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黑人成长小说探析——以萨菲尔《推动》为例
2014-12-04■肖勤
■肖 勤
20 世纪60 年代在美国兴起的黑人美学运动拒绝传统的文学和政治的对立,提倡美国黑人文学的主要任务是:不仅应该讨论诸如种族和社会身份等问题,也应该注重文学的创造性。此运动激发了很多年轻的美国黑人作者的创作热情,并使美国主流文化也开始关注黑人文学的研究。[1]萨菲尔(Sappire)正是一位在此运动影响下产生的美国当代黑人女性作家。《推动》是她的第一部小说,女主人公扭曲的家庭关系和逆转的成长经历震惊了世人,自1996年出版以来获得了巨大的反响,长居《纽约时报》畅销书榜首。2009 年被改编成电影《珍爱人生》,获得第82 届奥斯卡最佳女配角、最佳改编剧本奖,美国第25 届圣丹斯国际电影节美国剧情片评审团大奖和观众选择奖。小说刻画了主人公珍爱,一个十六岁已经在生活中遭遇了一系列恐怖经历的美国黑人女孩,逐渐对于知识和社会归属感的觉醒。主人公社会身份定位的嬗变是她成长中所经历的主要事件,意味着“一个从孩子到男人或者女人的进步,一个向着成熟的旅程”[2](P106)。这部小说被看成一部典型的成长小说(initiation story)。本文将分析这部小说中主人公珍爱的成长历程,并深入剖析Raynaud 提到的美国黑人成长小说的特点在这部作品中的具体体现。
一、美国黑人文学作品中的成长主题概述
成长,是美国黑人作家寻根旅途中的主旋律。[3](P3)实际上,美国黑人文学中的成长故事是从欧洲传统教育小说(Bildungsroman)发展而来的,最先源于18世纪的德国,直到20世纪才开始被用于展示主人公的成长历程。[4](P59)
1903 年,美国著名黑人学者杜波依斯在他的文集《黑人的灵魂》中反映黑人摆脱枷锁后所面对的种种社会问题和对未来发展道路的探索,提出美国黑人既是美国人,又是黑人的双重认同,呼吁关注黑人青年的教育与成长问题。他的《探索银羊毛》(1911)讲述了南方黑人女子佐拉成长的故事,是一部最早关注美国黑人成长主题的小说。20 世纪20 年代中期爆发的哈勒姆文艺复兴运动进一步激发黑人民族意识的觉醒,兰斯顿·休斯的《不无笑声》(1930) 和尼尔·赫斯顿的《他们仰望上苍》(1937) 等作品展现了处于经济、文化、社会及心理巨变中的黑人成长经历和生活体验。查德·赖特的《土生子》(1940)是一部向社会抗议的典型之作。主人公别格生活在大萧条时期的芝加哥黑人隔离区,迫于生计,去白人中产阶级道尔顿先生家里应聘司机。出于对社会、对周围的白人世界又恨又怕的反常心理,他借谋杀道尔顿先生的女儿展示自我的存在和发泄反抗的情绪,在走向刑场时内心意识开始觉醒,完成了象征性的成长仪式。20世纪50 年代,沃尔多·埃里森的长篇小说《看不见的人》(1952)被奉为美国文学中的“现代经典”。书中没有名字的主人公从几次死亡——再生的轮回中逐渐认识自我,重构自己的身份,由最初的天真、盲目崇拜走向成熟、自我独立。20 世纪70 年代以来,黑人文学取得了新的突破,黑人女作家、诺贝尔奖得主托尼·托莫里森的小说《所罗门之歌》(1977)中黑人青年奶娃受物质的诱惑,脱离家庭的依附南下寻宝,在经历了一系列的遭遇和考验旅途中找到开启心智的钥匙和建构自我身份的精神财富。[3](P3)这一时期,在美国黑人文学中也出现了一些所谓反教育小说,比如莫里森的小说《最蓝的眼睛》(1970),主人公佩科拉遭遇成长困境,其成长最终在种族主义的破坏下失败。[2](P106)20 世纪80 年代之后,除莫里森之外,爱丽丝·沃克等优秀黑人作家继续关注黑人的成长问题。沃克的《紫色》(1982)的主人公西丽是一位深受性别和种族双重压迫的黑人女性,在引路人莎格帮助下,西丽转变和成长的心路历程对广大黑人女性有着深刻的启迪意义。[5]
