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词、语气词共现所标示的混分性情绪结构及其基本类型

郭 攀

（华中师范大学 文学院，武汉 430079）

意义亦可情绪、理性二分（Ullmann,s.1964：101；郭攀2012：130-142），但西方哲学家们通常认为情绪属非逻辑范畴，是不能够进行逻辑思考的。受其影响，汉语研究中情绪结构方面的内容也未能得到有效的研究（孙绿江1991）。

近些年来，涉及到语言范畴情绪方面的研究多了起来（刘丹青2011，马清华2011），若在其基础上将研究范围进一步延伸至话语范畴的话，那么，即可得到由两个或两个以上句级情绪单位组合而成的结构单位，这种单位的内部结构就是话语情绪结构。

混分性情绪结构是话语情绪结构研究首选的一个范例，因其与语言范畴语词研究存在着交织关系，故研究模式上参照语言范畴研究方法对其内部结构关系进行描写和解释。

一 汉语叹词、语气词共现所标示的混分性情绪结构

叹词、语气词均表示有一定的情绪义，但同时也标示了所在句子的情绪义。基于此，汉语叹词、语气词共现所标示的混分性情绪结构可概括为：叹词、语气词出现于挨连的句子中接续性标示的情绪性内容组构而成的一种结构模式①叹词、语气词共现的表达形式在单位层级的认定上学界存在着句子与话语的分歧。这从固定的专家对相似关系的不同标点上亦可看出。以下是杨伯峻、何乐士（杨伯峻、何乐士1992：899）的用例：（1）放齐曰：“胤子朱启明。”帝曰：“吁！嚚讼，可乎？”（《尚书·尧典》）（2）孔子喟然而叹曰：“吁，恶有满而不覆者哉！”（《荀子·宥坐》）为避免因陷入言语与句子的争议而影响核心问题的讨论，这里将其统称为话语。相关内容，将另文讨论。。其典型用例如：

1)诶哟，牛大姐，还没走呢？（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侵权之争》）

2)放寒假了，回到故乡。走进宅院，菜花婶子正在院里晾被子。

“婶儿，年货置办齐备了吗？”

“呦！大学生啊！啥时从北京来的呀？”（李以所《棉花应该卖给谁？》，《人民日报》1995年2月18日）

3)我要爱歇着，还不来催呢！哼！（老舍《春华秋实》）

学界对关涉叹词、语气词共现所标示混分性情绪结构的相关论述如：“感叹词就是独立的语气词。我们感情激动时，感叹之声先脱口而出，以后才继以说明的语句。后面所说的语句或为上文所说的感叹句，或为其他句式，但后者用在此处必然带有浓郁的情感。”（吕叔湘 2002/1942-1944：317）“情绪的呼声是表示各种情绪的。自然，极微妙的情绪绝对不是呼声所能传达；它只是表示一种大概的情绪，未竟之处是须待下文整句的话来说明的。”（王力2000/1954：326）

结合上述代表性用例和学界已有论述，下面从语表和语里两个层面对叹词、语气词共现所标示的混分性情绪结构进行具体阐述。

（一）语表形式。大致概括为：“叹词·『……＋语气词1[……＋（语气词n）]』”。其中：（1）叹词，排除了现今叹词次类中表“招呼、应答”的一类，限定为较单纯表感叹的狭义叹词。如前例中的“诶哟”、“呦”和“哼”。（2）『……＋语气词1[……＋（语气词n）]』，表示的是一个或多个语气词。如例1）中的“呢”为一个，例2）中的“啊”、“呀”是两个。这些语气词，地位上，往往是句子情绪义的标志性表示形式。语气词之外，结构中的圆括号和方括号，表示的或有或无的存在关系；省略号，表示的是理性义的表示形式。（3）“·”，表示顺序上前后两个部分可以逆序组合的选择关系，书面上对应的标点，可以是叹号、句号、逗号、破折号等。

