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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韩与东盟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动态演化研究

2014-10-20黄立群

统计与决策 2014年18期
关键词:中日韩概率矩阵

黄立群

(广西大学 商学院,南宁 530004)

0 引言

近年来,区域经济一体化趋势已成为世界经济发展格局的重要特征之一,亚洲也不例外,双边的或多边的自贸区协定数量明显增多。中国自与东盟建立对话关系以来,双方积极展开了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于2001年11月在中国与东盟领导人第五次会议上达成“在10年内建立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CAFTA)”的重要共识。伴随着《货物贸易协议》、《服务贸易协议》以及《投资协议》等的签署,中国与东盟经济合作全面展开,自贸区最终于2010年1月1日建成。而随着中国主动提出与东盟构建自贸区之后,日韩也紧随其后。本文借鉴近年来国内外学者用于分析经济趋同的实证模型来研究中日韩与东盟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动态演变,刻画中日韩与东盟经济增长的分布演进及与东盟的经济增长是否存在均衡发展的必要条件。

1 中日韩与东盟经济均衡发展考察:基于核密度估计的分析

本文使用的数据来源于新浪财经的全球宏观经济数据库中的中国、日本、韩国与东盟国家的人均GDP数据,样本区间是1994~2011年。本文对中日韩三国与东盟双边经济的均衡发展分析采用经济增长文献中最常用的非参数估计方法——核密度分布来分析。核密度函数如下:

通过使用stata软件的核密度估计本文刻画出了1994年至2010年中日韩三国分别与东盟国家的人均产出分布演进图(见图1、图2和图3)。为了简明起见,本文仅选取了一些具代表性的年份的核密度分布叠加图,其中,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发生,对区域内国家的经济发展造成了严重冲击;2002年,中国与东盟国家领导人签署《中国与东盟全面经济合作框架协议》,成为中国与东盟自由贸易区建设进入实质实行阶段的标志,这一年日本也正式向东盟提出构建自由贸易区,并于次年发表《日本东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的框架协议》;2006年,中国与东盟国家约600项农产品的关税降低为0,至此,自2004年开始的早期收获计划,到2006年已实现中国和东盟老成员国的降税进程,此外,这一年韩国与东盟签署了《东盟和韩国全面经济合作框架协议中的货物贸易协议》,是继2005年12月31日签署的《韩国—东盟经济合作框架协议》之后的又一重要协议;2010年,中国与东盟建设的自由贸易区正式建成,成为全球第三大自由贸易区,步入“零关税”时代。通过比较中日韩与东盟人均产出分布演进图,本文总结了三者的共同点及其差异。

图1 中国—东盟人均产出分布演进:1994~2010

中日韩与东盟人均产出分布变化的共同特点:第一,人均产出分布的形态呈现出单个主峰加小波峰的形态,主峰位于低产出水平区间,在高产出水平区间则形成了较小的波峰,说明中日韩与东盟的人均产出分布较为集中,但产出水平较低;第二,位于低产出水平区间的主峰的高度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下降并向右移动,主峰的高度不断下降说明位于低产出水平的国家的数量在不断减少,整体向右移动说明各国经济都在不断增长;第三,位于低产出水平区间的主峰不断下降且没有形成新的波峰,人均产出分布呈现更为分散的状态,波谷也较为模糊,说明各国经济发展差距逐渐拉大,经济均衡发展受到挑战。

从中日韩与东盟的人均产出分布演进来看,除具有以上共同点之外,三者还存在以下差异:第一,虽然三个国家的人均产出分布的主峰均位于低产出水平区间,但主峰的高度有所差异,密度最大的是中国,其次是韩国,日本最小,这说明了中国与东盟的人均产出分布最为集中,相较于日本和韩国而言,中国与东盟经济均衡发展的水平较高。第二,在高产出水平区间,中国与东盟的人均产出分布形成了2个较为明显的小波峰,而日本与东盟、韩国与东盟的人均产出分布在高产出水平区间的分布较为平缓,波峰也不是很明显,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日韩两国与东盟经济均衡增长的水平较低。