由美国黑人成长小说发展历程和典型作品分析可见,美国黑人小说关注主人公的心理发展和融入社会的过程[2](P108)。它代表了“一个抵抗精神分裂和毁灭威胁的美国黑人的自我创造”[2](P119)。这样的个体最终变得成熟并准备好面对外部的世界,这个过程中身份的认知被看作是核心。Graham 认为,美国黑人小说家正是“利用成长这个比喻来映射关于种族主义,成熟,和男人女人的想法”[2](P9)。
Raynaud 这样描述有着教育小说框架的美国黑人文学作品的特征:“这样的小说有着一个教导的目的,它展示了个人抵抗种族主义、贫穷和暴力混合折磨中的积极发展。有些小说在故事进展到被预计的发展阶段的时候,甚至还允许人物内心的自我分析,比如第一次性的经历,种族的遭遇,学校的选择和最终辍学。”[2](P106)毋庸置疑,这样的描述也非常适合于萨菲尔的小说《推动》。所有这些被提到的要点都在这部小说中清楚体现。
二、《推动》与美国黑人文学女主人公的成长历程
(一)社会定位的改变
社会身份定位的改变是珍爱生活中的最主要外部表现。小说一开始的时候,珍爱不得不忍受着父亲的强暴、母亲对其身心上的折磨,还有学校的忽视。她是个超重、自卑且不识字的黑人女孩,十六岁已经生了两个孩子。这一切都让她看起来和这个社会格格不入。转入特教学校是她生活的一个转折点。在雨老师和同学们的帮助下,她在学习和生活中逐渐建立起信心和勇气。她终于离开了母亲的房子并开始和她新出生的儿子一起开始崭新的生活。她不再是以前那个认不清页码、不能从指针表上读出时间、由于上课不敢去厕所而总是尿裤子的女孩。她的行为举止变得越来越高雅,不再狂暴。她甚至由于读写方面的突出进步而得到了市长办公室的文化嘉奖。她疯狂地迷上了写诗并因此被他人尊敬。为了获得高中等级学历证明并找到一份工作,使她可以去上大学和最终脱离社会服务系统,她不断地刻苦学习。虽然她早晚将会死于艾滋病,但她的社会身份定位的改变和她逐渐融入社会的努力却是非常明显的。
(二)语言的发展
需要指出的是,语言被萨菲尔作为展示主人公进步的最主要工具,也是小说的一个引人注目的特点。Raynaud 评价珍爱的语言演变为“饶舌rap 语言和城市俚语逐渐给更具可读性的英语让路”[2](P106)。一开始,珍爱在故事叙事中满口脏话,有的不堪入目。Raynaud 认为粗暴的词语展现了荒废性。此外,珍爱在自己思想的表达上也有困难。比如,在她和特教学校门口的接待人员交谈时,她提的问题没有逻辑而且根本无法被人理解。[6](P25)读者能震惊于“贫穷和从社会的疏远,美国梦的阴暗面”[2](P119),对一个孩子的发展产生的灾难性影响。本身来讲,像珍爱一样的美国非裔的孩子在学习中会遇到由于美国黑人英语和标准美语的差异所产生的诸多困难[5],但是在传统的学校系统中,学生几乎没有一对一被教授的机会,这就使得个体的问题无法得到有效解决。在来到特教学校之前,珍爱和大多数同学完全没有读和写的能力。当雨老师布置他们每天在笔记本上读和写十五分钟的时候,他们都感到很惊奇。雨老师通过引用一句中国名言来说明此教学方法的重要性,即“千里之行始于足下”[6](P49)。开始,他们练习字母顺序,这激起了珍爱巨大的兴趣。她在头脑中不断地练习,甚至梦见幼年时唱着字母歌。[6](P57-59)在这之后,雨老师就开始每天都批改他们的日记,并写上自己对其内容的反馈。这种双向交流使珍爱对于“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从文中珍爱和雨小姐之间的日记交流来看,珍爱从写简单的充满错误的短句开始逐渐造一些长的复杂的可以自由表达自己思想的句子。甚至在读者还只能借助标准英语的注释来读懂她日记的时候,她就创作了她的第一首诗[6](P76)。雨小姐也给他们一些她觉得能帮助他们提高阅读能力的书,比如珍爱得到的是沃克(Alice Walker)的成长小说《紫颜色》(The Color Purple)[6](P81),其中的主人公茜丽的经历和珍爱很类似。他们读过小说后还会进行讨论。于是在珍爱进特教学校一年后,读者已经能在不借助注释的情况下读懂小说中珍爱的日记。