（二）语里意义。大致概括为：“混整性情绪义·语气词所分解的情绪义”。

1 混整性情绪义。亦即叹词所表示的因尚未生成理性概括而处于的一种混整状态的意义，一种尚停留在心理上模糊、笼统的情绪性感知状态的意义。当然，这种混整并非绝对不可分析，学界已有不少类型性概括。在此，以现行研究为基础拟进一步细化为如下八大类型所构成的系统（马建忠1983/1898：381，黎锦熙1992/1924：260，伍棠棣、李伯黎、吴福元1982：155）。其中，括号内是下位代表性情绪类型，括号外与括号内两类概括形式之间是情绪义上位类型与下位类型间的关系：快乐（愉快、痛快、欣喜、喜悦），兴趣（爱好、热情、兴奋、激情、羡慕），惊奇（惊讶、惊异、惊疑、惊喜、惊叹、醒悟、新奇），嫌恶（轻蔑、不满、不足、不屑、不在意、嘲讽），愤怒（恼怒、鄙斥、怨恨、不平），痛苦（悲痛、愁苦、焦虑、委屈、压抑、忧伤、内疚），畏惧（恐惧、敬畏、乞怜、羞怯、犹豫），慨叹（喟叹、赞叹、悲叹、哀叹、伤感、惋惜、感激）。

基于此，混整性情绪义，更严格意义上讲，当是一种处于类型概括层次的情绪性意义。其用例说明，如前文例及的“诶哟”、“呦”和“哼”，表示的即分别为此种情绪义中“惊奇（惊讶）”、“惊奇（惊喜）”和“愤怒（不平）”三类型情绪义。

2 语气词所分解的情绪义。亦即语气词所表示的由混整性情绪义分解而来的情绪义。语气词所表示的意义学界主要概括为表述功能性意义，一种宏观的表示句子语气的范畴性意义。这种意义属理性义还是情绪义有一些分歧意见（马清华2011），我们在此将其归为理性义范畴。

主要表述功能义之外，语气词还伴随性地表示一定的情绪性意义，这在学界有过相关论述。吕叔湘指出：“大多数句末语气词，虽然主要的作用不在表示感情，却往往可以带有感情色彩……‘啊’字的作用是表示说话的人有相当的情绪激动，凡是用‘啊’的句子都比不用的生动些，就是因为加入了感情成分。感情很强烈，就可以算是感叹语气。”（吕叔湘2002/1942-1944：315）语气词这种情绪义，因同属类型性情绪范畴，故主张仍采用前及八大情绪类型系统概括。

在混分性情绪结构中，语气词所示情绪义与混整性情绪义之间的渊源关系，可以理解为一种整体与其分解形式之间的关系。据前及吕叔湘、王力相关论述进一步分析知，在心理世界获得感知内容之后，首先表达出来的是混整性情绪义，接着是进一步具体化。这种具体化，其深层实质上涉及到对混整性情绪义的一种分解。主要是理性义、情绪义的二分。此不赘。而仅就情绪义范畴而言，亦涉及到一种进一步的分解。具体蕴含着两个意义上的分解：一是情绪义上位情绪类型方面由某情绪类型主导的诸相近类型的混整状态至因有了理性说明而有了明确指向的分解。如例2）中“呦”至少是由“惊奇”主导的“惊奇”、“快乐”、“慨叹”的混整，至“啊”，基本就相对单纯地指向“惊奇”了。二是同一种上位类型统辖的下位情绪类型上，因有了较为具体的范畴性说明而进一步具体化了。如例2）与“呦”相应的“啊”、“呀”，就进一步具体至“惊喜”和“惊疑”了。

语气词所示情绪义尽管是由混整性情绪义分解而来的，但彼此之间，即使仅就情绪范畴而言也不完全对等。表现在程度上，混整性情绪义程度强，分解了的情绪义相对较弱。表现在对应性上，则存在着两类情况：一是因渊源上前后相承、作用上相互呼应而促成的相互对应。如例1）中“呢”伴随的情绪义是与“诶哟”相应的“惊奇（惊讶）”。例3）中“呢”伴随的情绪义是与“哼”相应的“愤怒（不平）”。二是因具体化过程中有所偏移，而导致上位情绪类型相同、下位情绪类型略异。如例2）中“哟”表示的情绪义为“惊奇（惊喜）”，而“呀”伴随着的情绪义却是“惊奇（惊疑）”，二者彼此相关。

