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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庸之恶

2014-12-13墨煜

清风 2014年8期
关键词:阎王晚晴衡阳

文_墨煜

平庸之恶

文_墨煜

读完《南方周末》的文章《“庸官”样本童名谦》(6月20日第二版), 深深感到:于为官者而言,平庸即是恶。

平庸。即庸碌,普通,寻常而不突出,没有个性,没有追求,随波逐流,浑浑噩噩,碌碌无为。

于普通人而言,如其平庸,仅及一身一己,顶多及于一家,对社会没有任何危害,故而不能称其为恶。官员就不一样了。无论官位大小,职务高低,均手握公共权力,肩负公共职责,其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或关涉他人利益,或牵连一方福祉。官有好坏。如庸官者,凌空蹈虚,圆滑应付,养痈遗患,尸禄害政,与坏官相差几何?

中国历代,无论时代“治”“乱”,官员中每有俊才涌现,然庸官亦多。传统的土壤总是不乏庸官产生的温床。“乱”时,官员为远祸全身,易走向平庸;若承平日久,官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则易滑向平庸。

清道光三十年(1851年)二月初八,刚继道光之位登基的咸丰皇帝面对丛生的积弊及显露的颓势,欲振刷朝纲,下旨求言。曾国藩上疏痛陈当时官场“以畏葸为慎,以柔靡为恭”的不正之风。他说:“以臣观之,京官之办事通病有二:曰退缩,曰琐屑;外官之办事通病有二:曰敷衍,曰颟顸。退缩者,同官互推,不肯任怨,动辄请旨,不肯任咎是也。琐屑者,利析锱铢,不顾大体,察及秋毫,不见舆薪是也。敷衍者,装头盖面,但计目前剜肉补疮,不问明日是也。颟顸者,外面完全,而中已溃烂,章奏粉饰,而语无归宿是也。”此风何来?曾国藩认为此四者是“习俗相沿,但求苟安无过,不求振作有为”的思想观念作祟,其危害是:“将来一有艰巨,国家必有乏才之患。”其实曾氏在避重就轻。在咸丰朝,太平军蜂起,清朝何止有乏才之患?更面临瓦解之忧。

在晚清历史中,无论面临“内忧”,即与太平军较量的过程中,还是面对“外患”,即中英鸦片战争和中日甲午战争时期,中枢(内官)地方(外官)官员中退缩、琐屑、敷衍、颟顸的例子数不胜数。由此等官员在中枢、在各地为政,清朝的颓运其实早就注定了。

话题回到童名谦。虽童氏没有穿越到晚晴,没有辫子,没有顶戴花翎,但其为官之道却与“敷衍”“ 颟顸”庶几近之。回看曾国藩上疏中所描画的庸官做派,童氏何其相似。本来,当代对官员的要求和标准比封建时代的官员更高更严,对人民的重托和赋予的权力应该更有担当。然而他在衡阳主政期间,始终是个官场的“好好先生”,是个补漏按瓢者,是个无所作为,碌碌无为者。举世震惊的衡阳贿选案案发后,童名谦说“衡阳害了我,我害了衡阳”,此言不确!衡阳何曾负童?是童负了衡阳,负了人民,负了党啊。

童名谦以渎职给党和人民的事业带来了巨大损害,给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抹了黑,其咎甚巨。但以人而论,童名谦并非狡诈奸恶之人,从报道的材料看,除尚未见其贪墨的材料,还略见其有几分清廉自守的儒雅之风。

但为官仅廉就可以心安吗?为官者,“廉”“能”二字是最低的要求。晚晴名臣左宗棠说:“廉仅士之一节耳,不廉固无足论,徒廉亦何足取。”故官员须“廉”而有“能”,“能”而守“廉”,方能利济天下,惠及民众。

中国民间有一故事流传甚广,寓意很深。某县官死后去见阎王,对阎王说:“我为官很清廉,到地方不吃不拿不要,只喝一杯开水。”阎王说:“为官应该为民办事,不办事还不如摆一木偶。木偶水也不会喝一口。现在你不办事还喝一杯开水,你不是清官,是昏官。”一个人如为官渎职,碌碌于世,说其为昏官也不算辱他。

中国近代史学家蒋廷黻在《民族复兴的一个条件》中写道:“官场最不可缺的品格是圆滑,最宝贵的技术是应付。这种自然的淘汰,只淘汰民族中之强者——有能力者,保留民族中之弱者——庸碌无能者。”蒋氏痛心于这种逆淘汰,因为这阻碍了民族复兴。

这种逆淘汰为害甚巨。让童名谦这种庸官呆在官位,实乃百姓不幸,呆在哪里,哪里遭殃。若这种官员生存的土壤不改变,制度不健全,童名谦们祸害的可能就不只是一个衡阳了。危言乎?君若不信,有故纸为鉴,屡屡者俯首可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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