她也努力创作越来越多的诗并称自己为诗人,是写作产生的魔力和快乐让她感觉自己像个诗人。在雨老师得知珍爱感染了艾滋病后,她鼓励珍爱加速学习进度。她让珍爱走到哪儿写到哪儿[6](P97)。在小说第四部分,珍爱的日记已经变得完全可以读懂,她甚至在出错的时候还能自我纠正。书写已经变成了她最喜欢的思考方式。同时她还开始从图书馆里借阅大量的书籍。雨小姐告诉珍爱,一个好的读者会像侦探一样,善于发现文章传达的信息并在阅读过程中卷入自己的情感,这更增加了珍爱的阅读兴趣。逐渐地,她真的变成了一个受过良好教育和有着诗人气质的人。
珍爱和同学的明显进步证明了Raynaud 说的“语言是努力抵抗阻碍成长的暴力过程中最潜力的武器”和“成长只能够通过学习和话语的力量来实现”[2](P119)。社会身份的改变因为教育而变得可能,于是珍爱的语言能力发展应被看作小说的主线。从文盲变成诗人,在这部小说中,珍爱社会身份的改变通过她逐渐的语言进步真实地表现出来,这无疑是此小说最大的成就和最感人的地方。同时,珍爱的语言表现了一些典型的美国黑人英语的特点,比如第三人称单数变化的缺失。小说行文中这些特点的运用也生动地展现了珍爱是一个生活在城市底层环境下的美国黑人女孩。就像Green 所说的,文学中的语言常被用来实现如下的目的: 1.使人物和特定的地区联系在一起;2.定义人物的类型比如属于哪个阶级;3.使人物更真实可信;4.唤起读者内心的情感。[8](P164)小说《推动》的语言无疑很好地达到了这些效果。
(三)教育者的催化作用
如上文所提到的,雨小姐的教学方法对于珍爱语言能力发展上的帮助很大,然而她对珍爱的影响还表现在其心理发展和生活条件的提升上。比如在珍爱因产子住院的时候,雨小姐总去看她并保持着和珍爱的笔头交流,期间她不断努力地说服珍爱专心学习,同时她也尽全力帮珍爱解决生活中的诸多问题。[6](P69-73)在珍爱和新出生的儿子被母亲赶出家无处可去时,雨小姐立刻和同学们一起尽最大的努力帮他们寻找良好的居住场所。[6](P79)她的一些对于社会问题的观点也时时影响着珍爱,比如她告诉珍爱和同学们美国对战争比对社会福利要重视,所以一个人必须爱自己。[6](P76)她还帮自卑的珍爱树立自信,称她为一个漂亮的年轻女孩,还称赞她聪明并充满好奇心。在第三章结尾,珍爱因为艾滋病测试的阳性结果非常绝望而对学习丧失兴趣,雨小姐虽然难过但仍然鼓励她说:“我知道你很悲痛但是你现在还不能停,你必须给自己加把力。”[6](P97)最终,珍爱继续学习写作。她这样评价她的老师:“雨小姐是那个把粉笔放在我手中的人,使我成为字母女王。”[6](P81)她甚至希望雨小姐是她的妈妈,一个真正值得她骄傲的妈妈。[6](P88)一个教育者在一个人的成长中不可或缺[2](P107)。没有雨小姐,珍爱不可能变得成熟。所以,教育者可以说是珍爱成长的引路人。
三、《推动》与美国黑人成长小说
萨菲尔用主人公社会归属感的改变、语言能力进步和心理的发展来展示她的成长过程。事实上,这部小说体现了很多美国黑人成长小说的典型特点。
第一,这类小说的故事叙述者是在回忆她们少年成长时期的成人或者是正处在青春期中的少年。[2](P106)在第一种情况下,主人公的童年往往充满快乐和纯真。而在第二种情况下,主人公仍然还是孩子,但是正在忍受“身为在美国的黑人的折磨”[2](P106)。于是,作家们在这种情况下用一种现代主义的写法代替现实主义的写法。作品中像珍爱一样作为孩子的第一人称叙事者往往“陷入一种精神分裂的意境,一种从自己的失败或企图自由中分离出来的疯狂”[2](P107)。小说中珍爱总是做白日梦,为了从可怕的现实中短暂逃离。而在雨小姐请她读一个故事的时候,她几乎发疯,文中她是这样描述自己的感觉的:“所有的空气从我的身体里抽离了。我抓住我的胃。……我看到不好的东西,我看到我的爸爸,我看电视,我听说唱音乐,我要吃东西,我想爸爸给的他妈的感觉,我想死我想死。”[6](P53)此外,有时候她会在日记本里画东西,这看起来是典型的孩子气的行为。显然,为了使这部成长小说更具说服力,萨菲尔在她的小说行文中努力地模仿一个年轻女孩的心理活动和行为举止。