二 汉语叹词、语气词共现所标示混分性情绪结构的基本类型

由于情绪要素更多表现在日常用语中，类型概括所依据的语料，主要设定为现当代口语性较强的作品：老舍《茶馆》、《残雾》、《春华秋实》、《方珍珠》、《女店员》、《全家福》、《龙须沟》，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人民日报》文学版。

汉语叹词、语气词共现所标示混分性情绪结构，其类型同人复杂不拘的情绪相应，较难把握。这里据语里意义层面“混整性情绪义”与“语气词所分解的情绪义”两部分的对应情况进行分类概括。

（一）基本类。即基本的结构类型。其对应情况是：混整性情绪义与直接对应的语气词所分解的具体情绪义，上下位类型均相同。直接对应关系所指有二：一是同为单一层级的混整性情绪义和语气词所分解的情绪义相互间的对应；二是单一层级的混整性情绪义与语气词所示分解了的情绪义内部多层级结构中上层情绪义间的对应。

1 混整性情绪义和语气词所分解的情绪义皆为单一层级且情绪义上下位类型均相同。结合语表上进一步分析不难看出，本类结构最典型的情况是一个叹词对应一个语气词。以下是代表性用例。例后列出该结构中的叹词、语气词所表的情绪义上下位类型，以便对作为语里意义最基本内容的情绪意义加以说明。后文其他部分同此。

4)啊！真惊人啊！（刘白羽《我爱大西北》，《人民日报》2000年5月20日）『啊：慨叹（赞叹）-啊：慨叹（赞叹）』

5)哼，你们这一对儿够多么漂亮啊！（老舍《龙须沟》）『哼：嫌恶（不屑）-啊：嫌恶（不屑）』

6)哎唷嗬，你看，你多神气啊！（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谁是谁非》）『哎唷嗬：嫌恶（嘲讽）-啊：嫌恶（嘲讽）』

7)哎唷，敢情出自您的手笔啊？（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侵权之争》）『哎唷：惊奇（惊疑）-啊：惊奇（惊疑）』

8)造这种谣言就是缺了大德喽！哎唷！（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飞来的星星》）『喽：慨叹（喟叹）-哎唷：慨叹（喟叹）』

本类结构中单一层级的叹词同层连用或叹词复叠与一个语气词对应的情况也为数不少。其中，连用，书面上不计为何类标点断开。复叠，主要指叹词语用上的反复。范围上包括叹词连续或非连续性出现两类情况。连续出现时，书面上无论是否加标点断开，皆归入复叠。例：

9)哎，哎唷！我说，那是两份儿红烧肉呢。（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飞来的星星》）『哎；哎唷：兴趣（兴奋）-呢：兴趣（兴奋）』

10)呕呕，不行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啊！（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捕风捉影》）『呕；呕：惊奇（惊异）-啊：惊奇（惊异）。』

11)哎唷，哎唷，哎唷，你们看，她还能眨眼睛哪！（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人工智能人》）『哎唷；哎唷；哎唷：惊奇（惊叹）-哪：惊奇（惊叹）』

12)就是要用事实来教育读者啊，自觉地抵制这流言蜚语对社会跟生活的侵袭。哎唷，提高对谣言的，哎唷，抵抗力啊。（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飞来的星星》）『哎唷；哎唷：慨叹（喟叹）-啊：慨叹（喟叹）』

