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战争在大连及其思考 （上）

王元新

（中共大连市委党校，辽宁 大连 116013）

一、清军被动防御的节节溃败

甲午战争爆发后，清军在朝鲜战场节节溃遁。日军取得了平壤战役胜利后，又在黄海海战中取得了制海权，决定向中国本土发动进攻。第一军越过鸭绿江侵略辽东半岛北部，牵制集结在鸭绿江防线的清军主力。第二军在大连花园口登陆，占领金州、大连湾，切断清军南北防御体系，夺取旅顺口要塞，准备与华决战。

花园口登陆。1894年10月16日，日本第二军在广岛集结，制定了详尽的登陆计划和作战方案。10月23日，首批侵华日军分乘16艘运输船，在16艘军舰的护送下，向花园口进犯。24日凌晨，日本联合舰队抵达，第一批运兵船随后驶抵，51名海军陆战队员成功登陆花园口。日军惊喜地发现，这里竟然没有清军防守，大队人马仿佛进入无人之地，放心大胆地开始大规模登陆。到11月6日，共登陆24049人 （含军夫），战马2740匹及其它大批辎重武器。期间，日军为防止清军袭击，又在皮子窝开辟一登陆地点，而驻守清军200人早已退守金州。

日军大部队在广岛集结8天，14天的时间完成了登陆计划，人们不禁会问，大清海陆军在干什么？实际早在日军进犯前，清廷已得知消息，令李鸿章筹办。李鸿章也做出了防御部署。但被动的防御，只能是 “株守挨打”，在军事战略上就已经输掉。

早在十九世纪七十年代，日军海外扩张政策就已震惊清廷。李鸿章清醒地看到日本 “诚为中国永远大患”［1］。因此，不遗余力谋创水师， “大半为制驭日本起见”［2］，并积极做了战略防御。但是和是战，清廷在摇摆当中贻误了战机。

日军准备侵华和登陆后，清廷和李鸿章仓促地做了防御部署。一是11月2日清廷新设 “督办军务处”，全权指挥对日作战；二是李鸿章多次致电清军驻旅顺各将领及北洋提督丁汝昌，日本拟从旅顺后路进攻，各炮台需昼夜严守。特别是在通往大连湾和旅顺口之间的重镇南关岭要设炮台扼险堵剿，并清醒认识到， “舍南关岭不守，过此恐不能守”［3］，要 “确探严防”“多置旱雷” “勿轻接仗”；三是招募新兵，加强训练，以备急用；四是紧急调兵遣将。调广州提督唐仁廉前往旅顺 “督率诸将尽力战守”，但唐却 “无船可去，徒为焦急”。命令老将宋庆挑选敢死队南下援金，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又征调能征善战的正定镇总兵徐邦道率部从天津军粮城赶赴大连湾驻防。派卫汝成五营乘船赴旅顺。调营口守军程之伟带晋军2000人援助金州，但程的部队迟迟未能到达，躲在复州城里避战。调山东章高元八营赴旅顺，但却组织迟缓。

这些防御措施在战略上已经被动的情况下，如能在战术上有效实施，也会起到积极的防御作用。但军令不畅，军纪荡然无存难以落实。甚至光绪皇帝对程之伟行抵何处，也 “杳无信息，殊深愤闷”，更难有 “奇智急谋” “以少胜众”的梦想了。

清军在做被动仓促的防御，日军登陆成功后则按预定计划休整待战；清廷却在紧锣密鼓为慈禧太后筹备六十大寿。此时，慈禧太后正在赏进贡寿礼者，而日本明治天皇则亲历广岛一陋室督战数月，亲自慰问伤病员。两国对战争的迥然态度不难想象战争的结局。

金州攻防战。金州作为旅顺军港的后路，为军事要隘。日军也清楚地看到，金州城是去旅顺口之第一要害，先拔之则可破大连，大连陷则旅顺无援，旅顺落于我手，即可长驱直攻直隶［4］105-106。因此，金州之战，关系重大。

金州城南北长约930米，东西宽约760米，是一座长方形砖城。城墙高6米，宽5米，女墙高2米，顶宽4米，城墙有角台4处，分设4门，各门上均有城楼，城门外还筑有瓮城，城外建有护城河，深5米，宽15米，城池雄伟壮观，素有 “辽东雄镇”之称。然而如此重镇，守军却只有洋枪队200人。金州副都统连顺向上告急，同时来到大连湾， “跪求怀业出兵抗敌，而怀业不允。”大连湾炮台系赵怀业指挥，辖有3000余人，多新式枪炮，赵怀业以 “奉命守炮台，不与后路战事”为由，按兵不动。徐邦道到金州后，组织清军 （多半为新招募新兵）在金州城东北石门子，修筑堡垒阵地，扼守敌犯之东路、北路。