第二,对于美国社会种族主义的发现是主人公成长和受教育过程中的主要事件。[2](P106)小说《推动》明显印证了这一点:白人校长Lichenstein 女士和白人社工白小姐使珍爱感到厌恶;珍爱觉得这个社会把黑人看作“吸食社会鲜血的吸血鬼”[6](P31);她总是梦想着她生活的另外一个版本,在其中她是一个白人女孩。珍爱欣赏美国黑人运动领袖Farrakhan 并经常提到他对于种族问题的看法;在白人社工想让她成为一个保姆的时候,珍爱认为这个社会就是想让她变成白人的奴隶,她称这个工作为“扫除白人笨蛋”[6](P121)。相反,电影《珍爱人生》弱化了美国种族主义的冲突,例如影片中女社工看起来对珍爱很同情而且没有像书里写的去安排珍爱的未来。这种改动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近二十年来黑人在美国地位不断提高,白人观众更能够接受电影的这种安排。
第三,性的觉醒是此类小说的主人公们成长过程中的重要事件。[2](P107)在小说《推动》中珍爱总是假装数学老师是她的丈夫。她也梦想着和一个与她同龄的男孩有性的举动。小说中还暗示她喜欢上了一个在铁门上画画的年轻男孩。
第四,一部美国黑人成长小说常常是“一个作家生活的轻度被掩饰的记录”。自传被看作“美国黑人文学的源泉”[2](P109)。这一点Graham 也有提及。[1](P5)《推动》也从一些方面说明了这一点。例如,作者萨菲尔也像珍爱一样忍受了一个不快乐的童年。在孩童时期她已经被父亲强奸,并承受着母亲的离家出走。Raynaud 提到“作家设定主人公艺术家身份是意在展示写作和美学”[2](P118)。在这部小说中,珍爱被写作过程深深吸引,甚至做了很多首诗,并梦想着成为一个诗人或艺术家。[6](P109)另外,珍爱和她的同学被雨老师邀请在课堂上朗诵诗歌。而本书的作者萨菲尔就恰恰是一个表演诗人和作家。她在1983年到1993年在纽约哈莱姆区(Harlem)生活并教青少年和成人读和写,这可能是她写这部小说的主要理由。这部小说的故事正是设定在1983到1989年的纽约哈莱姆区。
第五,和父母的关系,以及由此引起的对于黑人家庭的描绘,是成长过程中的核心,而且祖母这个角色往往在美国黑人女性成长小说的主人公的心理发展中起到关键作用。[2](P108)在《推动》中萨菲尔就强调了珍爱和父母之间的扭曲关系,这种关系导致了珍爱成长中的很多问题。整个故事集中在描绘珍爱如何努力从这种扭曲关系的悲剧后果中拯救自己。但是,珍爱和她祖母的关系看起来并不亲密和具有说服力。甚至在小说中,雨小姐也好奇地问珍爱的祖母为什么没有阻止她父亲强暴她。[6](P71)雨小姐事实上代替扮演了珍爱的教育者的角色并在她的心理成长中起到了重要推动作用。
此外,还有一些美国黑人成长小说的特点在这部小说中有所体现。比如,Raynaud 提到在这类小说中作者用的视角通常是第一人称叙事,或者旁白混合一些对于主人公内心活动直接集中描述的方式。他认为第一人称叙事是“一个揭露折磨和困窘的有力媒介”[2](P117)。在这部小说中,主人公珍爱正是用讲故事的方式生动地描绘了自己的心理活动,使得读者能够更直接地观察她的成长过程。还有,这类小说中的成长经常是生活阶段的一个扭曲和逆转的过程,例如在成为成熟女孩前已经成为母亲[2](P109)。在这部小说中,十六岁的年轻女孩珍爱因为父亲的强暴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她的童年因此被父亲剥夺了。不仅如此,这类小说的“英雄永远完成不了进步过程”,而且“大多数作品有一个模糊的结尾”[2](P110)。在小说最后一幕珍爱和她可爱的儿子一起享受一个宁静的周日下午。由于她身患绝症和小说中展现的社会系统的冷漠,珍爱的未来仍然不可预计。这样一个开放式结局感人而且发人深省。
