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对武汉城市圈城乡居民收入公平的影响分析

杨艳红，部沁林

（中南财经政法大学 经济学院，武汉 430073）

0 引言

缩小城乡收入差距力促收入公平是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一项基础性工作和重要任务，也是武汉城市圈“两型社会”建设的重要内容。自2007年武汉城市圈建设以来，城乡收入比在不断缩小，城市圈9市的平均城乡收入比从2007年的2.51下降到2012年的2.22，其中武汉市从2.67降到2.42，黄石由2.98降到2.60，鄂州、孝感、仙桃、潜江和天门分别从 2.46、2.78、2.06、2.33、2.22降至2.13、2.26、1.90、1.99、1.84。只有黄冈的城乡收入比在上升，有2.52上升到2.73。而且，2012年黄石、鄂州、孝感、咸宁、潜江和天门6市的城乡收入比降到2002年的值以下。

城乡收入比的下降表明武汉城市圈城乡收入公平性在提高，这对城乡协调发展和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都有积极的作用。问题是，是什么因素促进了武汉城市圈城乡收入公平的提高？为此，本文试图分析FDI流入对武汉城市圈城乡收入公平性的影响及影响途径。

1 FDI影响城乡收入公平的理论分析与模型设定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利用外资持续增长，外资成为中国经济增长、贸易增长和产业结构升级的重要力量，进而对城乡收入公平产生重要影响。首先，FDI扩大了就业，促进了经济增长，进而作用于城乡收入公平。FDI增加了中国的资本存量而扩大了生产，增加了就业量，提高了居民收入。特别是劳动密集型外商投资企业，为了降低劳动力成本，往往吸纳大量的农村剩余劳动力，提高了农村居民家庭的收入水平，这在一定程度上缩小了城乡居民收入不平等。不过，由于FDI的地区分布差异很大，特别是FDI高度集中在省会城市，因而对各地经济增长的作用差异很大，从而对城乡收入公平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其次，FDI通过影响产业结构进而影响城乡公平。FDI流入通过前后向联系带动当地第二、三产业的发展，引起农村剩余劳动力向非农产业转移或向城镇转移。特别是FDI推动了第三产业部门和小企业、小商贩等非正式部门的发展，有助于乡村居民在非正式部门中寻找工作并就业。赵德昭、许和连（2012）的实证分析就表明，FDI对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有显著的正向作用。

最后，FDI通过贸易渠道影响城乡收入公平。中国劳动力资源丰富，吸引了更多的垂直型FDI，并促进了加工贸易的发展。贸易发展对城乡收入公平的影响，学者们的观点分歧很大。根据斯托伯-萨缪尔森定理，如两国间按照要素禀赋的差异进行贸易，则贸易会提高该国丰富要素所有者的实际收入，降低稀缺要素所有者的实际收入。我国属于低技能劳动力资源相对丰富的国家，因而国际贸易有利于缩小收入不平等。不过，更多的实证研究发现，国际贸易的发展扩大了我国城乡收入差距。

基于上述分析，本文就FDI对城乡收入公平的影响做出如下假设：

假设一：FDI流入扩大了投资和就业，对城乡收入公平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

假设二：FDI流入促进了产业结构升级和出口贸易的增长，从而对城乡收入公平产生影响。

为验证上述假设，下文利用2006～2012年武汉城市圈9市的面板数据来检验FDI对城乡收入公平的影响，回归模型设定如下：

lnYit=α+β1lnFDIit+β2lnRPGDPit+β3LnINit+β 4LnEXit+λ1lnFDIit*lnRPGDPit+λ2lnFDIit×lnINit+λ 3lnFDIit×LnEXit+εi+μit

其中，Y表示城乡收入公平；FDI代表外资开放度；RPGDP为人均实际地区生产总值，表示地区经济发展水平；IN代表产业结构变化；EX表示出口贸易依存度。此外，引入三个与FDI的交叉项变量，即FDI分别与RPGDP、IN和EX的交叉项。为了消除数据的异方差性，这里对所有变量取对数。i代表横截面样本，在本文中为武汉城市圈9市；t为2006年至2012年的7个时期；εi表示不可观察的个体效应；μit为随机扰动项。根据上面的假定，β大于0，λ2大于0，而λ3的符号不确定。