综上所述,自1994年以来,中日韩与东盟的人均产出分布均呈现出从尖峰到宽峰、峰值不断下降的分化模式,这至少说明了从经济增长这一角度来看,中日韩与东盟的经济增长存在不协调发展的状态,但相比较而言,日韩与东盟经济增长不协调的状况更为严峻。这一结论可能与现阶段很多学者对该区域经济一体化的程度在逐渐加深的观点相违背。可以说明的是,其他的学者可能更多的是从政治、文化及经济交往合作加深等角度分析得出一体化程度在逐渐加深的观点,与本文从人均产出分布演进的视角分析得出各国经济增长存在不协调发展状态的结论并不矛盾。

2 中日韩与东盟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动态演变及趋势预测

2.1 马尔科夫分析方法

假设中日韩与东盟的经济增长呈现n种可能的状态,记为Z1、Z2、Z3、…、Zn,将成员国经济增长从状态Zi转变为Zj的状态转移概率记为Pij,则中日韩与东盟经济增长分布的转换概率矩阵为:

本文将中日韩与东盟在某一个时期各状态空间分布的概率记为K,K0代表初始时期中日韩与东盟的状态空间分布概率,则Kj为初始状态K0经过 j次状态转移之后中日韩与东盟经济状态空间分布的概率。

将K0经过 j次状态转移之后到达Kj这一状态的转移过程分为两个部分:首先是K0经过(j-1)次状态转移之后到达Kj-1(j=1,2,…,n)的状态,然后再由Ki经过一次的状态转移达到Kj。在此情况下,根据马尔科夫过程的无后效性以及贝叶斯的条件概率公式得出以下公式:

根据式(2),我们可以得到逐次计算中国与东盟状态空间分布概率的递推公式为:

(3)式可用来逐年预测中日韩与东盟未来经济发展在各状态空间的比重,并据此分析未来中日韩与东盟的经济增长是趋于协调发展的机制还是呈现趋异的状态。

2.2 中日韩与东盟经济增长分布演进的转换概率矩阵

测算中日韩与东盟经济增长分布演进的转换概率矩阵,首先要对经济体的类型进行划分,现有文献中对经济体的划分标准大致有两种,一是将经济体分为发达国家(或地区)和不发达国家(或地区)两种,二是将经济体分为经济发达国家(或地区)、经济较发达国家(或地区)、经济欠发达国家(或地区)以及经济不发达国家(或地区)四种。由于第二种划分方法更能反映整个经济的全貌,因此,本文将采用此种划分方法将中日韩与东盟经济发展的空间分为四种状态,分别记为Z1(代表经济不发达国家)、Z2(代表经济欠发达国家)、Z3(代表经济较发达国家)、Z4(代表经济发达国家)。在前文刻画中日韩与东盟经济增长分布时使用的是人均GDP的数据,但是这一指标往往表现出向右移动的趋势,不利于在估算转移矩阵时进行明确的分组。因此,本文将使用相对人均GDP这一指标来作为经济增长四个状态空间分组的标准。根据相对人均GDP的计算方法可知:当一国相对人均GDP的数值大于1时,说明该国当年的经济发展水平高于平均水平;当一国相对人均GDP的数值等于1时,说明该国当年的经济发展水平与平均水平持平;当一国相对人均GDP的数值小于1时,说明该国当年的经济发展水平低于平均水平。

