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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济慈《秋颂》之生态女性主义意识

2014-12-20袁琳

关键词:济慈生态女性主义和谐

袁琳

摘 要:卓越的英国浪漫主义诗人约翰·济慈,一生短暂却留下了许多弥足珍贵的作品。《秋颂》作为济慈的代表作,充分展现了济慈的生态关怀。本文立足生态女性主义理论剖析《秋颂》字里行间所蕴含的生态女性主义意识,探究济慈生态女性观的由来,以及《秋颂》三个诗节中所体现的具体的生态女性主义哲思。

关键词:约翰·济慈;《秋颂》;生态女性主义;和谐

中图分类号:I1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4)11-0196-02

作为英国浪漫主义诗坛上的一朵奇葩,约翰·济慈(John Keats,1795-1821)被学者称为“英国自然主义最芬芳的花朵”。他才华横溢、誉满人间,他的很多作品都完美地体现了西方浪漫主义诗歌的特色,好似不绝如缕的心灵之曲。济慈诗歌的艺术风格与“湖畔派”诗人区别明显,同时与拜伦、雪莱也不尽相同。他不似华兹华斯那般流连于山山水水,亦不像拜伦、雪莱时刻心系国家大事,济慈疏离政事,却又不忘关注自然,关注生态,可谓取两者之所长。

19世纪和20世纪上半期,对济慈诗歌的评论以唯美主义居多,其中主要是将研究视角锁定于济慈诗歌中唯美主义的美学观和艺术观,对其彰显出的政治意识却有所忽略,侧重感官上的审美。勃兴于20世纪后期的新历史主义以后现代历史观点为支撑,从历史、政治、社会等因素对济慈诗歌创作加以研究。然而,单纯地肯定济慈诗歌中远离政治的唯美主义价值,或是认可其中的新历史主义因素,都是有失偏颇的。最近几年,诸多学者把目光投向济慈诗歌中体现的自然生态观,然而,在笔者看来,作为济慈的巅峰之作,《秋颂》不仅蕴含了诗人深切的生态观念,同时诗歌中的女性形象隐隐体现了女性主义的观点。本文从生态女性主义视角入手剖析济慈名篇《秋颂》,探究济慈在其颂秋之歌中所展现的生态女性主义观。

一、生态女性主义

美国女海洋生物学家蕾切尔·卡逊(Rachel Carson)于20世纪60年代在其出版的《寂静的春天》一书中对当今环境污染问题进行了抨击,并且对环境保护运动的展开起到了催化作用,大量妇女积极投身于环境保护运动中, 使得女性主义运动迅速如火如荼地开展起来,并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传统范畴。1974年,“生态女性主义”这一理念首次由法国女性主义学者弗朗索瓦·德·奥波妮(Francoise d′Eau-bonne)提出,随之她号召女性开展生态运动,以重新审视人与自然的关系。自此,生态女性主义思想在西方社会生根发芽并得到广泛传播,伴随着环保运动和绿色革命的开展而日臻成熟。

将女性问题与生态环境问题相互融合是生态女性主义的理念和原则,“反对父权制世界观和二元式思维统治下的对女性与自然的压迫,把反对性别压迫、追求妇女解放和解决生态危机一并当作自己的奋斗目标,倡导建立一种人与人、人与自然之间的新型关系。”[1]生态女性主义者强调女性与自然的特殊关系,她们认为,较之男性,女性“对自然有一种天然的认同感,以一种具体的、爱的行动与自然界联系。因此,妇女更易接近自然,更适于考虑和理解人与自然的关系”[2]。

