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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电影的传播价值解析

2014-09-01陈晓伟

新闻爱好者 2014年8期
关键词:传播价值微电影电影

陈晓伟

【摘要】微电影作为发展势头强劲的新兴媒介,有三个方面的传播价值不容忽视:第一,微电影的艺术价值——对电影创作的实验性探索;第二,微电影的社会价值——对哲学命题、社会话题、人生问题的深刻表达;第三,微电影的经济价值——对广告产品价值认同感的建构。

【关键词】微电影;电影;传播价值

微电影,从真正意义上的诞生,至今不过4年的时间,在人们还没厘清它的概念、内涵和外延时,它已经以迅猛之势占领了各大网络媒体及电视媒体,并以前所未有的发展速度不断创新着它的制作理念和表现方式。有人认为,微电影仅是新媒体时代昙花一现的媒介现象,也有人认为,微电影最终会像电影、电视一样成为成熟的传播媒介或者产业而得以永存。但无论怎样,微电影的发展势头没有因为任何争论而减弱,各营销公司、视频网站、学生团队、民间团体力量的加入和不断出现的新作品一起丰富并拓展着它的内涵和外延。

那么,微电影热潮的背后凸显的是什么样的传播价值呢?笔者认为,在当前的媒介环境中,微电影三个层面的价值颇值得一提。第一,微电影的艺术价值——对电影创作的实验性探索;第二,微电影的社会价值——对哲学命题、社会话题、人生问题的深刻表达;第三,微电影的经济价值——对广告产品价值认同感的建构。本文从这三个层面对微电影做深入解析。

一、微电影的艺术价值:实验性

在当前错综纷繁的微电影创作形态中,我们大致可将其划分为两类,一类是以广告为核心的定制类微电影,另一类是以表情达意为主的叙事(或非叙事)类微电影,而后者更接近于电影的内核。从某种意义上说,它是常规电影的“微”形态。与常规电影规定性强、意义相对固定的特点相比,微电影在选择题材、建构文本、建构意义方面,都有着相当的开放性,因此,与常规电影相比,它具有更强的创造力和实验性。这种实验性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创作观念的实验性;二是表现手法的创新性。

(一)创作观念的实验性。在世界电影历史变迁中,从卢米埃尔兄弟的纪录短片到蒙太奇学派,从德国表现主义电影到法国新浪潮,电影的创作观念始终是变动不居的。尽管如此,常规电影尤其是商业电影的创作依然有共性的规律可循。比如,注重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线性叙事结构;塑造鲜活生动的人物角色;讲述流畅、易懂、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故事等。微电影的实验性在于它可以打破常规。

以微电影《After Ego》为例。这部被称为“国外心理短片”的微电影并没有讲述任何完整的故事,片中出现的一切都仿佛是具备多重含义的隐喻符号。一个穿着褴褛白色衣裙的女人,浑身涂满了斑驳的鳞片似的白色涂料,像生物一样爬行在空洞、同样具有斑驳墙壁的房间里。另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人,妖娆而浓艳地在同样的房间里昂扬行进。白衣女子从一个房间爬行到另一个房间,仿佛在寻找什么,表情警觉,充满好奇;红衣女子翩跹起舞,舞动着一段一段的红色布条。白衣女子发现了一段红色布条,红色布条将她围成一圈,她将脸庞埋在揉搓的红布里,痛苦而犹疑,最终她猛地将布条撕成两半,发出一声吼叫,随着这声吼叫,红衣女子倒地身亡,飞舞的红布埋在她的身上,只露出她的脸。画面淡出,影片结束。

这部4分10秒的电影短片,充满了多种解读的可能性,它可以是现实与梦想之间关系的一种隐喻,也可以是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中本我与自我之间关系的一种隐喻。当观众没有从中得到一个完整的故事的时候,却在抽象的影像符号中感受到一种情绪,这就是这部作品的价值所在。

20世纪前期,欧洲先锋派电影诸如《一条安达鲁狗》《机械舞蹈》《黄金时代》等,也以抽象性、前卫性和超现实主义性而成为一个代表性的电影流派,但它的传播效果却不能与它的艺术价值成正比。美国电影研究者S·麦克唐纳在与先锋派导演A·沃格尔谈话时说:“我在教学生读现代派文学时,尽管他们觉得困难,但可以忍受并会喜爱。但如果教他们先锋派电影,哪怕只是30分钟,他们就会觉得我是在折磨他们了。”[1]先锋派“不需要任何理性的控制,而且超越任何美学的或道德的框架”[2]的创作,让观众望而却步。新时期以来具有实验性的中国探索电影也遭遇着同样的尴尬。陈凯歌的《孩子王》在戛纳电影节展映的时候,因为沉闷难懂,被记者们开玩笑评为金闹钟奖。而诸如电影《猎场扎撒》《盗马贼》《棋王》等也因为生涩难懂,招来观众尖锐的批评。