本文借鉴董亚娟、孙敬水(2009)使用分位数划分状态空间的方法,将Z1、Z2、Z3、Z4分别代表的状态空间区间计算出来。其中,Z1代表相对人均GDP位于样本四分之一以下的值;Z2代表相对人均GDP位于样本四分之一分位数至二分之一分位数区间的值;Z3代表相对人均GDP位于样本二分之一至四分之三区间的值;Z4代表相对人均GDP位于样本四分之三以上的值。根据中日韩与东盟各年相对人均GDP数值的大小,将其对应到相应的状态空间。按照这一方法,本文以2002年为期初分别计算了中日韩与东盟每个状态空间的划分。中国与东盟的四个状态空间为:Z1(0,0.08445]、Z2(0.08445,0.2188]、Z3(0.2188,1.50185]、Z4(1.50185,+ ∞);日本与东盟的状态空间为:Z1(0,0.052325]、Z2(0.052325,0.1879]、Z3(0.1879,2.308025]、Z4(2.308025,+ ∞);韩国与东盟的状态空间为:Z1(0,0.069025]、Z2(0.069025,0.24775]、Z3(0.24775,2.226025]、Z4(2.226025,+∞)。根据该状态空间划分,本文计算了中日韩三国分别与东盟经济增长的一步转换概率矩阵(P)(见表1、表2和表3)。转换概率矩阵表中的元素代表的是从状态空间Zi转移至Zj的概率Pij。

表1 2002~2011中国与东盟经济增长分布的转换概率矩阵

表2 2002~2011日本与东盟经济增长分布的转换概率矩阵

表3 2002~2011韩国与东盟经济增长分布的转换概率矩阵

从以上三个表可以看出:第一,中日韩与东盟各国经济状况趋向于维持现状,表现为转换概率矩阵中的对角线上的概率值较大(均在75%以上),意味着各国在下一期维持上一期状态的概率较大。第二,下一期各国经济转向更高水平的概率高于转向更低水平的概率,表现为对角线右边的数值大于左边的数值,如中国与东盟国家从Z2(经济欠发达)转向Z3(经济较发达)的概率是6.45%,而转向Z1(经济不发达)的概率则为3.23%;日本、韩国与东盟从Z2转向Z1的概率为0。第三,对于日本而言,经济发达国家(Z4)和经济较发达国家(Z3)的地位可能发生逆转,这从Z4对角线左边的数值大于0可以看出来,意味着这些国家存在向更低水平转移的概率,说明这些国家的地位并不是“牢不可破”的,但中国、韩国与东盟则不会发生这一状况,这从Z4维持现状的概率为1可以看出来。第四,所有的国家都不能实现跨越式发展,这体现为在下一期跳跃一个状态空间转向更高两期状态空间的概率为0,以中国与东盟处于Z1状态空间的国家为例,其维持现状(Z1)的概率是78.57%,转向更高一期(Z2)水平的概率为21.43%,而转向更高二期(Z3)、更高三期(Z4)的概率都为0;日本、韩国与东盟的状态也如此。

2.3 中日韩与东盟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趋势预测

为了进一步考察中日韩与东盟未来经济协调发展的趋势,本文以2002~2011年的转换概率矩阵作为基础,以2011年的状态空间分布概率[K0(Z1):K0(Z2):K0(Z3):K0(Z4)]作为初始状态概率向量,用MATLAB(7.80)软件对2011年之后200年中日韩与东盟经济发展在各状态空间的比重进行了预测。