二、济慈生态女性观的由来

济慈自幼家贫,8岁丧父,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都与母亲弗朗西斯·詹宁斯(Frances Jennings)有几分相似,因此倍受母亲宠爱。虽然母亲不忠,并非传统意义上的贤妻良母,但是济慈对她的爱仍不减分毫,母亲对少年时代的济慈意义非凡。因而,在济慈的诗歌创作中,母爱理所当然地成为其重要主题之一。例如:济慈曾在诗中写到“That breast ,earths only paradise”,他将对母爱的歌颂融化在对女性胸部和乳房的依恋之中,渴望沉浸于母爱所带来的欢乐天堂。随着年龄的增长,济慈的生命中出现了另一位女人——芬尼·布劳恩(Fanny Brawne),这位让他爱之不休的“女神”,身材高挑,面容姣好,却性格孤傲,令人难以捉摸。两人坠入情网之后,济慈对于这位可望不可及的女人充满了爱意,但也不免有所怨,她使得济慈深陷其中却又彷徨不定。甜美而痛苦的爱情给了济慈持久的创作灵感,济慈诗作中的女性形象大多以芬妮·布劳恩为原型,爱情绚丽、浓郁,女性形象美丽又不失孤傲,处处映射出芬妮的影子。无怪乎英国诗人霍普金斯(Gerard Manley Hopkins)认为济慈“带有明显的女性气质”[3]。

18世纪末、19世纪初的英国处于工业革命的鼎盛时期,工业化使得英国经济独占鳌头,但伴随而来的环境污染、生态危机也不断加剧。1816年甚至被称为欧洲历史上“没有夏天的一年”。由此,关注生态、关爱自然的观念应运而生。深受英国浪漫主义传统影响的济慈深爱着大自然,但饱受疾病之苦又使得他对大自然有着自己独到的领悟。“诗歌是济慈生命的核心,自然界是他生命的外壳。”[4]在济慈短暂的一生中,他对自然产生了强烈的责任感,怀着慈悲之心去关怀自然、褒扬自然,形成了独树一帜的自然观。

济慈对于女性和自然的赞美融为一体,通过对自然景物细致入微的描写来表达对女性的喜爱和赞美之情,可谓是融情于景。济慈毕生追求“真”和“美”,“美即是真,真即是美”不但是其诗歌美学原则,更是其一生的生活准则。诗人在诗歌中将对女性和大自然的赞美进行了完美的融合。

三、《秋颂》中的生态女性观

1819年的秋天,济慈独自漫步于田野,顿时被秋天瑰丽的风景深深吸引,清新的空气、湛蓝的天空,连收割后的田野都显得格外温暖,如同绘画一般,于是诗兴大发,写下了《秋颂》这首脍炙人口、流芳百世的诗作。

诗歌的第一节,诗人就带我们领略了一个丰硕忙碌的秋,一个绚丽多彩的秋。她带着一颗沉甸热情的心与成熟的太阳为伴来到人间。她更是一位孕育生命的女子,丰厚的果实和甜美的收获是其生命的升华。她身披晨雾,轻踏朝阳,漫步于茅屋檐下的藤蔓之间,流连于树影斑驳的老屋门前,她诱出红彤彤苹果的香甜,缀满紫盈盈葡萄的招展,分享着胀大葫芦的悦歌,品尝着鼓起榛子的欢愉。她让芳香四溢的花朵一茬接一茬地开放,乐得蜜蜂在花丛中来往进出,以为暖和的日子要常驻呢!蜂房里早已溢出了香甜粘稠的蜂蜜。诗人的手上好似有一只画笔,凭借天才的想象力,描绘出了油画般浓郁亮丽、五彩缤纷的秋景。展示了一个“色”、“香”、“味”俱佳的秋天。从这小小的植物群落,可以窥见整个植物世界在阳光的照耀下生机勃勃,代表着动物世界的小蜜蜂也在百花丛中翩然起舞,喻示着女性之身的秋天与自然共生共鸣。生态女性主义者舍勒在《女性运动的意义》中指出:“女人是更契合大地、更为植物性的生物,一切体验都更为统一……”[5]济慈在这节中将赋予灵性的秋与自然紧紧联系在一起,完美地展现了女性之秋与自然母亲之间天然的紧密关系。endprint

