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的我,都是本真的我
2014-10-20赵海燕
赵海燕
刘亮程的《今生今世的证据》是苏教版必修一语文教材“月是故乡明”专题中,“乡关何处”的最后一篇。显而易见,这是一篇散文,但在实际教学中,教师的教学取向却似乎是多元的,尽管都没有脱离散文这一基础,但从中发掘人生意义甚至是哲学思考的情形亦不少见。况且本文并不是那么容易读懂的,就算是教师,在初读时也未必能够一下子理解作者的意思。而对于这样的文本,笔者在教学中是十分重视的。往往都会经由不同的角色变换,来尝试让自己对文本的理解、对文本的教学能够达到一个更深的层次。
一、我学
对于复杂(或者说高深)的文本,笔者常常先以一个学习者的身份出现在文本的面前,此时我不是一个教者,而是一个学者。既为学者,便暂时放下了教的身份,远离了教的视角,而似乎这也就让自己的角色纯粹了起来,再没有了那种好为人师的职业习惯。
印象很深的是,笔者在初读中的学者的心态,与笔者已有的生和世是联系在一起的。尽管作者是边疆之人,描述的是其居住过三十多年的边疆生活,但由于自身的生活经历作用,由于曾经阅读过的一些散文。因此文中所描述的院墙、树、圈棚、炉灶,以及鸡、鸟、黑狗,还有那一缕夕阳,甚至是打墙,在笔者的脑海中可以说是非常熟悉。而这也就接近了文本与我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刘亮程与我之间的距离,甚至是在某一刻,感觉自己就是作者,就身临文本描述之境。
于是,在文本的阅读中开始思考:今生今世的证据是什么证据?作者为什么要寻找今生今世的证据?我为什么要寻找今生今世的证据。当文本中说“那些坑便一直在墙边等着,一年又一年,那时我就知道一个土坑漫长等待的是什么”时,作为阅读者以及学者,心里颇有一种受惊的感觉,因为笔者的脑海中出现了那堵墙倒下来又填满了坑的情形,似乎在那一瞬间,记忆就被抹平了。伴随着随之而来的似乎是一种空虚,于是也便有了作者意欲点出的课文主题:当家园废失,我知道所有回家的脚步都已踏踏实实地迈上了虚无之路!
虚无对应的是本真,当曾经的记忆被抹平而感叹本真不再的时候,或许我们忘记了:当下便是将来!从这个角度讲,每一天的我,其实都是本真的我!虚无,或许只是一种表象。
二、我教
作为教者的我,首先要完成的就是让学生读懂课文。而这种看似容易的事情真正做起来并不容易,或许正是因为本文有些抽象的缘故。因为学生在阅读完课文之后,似乎并没能顺利地构建出作者笔下边疆农村的情形,他们无法在大脑中想象出泥墙、矮屋、鸟与黑狗是如何共处的,更加想象不出人又如何存在于这个环境当中。也正是有了这种疑惑,才解答了在很多教研课或者公开课中出现的类似疑惑,在那些课堂上,学生华丽词藻似乎也掩盖不了他们对这一最基本的问题的回答。
于是笔者想方设法让语言描述与现代教学手段结合起来,努力让笔者作为学者时所顺利构建出的几十年前的农村形象在学生的面前鲜活生动起来,让他们得以在对文本的理解中暂时离开当下的钢筋混凝土与电脑网络所构成的世界,而是穿越到只有鸡犬相闻、一缕斜阳的农村中去。或许这一策略是成功的,因为在学生的描述当中,出现了美的评价,有学生觉得这样的农村有一种天然的美;也出现了荒凉的评价,因为这样的农村让人的内心似乎会产生一种荒漠的感觉。这些感觉笔者一样肯定,因为不同的学生有不同的想法是正常的,只要你在思考就行。
其实,无论是美还是荒凉,都是学生内心想法的一种体现,而只要有了想法,其实一个人便不会虚无,因为伴随着想法的是人的思维,是一种本真的存在。在作为教者的角色存在于课堂上时,笔者也将自己的这一想法传递给了学生。
三、我教学
然而,教学也不完全是一个用自己的想法去掩盖学生想法的过程。在教学中就有学生以一种冷静的态度提出一个观点:旧事物的消逝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必须正视面对这一规律。我读懂了这位学生的意思:所谓今生今世的“证据”,其总是会消失的。
我赞同这位学生的观点,其实今天无论是城市还是农村,这样的证据在客观因素和人为因素的影响下,正在急剧消亡。作为一个社会个体,在这种证据流失的过程中有时几乎没有阻挡的力量。但要强调的是,尽管在客观世界中个人的力量是薄弱的,但在每一个人的主观世界里,这些证据却不会消失。因此从这个角度讲,作者所说的“不知道回头说一句”其实更多的是一种内心的惆怅,真正历史倒流,估计还不会说的,因为这是社会发展的自然规律。
而从另一个角度讲,当我们珍惜历史的时候有没有忽视当下呢?而今天不正是明天的历史吗?因此,一个真正的没有走向虚无的我,应当是一个每一天都本真的我!“我”作为这个社会中的一粒沙尘,可能从来也没有迷失,没有虚无,只是本真被柴米油盐暂时遮挡了而已。而这,不仅是农村哲学,更是“我”的哲学。
[作者通联:江苏海门东洲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