根据输出结果可知,中国与东盟的经济发展随着时间的演进表现为不断向更高水平演进的趋势,并最终于2168年达到稳态,稳态时的分布为[Z1:Z2:Z3:Z4]=[0:0:0.8:0.2],即中国与东盟处于Z1和Z2状态空间的国家所占的比重逐渐下降,到2136年,处于Z1状态空间的国家的比重降为0,再到2165年,处于Z2状态空间的国家的比重也降为0,而处于Z3和Z4状态空间的国家所占的比重则逐年提高,这说明了经济不发达国家和经济欠发达国家随着时间的推进也逐渐转为经济较发达国家和经济发达国家之列,并且大部分国家都集中在Z3状态,这一比重达80%,说明在未来较长时间内中国与东盟经济增长能够实现协调发展(各年分布状况详见表4)。日本与东盟的经济发展虽然也随着时间的演进不断向更高水平演进,但直至本文预测的200年之后的2211年仍未达到稳态,其2211年时的分布为[Z1:Z2:Z3:Z4]=[0:0.0019:0.5279:0.4702](各年分布状况详见表5),说明日本与东盟的经济增长虽然在长期趋势中表现为向经济较发达国家和经济发达国家行列靠拢,但在长达200年的时间内仍然散布于三个状态空间中,且经济较发达国家(占比52.79%)和经济发达国家(占比47.02%)的比重差异较小,并未呈现相对集中的趋势。韩国与东盟的经济发展趋势与日本有相似的地方,至2211时也未达到稳态,其分布为[Z1:Z2:Z3:Z4]=[0:0.0012:0.7988:0.2000](各年分布状况详见表6),并且分布也散布于三个状态空间中。但与日本有所不同的是,韩国与东盟的经济增长在未来更集中于Z3状态,比重接近80%,说明相对日本而言,韩国与东盟的经济增长更具协调发展的潜力。

表4 2012~2168年中国与东盟经济发展在各状态空间的比重预测表

表5 2012~2168年日本与东盟经济发展在各状态空间的比重预测表

表6 2012~2168年韩国与东盟经济发展在各状态空间的比重预测表

综上所述,随着时间的演进中日韩三国与东盟的经济增长均呈现出向更高水平演进的趋势,但值得注意的是这实际上隐含了一个划分标准具有时间不变性的假定,即划分标准始终为初始状态空间的分类,并未随时间的变动而进行调整。从表4、表5和表6所预测的三国与东盟经济协调发展的动态演变来看,在很长时间内各国经济增长仍比较分散,特别是日本与东盟、韩国与东盟经济协调发展的动态演进直至200年后仍未达到稳态,经济增长仍分布在三个状态空间内。那么我们有理由相信,中日韩与东盟的经济增长要实现协调发展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

3 结论

随着区域经济一体化浪潮的兴起,越来越多的自由贸易协定被签署,但是否随着自贸区的建设亦或是经济合作的加深,区域经济就会呈现协调发展的态势值得深入研究。本文基于中日韩与东盟经济增长数据,首先采用核密度估计方法对中日韩三国与东盟的人均产出分布进行了刻画,结果表明,中日韩与东盟的人均产出分布均呈现出从尖峰到宽峰、峰值不断下降的分化模式,说明了从经济增长这一角度来看,中日韩与东盟的经济增长存在不协调发展的状态,但相比较而言,日韩与东盟经济增长不协调的状况更为严峻,经济增长差距有扩大趋势。从基于马尔科夫分析法预测的中日韩与东盟经济协调发展的动态演变来看,三者均呈现出向更高水平演进的趋势,但在很长时间内仍比较分散,特别是日韩与东盟经济协调发展的动态演进直至200年后仍未达到稳态,经济增长仍分布在三个状态空间内。因此,我们有理由相信,中日韩与东盟的经济增长要实现协调发展会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但在此过程中,中国与东盟各国的经济增长更具备协调发展的机制,在一定程度上呈现收敛趋势。

为了进一步深化与东盟的经济合作,我国已倡议与东盟打造自贸区升级版,以缓解自贸区建成后由关税降低所带来的贸易扩大效应逐渐下降的趋势。根据本文的分析,虽然中国与东盟开展经济合作之后,各国的经济增长从绝对数额来看呈逐年上升趋势,但至今仍未实现协调发展的机制,人均产出分布存在分化现象。因此,在打造自贸区升级版时,我国要更加注重缩小区域内的经济发展差异,以免引起东盟国家特别是当中经济相对落后的弱势国家的反对,提升我国在东盟国家中的大国形象,增强区域合作的信心,为进一步建设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奠定扎实的经济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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