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吻
2014-09-21陶灵
海外文摘·文学版 2014年7期
陶灵
到达村子时,天已经黑了。
小梅是同行中唯一的女性,21岁,只比我小一个月。客房里特别冷,只有两只热水瓶,我提议,用热水烫脚,特别暖和。她点头同意。我把热水倒进搪瓷脸盆,试水温,很烫,掺了点冷水进去。小梅坐在小櫈上,抬着脚,蜻蜓点水似的沾着盆里仍烫的热水,把脚歇放在盆沿边,望着我说:“你也来烫噻!”
我也冷,只是不好意思与女孩子之间脚挨脚的那种肌肤之亲。有了小梅的邀请,我正巴不得,立即把两只热水瓶放在座位边,另外拿来一个空脸盆,说:“过会儿水冷了,倒一些在空盆里,再掺热水,又烫,这样免得起身。”这是我冬夜看书时,独自烫脚的办法。
到底还是不好意思,我俩分别蜻蜓点水似的沾着热水,最终没敢脚挨脚地放在一起,但免不了脚与脚相碰,一刹那,一种奇妙的感觉传遍全身,就像我后来尝到的初吻。
我把这次的烫脚,叫做“脚吻”。
责任编辑:蒋建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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