微电影的“微时长”特征、创作主体的开放性和网络传播平台的互动性特点,从某种意义上说,打破了先锋派电影的尴尬。它不仅提升了观众的艺术修养,而且是对常规电影创作的一种有益补充。

(二)表现手法的创新性。电影叙事手段和电影语言风格的变化,会影响到电影整体风格的形成。当下微电影的创作类型繁杂、创意十足,其表现手法层面的探索性已远远超越了常规电影,展现出独特的视觉观感。

美国创意微电影《Malaria》是一个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它的拍摄已经超越了传统电影的范畴,它的叙事不是靠电影镜头组接完成,而是由折纸、剪纸、漫画书和真人的手的互相协作来完成的。这个影片用耳目一新、鬼斧神工的表现形式流畅而自然地向观众展现了一个男人与死神的一段对话,节奏沉稳、大气磅礴,视觉体验丝毫不亚于一部真正的西部大片,而它带来的新奇感却是常规西部电影所不具备的。

阿根廷实验微电影《灯具》同样是一部探索性极强的影片。它用真人定格的拍摄方法,讲述了一个荒诞的故事:主人公去灯泡厂上班,他像嚼泡泡糖似的嚼玻璃珠,然后将灯泡吹出来,交给女搭档用眼神一闪,灯泡就亮了。男主人公趁搭档不注意时偷了很多玻璃珠,试图要造一个更大的电灯泡,但不料被主管发现,他被踢出了灯泡厂。后来在女搭档的帮助下终于完成了心愿,两个人乘着巨大的灯泡在空中翱翔。尽管真人定格动画的拍摄手法由来已久,但是将其与故事的讲述如此天衣无缝地结合在一起,在常规电影的创作中,仍是罕见的。

当下,微电影对电影表现手法的探索呈现多元的趋势,动画元素、表现主义、超现实主义影像等都作为表情达意的手段与微电影叙事结合在一起,为观者提供了院线电影所鲜有的视觉体验,微电影的实验性可见一斑。

二、微电影的社会价值:思想性

埃德加·莫兰认为,“电影艺术能促使我们对现实的想象和对想象的现实加以思考”。[3]在当前消费主义语境下,电影的娱乐性和消遣性被强化,而忽视了对其主题思想的开掘。微电影形态的存在,为思想的表达提供了生动具象的工具。它用短小精悍的篇幅、让人惊叹的创意,实现了一种“借助电影来思考”的艺术效果。

(一)哲学命题的具象再现。英国微电影《chinti》,通过动画的方式,展现了深邃的哲学命题。一只思想自由的小蚂蚁和家人生活在一个垃圾堆旁边,每天的工作就是搬运物品。一次偶然的机会,它得到了一张印有泰姬陵的图片。小蚂蚁深深地为之吸引,它用周围的垃圾企图按照图片建造一个泰姬陵,但屡试屡败,最后它用尽一生的时间终于建成了一个小小的泰姬陵,长满白胡须、一身疲惫的它满足地趴在自己的杰作旁边,镜头拉开,让人悲怆而感慨的画面出现了:小蚂蚁身后就是泰姬陵,只是因为它是小蚂蚁,身在泰姬陵脚下,而看不到它的全貌而已。

作者用粗粝而有质感的影像风格,平静而节制地讲完了这个8分25秒的故事,但带给人的震撼和思考却是强大而深远的。首先,“认识自己”的哲学命题。实现自我必须认识自我,认识自我是实现人生意义和价值的条件,但当自己对自己的立场和存在认识不够的时候,自我的努力就变成了徒劳,就像小蚂蚁将生命全耗费在搭建泰姬陵上,而不知泰姬陵就在身后一样。其次,“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问题。正如苏轼诗作《题西林壁》中有云“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如果小蚂蚁努力跳脱出自己立场的局限,站在高处,来全面地看待问题,泰姬陵也就跃然于眼前了。再次,“珍惜眼前”的哲理。有时人们所毕生追求的梦想,其实一直就在自己身边,只是自己没有看见罢了。多元的解读,是8分钟时长、没有对白的影像所给予的。著名电影理论家巴拉兹说:“人类精神的发展促进了电影表现手段的发展。”微电影的存在,为哲学命题的探讨提供了更有力的工具。