2 计量结果与分析

2.1 数据说明与来源

因变量城乡收入公平（Y），用武汉城市圈农村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城镇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的比值来表示。Y大于0小于1，Y越大，表示城乡收入分配越公平；反之亦然。对于解释变量，考虑到数据的合理性与可获得性，本文的选取如下：（1）外资开放度（FDI）为各市实际利用FDI金额占各市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来表示，其中实际利用FDI金额为FDI美元额乘以当年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平均价。（2）人均实际地区生产总值（RPGDP）由各市实际地区生产总值除以常住人口得到，单位为元，其中实际地区生产总值等于地区生产总值除以以2005年为基期的居民消费价格指数。（3）产业结构（IN）用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来度量。（4）出口贸易依存度（EX）：用出口贸易额占GDP的比值表示，出口贸易额根据人民币兑美元的年平均汇率折算成人民币金额。其中，人民币对美元汇率来自国家外汇管理局公布的数据，其余数据来源于2007～2013年《湖北省统计年鉴》。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

表1 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

2.2 面板数据的单位根检验和协整检验

先对上述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以判断其平稳性。本文采用LLC、IPS、Fisher ADF和Fisher PP四种检验方法，滞后期采用SIC标准自动选择，原假设均为“序列存在单位根”，检验结果见表2所示。由表2可知，LnRPGDP的单位根检验时四种检验值都接受原假设，LnY、LnIN、LnFDI、LnEX有三个检验值接受原假设，表明它们都是非平稳的，一阶差分后都是平稳的，因而都是一阶单整序列。

表2 面板序列的单位根检验结果

由于各变量都是一阶单整的，因而可对面板数据进行协整检验。这里分别用Pedroni检验和Kao检验来检验变量之间的协整关系。由表3知，Pedroni检验有7种统计量，滞后期由SIC标准自动选择，在含截距项和含截距项和趋势项的假设下进行检验，其Panel ADF统计量、Panel PP统计量、Group ADF统计量和Group PP统计量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表明变量之间存在稳定的协整关系。Kao检验的ADF统计量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由此可得出结论，各变量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表3 城乡收入公平的面板数据协整关系检验结果

2.3 估计结果分析

首先对模型的残差进行ADF检验，检验结果是平稳的，排除了“伪回归”。然后对模型的设定形式进行检验。先根据F统计量来判断回归模型应采用混合模型还是固定效应模型，检验结果为固定效应模型。然后使用Hausman检验是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还是随机效应模型，检验结果显示为随机效应模型。根据随机效应模型进行回归（表4的模型1），发现LnRPGDP的系数λ0显著性最差，除去该变量LnRPGDP进行回归，此时Hausman检验时仍选择随机效应模型。回归后发现所有的回归系数都通过T检验，模型设计的检验仍是随机效应模型，残差仍是平稳的，此模型为表4中的模型2。回归结果见表4所示。

表4 模型估计结果

由表4可知：（1）FDI与城乡收入公平之间呈正相关关系，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上显著。这一结论证实了假设一，表明FDI开放度上升会促进了武汉城市圈的城乡收入公平。（2）三个交叉项的系数都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表明假设二也成立。其中FDI与产业结构的交叉项的回归系数为正，表明FDI流入带动了武汉城市圈第三产业的发展，并对城乡收入公平产生正的影响；FDI与人均实际地区生产总值和出口贸易依存度的交叉项系数都为负，表明FDI流入促进了实际人均收入的增长和出口贸易的扩大，进而显著的降低了城乡收入公平。（3）第三产业发展和出口贸易依存度自身也是影响城乡收入公平的重要因素。其中，第三产业的发展对城乡收入公平产生显著的有利影响，而出口贸易依存度上升显著的降低了城乡收入公平。（4）由模型1还可知，人均实际收入水平的上升降低了城乡收入公平，但不显著。

4 结论

文章先从理论上分析了FDI对武汉城市圈城乡收入公平的影响，然后利用2006～2012年武汉城市圈9市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发现FDI不仅直接而且间接地通过第三产业的发展促进了武汉城市圈城乡收入公平的提高；不过FDI流入也会通过出口贸易开放度的提高和人均实际收入水平的上升而降低城乡收入公平。此外，第三产业的发展也有利于城乡收入公平，而出口贸易的发展却不利于城乡收入公平的提高。

为了提高FDI对武汉城市圈城乡收入公平的影响，一方面应深化对外资开放的力度，充分发挥FDI在扩大就业和促进农村劳动力转移方面的积极作用；另一方面要努力构建城乡统一的劳动力市场，促进劳动力在地区间合理流动，降低农村劳动力的流动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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