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质与神灵的诗意融合
2014-12-01任毅
阿华原名王晓华,山东威海人,《威海卫文学》编辑。诗作散见《人民文学》《诗刊》《星星》《山花》等,有诗歌作品入选各种诗歌选本,著有诗集《往事温柔》《风吹浮世》《我们的美人时代》(合集)《飞天》《诗选刊》等,参加诗刊社第25届青春诗会,获2013年首届中国文成诗歌奖。授奖词说:“她善于将日常的词语与庄严的大词巧妙搭配,像萤火虫和星星的交相辉映,下至微尘,上至神明,都在她的视界之中。她与旧时光反复相遇,在生活中不断自省,宠辱不惊。秋水共长天一色,万物与天地共容,在阿华那里,生活是低处的物质与高处的神灵的相互融合。”[1]质朴自然的生活气息与高蹈的神思相互融合这是她诗作的特色。
《松诺的困惑》模仿《吉祥三宝》的问答模式,弟弟对自然之谜的询问都归结为对亲情的呼唤,这是两个地震孤儿三年来对逝去母爱与亲人的无限怀念,结尾痛彻人心:生命有限,但新的生命终会诞生,逝者已逝,生者坚强乐观,才有希望创造新的家园。这可能是迄今为止最动人的地震三周年祭诗!
《给我辽阔的……》是对故乡梨树镇的感恩,更是对往日岁月的怀念。黄昏、坡地、菖蒲、桃树、蚁群、大雁、紫叶李、爬山虎、土墙、旱莲草、鹅掌楸、乌桕树等家乡风物,诗人感悟到自然的宁静、自由、柔韧,体会到无以数计的人间之爱与人生诗意,并从这里把握了辽阔的艺术世界。
《已经停不下来了》充满对现实生存压力的顽强与坚韧。梨树赶在四月急切地开花,麻雀借绿皮火车邮寄出自己对未来的念想(《麻雀悲歌》),和尚隐居禅定数十年,超度亡灵,大彻大悟,人间生死苦乐(《普救寺》)。这些都是青年诗人早期艺术创作状态的隐喻。一路甘苦悲欢独自品尝,“一个人揣着泪水前行”,终于摘桂终生不忘。诗人背负现实生存劳累,无法脱去伪装。看透红尘,却又不得不入世面对世俗的压力,不得不随风逐流,“一点点地碾碎自己的快乐和梦想”,但诗人追逐梦想的坚韧跋涉,“已经停不下来了”!
《迷魂术》极写一种厌倦而不颓废,反抗沉沦的观念。人们对挫败者死亡的谈论,从容与耐力证明了探寻者的勇气和决绝。他用沉默阻碍着陌生世俗的不解。他已经创造了人生的光华,死于华年亡于忧郁,厌倦活着,“活着,有什么意思!有什么意思!”但又不甘于下沉、陨落,因为“这世上定有更珍贵的”艺术之梦、人生理想。诗人源于故乡自然之爱、诗艺探索、佛教禅思的人生顿悟,激发出反抗消极的生之勇气。正如首届红高梁诗歌奖颁奖词所说:作为一位女性诗人,阿华没有小女子的忸怩作态,其诗厚重、大气。源于生命本真的悲悯情怀,自然朴素的表情方式,平淡中见真淳的艺术风格,使她的诗有一种独特的魅力。[2]
帕斯说:活着其实什么也不是,它可能是琐碎的、平庸的、不起眼的,但它却是诗歌的血肉。风过浮世,阿华“希望能在辽阔的寂寞里安静地写诗,希望自己的诗歌能够具有穿透力,带着浓郁的乡愁和悲悯,也像做人一样:善良、干净、有光芒。”[3]阿华的这些创作绝不是所谓的“冷抒情”,而是物质与神灵完美融合的艺术结晶。
注 释
[1]张嘉丽《阿华:诗歌让我来到风景如画的文成》,中国文成网,20137-23
http://www.66wc.com/58723.html.
[2]诗歌网《首届中国红高粱诗歌奖揭晓》,http://www.sxshige.com/html/shixu
n/2011534.html
[3]张晓晨《阿华:诗心清澈》《威海日报》,2009年12月16日“新闻频道”。
任毅,闽南师范大学副教授,武汉大学文学院博士,诗评家。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