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思考

文 王永庆

作者系北京市政协副主席，民建中央副主席、北京市委主委

混合所有制的路径包括上市、合资、项目合作等多种，资本市场中的上市公司财务相对透明，产权明晰，证券监管部门和社会舆论监督较好。

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提出，混合所有制经济是我国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实现形式，这一科学论断指明了我国国有企业改革的方向，为我国多种经济共同发展开拓了极为广阔的空间。

混合所有制经济是国有、民营、外资等不同所有制的企业相互参股，组成混合所有制企业，非公有制的股东利益与企业利益高度相关联，产生企业经营管理发展的内生动力；不同的利益主体相互制约，产生内部控制，随之，健全法人治理结构、内部控制制度体系是必然的。同时，提高决策的准确度，强化管理，提高效率，降低成本，加强科技创新等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改善。实践中，我国的许多中外合资企业等混合所有制企业，已经得到验证。

当前，有一部分人领会不到混合所有制经济在宏观发展中的意义，没有认真梳理我国改革发展的经验，站在自身利益的立场上，发出各种疑虑，如简单地看作是国企自身的改革，甚至认为国企已经发展得不错了，不必做大刀阔斧的改革；一些民营企业怕进入混合所有制企业不能控股，甚至怕被吃掉，等等。我们应充分重视这些误区，及时消除疑虑，典型示范，加快全面深化改革的进程。如中石化拿出最赚钱的加油站环节搞混合所有制，就是最好的示范。

北京市国有企业可划分为三类：一是城市公共服务类，提供公共产品或服务，保障城市运行安全，承担了几乎全部的公共交通服务（公交、地铁），70%的城市供水量，96%的污水处理，89%的燃气供应。二是特殊功能类，承担市政府赋予的专项任务和重大项目，实现政府在基础设施、民生保障、促进社会发展等方面的战略目标；三是竞争类，以资本效益最大化为主要目标，努力成为国际国内同行业中具有核心竞争力和品牌影响力的企业，包括战略支撑企业和一般竞争性企业。

从理论上讲，这三类国企都可放开，吸引各类资本，组建、改制混合所有制企业。但在实践中，应加强顶层设计，慎重进行，论证清楚哪些需要特许经营，哪些需要保持国有独资，哪些国有控股，等等，亦可确定一批先行先试，列出清单，公开透明，典型示范，总结经验。应有序进行，逐步放开，不能一哄而起，更不能事先确定时间内完成百分比的指标。

混合所有制的路径包括上市、合资、项目合作等多种，资本市场中的上市公司财务相对透明，产权明晰，证券监管部门和社会舆论监督较好。可以加大产权证券化的进程，尽量通过资本市场完成混合所有制经济的融合，这是最佳路径，也是最公平公正的路径。北京市43家大型国企中，已有48家上市公司（含二级以下企业），通过减持，增资扩股等方式，较容易做好。非上市企业的产权交易，应公开操作，按照市场规律，形成公平的竞争性价格。重组合资合作企业，应遵循法定程序，审计、评估、尽职调查等，公平合理，保护各方的合法权益。

同时，加强监督，现有的纪检监察、审计、国有资产监督机构等要形成合力，主要促进混合所有制经济的过程透明，结果公平、公正，严肃查处违法违规行为，追究相关人员的失职责任，形成良好的市场秩序，让市场发挥决定性作用。

国家层面的国资改革具体措施尚未完全出台，国资管理机构由过去的管人、管事、管资产变成管资本为主，到底怎么监管企业，有待探索，混合所有制企业就是很好的探索对象。结合政府转变职能、减政放权的改革，以使企业更加具有活力、影响力、控制力为目标，探索对企业的监管体制和模式，到底监管什么，怎么监管，如企业领导干部怎么管，管到哪一层级？如何建立激励约束机制，保障人事、劳动、分配制度的改革与落实，等等。

监管原则，一是尊重市场规律，减少行政干预；二是通过法人治理结构，强化董事会、监事会发挥作用；三是权力与责任相匹配，授予哪些权力必然跟着相应的责任，并且落实责任追究制，包括国资管理机构、企业领导者；四是整合纪检、监察、审计、财政、税务、工商等监督的合力，避免重复交叉监督，缺少主体监督责任的落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