当然,不是所有Raynaud 提到的美国黑人成长小说的特点都在这部小说中得以体现。比如同类小说《他们仰望上苍》就安排主人公进行一个旅程,跨越空间的旅程伴随着其内心的成长[2](P111),而这点在《推动》中没有对应。
综上所述,像许多美国黑人作家的作品一样,萨菲尔的《推动》也把成长作为中心主题,具体体现出Raynaud 提出的美国黑人成长小说的一些典型特点。虽然这部小说没有起伏跌宕的情节,但它注重主人公的塑造尤其精神体验,真实展现了一个社会底层的黑人女孩在催人泪下的成长历程和人生困境中从逃离到反抗的内在精神世界的转变,在教育者的帮助下,从一个文盲逐渐变成了一个具有诗人气质的人,实现了社会身份的重新定位,寻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珍爱的遭遇不是每个黑人女性都经历的,然而很多黑人女性都会在她身上找到某些自己的影子,一种普世的悲哀和只有一个人才拥有的生活细节结合在了一起。[9](P162)小说结尾呈现未完结的成长特性也说明了成长小说的最终价值是在成长和教育的过程中不断汲取力量。
[1]Graham,M.Introduction.A Cambridge Companion to the African American Novel.Ed.Maryemma Graha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4.
[2]Raynaud,C.Coming of Age in the African American novel.A Cambridge Companion to the African American Novel.Ed.Maryemma Graha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4.
[3]苗渝萍,刘春慧.成长小说:一种解读美国文学的新视点[J].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5,(1).
[4]Rishoi,C.From Girl to Woman:American Women' s Coming-of-Age Narratives.Albany: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 Press,2003.
[5]Walker,A.The Color Purple.New York:Pocket Books,1985.
[6]Sapphire.Push.New York:Vintage Contemporaries/Vintage Books,1997.
[7]Baugh,J.Applying Linguistic Knowledge of African American English to Help Students Learn and Teachers Teach.Sociocultural and Historical Contexts of African American English.Ed.Sonia L.Janehart.Amsterdam/Philadelphia:John Benjamins Publishing Company,2001.
[8]Green,L.J.African American English:A Linguistic Introduction.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2.
[9](美)韦利斯·莫里斯.美妙人生——为何说《珍爱》是黑人电影期待已久的一部作品[J].于帆,译.世界电影,20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