11月3日，日本第二军第一师团全员1万多人向金州进犯。11日5日上午，日军主力到达金州城外，知清军防御重点在石门子一带，故采取东西夹击迂回之势。激战双方犹如轰雷闪电，弹弹相击，硝烟竞涨，激烈猛击。11月6日凌晨，日军再次发动总攻，清军英勇抵抗，十分惨烈，但终因寡不敌众，堡垒失守。日军集中兵力向金州城发动总攻。城里守军700余人与敌殊死防战。日军在金州城1公里外的三里庄安好36门大炮，向金州城猛轰。一时间 “天地摧，地维折，山河为之震动，子弹如雨，炮烟满天，光景甚为凄惨”［5］78-79。战斗进行了两个小时左右，日军最终占领金州城。

日军进城后，缴获清军遗弃的大量枪支弹药及其它军用物资。其中军马85匹，步枪2012挺，大炮107门，弹药山积，米3210包，其它粮秣货币杂具不胜枚举［4］115。

普遍认为，土味文化是伴随网络直播视频流行起来的一种网络文化，因为来自于民间，具有乡土气息被称为土味文化。其衍生分支是土味情话，指那些听起来腻人、带着土气、冷幽默式的情话，多采用转折、夸张的表达方式。

日军占领金州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为日后的旅顺大屠杀预演了罪恶的一幕。20世纪50—70年代，史学工作者搜集了大量口述资料，揭露日军暴行。现采录两例——

72岁的老人刘长仁回忆说： “光绪二十年，头番日本来时，日本鬼子攻破金州城后就到处抓人。仅在东街，他们一共就抓了47人，绑成一串，又在现在的老邮局道东的刘家炉安了一大口锅，把人杀了后向锅里放血，这样杀了30多人，还有十几个被杀在东门外城壕里和南山屯……日本鬼子到处强奸妇女，我奶奶、我三大娘和我叔伯姐姐小翠子被逼投井自杀。”

95岁的老人刘占鳌回忆说： “我出生在光绪二十四年，也就是巳亥年，当时甲午战争刚结束四年。年轻时经常听家里老人和城里人们议论甲午战争中日军在金州杀人造孽的事情。

金州城被攻破后，老百姓纷纷外逃。男人还好办，因为当时女人大部分是小脚，跑不了，只好投井上吊，要不就被日本兵强奸。也有的是在家里人逃离之前，扔到井里去的。当时的城里井里都是女人的尸体。如城东北角的韩家井，尸体把井都填满了。西街曲氏一家投井的事，后人给记下来了，所以能流传到现在。其实像老曲家这样惨的还有。当时，大街上被日本人杀的尸体到处都是，特别是东街道都统衙门前影壁四周，尸体堆成堆。家住城隍庙正门前的张玉恩，月子里的老婆被日本强奸后，把肚子大开膛，把孩子穿在刺刀上在大街上挑着玩。当时，街坊邻居亲眼见到。真凶残！

甲午战争日本兵在金州犯下的罪行太多。因为四十年日本殖民统治，人们都轻易地不敢提这些事情，渐渐地很多事，都不知道了。我认为有必要让子孙后代都知道这些事”［6］。

大连湾弃守。大连湾地理位置十分险要。六处炮台构造 “仿照外洋样式，曲折坚固”。各炮台配备最新式精锐大炮，可自动回转射击，堪称 “严城巨防”、 “无双的利器”。11月7日，日军向大连湾进攻。然而如此精良的炮台，在守军赵怀业的指挥下，却 “不谙战事”，于6日晚带领3300名清军连夜逃往旅顺 （百姓讥讽称 “赵不打”）。李鸿章后来在 《李傅相手谕旅顺诸将书》中痛斥 “赵怀业久驻湾防，既不出队与徐见隆力战，又不能为一日之守，任令营哨官纷纷逃遁，勇丁下乡掳掠，毫无纪律，实属丧尽天良”。而日军则把攻打大连湾视为拼死一战。两国军人对待战争的态度和精神可见一斑。

日本随军记者龟井兹明比较详细地记载了日军攻占和尚岛炮台时的情形： “此役敌军 （即清军）据坚牢巩固的炮台而防御，我军必须紧逼敌营而夺取之。各军官兵士互相决心死战，有的把行李托付给战友作为遗物，有的把卷烟分得一支不剩。也不带午饭和干粮，悲壮凛然无一想生还者。……各自分外小心，逐渐逼近垒壁，阖然无有人声，巨炮空向天空，犹如蛟龙睡着一般。于是，破大栅门，打开铁门侵入，搜检炮台及兵营，敌人已踪影皆无，只有步枪及军械散乱在各处。木然自失良久，于是我军不放一枪，兵不血刃，先攻陷和尚岛炮台，其他各炮台也被我军全部占领”［4］92。

