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幸福路

沈丽萍

吃过午饭，闲来无事，迷恋着户外明媚的春光，想着去街上转悠一圈也未尝不是一趟美差。于是，飞快地拎起背包下楼。

刚走到街角，就看到前面不远处，一前一后走着一对拄着拐棍的老人，他们头略微上扬，手里的拐棍不停地敲打地面，以探明前路是否顺畅，一眼就能判断出他们是一对盲人老夫妻。走进细看，那拐棍却打开了我童年记忆的闸门：从小在做小生意的爷爷奶奶摊边，时常会看到这根细细长长的用竹竿做成的拐棍，它总是伴着这样称谓的主人——算命先生。儿时的记忆中，“算命先生”总是由一位明眼亲人带着，遇到“生意”，他们会依路而坐，然后问起生辰八字……“算命先生”的显著特征就在他们的眼睛上，他们亦或是完全失明的，亦或是所谓的“睁眼瞎”，他的“眼睛”会停留在一个与谈话对象完全不对等的角度。正是因为这些儿时深深的烙印，我想当然地认为眼前的这对老人也是赶着去“做生意”，正想从旁边绕行，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呀，他俩都是“盲人”，没明眼人带路，不像是“做生意”的！那他们行动这么不方便，又出门干嘛来了呢？

出于疑惑，我放慢了前行的脚步，发现前面的老爷子探路的本领显然更熟练，他一边仰着头，一边不停地用竹竿击打着地面，嘴里还念念有词：“不对，还没到，还要往前面走”。后面的老太一手轻笃着竹竿，一手扶着墙面小心翼翼地往前迈步，同时附和着老伴的嘱咐：“哦，还要往前一家。”回头再看老爷子，居然要撞到粉丝店的炉灶了，我忍不住追上前问道：“你们这是要去哪啊？”老爷子回过头，继续仰望着天空说：“我们要到拉面馆去的”。“拉面馆过了，得往回走两间房。”我善意地提醒着他。“哦！不对了，不对了，走过头了，不要再过来了！”老爷子赶忙回头叫停了老伴前行的脚步。“喔！”老太即刻回应了老爷子的喊话。老爷子往回紧走几步，眼看着他又进到干洗店了，我禁不住上着拽起他的竹竿，牵到了拉面馆门前。老爷子一边随着我往拉面馆走，一边把头扭向老伴的方向，呼唤着：“往回走，再往回走！”老太像个听话的孩子，顺着老爷子的声音，又住回摸索，等我再回头想再搀老太的时候，她已经跟在了老爷子的身后，俨然是沉浸在与老伴共进午餐的期待中了。看着老爷子为老太撑起塑料门帘，迎接着老太进拉面馆，我站在门外会意地笑了，而且这份甜蜜久久地在我心底荡漾。

“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对于这对在黑暗中摸索的盲人夫妻，虽然他们不能睁开那双能看到缤纷世界的眼睛，但是他们之间的恩爱却为自己找到了通往幸福的阳光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