约6亿桶。而现在无疑是“逢低吸纳”的最好时机。
(五)在后国际金融危机时期,我们应该全力推动改革创新,挖掘新的增长点和驱动力,打造强劲、可持续增长格局。在后国际金融危机时期,增长动力从哪里来?毫无疑问,动力只能从改革中来、从创新中来、从调整中来。我们要创新发展理念,从传统的要素驱动、出口驱动转变为创新驱动、改革驱动,通过结构调整释放内生动力。我们要改变市场管理模式,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更好发挥政府作用。我们要推动科技创新,带动能源革命、消费革命,实现新技术革命。我们要推动互联网经济、城镇化、蓝色经济等领域合作,探讨跨越“中等收入陷阱”。
(六)面对如何在后国际金融危机时期谋求新的增长动力,我们应该大力推进全球经济一体化,打造有利于长远发展的开放格局。亚太经合组织应该发挥引领和协调作用,打破种种桎梏,迎来亚太地区更大范围、更高水平、更深层次的新一轮大开放、大交流、大融合。要打破亚太内部的封闭之门,敞开面向世界的开放之门。大力推进亚太自由贸易区进程,明确目标、方向、路线图,尽早将愿景变为现实,实现横跨太平洋两岸、高度开放的一体化安排。
(七)面对破解区域经济合作碎片化风险,我们应该加快完善基础设施建设,打造全方位互联互通格局。互联互通是一条脚下之路,无论是公路、铁路、航路,还是网路,路通到哪里,我们合作就在哪里。互联互通是一条规则之路,多一些协调合作,少一些规则障碍,我们的物流就会更畅通、交往就会更便捷。互联互通是一条心灵之路,你了解我,我懂得你,道理就会越讲越明白,事情就会越来越好办。
(八)面对全球新兴市场货币贬值风险,各新兴经济体国家必须要采取有效措施,打响 “货币保卫战”。有关新兴经济体国家,可采取加息、抛售美元、提高存款准备金率等稳定汇率的措施,以对抗货币贬值的风险。比如俄罗斯央行于2014年12月16日将指导利率从10.5%提高到17%,还三次动用外汇储备,累计达45亿美元。官方数据显示,俄罗斯央行在2014年10月和11月分别抛售272亿美元和7.74亿美元。此外,俄罗斯央行11月28日宣布,为限制投机行为,规定从12月1日至12月14日,外汇市场每天交易总额不超过20亿美元。12月18日,俄罗斯政府和央行推出组合拳(支持银行业,包括注入流动性和放松资本金要求等等),18日,卢布汇率大幅反弹让卢布汇率升至1美元兑60卢布以内。巴西央行、印尼央行、尼日利亚央行等都纷纷宣布提高银行基础利率,打响了“货币保卫战”。目前人民币与卢布实现直接兑换情况下,卢布走势不稳,不利于人民币汇率稳定,尤其不利于中国对俄出口的增长。据悉,中国对俄出口的小家电、轻纺产品受到冲击。卢布持续快速贬值,中国持有的卢布资产可能成为“烫手山芋”。在对风险保持理性态度的同时,将俄罗斯这样一个资本自由流动的国家作为一个案例,研究其经济金融风险,对我国经济走稳、走好对外开放之路大有裨益。
(九)为应对“全球通缩”风险,将会影响我国出口难以较快增长,我国应靠内需增长拉动。正如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的必须采取正确的消费政策,释放消费潜力,使消费继续在推动经济发展中发挥基础作用。在应对“全球通缩”风险中,在对外投资上应以现金类资产为主,权益类资产尽量选择有足够抗周期能力低估值品种,同时全球投资要分散风险。
(十)如何应对世界经济面临“新平庸”风险,拉加德指出:各经济体的政策制定者应当调用所有可能的政策工具来应对这一风险。包括货币政策、有助于经济增长和环境保护的财政政策以及结构性改革政策。各经济体的政策制定者既要关注经济所面临的中期风险,也要增加短期经济需求,对于有必要、财力允许而且能够高效进行的基础设施建设,也应采取支持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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