日本特工向野坚一在 《从军日记》中记述：“炮台样式完全是西洋式的……军火库装满了弹药，完好无损……这座炮台实在漂亮。炮台虽好，怎么无兵把守？假若此炮台为日军所守，以一中队可挡百万之敌。凡见此炮台者，无不交口称赞”［7］。日军都在惊讶这样一座近代先进的炮台却被弃守！有人说，甲午战争清军战败主要是武器装备落后，大连湾弃战是人为因素还是武器因素？

日军侵占大连湾后，不仅对炮台惊讶不已，对“恶臭满盈”也不可思议， “堆积之粪便撒盖生土，谓之发酵制肥。” “清军最新锐炮台内部甚至运营粪土生意，” “干大粪百斤，东钱五百文，银货二十四钱，”买卖兴隆。［8］日军在炮台搜缴到清军在大连湾敷设的水雷配置图，大量军火落入日军之手。其中包括 “海岸行营两种炮凡120余尊，大小炮弹246万数千颗，而自沪局运至行营快炮封尚未启，华厂自制枪并德国枪600数十杆、枪弹3381万数千颗及马匹行帐诸式军储”［9］。这些都成了日军的战利品。李鸿章苦心经营多年的大连湾，就这样落入日军之手。更具讽刺意味的是，李鸿章轻信外电报道，认为 “大连湾炮台轰击甚得力”，并期望 “前后夹击，冀得大胜”。装备精良的大连湾炮台，在日军进攻面前不但未能有效地对日军的进攻产生抵抗作用，优良的港湾反成了日军进一步侵华的根据地， “李鸿章栈桥”便被日军用来运输侵华物资。

大连湾弃守这天，正是慈禧太后生日。光绪皇帝正在率群臣三叩九拜，听寿戏，赏寿宴，欢乐至极。

旅顺口攻防战。11月17日，休整十天的日军开始向 “东亚第一堡垒”旅顺口进攻。旅顺口是李鸿章苦心经营16年的北洋水师基地。其海岸设有东西两座炮台群，共76门大炮。另沿炮台筑长墙十里，码头两座。同时，旅顺口陆路还修建永久性炮台6座，共计78门火炮。

旅顺口开战时，清军守御兵力1.47万人，分别由六位提督、总兵统领，可谓有将无帅。开战之前，六位将领公推姜桂题为统帅， “一切听其调度，同心协力”“支持大局”。

李鸿章对旅顺口保卫战也曾多次部署，要求在南关岭借助地势开展阻击，并做好 “选锋”，即挑选敢死队，主动向日进攻。如旅不保，则应将炮闩、炮子抛沉海内，免为敌用等。李鸿章认识到 “赴援旅顺，急如星火”，催调南北两路兵援旅顺，但却以 “道路太远，恐有不及”想推辞，调拨南洋的船充实北洋舰队，但南洋水师怯懦避战，以船朽人庸为由，难助北洋一臂之力。

李鸿章还令丁汝昌 “即率六船由沽赴旅口外巡缴，遇敌即击，相机进退。”［3］41光绪皇帝也颁布上谕，命丁汝昌带其舰队 “不时游弋，牵制贼势。”但是，11月13日，丁汝昌到达旅顺后，上岸了解军情，认为日军鱼雷艇对北洋舰队造成危害，当晚率舰队撤回威海。丁汝昌擅自 “避战保舰”，临战脱逃，对旅顺口守军影响极坏。14日凌晨，舰队返回威海卫军港时，镇远舰不慎触礁，管带林泰曾引咎服毒自杀。历史的命运是无情的，镇远触礁，北洋实力锐减，清朝国运将尽，已见端倪。

11月15日，日本第二军司令官大山岩发布 “攻击旅顺口训令”。同日，退守旅顺口的提督徐邦道在土城子阻击日军，与日军搜索队相遇，初战告捷，但因粮草缺乏，只好退回大本营。18日，土城子阻击战打响，清军前进势如破竹，这是自日军登陆作战以来，清军取得的首场胜利。然而因后援供给无法跟上，只好再次退回旅顺。11月20日，当徐邦道再次率3000人阻击敌军时，日军早有准备，清军行动受阻，由主动变为被动，只好退回旅顺。当晚，日军第一师团长山地元治发出总攻命令。