相比较而言，单一层级语气词同层连用的情况，以及同层间隔性复叠对应一个或多个同层叹词的情况在本结构中数量更多。

语气词层级的问题较为复杂。据考察，个体语气词所标示的单位有话语、句子、句子成分三个层级，同一层级语气词的数量有的不止一个，句子成分层级语气词还有句首、句中、句尾三类句法位置之分。以上复杂情况，为简化表述和更有效地对个体语气词进行定位，在这里，一方面对出现的名称进行简缩：将三个层级简称为话层、句层、成分层；将成分层句首、句中、句尾位置语气词简称为首语、中语、尾语。另一方面，用标序号的形式对个体语气词进行定位。具体标示方式是：（1）话层、句层、成分层诸不同层级以数字1、2、3进行标示。（2）话层、句层、成分层诸层级内部同现语气词位置关系的区别，以1、2……n标示。其中，成分层语气词内部因存在着语法位置的差异，而首语和尾语的语气词数是固定的，中语却是灵活的，可以是很多个，故成分层语气词的表示除首语、中语、尾语以1、2、3进行标示之外，中语内部先后出现的语气词再增加一个层级以1、2……n进行标示。两方面标示综合起来大致概括如下：

（1）话层出现的并列性语气词分别标为：语1.1；语1.2……语1.n。

（2）句层出现的并列性语气词分别标为：语2.1；语2.2……语2.n。

（3）成分层存在着语法位置差异的语气词分别标为：首语 3.1；中语 3.2.1；中语 3.2.2……中语3.2.n……尾语3.3①语气词层级的划分，主要参考的要素是语境和理性说明中的逻辑关系。首语和中语对句子所示情绪义亦有一定标志作用，故在语气词层级中亦将其列出，并广义赋予其与尾语并列的地位。尾语是句子情绪义的代表性标示形式，因此，尾语3.3的功能大致等同于语2.n。语气词所在“『……＋语气词1[……＋（语气词n）]』”单位的层级理论上决定了相应的叹词所具有的层级，亦即当“『……＋语气词1[……＋（语气词n）]』”为话语时，与之相应的叹词，理论上亦可理解为话语。。

语气词多层级关系中反映单一层级同层连用或同层间隔性复叠对应一个或多个同层叹词的情况，以下依语气词同层连用、同一词位同层间隔性复叠、不同词位同层间隔性复叠的顺序列举：

13)哎哟！好！老娘也不是好惹的，你等着我的语2.1吧语2.2！（老舍《方珍珠》）『哎哟：嫌恶（轻蔑）-的语2.1；吧语2.2：嫌恶（轻蔑）②语气词“的、吧”放在一起概括，是因为它们都伴随有同类情绪义，可以看作是情绪义方面的同义语气词。当然，如前及吕叔湘所言（吕叔湘2002：315），它们彼此间在程度上当存在着一些差异，一些本文忽略未计的差异。后文放在一起说明的语气词与之类似。』

14)哼，你下狱，我上民教馆开会！变了语1.1，天下变了语1.2！（老舍《龙须沟》）『哼：愤怒（鄙斥）-了语1.1；了语1.2：愤怒（鄙斥）』

15)唉咳哟哇！唉咳哟！修路困难多呀语2.1！挡不住共产党呀语2.2！多努一把力呀语2.3！（吴大中《歌唱在陇海路上》，《人民日报》1949年11月24日）『唉咳哟哇；唉咳哟：快乐（愉快）-呀语2.1；呀语2.2；呀语2.3：快乐（愉快）③“唉咳哟哇”和“唉咳哟”属旋律性音节，可看作是广义叹词，且二形式可归为同一词位。』

16)唉！我大概永远死不了啦语2.1！近来连伤风咳嗽都跟我请了假喽语2.2！（老舍《全家福》）『唉：慨叹（喟叹）-啦语2.1；喽语2.2：慨叹（喟叹）』

17)哎唷，没有喽语2.1。那种幸福时光，再也没有了语2.2。（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胖子的烦恼》）『哎唷：慨叹（哀叹）-喽语2.1；了语2.2：慨叹（哀叹）』

2 单一层级的混整性情绪义与语气词所示分解了的情绪义内部多层级结构中上层情绪义的上下位类型均相同。例：

18)哎呀，你们听风就是雨，我也拦不住，反正我不信。诶，贾玉言同志，我可告诉你啊语1.1，咱国家这种稳定局面来之不易啊语2.1。你这么信口开河，扰乱民心，出了问题，你要负责啊语2.2。（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飞来的星星》）『哎呀：嫌恶（不满）-啊语1.1；啊语2.1；啊语2.2：嫌恶（不满）。』