(二)社会话题的深邃表现。用社会学的视角来看,当下“是一个充满变革的世界,充斥着深刻的冲突、张力和社会分隔,以及现代技术对于自然环境的巨大破坏”[4]等。我们身处其中,被很多问题所裹挟,微电影通过细碎微妙但却形象复杂深刻的方式,反映了我们的社会经验,给人以心灵的震撼。

比如微电影《美好的震动》通过动画的形式讽刺了中国式看客的行为,也在叩问着我们的道德与良知。英国微电影《天鹅绒的头纱》将时空穿越到19世纪末期,用惊悚悬疑的方式探讨了家暴和犯罪的问题。微电影《礼物》以温情的画面深情地表现了当下留守儿童的健康成长问题。微电影《沉沦》,则用动画的方式生动地展现了毕业生由青涩单纯逐渐变得世故世俗的过程,表现了社会职场的生存状态,等等。

这些微电影避开了常规电影的冗长,摆脱了“突出”的假定性镜头和多线索的蒙太奇“冲突”,用空间化的叙事方式、意象化的表现手法,将社会问题自然地在情节和人物中展开,直指问题的核心。浓缩的电影时长积聚了内涵呈现的力量,让观者在欷歔感叹、温暖流泪、感慨万千、五味杂陈的感受中去思考。

(三)人生问题的创意呈现。生与死是人生重要命题,也是电影作品所表达的永恒主题。微电影对于人生问题的呈现自然也摆脱不了对生命的思考,但它富有创意性的表现方式让人叹为观止。

微电影《镜子》是此类作品中有代表性的一部。本片时长6分19秒,采用主观镜头拍摄,摄像机一直对着镜子,主人公每洗漱、俯身、抬头一次,他就长大一次,从幼稚童年到叛逆青春,从彪悍壮年到衰弱老年,镜子见证了他人生的各个重要阶段。而镜子从最初的完好无损到破镜难圆,也将主人公的人生状态做了暗喻。另一部微电影作品《最后三分钟》也是凸显生命主题的创意佳作:看门人在临死之前,通过水晶的多面体倒叙了自己的一生。用三分钟的时间展现了生命中经历的爱情、亲情的温馨和美好。

这两部微电影,前者展现的是从童年到老年的人生状态,后者展现的是生命的从死到生。它们的创意体现在:首先,都摆脱了线性因果叙事手段,而采用了空间叙事的方式,“使时间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处在同一个层面上从而达到时间的空间化效果,使其具有‘同时的或‘共时的意义”。[5]其次,是主观镜头的使用,使观众脱离了客观视角所带来的审美距离感,而营造了一种体验式氛围。再次,是文本主体向受众主体的转变。在只有影像展现,没有因果叙事的影片里,观众通过它所展示的影像画面,多元化解读它的深层含义。

事实上,在微电影创作中,人生、社会、哲理的表达更多时候是交织杂糅在一起的,但是它的思想性并不意味着它的小众化,它的传播效果往往是常规电影所望尘莫及的。一方面,它采用的是碎片化的时间长度,减弱了观看常规电影的仪式感,而变得常态化、日常化;另一方面,它利用最大众化的网络传播平台,使观看和交流突破了地域、阶层等各方面的限制。这些优势为它的传播提供了无限的可能性。

三、微电影的经济价值:认同感

微电影除了具有艺术价值和社会价值之外,它最重要的一个传播价值,还在于经济价值的挖掘,即微电影与广告的联姻。被称为中国首部微电影的《一触即发》,本身就是凯迪拉克的汽车广告。这类微电影巧妙地将产品销售和品牌宣传融合在微电影的影像叙事中,使广告的宣传达到潜移默化的效果。罗伯特·麦基曾经说过:“有两条原理控制着观众的情感投入。第一是移情:对主人公的认同,这会将我们拉入故事中,设身处地地为我们自己的生活欲望喝彩。第二是可信:我们必须相信……故事一旦缺乏可信性,移情作用便会消融……”[6]与传统电视广告相比,广告微电影的优势是通过移情和可信性来加强观众对产品的认同感。

(一)广告微电影的移情。移情,在文化传播中,是适用于多元现实和差异性假定的技巧,按照意大利社会学家米尔顿·J·贝内特的定义,它可以“想象我们的知性和感性都参与到别人的体验里”[7],通过参与体验,就好像我们自己就是那个人一样。广告微电影的移情通常采用故事讲述的方式,在特定的情节里,设定特定的主人公,根据主人公的所思所感来实现移情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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