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恨水小说的奇幻特质和审美

刘畅

（吉林大学珠海学院）

张恨水小说的奇幻特质和审美

刘畅

（吉林大学珠海学院）

在中国近代文学史上，张恨水以其独特的叙事手法和描写角度，成为一颗不可多得的明珠。他曾经红遍中国，却又遭到排斥；他读者众多，却知音甚少；他被主流文化所抛弃，却又成为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张恨水经历了大起大落，一路走来风雨相伴。外界对他的作品有不同评价，褒贬不一，这些看似矛盾的因素组合到一起才成就了今日之张恨水。在中国文学史上，张恨水是不可忽视的。他对20世纪中国文学的特殊贡献，使得“张迷”的数量不断增多，外界对张恨水的评价也更高。进入张恨水的小说世界，才能真正领略张恨水的爱恨情仇，领略张恨水小说特殊的价值与意义。

张恨水 奇幻特质 审美角度

一、张恨水的奇幻特质

张恨水小说最常见的主题是花前月下的才子佳人小说，占据了他整个小说创作的半壁江山。张恨水先生为我们留下了大约3000万的文字记录，他的读者遍布南北方，作品流传时间长，读者文化层次各有不同，妇孺皆知，家喻户晓，却又神秘难测。张恨水先生以其深厚的文字功底将读者吸引，但评价却对他毁誉参半，这独特而复杂的存在，在中国文学史上称为“张恨水现象”。

张恨水先生的成名作是《春明外史》，作品从问世之日便在北平、天津引起了广大市民的阅读兴趣，该作品在报纸上连载五年，许多市民坚持排队买报，每天坚持读报。《金粉世家》在连载期间也大受欢迎，甚至带动了报纸的销量。《啼笑姻缘》更是获得了史无前例的成功，在某个方面来说甚至创造了中国阅读神话。在当时的中国，张恨水几乎成为中国通俗小说的代言人，各种报纸争相刊载他的小说，他小说的盗版更是猖獗。他的小说嬉笑怒骂，轻松自在，很受老百姓的欢迎。

张恨水先生小说艺术的魅力不在于叙事的技巧，也不在于小说的“新”，而在于“奇”。只要看张恨水的小说，立即会被他小说中的故事所吸引。故事中奇人、奇事层出不穷，谋篇布局奇特，引人入胜。但此奇特并非狭义上的虚幻荒诞，张恨水小说的奇特就在于此，他并没有写武侠、鬼怪、神魔等一系列传统意义上的奇幻，作品新奇而不离奇，这就是张恨水小说的审美特质，与通俗小说的根本区别。

张恨水小说的奇特之处，来源于中国的古典小说，但又不同于中国古典小说。在中国古代小说中，奇特性既是源头，也是一种正宗流派，历经岁月的打磨，终成为中国文学的一颗璀璨的明珠。这种浓烈的奇幻色彩是上古神话的一大特色，正是由于这奇幻性，才使得叙事文学在世世代代的读者中流传下去。这种奇特性直到明清小说中也可见端倪，它一直是中国古代小说审美的主宰。

古代的奇特性仅仅着眼于“耳目之外”的奇奇怪怪，免不了谈起鬼神，多以描写鬼神之处显示奇特之处，甚至有些直接以鬼神为主人公。作者讲述不存在的人或事物，但作品的细节却颇为深入生活，将细节描写得极为真实。然而张恨水先生却将这种奇特性彻底颠覆。他描写的不再是生活中不存在的现象，而是可能出现在生活中却又让人觉得奇特的事物，这正是他的高超之处。这就是所谓的“艺术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张恨水先生描写的对象不再是超乎人们想象的，而是那些可能生活在我们身边，我们时时刻刻可以看到的人物。读者看她作品的时候，不再有看其他玄幻作品那种失重的感觉，而有了真实的体验，因为那些人物吃五谷杂粮，整日也担忧吃喝拉撒，悲伤着众人的悲伤，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张恨水正是以这种“奇”制胜，赢得了大批的读者，这种“奇”的美丽正是老百姓所熟悉的。张恨水即使写的是达官贵人，也脱下他们华丽的外衣，展现的是他们平凡的一面，甚至贪婪、丑陋的灵魂。他虽然描写的是平凡生活中的琐事，但那些琐碎的事在张恨水的笔下却显出奇幻的色彩。张恨水并不是写凡人俗事的唯一人，但经他手的常事便显得不寻常。

二、张恨水小说的审美形态

通俗小说都注重描写家常琐事，但侧重不同，有的注重于审美对象的生活形态，有的注重于审美对象的心理形态。张恨水先生与他们的不同之处在于，张恨水先生侧重于审美对象的故事形态。那些只注重于用故事去教化读者，这种描写的“故事化”非常淡薄，作者对作品本身的激情不大，自身的审美激情不大会被带到故事中去。张恨水的小说中，就有了很大的突破。他是讲故事的高手，小说中人物的性格明显，场景的布置、情节的推动，每个部分都动人有趣。把注意力从故事的内容转向故事本身，这就是张恨水小说的趋势也是优势，更成为了一种历史趋势。

张恨水将各种形态都融入到故事中去，不是将生活写进故事，而是把生活融进故事当中。故事中人物、情节、场景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让他们随着故事的发展而自然展开，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体系，体系中既有人物的心理状态、生活状态，又有生动曲折的情节发展。正是这种独具震撼力的文学形态吸引了读者，读者的阅读市场中又有了新的审美形态。张恨水小说的强大竞争力使其他审美文学望洋兴叹、无可奈何。

与张恨水的故事性相比，载道文学、纯美文学忽视故事的审美特性，是一种不明智的行为。越是压制小说的故事性，反而被故事性压制，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张恨水这种独特的审美出现以后，有读者争相观看。故事是小说的灵魂所在，有了故事，小说才有可读性和观赏性。张恨水就是把琐碎小事注入奇幻性，写得引人入胜，化腐朽为神奇，这就是张恨水赢得大众青睐的原因。

张恨水小说不像其他劣质小说一样，写一些“淫秽”的东西来吸引读者，或者“飞剑斩人”等虚无的场面来取悦读者。张恨水的长处在于编制一个个精心的故事，扣人心弦，出奇制胜，让自己的作品有高品质的审美价值，又能得到大众的审美阅读市场。张恨水的运笔之妙，就是相同的场景，雷同的文字却写出不同的感觉来，让读者有不同的感受。审美表现的不同，使得张恨水笔下生花，写出绝妙的奇文。在落笔处，文字的转换间，就可看出张恨水是处理文字的高手。读者阅读他的文章，总是会被不断出现的小细节惊艳，这就促使读者一直看下去。他的文章之妙，就在于猜不着小说的走向，观前文而不知后文，即为妙文。

在张恨水的小说中，审美的表现方式是在曲折变化、高潮迭起的故事中。故事的奇幻，美妙是在世人的意料之外的，是做梦也想不到的。读者不用耗费太多的脑力，就可以得到一种轻松的阅读享受，这种享受是愉悦的。对读者来说，当然愿意选择张恨水这种愉快的阅读方式，这种容易接受的审美阅读。

张恨水先生小说奇幻特质就是他将奇幻融入故事中去，故事性和奇特性相辅相成。而他的审美又与其他文学审美不同，在于他的审美对象和妙笔生花。

[1]刘景.张恨水《纸醉金迷》的当代价值解读[J].出国与就业(就业版),2010(10).

[2]张从容,李晶晶.大众文化背景下通俗小说审美价值论[J].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学报,2011(6).

[3]赖鑫怡.自然的回归与文学的新形态[J].中国图书评论, 201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