诗歌第二节展现了一派静谧祥和的和谐之景,秋天幻化为劳动者的一员,巡视她赋予人类世界的一切。看啊!勤劳的男男女女们时而坐在谷场上悠然恬淡;时而恣意满足地坐在打麦场上任发丝轻飘;时而卧在田垅上形态可掬;时而走在拾穗者行列中步履款款;时而站在榨汁机旁宁静安祥。满足中略带一点慵倦,多么怡然的心境,多么惬意的感觉。此情此景,幻化为劳动者的秋不再是肆意的掠夺者,不再是视自然为无物的征服者,不再是贪得无厌的索取者。此时的秋与大自然融为一体,密不可分。一个个劳动者形象出现在这和谐祥和的曼妙画卷之中,在田间、谷仓、麦场、田垄和榨果架下随处可见,像大自然美丽的音符,不贪婪,不急于向自然索取。这里不存在任何性别压迫、男尊女卑,男人与女人平等和谐共处,彼此都不存在征服和奴役的倾向,共享大自然赐予的丰收之秋。正如生态女性主义者所强调的:“所有生命的相互依存,将社会压迫与生态统治的模式两相对照……希望结束人统治自然的现状——治愈人与非人自然之间的疏离。”[6]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我国唐代诗人刘禹锡与济慈对秋的赞赏可谓有异曲同工之妙。纵然春天生机勃勃,秋天却硕果累累,更胜一筹。在诗歌第三节中,诗人提醒人们要忘记“春日的歌”,欣赏众生灵在这夕照中合奏的秋之颂歌。夕阳西下,胭脂红的晚霞映在天边,也映在那“残梗散碎的田野”。听啊!小飞虫在河边婀娜多姿的柳树丛中怡然自得地鸣叫;蟋蟀在园中稀稀落落的篱笆下低声吟唱;红胸的知更鸟在五彩缤纷的花园里鸣啭;群羊在山圈里悠然自得地的咩叫;翩然的燕子在空中呢喃不已,眼前的景象真是不是春光胜似春光,自然的精灵共同谱写了一曲浪漫和谐的“秋颂”。通过济慈的描述,秋的天籁之声是如此地动听悦耳。尘世的聒噪、机器的轰鸣以及枪响后的哀鸣全部销声匿迹,只有侧耳倾听秋之乐章的农民、“秋人”和诗人。人类与动物在这场“颂秋的演唱会”中相濡以沫、和谐共生[7]。

在《秋颂》中,诗人起笔于秋色,通过司空见惯的果实,渲染出了一个丰硕、浓郁之秋;继而将秋幻化为劳动者,描绘出了一个丰收、喜悦之秋;最后收笔于秋声,映射出一个热闹、生机勃勃之秋。济慈通过对自然之秋中植物、人类和动物的细致勾画,展示了一幅各种生物和睦共处的画卷。由此,恰恰印证了生态女性主义所倡导的人与自然、人与人、男人与女人之间没有压迫、和谐共生的理念,彰显了诗人对自然生态的关怀之情。

在短短的六年创作生涯中,济慈将他对诗歌艺术的热情和毕生守候的生态信仰交织在一起,创作出了众多意境深远、寓意深刻的作品。他更是以其娴熟精湛的艺术技巧和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勾勒出了秋天的华章——《秋颂》,成为世界文学史上独具魅力的传世佳作。通过《秋颂》,诗人含蓄地告诫世人应该热爱自然,人与自然应该共同谱写浪漫和谐的颂秋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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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杨玉静.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的中国妇女与环境关系评析[J].妇女研究论丛,2010(4):14-17.

〔2〕M. Kheel. Ecofeminism and Deep Ecology in Reweaving the World,The Emergenceof Ecofeminism[M]. Ed. I. Diamond &G. F.Orenstein. Sierra ClubBooks, 1990:16-131.

〔3〕刘树森.争议与共识:近两个世纪的济慈研究评析[J].外国文学,1995(5):68-77.

〔4〕杨善根,苏静.自然之美与真的观者——论济慈诗歌之生态意识[J].钦州学院学报,2010(5):63-66.

〔5〕舍勒.舍勒选集[M].上海三联出版社,1999.35.

〔6〕李银河.生态女性主义[EB/OL].http://book.sina.com. cn/longbook/sex/1110349762_nvxing-zhuyi/43.shtml,2007-08-10.

〔7〕许德金,刘江.《秋颂》:生态女性主义和谐的浪漫乐章[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7(6):35-38.

〔9〕郭峰.论济慈诗歌的生态思想[J].浙江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5):88-92.

(责任编辑 张海鹏)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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