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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淡而沉重的人生

2014-10-21李云涛

北方文学·下旬 2014年7期
关键词:生命意识象征隐喻

摘 要:《日光流年》已其对生命厚度与深度的别样体照成为农村题材作品中的先锋文学。三姓村几代人的变迁,生与死的宿命轮回,激发出了农民内心不自觉的生命力量。死亡并没有因为对生的追求而逃离,而是以一种更具象征意味的形式降临。文本的内容与形式高度融合,互为隐喻,本文通过此解读,阐释文本的本能意识解构。

关键词:生命意识;隐喻;象征

一、深沉无奈的生命形态

《日光流年》讲述了三姓村几代人的生活。由于村中患有世袭怪病,40岁成了生与死的分界线。人生的意义在于活着的时候的思想与行为,而对这个自给自足的充满原始的三姓村而言,谈生的意义却显得荒诞。40岁的大限,让村中人都看不到孙子孙女,甚至是亲身儿女的成长,残破的人生,短暂的年龄,凸显了死的无奈与沉重。生的意义用死亡的形式继续延续在下一辈的生的存在中。

司马蓝作为继杜桑、司马笑笑、蓝百岁后的第四位村长,也代表这他肩负了四代人对活下去的希望,他的意义在于忙着为大家活着。司马蓝从小与村里最漂亮的人蓝四十相好,而蓝四十也将自己一生的爱投与了沉着的司马蓝。然而最终司马蓝为带领村人活过40岁,娶杜家的翠竹为妻。他与终身之爱篮四十表露感情的时刻却是篮四十死后,他抱着赤裸着下生的篮四十的尸体安祥的睡了一晚上。深沉的爱成为活的禁忌,活着成为死亡的对照,对照这死后的平安与宁静,也许还有那活时不曾说出的幸福。对幸福的追求变为压抑幸福的手段。由于缺钱,司马蓝向篮四十跪下哀求自己心爱的女人进程卖肉,而篮四十默默答应,并由于卖肉感染上严重性病,最终死于此病。女人的被璀璨的身体不在成为资本化的工具,而是中国精神的象征。篮四十的一生将中国传统妇女的美德哀诉尽。

当个人爱欲从生命中被迫抽离,剩下唯有一生对集体村民的责任,对生命的热切渴望。然而,司马蓝活着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村名一个个的离去,看着杜流的投河自尽,看着蓝四十及其惨淡的死去,看着灵隐渠黑乎乎充满恶臭的水……极度的穷困与死亡的威胁激发出司马蓝要与其抗争的生命激情,他的激情不同于口号,是源于内在的生命,是生的根性。为了筹钱,他劝说村人和他一同去教火院卖皮,让蓝四十为卢主任献出处女之身,直至劝说篮四十进城卖肉,劝说村人卖掉自己的棺材,同时也劝说自己放下了一生的爱情。因为卖皮死去的村人,买肉死去的篮四十,因为开山辛勤劳作却没法与死神斗争的村人,司马蓝面对的方式是淡漠压制感情的冷静。面对现代化的进程,这个小村茫然未知,几代人的心血换来的是一渠臭水,司马鹿投河自绝。现代化将整个自给自足的精神世界毁灭干净。

无奈,深沉的无奈。文本中没有刻意描写花前月下的爱情,而是将爱情投入到生命意识的高层,将一般爱情的转瞬即逝融入了生命的转瞬即逝。生命见证爱情,同时也是爱情的全部。死亡,从身体到精神。噗的一身,人死如灯灭,不带情感色彩的及其简单的白描。没有向死而生的热烈生命力的激昂,淡淡的他死了,默默的她死了,村里很多人的生命轻的如同一片绒毛,它从天空中的降临是无声无息,它运行的过程也是匀速而缓慢,它的落地又是似乎没有重量的。淡化生死界限的同时便是生死并存生命的沉重而无奈的本质。“耙耧山人在生死问题上体现了一种奇怪悖论:既重生轻死而又重死轻生,换言之,既重生又有轻生,既重死又轻死。他们的生命就这样陷入悖论之中,演绎出一出出既感人至深又令人困惑的人生悲剧。”

二、象征隐喻的文本解构

“先写司马蓝的死,人后在一点点追根朔源,最后到他从母亲子宫露出头来,这样安排似乎更能表现生命的活力和我对生命的热爱。”[1]阎连科在《关于<日光流年>的对话》中这样阐述自己的文本安排意图。司马蓝的生命是向死而生,文本解构暗暗吻合了生命的进行的方式,呈现与文本内容互为隐喻的对话形式。

整个文本分为五卷,第一卷注释天意,开篇呈现司马蓝面临死亡的状况,第二卷落叶与时间,讲述司马蓝担任村长的经历,第三卷说明司马蓝当上村长的过程,第四卷讲述司马蓝少年时期出类拔萃的事迹,第五卷回归起点,司马蓝的幼年以及降生。五卷总体呈现出一个倒叙的叙述形态,但是纠察细节却发现起与止是循环往复的。每一卷可单独成为一个独立的单元,起因经过高潮结局所有要素一应俱全。将第一卷放入全篇文本考察则讲述的是司马蓝的临死。而单独考察第一卷,这卷讲述的是司马蓝与蓝四十两人之间悲剧,而这个悲剧的产生正是第二卷故事情节导致的。第二卷为第一卷的故事起因。当读者陷入司马蓝与蓝四十希望的悲剧中时,情感尚延宕在被生诅咒的深刻的爱恋时,故事又从另外一个角度开始,司马蓝和篮四十那时候才十几岁,正是青春年华,一切蓬勃生机,年轻生命的热烈朝气突兀的与他们最后的结局形成强烈的冲击。后面几卷便开始不断而残忍的验证死亡的谶言。

第一卷完整的交代了整个故事的大结局,人物的大结局,而这是一个很冒险的行为。后面的四卷并不枯燥,它们构成了一个接一个故事的来源。当读者认为是结局时,故事才从另一种形式上刚刚开始,当故事堕入尾声时,它却招致生的震荡。生与死环环相扣,向死而存,向生在亡,司马蓝的命运随着生与死的交替,开始与结局的交替而展开。故事的第五章将司马蓝与蓝四十的死亡推至遥远,我们只能看到司马蓝与蓝四十的幼年,那个篮四十口中的哥哥,司马蓝口中的妹妹,他们牵着的手,那样的童稚与天真。我们看到司马蓝的出生,看到他们的父母,看到司马蓝出世的欣喜,本能的欣喜。这样故意直白毫不做作向死而生的文本借口,让历史与人物延宕在整个民族的精神世界中及其富有内在张力。

《日光流年》的生命形式的表达渗透入了文本内容与形式中,文本的形式承载了历史的厚重,而内容的建构依赖着形式。司马蓝的命运、三姓村的历史是一部日常平淡与历史沉重相结合的民族史诗。

注释:

[1]阎连科, 侯丽艳. 关于《日光流年》的对话[J]. 小说评论, 1999: 52-56

参考文献:

[1]王一川. 生死游戏仪式的复原——《日光流年》的索源体特征[J]. 当代作家评论, 2001, (6): 10-16

[2]谢友顺. 极致叙事的当下意义——重读《日光流年》所想到的[J]. 当代作家评论, 2007,

[3]南帆. 反抗与悲剧——读阎连科的《日光流年》[J]. 当代作家评论, 1999, (4): 80-87

(5): 41-49

作者简介:李云涛,云南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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