19)（喝了茶）多谢！八十二了，没人管！这年月呀中语3.2.1，人还不如一只鸽子呢语2.1！唉！（老舍《茶馆》）『呢语2.1；呀中语3.2.1：慨叹（喟叹）。-唉：慨叹（喟叹）』

20)唉！福喜，咱们哪中语3.2.1，全叫流行歌曲跟《纺棉花》给顶垮喽语2.1！（老舍《茶馆》）『唉：慨叹（哀叹）-喽语2.1；哪中语3.2.1：慨叹（哀叹）。』

21)哎，那首语3.1谁，老莫，老莫，我跟你说呀中语3.2.1，听说过，但是啊中语3.2.2，现在这冰箱牌子太多了语2.1，记不住。（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甜蜜的腐蚀》）『哎：慨叹（喟叹）-了语2.1；那首语3.1；呀中语3.2.1；啊中语3.2.2：慨叹（喟叹）。』

22)在列车式的宿舍里睡了一夜，起来登到沙丘顶上，啊！真惊人啊语1.1！什么叫伟大，什么叫浑雄？……要从这里修一条管道把天然气送到上海，这是多么豪迈壮举的工程呀语2.1！我忽然想起，几十年前我骑马走过的榆林沙漠不已经把天然气送到我家的灶火眼喷吐着悠悠的蓝色火苗，多么可爱的大西北呀中语3.2.1，你把你的精华，你把你的宝贵，都将开发出来了语2.2。（刘白羽《我爱大西北》，《人民日报》2000年5月20日）『啊：慨叹（喟叹）-啊语1.1：慨叹（喟叹）；呀语2.1；了语2.2；呀中语3.2.1：慨叹（赞叹）。』

（二）基变类。即在基本类基础上略有变化的结构类型。其对应情况是：混整性情绪义与直接对应的语气词所分解出的情绪义，二者上位类型情绪义相同，但下位类型的情绪义部分或整体存在着差异，亦即个别或全部语气词的下位类型情绪义有所转移。因此类混分性情绪结构涉及到的不同结构间划界等问题较为复杂，需专文讨论，同时，目前搜集到的典型用例数量有限，故以下不继续划分次类，仅列举若干相对典型的用例，以见一斑。

23)哎呀，你想干嘛语2.1呀语2.2你？（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谁是谁非》）『哎呀：惊奇（惊讶）-嘛语2.1：惊奇（惊疑）；呀语2.2：惊奇（惊讶）』

24)唉，一边作一边学吧语2.1，指着这个吃饭嘛语2.2。（老舍《茶馆》）『唉：嫌恶（不满）-吧：嫌恶（不满）；嘛：慨叹（喟叹）。』

25)啊，这个，挺耳熟啊语2.1。怎么，你们还打算请国际影星啊语2.2？（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人民帮人民一把》）『啊：惊奇（惊讶）-啊语2.1：惊奇（惊讶）；啊语2.2：惊奇（惊异）。』

26)哎呀，你这你放心吧语2.1。我还没见过谈不通的人哪语2.2。（王朔等《编辑部的故事·谁是谁非》）『哎呀：兴趣（热情）-吧语2.1：兴趣（热情）；哪语2.2：慨叹（喟叹）。』

27)你呀！哼！（到后边去）（老舍《茶馆》）『呀：愤怒（怨恨）-哼：愤怒（恼怒）。』

28)“哦，哦；十月，十一月，十二月，一总三个月，三三得九，是九块罢？（茅盾《林家铺子》）『哦；哦：惊奇（醒悟）-吧：惊奇（惊疑）。』

郭攀 2012《汉语历层研究纲要》，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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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建忠 1983/1898《马氏文通》，商务印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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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 2000/1954《中国现代语法》，商务印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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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llmann,s.1964《意味论》，山口秀夫訳译，纪伊国屋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