21日晨，日军发起进攻，旅顺口攻防战打响。椅子山、案子山两炮台激战35分钟后失手。不到一上午的激战，日军便占领了旅顺口后路所有炮台，开始向市区和东海岸炮台进攻。

在陆战同时，日军联合舰队11艘军舰、10艘鱼雷艇全部出动，横排一字阵于旅顺海面，牵制清军炮台，当后路炮台失陷后，鱼雷艇驶进海岸，轰击逃往海岸的清兵和从海面逃跑的清兵。旅顺口东岸黄金山炮台，共有大小火炮17门，这些大炮 “皆可旋转360度，有八面射击之便”。但总兵黄仕林贪生怕死，乘船逃走。部分爱国清军虽进行了一定抵抗，最终失守。龟井兹明在日记里记述， “死守的清兵亦不可谓不够勇猛。惜哉！有此坚牢不可摧之炮台，有此顽强勇敢的兵卒，然而可惜指挥军官不得其人，终于抛弃此一大军事要地以至于相继逃跑。”［5］148日军占领炮台后，没有准备日本军旗，津田大尉命令士兵以斩杀清兵鲜血染成军旗，高高挂在炮台上。当天夜里，西海岸清军和各炮台退守清军，在徐邦道、姜桂题等人带领下，撤离西岸炮台，突围北上，连夜奔南关岭、过金州四十里堡，与前来反击金州的宋庆诸军会合。清军从金州大连湾溃败到旅顺，又从旅顺溃败回金州西海岸，在辽东半岛形成了V字型大溃败。李鸿章后来在指挥威海卫战役时，为防止重蹈大连湾和旅顺的覆辙，痛心电示诸将， “半载以来，淮将守台守营者，毫无布置，遇敌即败，败即逃走，实天下后世大耻辱事。”［10］清军突围，因前有金州日军堵截，后有旅顺日兵追杀，死伤极为惨重。 “旅顺以北，金州之间尸骨遍地，堆满大道” “数不胜数”。在 “金州湾头即北平山麓约4公里多的中间，在怪石林立的岩壁下遗存 （被溺死的清军）的尸体，恰如铺了一层石头一般。”［4］238由于旅顺口西海岸清军已经逃跑，日军不费吹灰之力占领全部炮台，旅顺口沦陷。曾经自诩 “深固不摇”的旅顺要塞，竟以 “一日不能守”而失陷。

就在旅顺口失守的同一天，清军主力终于从辽东和复州增援金州，沿途百姓无不 “箪食壶浆，以迎王师”。但令人遗憾的是，近万名清军主力，以“敌炮我枪”为由，竟攻不下日军只有1200余人留守的金州城，苦战一天，便无功而退。12月6日，日军兵不血刃，占领复州城。

旅顺口沦陷后，海陆炮台大小20余座，大小火炮140余门，以及水雷营、鱼雷营、船坞等各种军事设施和弹药、粮饷等各种物资， “价值相当于六亿数万元”，皆成日军战利品。

日军侵踞大连期间，大连地区人民群众自发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抗争，用生命谱写了反日悲歌，挺起了民族精神的脊梁。农民高武组织800民众，多次袭击日倭， “舍生忘死保百姓，一腔热血墙染红”；曲氏井记载着千秋身殒名不沉的贞魂；阎世开拒绝带路，挥笔作答，怒斥敌酋，此笔 “撑天地，泣鬼神”；苑铁匠手持铁锤，连击6倭，壮烈牺牲；一少年化成乞丐，将泻药投入日军水缸，伤及多人，被捕后慷慨陈词， “为国杀敌，早拼一死”；小平岛海神娘娘庙住持僧圆明和尚，怒斥日军： “尔等海盗，出无名之师，占有主之地，毁我桑梓，戮我苍生，自古迄今，未有尔等残暴也”。又作诗云： “一夕半北 （隐 ‘死’字）未分开，只落魂魄上九台；今生不能雪此恨，转世投胎再回来。”凶残日军将圆明和尚架火焚烧。夜里圆明和尚弟子在乡亲们帮助下，炸毁庙宇，与强占庙宇的日军同归于尽［11］。

无数先辈，为国为民，视死如归，历史悲歌，永彪青史。

（未完待续）

［1］纪陶然.微言大义：晚清民国留言薄［M］.北京：同心出版社，2012.

［2］王林.大家精要·李鸿章［M］.昆明：云南出版社，2009.

［3］ 顾廷龙，戴逸.李鸿章全集： 电稿，卷 18［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8.

［4］戚其章.日清战争实记选译［A］//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续编.中日战争：第8册.北京：中华书局， 1994：105-106.

［5］［日］龟井兹明.血证——甲午战争亲历记［M］.高永学，译.北京：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12.

［6］张本义.甲午见闻录［A］//甲午旅大文献.大连：大连出版社，1998：66-73.

［7］戚其章.向野坚一从军日记［A］//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续编.中日战争：第6册.北京：中华书局， 1994：210.

［8］宗泽亚.清日战争 ［M］.北京：世界图书出版公司， 2012：267.

［9］姚锡光.东方兵事纪略 ［A］//近代史笔记料丛刊：第1册.北京：中华书局，2010：39.

［10］顾廷龙，戴逸.李鸿章全集：电稿，卷25［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08：203.

［11］ 关捷.中日甲午战争全史：第 2卷（上）［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2005：1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