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风雅

郭强

我和郑成功已认识多年，他1.84米的高个子，人很俊美，充满了阳刚之气，眼睛里闪烁着灵慧之光。其书，感情恣肆、笔墨淋漓、富有个性、凸显张力，展现出了西北人性格中特有的豪放大气。

郑成功曾经插过队、种过地、放过羊、修过火车头，现在是一名铁路警察。他为人朴实厚道，具有典型的中国文人性格。我从他的甲骨、钟鼎、小篆、魏晋等书风中，看到了他的灵魂与性情。这种很古典的文化性格让他可以独立地思考文化艺术、理解书法艺术。他是用心在与古人对话，直面古典，与二王探讨笔墨、探讨中国文学的演变与发展，用灵魂感悟书法艺术的大爱与大美。

成功常给我打电话请教、交流。我说学艺术要真，“真”是学习艺术的根本。一是学艺术的执着精神，二是无功利心，三是要有坦荡的襟怀。怀着“真”心搞艺术，自然会提升其品格，提高艺术品的品位，使其登堂入室。这种文人性格决定了他与其他书法家对书法艺术的不同理解，也决定了自己不同于别人的追求。纵观中国书法艺术史，能够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留下只鳞片爪的艺术家，他们的身份首先是文人，然后是书法艺术家。

郑成功的作品古意盎然，又有超然的沉静，追求一种商周甲骨文字的朴素自然与恬淡。我也学习篆刻、古典文字书法艺术，从他的笔下，我也汲取了很多的营养。古典是源、是本，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只能如飘零的浮萍。

郑成功的篆刻古朴灵动，甲骨厚实自然，行草书流畅，从中都能看到自己的独特面目。他用笔干净利落，充满灵性与张力。其线条粗细变化掌握精准，章法布白疏朗紧凑，尽显匠心。他用笔用墨的造型取势和篇章气韵都不是简单地挪用，而是用心净化后的有机融合，是功力积淀的全面反馈。

成功的作品有种雅，与他的人一样精神。雅是品位，也是格调。但这种“雅”还必须走向更高的“正”，雅正才是完美的。艺术家必须让人看到作品后面堂堂正正的气息，气正、书正。

西汉辞赋家杨雄说“书为心画”，这即是说书法是书写者心理的外在表征，是书写者思想意识情感等方面的直接反映。成功的篆刻、书法艺术是一种心的洗礼、一种精神的回归，是古典与浪漫的表现，是对书法艺术的重新审视与理解。假似时日，如果他依然用自己的执著精神痴迷地追求古典艺术 ，用自己的心去接近古人的艺术灵魂，用自己独特的理解去诠释书法艺术，用那份沉静与平和将书法艺术进行到底，庶几可得“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之最高境界。

成功曾问我什么是艺术美，我思考后说：“宋代欧阳修有一句名言：‘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让我感悟到，任何艺术创作，艺术风格的形成是有意无意间碰撞产生出来的，就像怀着初恋般的心境，细心观摩，达到雅俗共赏，才是艺术的完美。”

在我眼中，成功很努力，具有勇往直前的进取精神。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东西，诚如他低调的性格，似乎也是与生俱来的。成功说：“我与书法、篆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缘分，但是在这个领域，我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始终是一个新兵。”

愿成功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沿着自己的方向稳步向前，走得踏实。

（本文作者系国家一级美术师，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篆刻委员会委员，四川省书协副主席、篆刻委员会主任）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